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李重潤敢把話說的這麽絕,誰輸誰滾。


    張九齡原本還要上去和李重潤拉扯一番,卻聽著李重潤自信滿滿的賭約,退了下來,站在黃磚佳身後。


    這件事,他做不了住。


    黃磚佳等人剛剛被李重潤狗血淋頭的罵了一頓,一句找補的話還沒有說。


    如今聽見李重潤的賭約,心中不爽,“殿下是不是覺得我等文人好欺負,在此討價還價。”


    李重潤聽完他的話,笑出聲來,圍繞著黃磚佳走了一圈,看了看他身後的眾人,繼續毫不客氣的說道:“自始至終,我就沒把你當人,你哪來的優越感?”


    “你……”黃磚佳這麽多年,哪受過這樣的侮辱。


    竟然伸出手指著李重潤的臉。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


    蹲在地上的黃承業太熟悉這個場麵,大聲的喊了出來。


    就在黃磚佳伸出手的瞬間,葛福順的大刀在黃磚佳的麵前劈了下去。


    唿嘯而來。


    距離他的手指,隻有兩寸。


    黃磚佳哪見過這樣的場麵,看著大刀直接將砍進地下的瓷磚裏,驚恐的看著葛福順,後者怒聲而言:“敢對殿下不敬,別怪我等不客氣。”


    李重潤擺了擺手,葛福順提著大刀站在一旁,他看著黃磚佳繼續說道:“別看你穿的人模狗眼,孤一眼也看不得你,你們說的這些話,我完全可以不理會,你們能把我這麽樣?”


    “殿下就不怕天下文人寒心嗎?”黃磚佳渾身顫抖,怒聲而斥。


    “天下文人寒心?就憑你們幾個人也能代表天下文人?”李重潤怒聲嗬斥,“連我都不如的文人也敢自詡文壇泰鬥?還要代表文壇?”


    李重潤話語擲地有聲,猶如晴天霹靂。


    比還沒比,李重潤就下了定論,黃磚佳身後的眾人都衝了上來。


    “邵王殿下如此自信,就不怕輸了被人恥笑?”


    “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在場的女客們擔心的看著李重潤,雖然他會的東西很多,但學問之事,不是靠投機取巧能夠完成的,需要時間沉澱,閱曆累積,這些文壇泰鬥們已經混跡江湖這麽多年。贏的希望非常大。


    黃磚佳抖了抖衣袖,捋了捋胡子,走到李重潤的麵前,“既然邵王殿下如此自信,我們就比上一番”


    “子壽擅詩,懷恩善賜,翁鬆精通作畫。不知殿下想要比什麽?”黃磚佳看著李重潤介紹著。


    “那你呢?”李重潤反問。


    “我?”黃磚佳哈哈哈的笑了笑,“老夫若是上場,贏了世人也會說老夫勝之不武。”說話間,他搖了搖頭。


    李重潤心裏大罵,還真是個老狐狸,不是還有下句怎麽不說,“若是輸了,還有什麽臉麵做人。”


    李重潤沒有揭穿,看著黃磚佳說的:“既然是賭,不如加點賭注,輸的人拜入對方門下如何?”


    說話間,李重潤的目光落在張九齡的臉上。


    這些人隻不過是平民百姓,就算拜入李重潤門下也不會引起特別注意。隻不過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黃磚佳聽著李重潤的話眼神炙熱,話語中帶著激動的深色問道:“若是邵王殿下輸了,也會拜入我等門下?”


    “定是自然。”李重潤確定以及肯定的說道。


    說話間,黃磚佳心裏盤算著,若是能贏李重潤,他就是徒孫的輩分,狄仁傑是李重潤老師,那自己的輩分豈不是比狄仁傑還要高上一層。


    心裏的算盤打的啪啪作響。


    臉上漏出滿意的笑容,將子壽、懷恩、翁鬆三人叫到身前,問道:“你三人誰有必勝的把握。”


    翁鬆看了看國色天香的畫卷與畫風搖了搖頭,“若是按照邵王殿下畫作的熱度來看,弟子沒有穩贏勝券的把握。”


    黃磚佳點了點頭,李重潤畫出來的東西又新奇,又好看,知名度又高,不知道他還能畫出什麽來。


    而懷恩也搖了搖頭,看著張九齡說道:“或許隻有子壽的詩詞有穩贏的把握。”


    張九齡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謙讓,在人群裏站了出來。


    李重潤看著站出來的張九齡心中暗笑,這麽多人,我還就想要你。


    鬧鬼的院子已經解決,若是讓你去做個教書先生,可能大材小用,但沒有人比你更合適的了。


    “嶺南第一人”“開元盛世最後一位宰相”去給學堂當教書先生,再好不過。


    思索間,李重潤看著站出來張九齡說道:“你可想好?落子無悔。”


    張九齡上前作揖,目光堅定的看著李重潤說道:“還望殿下到時可以向恩師道歉,摘掉國色天香的畫卷。”


    李重潤笑著點了點頭,心中正盤算要如何贏。


    怎麽辦?


    有了,他心中有了一個想法,臉上漏出笑容。


    左衛將軍站在不遠的位置,看著李重潤臉上的笑容,就知道,這小子心裏,準沒好事。


    思索間,自己也跟著害怕起來,等會邵王殿下要是耍賴的話,肯定會把自己拉出來當墊背的。


    找機會溜!


    黃磚佳間二人準備完畢,上前說道:“既然是比試,我們就每人寫兩首詩,誰的時間短,詩又好,便是獲勝。”


    “一人寫詩完畢後,另一人再寫。可好!”


    李重潤和張九齡都點了點頭。


    黃磚佳見二人無異議,走到李重潤麵前,“邵王殿下身份尊貴,殿下先來。”


    李重潤心裏罵道:“你個老滑頭,邵王殿下身份尊貴,怎麽不讓邵王殿下占占便宜。”


    “來就來!”李重潤站在國色天香的門口,看著店內的小廝喊道:“筆來,墨來!”


    咦,這場景好熟悉!


    李重潤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左三層又三層,突然想到一首詩。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這是近代詩人卞之琳所作的《斷章》,所言不是賣鮑的斷章手法。


    它闡述了世間萬物之間的關係,“你”可以“看”世間萬物,同時“你”也是世間萬物,可能正在被他人“看”。


    但所用文字是白話文,也無相思所寄,並不符合此時對於詩的要求。


    可這並不不是什麽問題,隻要稍加改動,這不就出來了嗎?


    李重潤提起筆,小廝研好墨,筆尖微潤,隨手書下第一句。


    “立橋看紅袖招展”


    所有老先生圍了過來,微眯起雙眼麵色沉穩,一言不發。黃磚見心中暗喜,“就這?什麽嘛,不過老生常談。”


    張九齡皺起眉頭,“就這水平勇敢出來比試,難道是在侮辱我?”


    李重潤沒有被身邊人的打擾,繼續寫下第二句。


    “佳人望江邊柳岸。”此時李重潤竟在人群的最外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茗憐。


    她怎麽從畫舫裏跑了出來?但,此時不是分心的時候。


    身邊的人看著寫下這首詩,開始細細品味,黃磚佳身後的老者也略微點了點頭。


    隨後兩句李重潤沒有停頓,一氣嗬成。


    “明月綴三千清夢,怎敢入北鬥闌幹。”


    在場的學者看到這幾個字的出現在紙上的時候,驚呆的看著李重潤的臉。


    單靠這兩句,就能看出李重潤的才華。他們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場當屬張九齡最為興奮,這樣的對手,過癮。


    李重潤一首寫完,沒有顧及周圍人的表情,提著筆,刷刷刷的寫下第二首《望月懷遠》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張九齡看到第一句的時候,眉頭緊皺,陷入深深沉思,“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首句寫“望月”,次句寫“懷遠”。接著直抒對遠方親人的思念之情;


    五、六句承接三、四句,具體描繪了徹夜難眠的情境;


    結尾兩句進一步抒寫了對遠方親人的一片深情。


    全詩語言自然渾成而不露痕跡,情意纏綿而不見感傷,意境幽靜秀麗,構思巧妙,情景交融,細膩入微,感人至深。


    張九齡在這首詩中感受到無限情懷直擊胸膛,整個人,呆呆的愣在原地。


    黃磚佳等人看著李重潤寫下的第二首詩,嘴裏呢喃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他們已經忘了李重潤第一首詩寫了什麽東西。


    這詩,這情,這景,這意,這怎麽能是養尊處優的邵王殿下寫出來的東西?


    唐玄宗開元二十一年(733年),張九齡在朝中任宰相。遭奸相李林甫誹謗排擠後,於開元二十四年(736)罷相。


    《望月懷遠》這首詩寫於開元二十四年張九齡遭貶荊州長史以後。


    是的,這是張九齡自己的詩。


    寫完第一首詩的時候,張九齡滿倆激動,這個對手,有兩下子。


    但是看到第二首詩的時候,張九齡完完全全陷入到沉思之中,這種情感竟然令他有感同身受,無法自拔的感覺。


    李重潤將這首詩寫完,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張九齡心中大喜,“以你四十年後的矛,擊你如今的盾,何如?”


    此時愣在原地的張九齡萬萬沒有想到,李重潤竟然拿他四十年以後的詩和現在的他比試。


    “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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