之後,穀正均裝了些燒魚,還有些煮熟了的紅薯給他們,說:“辛苦你們了。爺爺沒什麽給你們,這些東西帶在路上吃吧。你們一直沿著江走,可能有一百六十裏路的樣子,能見到一條大河注入到萬山江。那條河就是從高山縣流過來的靈溪河。你們沿河逆流而上走百把裏路,應該迴到家了。”

    三人看著孜然一身的老人,還給他們準備這麽多吃的東西,十分感動。眼眶裏噙著淚水,深深鞠了一躬,說:“謝謝您了!爺爺。”然後,他們與老人告別了。

    “這麽說,我們還要走差不多三百裏的路。”曾楓春歎苦道。

    李凡陽一撇的嘴,說:“別歎苦了,三百裏路,最多兩天半就到了。”

    李秋穀點頭,說:“也是,我們是沿江而下,路好走,再找個地方住一晚就到家了。”

    告別了穀正均,他們一路走得飛快,但就是走得快,天黑前也趕不到河流匯合口,一天走一百六十裏,太辛苦了。何況,他們也沒有一天的時間。因為,他們在幫忙蓋房的時候耽誤了一些時間。

    因此,他們走到晚上九點多時候,在江邊的一個小山頭,找了背風的小山窩,互相靠著歇息了一夜。

    第二天微亮後,他們又踏上了迴家的路。

    到上午十點多時候,他們終於又看到一條大河的入口,找人一問,那正是靈溪河的入江口。

    “啊呀!媽呀!終於到入口了。”李秋穀頓時高興得尖聲大叫。

    “哎呀!是呀!”兩人幾乎同時應道。

    三人頓時歡唿雀躍,但看著大概有三百多米寬的江麵,頓時又傻眼了。

    “我們沒錢坐船過江呀!”曾楓春苦著臉。

    “求船家唄!”李凡陽懶懶地答道。

    看著已到江心的渡船,他們忙小跑過去。不一會,他們來到了渡口處,但等了一會,渡船才撐了過來。等客人走了後,他們才慢慢走了過去。

    “伯伯,過江要多少錢?”李凡陽厚著臉皮問。

    “每人五分。”船家是個中年男人,叫陳子興。

    曾楓春哀求道:“可是,我們沒錢。伯伯能渡我們過去嗎?”

    “沒錢?你們是哪裏人?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們。”陳子興瞟了他們一眼。

    “我們是高山縣的學生,在訓練的時候迷路了。所以,跑到這裏來了,但早沒錢了,連吃飯錢也沒有了。”李秋穀喃喃地答了一句。

    陳子興好奇地盯了他一眼,說:“那上船吧。我現在送你們過去。”

    “伯伯。您不等人了?”李凡陽一臉驚喜。

    “現在迴去的人不多,不等了。那邊過來的人還要多些。”

    李凡陽忙朝他一鞠躬,驚喜道:“伯伯!謝謝您了。請問,到高山縣還有多遠?”

    “不遠了,隻有百多裏了。你們明天可以到家。”陳子興朝他們笑了下。

    不到十五分鍾,他們到達了對岸。

    三人朝陳子興鞠了一躬,歡喜而去。

    他們沿河逆流而上,走了約個多小時後,看見河邊站著很多人,顯得熱鬧非凡,忙趕了過去湊熱鬧。

    然而,當他們走近後,看到的是極其讓人恐懼的一幕……

    這個村叫王家莊。因為,村民以王姓人為主,所以以姓命名為王家莊。

    三人在離人群不遠的地方站住,眼睛默默地盯著河中,感到渾身發冷,腿腳都忍不住打顫。一種悲涼之感從他們心中油然而生。

    河中,四個青年男子扛著兩隻豬籠,正在慢慢地向河中水深的地方走去。

    而籠中裝的居然是人,並且是一男一女,被繩子綁了個結實。

    兩人都被布塞了嘴,眼睛睜得老大,滿臉寫滿了驚恐和絕望。

    隻是片刻,兩人更被抬到了河中的深水處。

    四個青年男子轉頭看著一個穿著綢緞衣衫,年近六十的老年男子。

    老年男人自然是姓王,叫王有貴,是王家的族長。他長著一張精明瘦削的臉,兩隻小眼閃著冷冷的寒光。隻見他朝四個青年男子揮了下手,冷聲道:“看著我幹什麽?還要我去幫手?傷風敗俗的東西,你們還想留著他們?!”

    裝在豬籠的青年男女,男的叫王山青,女的叫王雪憶,兩人都已經十八了,算是這個時代的大齡青年了。因兩人自幼一起長大,很是談得來,於是相愛了。

    兩人走得近時,雙方家長都沒有在意,以為隻是玩得來的兄妹情,沒想到一年前,家長做主論及他們的婚嫁時,一個死活不肯往外嫁,一個死活不肯娶外人,家人才意識到不妙,硬是斷絕了兩人的來往。

    但在對方眼裏,他或她都是唯一,兩人隔得又近,豈是那麽容易斷的了?於是,他們趁雙方家長沒注意時,約到一起跑到後山卿卿我我,情到深處時便忍不住成了好事,誰知被抓了個正著。通奸,還是同姓,捅破天了,傷風敗俗,那還了得?

    雙方家長被氣了個半死,族長更是暴跳如雷,馬上執行家法。

    兩個衣衫襤褸的人被綁在了祠堂前的木樁上毒打了一頓,又示眾了半天,接著有了眼前的一幕。

    李凡陽悄悄問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孩:“他倆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將他們浸豬籠?”

    男孩帶他們走到一邊,告知他們被浸豬籠男女的姓名及其原因。

    此時,王山青、王雪憶知道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了,原先的驚恐和絕望反而褪去了,隻是睜大眼睛互相看著對方,然後都點點頭,流著淚閉上了眼睛。

    四名青年男子一起喊了聲:“一二,放。”便將他們丟入了水中。

    兩個籠子很快沉入水中,然後隨著河水動了幾下就沒有動靜了。

    一對年輕的生命便這樣消失在冷冷的河水中,沉入水中後連漣漪都沒漾起一個,不禁讓人唏噓。

    李凡陽想張口喊留人。然而,他還是忍住了,隻是喃喃地自語了一句:“難道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嗎?何必這麽殘忍?”

    然而,眾多大人都做不了主的事情,他一個孩子能做什麽?他除了有些恐懼外,就是感到悲哀,為自己力量的渺小而悲哀,為這個社會的愚昧而悲哀。

    然而岸上的人,大多在嬉笑著,隻有二個中年女子在嚶嚶地哭泣。

    原本他們還想在這個村莊討些吃的,但看了這幕後都沒有了這個心事。

    他們隻感到心中一陣悲涼,甚至不時打冷顫。

    於是,他們匆匆而過,繼續往前走。因為心情沉重,所以都沒有說話,隻是埋頭趕路。

    走了好一陣,李凡陽終是忍不住,譏諷地問:“兩位少爺,你們的老爸是不是和這王家族長一樣冷漠、頑固?”

    李秋穀頓時悲催,說:“喂!你不要把有錢人都想得那麽壞,好不好?再說,我家算不上是很有錢的人,隻是日子過得比窮人好些而已。我爸也不是族長,沒這派頭。”

    曾楓春豎起拇指,說了兩個字:“同附。”

    李凡陽哼了一聲,說:“古人說得不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才幾天功夫?人間萬象便見了不少。隻是,真的讓人感到惡心和無奈。”

    曾楓春重重地歎了口氣,說:“是呀!可惜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要我是個器魂師,打他媽媽的。”

    李秋穀居然出了粗口:“媽的,以後真的要好好修煉,讓自己強起來。”

    有道是(《玉樓春·家法殺人》):

    戀戀不舍把家還,

    人間大愛暖心關。

    歡唿雀躍往家走,

    人聚一起殺人看。

    青年男女浸豬籠,

    兩情相悅把命喪。

    吃人家法無法理,

    骨肉相殘喪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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