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一塊三文魚,談宴咽下後才開口問道:“我們有機會看到鯨魚嗎?”


    錢仲賀又叉起一片紫甘藍,上麵抹著沙拉醬,遞到談宴唇邊。


    看著談宴乖乖吃下去,錢仲賀才勾著唇角,道:“你想看,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看到。”


    【作者有話說】


    宴:有機會看到鯨魚嗎?


    錢總接收到老婆對我撒嬌了。


    轉身打電話:管家,把方圓五百英裏的鯨魚都給我運過來!


    第31章 追逐鯨魚


    遊艇上有經驗豐富的船長,對於觀望鯨魚這種事情十分在行,得到錢仲賀指示後,遊艇便脫離了無目的航行,而是轉為追逐鯨魚,朝公海開去。


    錢仲賀在休息室裏找了一盒大富翁,和談宴玩了起來。


    在和談宴玩遊戲時,錢仲賀一向不較真,光明正大地給談宴放水,但談宴時運不濟,即便是錢仲賀不刻意刁難他,他手裏的房產也仍舊敵不過錢仲賀的,大把美金都落入錢仲賀之手,最後差點要破產負債。


    談宴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指尖摩梭著骰子,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地圖上的小人物早已走投無路,前方一到五點都是錢仲賀的地盤,他隻能搖到六才能跳到安全地帶,可六分之一的概率機會渺茫,他手裏僅剩最後幾張紙幣,要是再給錢仲賀交過路費,他就要輸了。


    談宴下巴抵在膝頭上,蹙著眉頭看著眼前局勢,委屈道:“我都沒有勝算的機會了。”


    錢仲賀單手支起下巴,眉頭輕挑,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亮光,緩聲道:“你還有一張最大的底牌沒用。”


    “哪張?”談宴疑惑道,他翻身找了找身邊的房產證和其他牌,沒有找到錢仲賀說的那張,抬眸望向錢仲賀,“你逗我呢。”


    錢仲賀狹長的眸光閃亮,抬手指了指自己,唇角微挑:“我。”


    談宴一頓,隨後心虛地躲開目光:“你都讓我那麽多次了,再讓下去,你一點遊戲體驗都沒有了。”


    錢仲賀勾唇道:“你確定……是我沒有遊戲體驗?”


    錢仲賀身子略往後靠,手腕搭在膝蓋上,高大的身形坐在地毯上,仍舊沒有削減半分氣場,一派大佬坐姿,看起來像是腰纏萬貫的土地主,不過實際上也確實是。


    錢仲賀麵前堆的房產和地產多的數不清,每個數額的紙鈔更是疊成厚厚一遝,被整齊地擺放在左手邊,錢仲賀的強迫症不允許這些紙鈔有任何折痕或者擺不整齊。


    談宴被財閥霸總的氣場給震撼,隻好默默移開視線,瀕臨破產的窮人去可憐富可敵國的富人,他可真是操了一手好心。


    談宴在心裏歎了口氣,繼而把希望放在最後翻身的擲骰子機會上,他特意多搖了兩下,滿懷期待地看著落在圖紙上的骰子。


    旋轉、旋轉、最後停落。


    上帝果然沒有眷顧窮人,鹹魚最終不可能翻身。


    骰子的點數最終落在四點上。


    他要走的點,是錢仲賀的地產。


    談宴心已死,雙手奉上最後一點錢財,無奈道:“看來命運果然是不可控的,我這次真的要破產了。”


    “我可以選擇不要你的錢,”錢仲賀看著談宴的手,細長白皙,指尖透著粉,清瘦的手腕上戴著一根細細的紅繩,不由想到昨晚這雙手攀著他的肩,觸感清晰可察,錢仲賀的眸色深了些,開口道,“要不,我換一個索取方式。”


    談宴抬眸望向錢仲賀,問道:“你想要什麽?”


    錢仲賀低聲道:“遊戲之外的”


    談宴還想問是什麽,但眼前驀然一暗,錢仲賀的身子傾斜過來,隨之而來的是那道沉香味。


    談宴眸子漸趨睜大,他看到錢仲賀俊朗的臉頰越來越大,最終唇上印來一道柔軟且溫熱的觸感。


    這一吻一觸即離,快到談宴都來不及反應,錢仲賀便退離至原地。


    談宴的臉頰驀然騰紅,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離開床上,脫離情欲的純情的吻,不參雜任何外在因素,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吻。


    錢仲賀眉眼平靜,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好像隻是做了一件最稀鬆平常的事情,他將談宴遞過來的錢重新還給他,拿起骰子向上拋了拋:“到我了。”


    錢仲賀的棋子這次跳到談宴的房產之下,交了過路費,談宴手裏的錢莫名又豐厚了些,這樣一來一迴又玩了幾個迴合後,談宴最終還是輸給了錢仲賀。


    玩完一局大富翁耗了不少時間,談宴抬眸朝窗外望了一眼,波濤蔚藍的海麵一望無際,隻有陽光落在水麵上灑下燙金的斑斕,卻沒有任何鯨魚的跡象,他問道:“鯨魚會出現嗎?”


    錢仲賀站起身,朝談宴伸出手:“如果你的期待能更虔誠一點,它們一定不會辜負你。”


    談宴握著錢仲賀的手,借他的力站起身,跟著錢仲賀來到露台,腥鹹的海風從正麵吹來,吹動了談宴的額發,遊艇上方飛旋著一群海鷗,撲騰著翅膀。


    談宴望著那群海鷗,道:“能喂它們嗎?這群海鷗跟著我們的遊艇飛好久了。”


    錢仲賀“嗯”了一聲,說道:“可以。”


    談宴從侍者要一根香腸,走到圍欄旁邊,剝開包裝,舉過頭頂,眼尖的海鷗看到談宴手裏的美食,化作一陣厲風扇著翅膀朝談宴飛來,橘黃色的喙如同一個扁平的鉤子,瞬間叼走談宴手裏的香腸。


    海鷗叼香腸的衝擊力很大,談宴隻有握緊香腸底部,才不會讓海鷗一口氣叼走所有。


    這還是談宴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喂海鷗,即新奇又有趣,也不用害怕海鷗會啄到手,他轉眸看向錢仲賀,笑道:“這群小家夥的力氣倒是不小。”


    錢仲賀單臂護著談宴,以一個保護的姿態將他圈在懷裏。


    談宴的手臂抬起,襯衣也隨著手臂的動作向上提,在胸口處折出幾道褶皺,下擺也往上偏移幾寸,露出一小段清瘦白皙的腰肢。


    海麵風大,錢仲賀又拉開衣服將談宴裹上,直到談宴喂完手裏的香腸,才察覺自己已經完全落入錢仲賀的懷抱,溫熱的體溫順著衣襟傳遞給談宴,他像是被一團柔軟的雲朵包圍。


    熟悉的味道讓談宴不由聯想起更為親密的姿勢,那時的他被錢仲賀圈在懷裏不能動彈,一舉一動都由錢仲賀帶領,宛如一隻引頸受戕的羔羊,連生與死都無法掌控,任憑錢仲賀處置。


    錢仲賀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沒有感覺自己的動作有任何過分之處,他垂眸望著談宴紅到過分的耳根,故意問道:“你的耳朵怎麽這麽紅?是被海風吹的?”


    談宴不甘願受人掣肘,既然錢仲賀能表現地如此大方,那他也就同樣要表現出大度,不在意這些細節。


    在這件事上,誰先慌亂,誰就輸了。


    談宴靜靜平緩了一下心跳,而後朝錢仲賀懷裏更貼近了些,近到他隻要微微挪動手臂,便能碰到錢仲賀緊實柔軟的胸肌和腹肌,他的眸子帶著一股純良和無辜,仰頭對上錢仲賀的視線:“是啊,有點冷了。”


    錢仲賀本想看談宴慌張羞赧的模樣,卻沒想到自己被倒打一耙,談宴的靠近,讓他心緒飄動,喉結不自主地滾動一圈,鼻息間盡是談宴的淡香,饒是錢仲賀再沉穩鎮定,此時也不能坐懷不亂。


    錢仲賀隻好輕咳一聲,抬眸與談宴的視線錯開,低聲道:“冷就靠近些吧。”


    遊艇不斷向前航行,湛藍的天空和碧海匯成一色,此時遊艇在蒼茫大海間,如同滄海一栗,渺小如塵埃,碩大火熱的太陽終究是漸漸向西偏移,慢慢收斂那耀眼灼熱的光芒,日光變得溫順柔和。


    落日餘暉映照在海麵上,像是上帝失手打碎了一片金燦燦的金箔,撒入海中。


    談宴將高倍望遠鏡從臉上移下來,低聲道:“今天大概率是看不到鯨魚了。”


    海上沒有信號,錢仲賀接受不到任何工作,所以他隻拿著一本財經雜誌,隨意翻閱,聞言抬眸朝海麵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太陽:“太陽還沒沉下去,還說不定。”


    “船長說這片海域最有可能看到鯨魚,但我等了很久了,一頭鯨魚都沒看到。”談宴把望遠鏡放在桌子上,懶懶地趴下去,“可能是我與鯨魚無緣吧。”


    錢仲賀摸了摸談宴柔軟的短發,狹長的深眸望向遠方,驀然間,他看到遠處海平麵上出現一個尖如犀角的背鰭,手上的安撫動作一頓。


    錢仲賀按耐住欣喜的情緒,這一閃而過的影子可能是他的幻覺,隻有再一次見到那個背鰭後,錢仲賀才敢肯定。


    他的手下滑至談宴的臉頰,輕輕拍了拍,低聲道:“小宴,鯨魚來了。”


    【作者有話說】


    不敢想如果大家都來評論我該會有多爽(s屬性大爆發stupid!)


    第32章 無關金錢


    談宴瞬間抬頭,望向海麵,“真的嗎?!”


    但那道背鰭又消失於海麵,深藍色的大海如同他之前看到的那樣,無風的海麵顯得格外風平浪靜,仿佛昭示著即將到來的驚喜。


    談宴跑到圍欄旁邊,屏息凝神地盯著海麵,期待著下一次鯨魚現身。


    一秒、兩秒、三秒……


    刷


    一頭身形龐大的黑色鯨魚從水麵上一躍而出,背部為全黑且附有斑紋,兩片巨大的白色鰭肢垂放於身側,尾鰭腹麵白色,邊緣黑色,劃破水麵,巨大的鯨身在陽光下呈現黑鱗甲似的亮光,吸引著談宴的視線。


    談宴臉上的表情出現短暫空白,不知道該用來描繪著一刻的美麗,隻能驚豔於自然世界的奇妙。


    落日霞光裏,鯨起鯨落,萬物生靈皆有靈性。


    錢仲賀叫人把遊艇朝鯨魚方向開,距離鯨魚安全範圍外聽停下,並關閉輪船引擎,他們的船距鯨魚越來越近。


    剛走到談宴身邊,他便聽到談宴驚喜地說:“賀賀,快來看,不止一頭鯨魚!”


    錢仲賀抬眸望去,一片茫茫海洋中,鯨魚的蹤跡越來越明顯,一頭頭鯨魚踩著浪花探出海麵,自由且隨性,沐浴在陽光之下,優美矯健的黑鯨身時起時落,像是同樣享受著這一刻的悠閑。


    半輪圓日掛在空中,鯨魚的身影踴躍於圓日之上,留下一道道黑色剪影,浪漫到極致,且從不失偏頗,空洞幽靈的鯨叫響徹海灣,如同遠古最澄澈的唿喚。


    漫長歲月穿梭,鯨魚在時光中穿梭,在湛藍的海洋世界遷徙,從不參與紛爭,它們是最溫順的動物,可卻在近十幾年遭到人類的殺戮和洗劫。


    人類最應該學會的,便是要與自然和諧共處。


    龐大的座頭鯨浮出水麵,從氣孔噴出一串長長的氣流柱,在半空中聚成一道絢麗的彩虹,隨後以躍入海,巨大的尾鰭拍出一長串水花,沒入深海,如一彎滿弓,躍動時湧起希冀與期望。


    一鯨落,萬物生。


    鯨群的湧動持續時間短暫,太陽將盡之時,座頭鯨便也消失於海平麵,談宴迴想著剛剛那一幕的震撼,仍舊不自覺感到驚歎,他轉眸望向錢仲賀,喃喃道:“這真是……太美了……”


    錢仲賀更關心地是談宴,他將談宴被海風吹到冰涼的手握住,應道:“嗯。”


    “那些屠殺海洋生物的人類不會覺得痛心嗎,麵對這樣一群溫順的動物,他們狠心殺害,為了一己之私。”談宴垂下眸光,淡淡道,“每個種群都應該得到尊重,如果人類還是保持著這種自大傲慢的態度,破壞自然生態,以後必然會遭到反噬。”


    錢仲賀道:“隻要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不可能缺少搶奪和破壞,人都是利益至上,沒有人能夠逃脫利益熏天的誘惑,有些人可以規避這種邪念,但有些人卻變本加厲地放縱貪欲。”


    談宴問道:“如果觸及到你的利益,你也會選擇這麽做嗎?”


    錢仲賀垂眸望向談宴,語氣中藏著一抹無奈:“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談宴眸光一凝,而後語氣漸弱:“不是……”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克製好自己的私欲,人非完人,當我處在我所期望的欲裏,我並不認為我能夠很好地從中抽身,並且無欲無求。”錢仲賀迴答道,“但我可以很明確,我想要的欲並不與金錢相關,所以我不會為了錢去破壞海洋生態。”


    錢仲賀勾起談宴的下巴,輕笑道:“我可以保證,我是一個遵紀守法、充滿社會責任心的好企業家。”


    談宴順著錢仲賀手指的力度,眸光對上錢仲賀:“那你口中的欲,是關於什麽?”


    錢仲賀狹長的眸底湧動著複雜深奧的情緒,深褐色的眸在夕陽光下變得淺淡,談宴看到他的瞳孔極小幅度地變化著,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錢仲賀摩梭著談宴的下巴,喉間溢出一道輕歎。


    我的欲是什麽,你難道現在還不清楚嗎?


    隻有你,我隻想要你。


    但他現在如若把這句話說出口,談宴隻會覺得荒誕,並不會相信這就是他的真實所想,不然那一紙協約難道隻是一個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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