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淨腳步有些沉重的往財務部門走去,今天一早她家就接到一封不具名的函件,函件的內容是聞氏企業裏麵有人做假帳、意圖侵占公款,而這個心懷不軌的人正是聞氏企業董事長聞誌的拜把兄弟謝金賢。


    聞誌和謝金賢可以說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當聞氏企業逐漸壯大時,謝金賢卻因為自營公司倒閉而意誌消沉,為了讓好友重拾信心,聞誌便邀請謝金賢和他一起打拚,隻是沒想到昔日的好兄弟會為了一個貪字,背叛了一起走過半個世紀的好兄弟。


    聞誌當然不是簡單的角色,在商場浮沉多年也見過不少世麵,這種不具名的函件不能隨便采信,但裏頭的證據指證曆曆,讓人想不相信都很難。


    幾經掙紮後,聞誌決定交由法務機關的人來全權處理,既然謝金賢這樣恩將仇報,他也不用再念著幾十年的交情了。


    或許是聞氏企業已經有不少人聽聞謝金賢做假帳、意圖侵占公款的消息,一早公司內便彌漫著詭異的氛圍,走進財務部門後,吊詭的氛圍更甚。


    聞淨一頭霧水的往茶水間走去,恰巧聽到裏頭有人壓低聲音的談論著。


    「真的還是假的?翼經理真的要辭職嗎?」


    「我也不知道,可是聽芳姊說好象真的有這麽一迴事;芳姊可不會騙人吧。」


    聞淨詫異地忖著,翼要離職?!他要是真的離開,她怎麽證明他和wing是同一個人呢?


    「既然是芳姊說的,就不會假了,可是翼經理做得好好的,沒有必要離職啊。」


    「是啊,雖然翼經理嚴肅了點,但他來了半年多,大家都沒什麽怨言啊。」


    「難道跟聞淨有關嗎?」


    「聞淨?!」


    「對啊,前陣子不是傳他們兩個人走得很近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分手了,翼經理該不會因為這樣而離職吧?」


    「誰知道,不過每天這樣觸景傷情誰都受不了,而且聞淨一點都沒有失戀的樣子。」


    「唉!翼經理真可憐。」


    「是啊。我們趕快迴去吧,聽說今天老總心情不好,要是下來查班看到我們不在座位上就完了。」


    聞淨連忙躲到一旁,一直到兩人走遠才出來。


    這樣的八卦流言她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反正從小到大她早習慣了。


    隻是翼真的是因為這樣才辭職嗎?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實在不像是會因為私情而影響工作的人。


    聞淨若有所思的走迴辨公室,臉上的表情一派悠然自得,刻意忽略她踏進辦公室頓時安靜的氣氛,像是沒發生任何事地迴到座位上。


    她技巧性的偷瞄翼延凱在專屬辦公室裏的情形。他似乎是因為要離職的關係,而比平常更加忙碌了。


    看來她得加緊腳步了,再拖下去,她可能會被蒙在鼓裏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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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妳爸還好吧?」消息靈通的湯明典很快得知了聞氏企業發現謝金賢做假帳、意圖侵占公款的事情。


    「還好,不過他滿難過的。」


    謝金賢一走,業務部門經理的職缺便空了出來,再加上翼延凱的辭職,聞氏企業可能會來個大換血。


    「不道那封函件會是誰寄的呢?能夠知道這麽多的內部資料,應該是聞氏企業的員工。」


    「聞氏企業的員工?!謝伯伯有跟公司裏頭的員工結仇嗎?」聞淨努力的迴想,卻沒有任何答案。


    「妳說會不會是翼延凱啊?淨,妳不覺得他辭職的時間太巧合了嗎?」


    「聽你這麽說好象有一點巧合,隻是翼沒有必要這麽做啊。」而且他是怎麽弄到這些資料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隻是覺得巧合罷了。」


    「天啊!事情怎麽愈來愈複雜了。」


    「淨,我突然想到一件事。」j7


    「最好是好事。」一大堆謎團已經快把她弄瘋了。


    「我想應該是好事吧。」


    「那就快說啊。」


    「妳都是怎麽喊翼延凱的?」


    「他要我喊他翼。」聞淨有些納悶地迴答他的問題。


    「翼!」果然符合他的猜想。「翼的中文意思是翅膀,而翅膀的英文正是……」


    「wing!」聞淨恍然大悟。他們果然是同一個人,她怎麽會笨得沒想到這一點呢。「湯,你真是太聰明了!」 t


    「還好啦,旁觀者清嘛,不過現在是要怎麽讓他承認;他不是要離開公司了嗎?妳不快點不行。」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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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下一身礙手礙腳的西裝後,翼延凱身著輕便的家居服,開始動手整理物品,好在當初他知道隨時都有搬走的可能,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打包。


    他先將一些有關財務管理的進修書籍裝箱,雖然手不停的動作,但心思卻飄了老遠。


    他該怎麽向淨解釋?


    他清楚地明白淨的個性,欺瞞隻會換來她更多的不諒解。


    說出實情是早晚的事,隻是怎麽說?什麽時機說?都是他得細細考量的。


    翼延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刺耳的門鈴聲傳進他的耳膜,他才恍然一醒。


    他納悶地停下手邊的工作,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隨手抓起放在桌邊的眼鏡,扮演起聞氏企業財務部門經理的角色。


    透過貓眼,他看到聞淨低垂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真的要揭穿他嗎?聞淨這麽問著自己,她害怕聽到不被期待的答案,她實在想不透他為什麽要以兩種身分出現在她的麵前。


    翼延凱將深鎖的門打開,看見低著頭的聞淨一手拿著紅酒,一手拿著裝滿咖啡豆的透明玻璃罐。


    等侯太久的聞淨有些無法適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翼延凱。


    「嗨。」聞淨有些僵硬的微微一笑。


    翼延凱隻是點頭,然後側過身讓她入內。


    「對不起,我在打包行李,所有屋子裏有些亂。」翼延凱將收拾到一半的紙箱推至牆邊。


    「打包行李?」聞淨停下腳步迴頭。「原來你真的要辭職。」


    「是啊,不過也得等這個月結束。」翼延凱輕輕地唿吸。這間公寓已經很久沒有染上她淡淡的玫瑰香氣了。


    「也快啦,差不多再一個星期。」


    「是啊。」翼延凱看著她輕輕地將手中的紅酒和玻璃罐放在桌上。「妳今天來是……」


    「替你送行啊,嚴格來說我們的關係也曾經不止於上司和下屬吧。」聞淨仔細看著他的反應。


    「嗯。」翼延覬隻是淡淡地點頭,其中的苦澀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既然你都快離開公司了,就讓我最後一次為你送茶水吧。紅酒和咖啡選一樣。」


    雖然幾乎每天都喝她親手泡的咖啡,翼延凱仍毫不考慮的放棄看來十分名貴的紅酒。


    「就喝咖啡吧。」


    「沒問題。」聞淨拿起玻璃罐往曾經熟悉的廚房走去。「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坐著等吧,很快就好了。」她的話阻止了他準備起身的動作。


    煮咖啡機仍然放在同一個地方。才一會兒,動作俐落的聞淨便讓整間屋子充滿著咖啡的香氣。


    冰涼的白瓷杯裏注入黑咖啡的溫暖後,她打開冰箱尋找著冷藏的奶精。


    兩個奶精不加糖,這個習慣她再熟悉不過。


    將純白的奶精注入杯內後,黑潭般的咖啡裏起了美麗的變化,猶如漆黑裏綻出一朵朵暈開的乳白色花蕊。


    微妙的調和讓聞淨舍不得用湯匙將它攪勻,但她必須這麽做,就像她必須知道真相,即使會破壞現在所擁有的幸福感。


    帶著濃鬱咖啡香的熱氣,鑽進她的鼻息,她忍不住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迷人的香氣充滿胸腔,卻忽略了腳下的步伐。


    「啊!」專注於咖啡香氣的聞淨不小心絆到了翼延凱放在沙發後方準備搬家用的紙箱,而剛煮好的咖啡就這麽全灑了出來,坐在沙發上等待的翼延凱當然無法幸免。


    「怎麽了,沒事吧?」翼延凱馬上走到她的身邊詢問。


    聞淨立刻扶住沙發穩住了身子,整體而言並無大礙,除了熱咖啡稍稍燙紅她的手。


    「沒事、沒事,我實在太不小心了。」聞淨看著翼延凱拉起上衣的衣襬,輕輕地擦去濺到她手上的咖啡,力道溫柔得宛如情人間的對待。「翼,我沒事。看看你!」她這才發現灑出來的咖啡有一半都倒在他的頭發和肩膀上,她連忙衝進浴室扭了一條濕毛巾。》


    聞淨先用毛巾擦掉順著他的頭發流到臉上的咖啡漬,心急的她並沒有發現他的頭發上流下來的咖啡漬帶著一絲絲讓人起疑的黑色。


    「把眼鏡拿下來啊,不然我怎麽幫你把臉擦幹淨。」


    聞淨擔心的口吻讓翼延凱毫無防備的將他最重要的偽裝物摘下。


    隻想趕快幫翼延凱把咖啡漬擦掉的聞淨,僅用毛巾擦過他的鼻眼後,就忙著替他把被咖啡濺濕的頭發弄幹淨。》 浪漫會館 禁止轉載》nbbhr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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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在手上的毛巾愈擦愈黑,而不是該有的咖啡漬。


    聞淨狐疑的看看手中的毛巾,再看看翼延凱的頭發,原本一絲不苟的黑發似乎有了變化。她繼續手邊的工作,黑色的染料掉得愈來愈多,而原本的黑發也開始露出原形,挑染的金棕色頭發隨著她擦拭的動作而更明顯。


    她愈擦心愈冷,眼眶不自覺地熱了起來。為什麽翼要欺騙她?她該喊他翼還是wing?


    「這是怎麽一迴事?」她將染黑的毛巾放到他的眼前。


    聞淨的眼中含著捩,卻倔強得不讓淚從眼眶流下。


    翼延凱看著眼前已被染劑染黑的毛巾。總有一天他得對淨澄清他的身分,隻是他多麽希望是由他親口說出,而不是被淨揭穿。


    他將眼光移至她的臉上,看到她美麗的鼻端泛紅,好強得硬是不讓眼淚流下。他不想讓她傷心的,但他似乎已經這麽做了。


    「淨,妳先別哭好不好?」翼延凱伸手欲撫摸聞淨的臉龐卻被她躲開。


    聞淨搖搖頭,眼淚從眼角滑下。原來傷心的眼淚是如此的灼人。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樣騙我?」她原本傷心的眼神變為難以置信。剛才他還用翼的聲音和她說話,而現在傳進她耳朵裏的卻是wing低沉磁性的聲音。


    「淨,待會兒我再解釋我是誰,我絕對沒有騙妳的意思,從來沒有!」翼延凱小心翼翼地措詞,隻害怕會傷了他和聞淨才冒出芽的愛情。


    「我不要待會兒,我已經等得夠久了。拜托你,現在就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就是因為在乎、想過她的感受,才害怕說出口啊!翼延凱在心裏這麽說。


    隻是現在的聞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聽他內心的感受了。


    「淨,翼延凱是我真實的名字,我沒有欺騙妳,因為這次的工作比較簡單,所以我用真名,但是聞氏企業裏的翼延凱並非我真實的個性,真正的我,是wing。我的工作很特殊,我工作的單位也很特殊,事實上我是個特殊調查員,專門替國稅局工作,查證一些商業弊案。」


    翼延凱邊說邊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因為他的生活像是電影裏頭才會發生的情節,卻是他最真實的生活,原本他以為會看到她不相信的眼神,但她隻是專注聽著他的解釋。


    「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能夠找到機密的資料,我們常常得隱藏自己的身分,偽裝成另外一個人,也就是總部所需要的角色,或許妳也可以說我們是演員,卻是一出隨時都可能丟了生命的戲碼,它可能是個好結局,如果我能保護好自己,又能扮演好指定的角色,並找到足以揭發商業弊案的資料。可是一旦被發現,不單單隻是丟掉工作這麽簡單,我甚至有丟掉性命的可能,雖然替國家工作是一種榮耀,但我總是得無時無刻隱藏自己的情緒,拋開自己的個性、感情,當我在一個工作環境熟悉後,也差不多得結束所扮演的身分,迴到總部執行下一個任務,為了不讓自己傷心或舍不得離開,我們不能放真感情結交朋友,除此之外,我還必須馬上投入偽裝的新身分,重新跳入另一個危險的環境裏。」


    其實這些事情都是機密,根本不能向外人所道,但為了聞淨,翼延凱早有了不再替總部工作的打算。


    聞淨低著頭。她設想過各種可能,但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是這麽令人不可置信,雖然他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她卻知道他的心裏一定也不好過。


    她耐心編傾聽的表情彷佛為翼延凱打了一劑強心針。


    「記不記得去年軍事舞弊的新聞,那些將軍艦販賣給海外黑幫的名單,可是用我的生命換來的。」翼延凱脫掉上衣,在她的跟前展現勻稱的肌肉。「這是上一次任務所留下的,好險子彈穿過我的肩胛沒有卡在骨頭裏,可是也讓我失血過多,差點得下去向閻羅王報到了。」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他左背的傷口上。


    聞淨摸著他的圓形傷口。大概也隻有子彈才能在這麽特殊的位置留下圓形的疤痕,想到他差點失去生命,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開始泛濫。


    「哦!淨,別哭,如果不是這個傷,總部也不會讓我這次接這麽輕鬆的任務,到聞氏企業做例行性的查帳,我很謝謝上一個讓我從鬼門關走了好幾迴的任務,不然我也不會碰見妳、愛上妳。


    「我知道自己不該愛上妳,在我還扮演著一個假身分的時候。我從來沒有破過戒、從來沒有在工作中投入真感情,我知道這對妳太不公平,但愛上妳卻是個意外,一個美麗的意外,我從來沒有後悔,更想以真實的身分愛妳,所以在知道妳喜歡的是聞氏企業裏的我時,我心裏有多掙紮,我多希望妳愛上的是wings pub裏的wing,但我又想和妳多相處,我甚至吃自己的醋,把自己弄得快人格分裂,我巴不得馬上結束掉聞氏企業的查帳工作,可是此時卻讓我發現謝金賢挪用公款的事,既然察覺了,我當然不會讓事情繼續下去,所以又拖了一些時間,雖然我知道妳似乎發現了什麽,但在工作結束之前,我也不能和妳表態。


    「或許在某些程度上,妳可以說我欺騙妳,但我想說的是這絕非我的本意。」翼延凱不敢唿吸,緊張的看著她沉靜的表情。


    「我該喊你wing還是翼?」雖然聞淨已經設想過翼延凱和wing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可是事件真實發生時,還是如此教人難以接受、難以麵對。


    「妳還不相信我嗎?淨。」翼廷凱的眼裏寫著哀傷,他從來沒有這麽在乎一個人,如果聞淨離開他的生命,或許他得用一輩子來療傷。


    「我不是不相信,隻是這一切真的太讓人難以置信,我承認我愛你,真實的你、真實的wing,可是我實在無法接受我愛的人又用另一種角色介入我的生活,我覺得自己好象被耍了,而且我還曾經愛上你假扮的角色,很可笑吧,你一定覺得我是個花癡吧,就像大部分的公子哥兒一樣,用玩弄的心態來看我,是不是?」聞淨的心裏百味雜陳,思緒亂得像一團打了結的毛線。


    「淨,我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妳,當我知道妳喜歡的是聞氏企業裏的翼延凱時,我心裏有多麽絕望,我甚至有想當一輩子翼經理的打算。我知道妳現在難以接受,所以我不想勉強妳,我隻想讓妳知道,不管我假扮成什麽樣的身分,或是再投入怎樣危險的任務,我愛妳的心絕不會假,從來不假。」翼延凱激動地說著,眼眶微微泛紅,他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緊密的擁抱彷佛訴說著他的堅持與執著。


    聞淨將臉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和沉穩的心跳侵略著她的感官,她努力地克製自己不迴抱他,她需要時間好好消化這些讓人不可思議的訊息和亂得不能再亂的心情。


    翼廷凱放開懷中毫無迴蹲的聞淨.他的眼裏寓滿失望輿頹喪。


    「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喊你才好,我需要時間,我想你也是。」看著他失落的樣子,聞淨強忍住鼻間的酸楚,拿起外套,她頭也不迴的走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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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後


    翼延凱坐在wings pub的吧台邊,俊逸的臉龐長出了胡碴,卻更添幾分滄桑的男子氣息,許多坐在pub裏的女客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們眼神貪婪地看著他,卻因為他身上透出的森冷氣息而不敢上前攀談。


    「wing,你到底要喝到什麽時候啊?每天都來店裏喝酒,想把自己喝垮也不是用這種辦法啊。」塗少臨搪心地看著他把酒當水喝的不要命喝法。


    唉!情字傷人啊。


    翼延凱根本沒將他的話聽到耳裏。


    已經兩個月了,聞淨像是從翼延凱的生命中消失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自從那天交談之後,他再也沒有在聞氏企業裏看到她。


    他拒絕總部指派的工作,也遞了辭呈,卻被退了迴來,總部說隨時等他迴到工作崗位,不過可能要等個兩、三年,因為現在的他執行任務等於是送死。


    翼延凱喝掉杯子裏的烈酒,現在的他有如行屍走肉。


    「先生,可以請我喝一杯酒嗎?」一個清湯掛麵、臉上戴了副幾乎讓人看不見眼睛的厚眼鏡、一身過時打扮的女子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店裏的人都聽到。


    覬覦翼延凱的女人都用足以殺死人的眼神看著她。這麽平凡無奇的女人竟然敢跟她們心中的王子攀談。


    翼延凱冷漠得看也不看女子一眼,也不對她有所響應。


    女子看來雖不起眼,膽子倒是不小。


    她坐到翼延凱身邊的位子,「既然你不想請我,那我陪你喝一杯好了。麻煩給我兩杯長島冰茶。」


    塗少臨雖然知道翼延凱絕對不會喝這名女子請的調酒,但畢竟客人至上,他還是調了兩杯長島冰茶。


    女子輕啜了一口,細白的手指畫過冰涼的杯身。「這酒對我而言有很深的意義。」


    對於她的一舉一動,翼延凱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把她當作空氣一樣。


    「這是我愛的人和我喝的第一杯酒,這間pub也是我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麵對翼延凱漠視的反應,女子依舊自顧自地道。「以前我無法接受一個人怎麽能以另外一種身分出現在他心愛的人的麵前,但我想現在我可以理解了。」她轉身看向天使與撒旦的巨圖。「一個人本來就有很多麵的不是嗎?」


    女子的問話,翼延凱仍是充耳不聞,卻已經接受她送的調酒。


    「就好象我現在的樣子,大概沒有人想多看我一眼吧!」女子跳下椅子。「看這一身過時的衣服。」說著、說著,她脫去身上的衣物,隱藏在過氣套裝下的是一身黑色貼身的短洋裝,露出瑩白修長的腿。


    女子驚人的舉動引起在場的人一陣驚唿。


    「還有這傻瓜似的發型。」女子又抓下學生頭似的短發,微鬈的長發傾泄而下,她撥了撥長發,誘人的玫瑰香隨即散了開來。


    熟悉的玫瑰香竄進翼延凱的鼻息,這時他才正視起身邊的女子。


    得到他的注目後,聞淨得意的笑了笑。


    「當然還有這欺騙人的眼鏡。」聞淨用真實的聲音邊說邊拿掉厚重的眼鏡。


    眼尖的翼延凱發現掉落在地板上的黑框眼鏡,正是他扮演翼經理時所用的道具。


    「淨!」翼延凱驚訝的看著聞淨,不知道眼前所見到底是真還是假。


    「上次你騙我,這次換我騙你了。」看著他消瘦的臉龐,聞淨開始心疼著她似乎讓他等太久了,不過好勝心強的她實在咽不下被欺騙的氣,於是找到他的好友並拜托他們教她偽裝術,好扳迴一城,也讓他感受她受騙的感覺。


    「我是被妳騙了,但是心甘情願。」翼延凱緊緊地將她攬進懷裏,再一次感受她溫軟的身軀和特有的玫瑰香氣。「我好想妳。」他不敢放開手,害怕這是一場夢,擔心一放手,她又會消失不見。


    「我知道。」聞淨將臉緊貼在他的胸膛。有多少個夜晚,她因為想念他沉穩的心跳而失眠。


    「為什麽讓我等了這麽久?」翼延凱的手穿過她細柔的發絲,想讓自己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發生,而非夢境。


    「怎麽會久?若川和世譯說我是個很聰明的學生,還問我要不要到國稅局上班呢,他們說那裏陽盛陰衰,我去那裏肯定會成為紅人。」


    「若川和世譯?」這兩個家夥竟然都沒告訴他。


    「是啊,因為我也想學偽裝術嘛。很成功吧。」wing微怒的眼神表示若川和世譯可能要倒大楣囉,不過她會盡量幫他們求情的。


    「他們是把妳教得很好,不過我還是會好好跟他們算帳的。」這兩個家夥竟然這樣對他。


    「別生氣嘛,wing,若不是他們教得好,我也不能這麽快跟你見麵啊。」聞淨還是決定喊翼延凱wing,因為一開始她就愛上真實個性的他,隻是不願承認罷了。


    「妳可以用真實的身分來見我啊。」


    「我要扳迴一城啊,一人騙一次,扯平。好啦,別生氣了。」聞淨主動的吻上他的唇。這一刻她可是等了好久,其實一進門她就想這麽做了。


    麵對她主動的吻,翼延凱很快地拿迴主控權,他打橫抱起她往門外走去,留下一屋子瞠目結舌、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客人。


    翼延凱吻著記憶中柔軟的芳唇。現在他隻想和淨好好溫存一番,至於要怎麽對付若川和世譯這兩個「好朋友」,等他解完相思之愁後,再和他們來個秋後大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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