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結實的小臂仍舊出血不斷,錢仲賀臉頰上冷汗直淌,但他還是開口安慰:“小宴,別怕,沒事。”


    沒事就怪了!


    談宴緊抿著唇一言不發,車速又往上提了一段,平常半個小時的車程,生生被他壓縮到十五分鍾內,將錢仲賀送入骨科包紮,談宴提著的心就一直沒放下。


    當時那種情況,如果不是錢仲賀替他擋刀,現在躺在icu病房裏的人就是他了。


    可是錢仲賀受傷,談宴卻更加難受,錢仲賀無端替他承受了無妄之災,談宴雙手攥緊,眼框紅到滴血,陷入自責內疚。


    直到手術結束,錢仲賀轉入vip病房,談宴看著那被包紮成一團的手臂,又忍不住紅了眼,錢仲賀看兩隻眼睛紅的像兔子的談宴,忍不住心疼,向他招手:“來。”


    談宴垂眸走過去,卻不敢觸碰錢仲賀,聲音顫抖道:“醫生怎麽說?”


    “沒用了。”錢仲賀說,“後半輩子得靠你了。”


    談宴的眼淚瞬間留下來,斷斷續續說:“對……對不……起,是我對……對……不起……你……”


    “怎麽哭了?別哭。”錢仲賀手忙腳亂地用另一隻手給他擦眼淚,“我開玩笑的,沒有殘廢,醫生說隻要靜養三個月。”


    談宴呆呆地仰頭看錢仲賀,眼角的淚還未滑落,安靜地凝聚,眸底泛著水光,卻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問道:“是真的嗎?”


    “是真的。”錢仲賀用指腹蹭掉他的淚珠,“你這麽好騙,乖乖上當,我都不敢再開玩笑了。”


    談宴唇角抿起,想打錢仲賀,卻又舍不得,轉身憤憤離開:“你要嚇死我了。”


    “好了,我錯了。”錢仲賀攥著談宴的手腕,將人留下來,“別走,陪陪我。”


    談宴悶悶轉身,卻不想讓錢仲賀看到他滿臉狼狽的模樣,把頭瞥向一邊。


    錢仲賀卻頂著他的下巴轉過來,看清他臉頰上的淚痕,心裏微微歎口氣,從口袋裏掏出男士手帕,一點點擦淨他臉上的淚水,低聲道:“別哭了,小可憐。”


    “我好好的,在這呢。”


    事後公安機關來人做筆錄,告訴了他們事情原委,原來這個人是二婚,有點神經質,頭婚的老婆就是嫌他神經跟他離了婚,這次二婚本就不是戒指的問題,而是婚禮當天新娘收到老公出軌的消息,毅然決然選擇逃婚。


    於是這個男人就把氣撒在這裏,但談宴僅僅是借用這間場地辦展,賣戒指的上一任租戶早就離開了,這男人陰差陽錯找上了談宴,非要把談宴認成賣他戒指的人,鬧出了這一通事。


    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警察問他們想要怎麽做,談宴臉色沉悶,說依法處理,拒絕任何和解,他在這件事情上強硬了一迴,錢仲賀點頭同意。


    後來混血知道這件事後,心裏也十分過意不去,特意來向談宴負荊請罪,他也不知道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等到終於應付完所有人,強勢一整天的談宴蜷縮在錢仲賀懷裏,他不想看到錢仲賀手臂上的紗布,以為看不見便能自欺欺人,無事發生。


    錢仲賀單手攬著談宴,哼笑道:“沒想到我家小宴都能獨當一麵了。”


    “你要快點好起來,”談宴的聲音悶在他的胸膛裏,“我不想管這些事情,等你好了,你來管。”


    錢仲賀低低地笑了笑:“好。”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玫瑰)(玫瑰)(玫瑰)


    雖然咱們錢哥在情人節這天受點小傷,但無傷大雅,真男人受傷也能嗯起來,總之小宴也過了個很完美的情人節。


    第75章 戒色戒欲


    在醫院修養了兩天,錢仲賀拖著纏滿繃帶的手迴家,談宴忙上忙下地照顧他,這段時間又居家辦公,把他照顧妥當。


    錢仲賀手臂纏著繃帶,簡直被談宴列為一級傷殘人員,什麽都不讓拿,喝水吃飯也恨不得讓他來幫忙才好。


    錢仲賀也樂得享受談宴的照拂,經過數天精心照顧,手臂上的傷痛早已無礙,可每次談宴端水走過來問他疼不疼時,他總是假意蹙眉,試圖動動手,低聲道:“還是有點疼。”


    談宴便將吸管遞到他唇邊,細白玉潤的手指捏著吸管,溫潤清淡的眉眼微垂,細膩的燈光打在鼻梁上,暈出珠光色的高光,清潤大氣。錢仲賀安心地就著談宴的手喝水,喝完不忘禮貌:“謝謝寶寶。”


    談宴抬指點了點他的額頭,“少看點電腦,傷還沒好,那隻手不要動鼠標了。”


    吃完晚餐,談宴進浴室,將浴缸放滿水,水溫合適後,他喊錢仲賀來洗澡。錢仲賀的手臂繃帶不能沾水,所以暫時用不了淋浴。


    錢仲賀拿著換洗衣褲走進浴室,身上衣服也脫的七七八八,高大的身型擠進浴室,頓時顯得有些擁擠,談宴望著眼前堅實緊致的身材,麵上有些微紅,他讓開位置,將浴室的換氣係統打開,想要出去:“你先洗,洗好再喊我。”


    錢仲賀卻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拉住他,抬腿跨入浴缸,轉身望向談宴,揮了揮纏著繃帶的手臂,道:“傷還沒好,洗澡不便。”


    談宴的臉被浴室的水汽蒸紅,此時更有變紅之勢,聽出了錢仲賀的言外之意,隻能無奈道:“那你轉過去,我給你擦背。”


    錢仲賀這才施施然地放手,安穩地坐在水中,結實的肌肉被水打濕,像是一道道綿延不絕的山峰,蘊藏著蓬勃生機,充滿安全感和力量感,後頸的碎發隨意地垂落,長臂搭在浴缸沿邊,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人魚,下一秒就能伸出長尾,將談宴卷入其中,勾連不斷。


    談宴拿著毛巾擦拭著錢仲賀的背,動作溫柔細致,擦手臂時,小心地避開錢仲賀的傷口,沒等談宴提醒,錢仲賀早就自覺地轉身,麵對談宴,唇角勾起一抹謔笑。


    錢仲賀的氣場不可謂不強,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和談宴麵對麵,一股羞澀油然而生,談宴將擰幹的毛巾搭在他的肩頭,問道:“前麵不能自己洗嗎?”


    錢仲賀又抬起那隻受傷的手臂,挑眉道:“手臂疼,擰不動毛巾。”


    談宴隻好將毛巾拉迴手裏,幫他洗了前麵。


    澡洗好後,錢仲賀圍了一條浴巾,堪堪蓋住人魚線,露出結實的腹肌,泛著光澤,洗好卻不著急出去,目光散漫地看著談宴將衣物放在架子上。


    談宴正打算脫衣服洗澡,上衣剛撩起,露出一截腰肢,便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道火熱的目光。


    談宴動作一滯,迴眸望向錢仲賀,眸子劃過一絲不解:“出去啊,一會兒水要濺你身上了。”


    錢仲賀的眸光更深,既然被談宴抓住,他也就不隱藏了,邁步走向談宴,將談宴困在身前,黑曜石般透亮的眼眸低垂,望著談宴:“我幫你洗?”


    談宴撲哧笑出聲,伸手推了推他:“不要,你怎麽還變幼稚了,玩過家家嗎,你幫我我幫你,快去外麵等著,別把繃帶弄濕了。”


    錢仲賀卻不滿足,談宴沒有察覺到他的醉翁之意,他又上前一步,貼近談宴,談宴的笑聲瞬間消失,沒過一會兒臉頰騰紅,有些無奈地嗔道:“你真是……”


    “很多天沒疏解了,”錢仲賀一臉認真地解釋,“這種情況很正常,一般成年男性夜間可勃。起三到五次,現在入夜了,不受我控製。”


    談宴手臂支撐著洗手台,後背抵著鏡麵,他被吻亂了氣息,眼尾無意識地發紅,忍不住與錢仲賀據理力爭:“醫生叫你戒色戒欲,你的手臂還沒好,還是再等等……”


    “那是庸醫。”錢仲賀哼道,絲毫不將醫生的囑托放在眼裏,依舊我行我素,“手臂上的傷還沒好,所以小宴,安靜一些,傷口碰開了,心疼的還是你。”


    談宴抬眸瞪他:“你知道是我心疼,還這樣做。”


    “我能有什麽辦法。”錢仲賀吻開他繃緊的唇角,“美色當前,我不能坐懷不亂啊。”


    談宴無奈道:“那至少……等我洗完。”


    聽到他的承諾,錢仲賀才親了親他的唇,退出去,“今晚你主動?”


    談宴忍無可忍將他推出浴室,砰地一聲關掉玻璃門:“我主動!”


    兩人都過了個十足難耐的夜晚。


    既然錢仲賀想讓他主動,那談宴就要占據至高位,錢仲賀隻需享受過程,於是他將那些手銬眼罩都拿來,將錢仲賀的一隻手拷在床頭,戴上眼罩,餘下的就任由談宴發揮。


    談宴做的毫無章法,手法生澀,將錢仲賀撩撥焚身,卻無從發泄,就這樣還問錢仲賀:“享受嗎?”


    錢仲賀脖頸上青筋繃起,恨不得掙脫手銬,將作亂的談宴一把抓住,可他哪裏舍得說不好,唇角牽強地扯出一絲笑:“很好,乖寶,把我手銬打開。”


    談宴唇齒濕潤,拒絕道:“說好了今晚我來主導。”


    “是你,我不亂動。”錢仲賀用另一隻手撫摸談宴,“隻是把手銬打開,我不動,隻是手有點麻。”


    談宴抬手摸了一下手銬,軟膠手銬即便是再保護的好,錢仲賀的手腕還是磨出一道紅印,他有點心疼,下床找了鑰匙,把手銬打開:“好點了嗎?”


    沒等到錢仲賀的迴答,談宴就瞬間被錢仲賀反撲在床,狼狗一般地啃咬著他的肩膀,談宴隻來得及驚喊:“你的手……!”


    餘下尾音盡被錢仲賀吞入腹中,解開鐐銬的狼被餓的雙目赤紅,早就將一早保證好的承諾拋擲腦後,等到談宴明白這個道理,早也為時已晚。


    直到第二天起床,談宴渾身無完膚,一動就疼,才暗自下決心,再也不能隨便招惹錢仲賀。


    吃過早餐後,那個中英混血又帶著補品親自上門,說他上次在醫院道歉不誠懇,這次特意帶來了補氣血的養品,還有瓶名貴的紅酒,來賠禮謝罪。


    談宴壓著唇角,淡淡道:“您不用這麽客氣,我們隻想要個公道,那個人的處理結果出來了嗎?”


    “故意傷人最起碼需要判三年,但他不是有精神病嗎,法院還在受審這個案子,結果應該快出了,放心吧,一定給出你們滿意的結果。”混血將手交握於膝間,眼神一直看著談宴,看到他臉色緩了些,才開口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宴,你別放在心上。要不過兩天我給你再引薦別的合作商,賺筆大的,怎麽樣?”


    錢仲賀看著混血對談宴莫名的殷勤,抿了口茶,不動聲色地壓了壓眉。


    談宴低聲道:“不用了,瞿總,我目前還沒有想合作的打算。”


    錢仲賀的手機鈴聲響起,談宴瞬間將眸光遞給他,錢仲賀拿起看了一眼,隻能站起身,對談宴說:“工作上的事情,我去處理一下。”


    談宴點頭,看著錢仲賀的身影上樓,邊走邊說:“那就直接拿下標書,不給他們留情麵,他要是想過這個難關,就來親自見我。”


    樓下混血又左右找話題和談宴聊天,談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錢仲賀在書房遠程操作著大洋彼岸的投標活動,錢剛寅在現場,他想得到這份標書,最大的難關就在於錢仲賀這裏,可錢仲賀猶如惡狼死咬不放,完全不給他留喘息機會,如果他這次沒能競標成功,他的公司將會名存實亡,在苟延殘喘中宣告破產。


    隻怪錢仲賀太狠毒,半點都不留情麵。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競標結果成功落選錢仲賀,錢剛寅敗走。


    錢仲賀緩緩合上電腦,唇角微微上挑,終於結束了。


    抬眸看了眼掛鍾,時針已經不知不覺轉了整圈,可樓下談話聲好像並未消失,錢仲賀眉心微蹙,心像,哪裏來的這麽多話要說?


    那個混血看談宴的眼神,實在說不上單純,想來也是對談宴有所企圖。


    錢仲賀心中警鈴大作,垂眸望著手邊的茶杯,指尖微動,朝外挪動


    啪


    白瓷四散,水珠滾動。


    樓下的談宴聽到茶杯被打碎的聲音,心中一震,連忙對混血說:“既然沒什麽事情,你就先迴去吧,合作的事情以後再聊,我就先不奉陪了。”


    等到談宴急步走入書房,便看到錢仲賀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腳邊散落瓷杯碎片,一臉無辜可憐,手臂的繃帶俏皮地繞了幾圈,像是無聲說,不是我的鍋。


    談宴來不得管其他,“先別動,我把碎片掃起來,別劃傷手了。”


    錢仲賀乖乖點頭,看著談宴將地上的碎片掃走,又拖了遍地,直到確認角落四周都沒有碎片後,才對錢仲賀說:“可以了。”


    錢仲賀仰頭道:“把客人獨自留在下麵,是不是不太好?”


    “他都走了,”談宴迴答道,“樓下沒人。”


    “哦。”錢仲賀動了動眉,低聲道,“你們怎麽有那麽多話聊,聊的開心嗎?”


    “還好,”談宴又從櫃子裏拿出一盞紫檀木茶杯,“在聊合作的事情。”


    錢仲賀又忍不住想問:“那……”


    談宴狐疑地轉眸望向他,“你怎麽對瞿總這麽好奇?但剛剛你在樓下又不怎麽說話啊?”


    錢仲賀耳根微紅,若無其事地轉眸:“不是,隻是問問。”


    談宴何其聰明,透過錢仲賀的微表情,便能將他猜透,放下茶杯,轉身走到錢仲賀身邊坐下,明知故問:“啊,原來不是關心瞿總,那就是關心我咯?”


    錢仲賀挑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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