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麒國邊境的部族白族,一直是麒國不敢忽視的大族,多年來與麒國通婚、商業往來密切,結交為友好之邦,自旅現任族長真宇更是時常造訪麒國。


    白族與麒國都是尚武剽悍的民族,每迴真宇一來,兩個族群免不了比試切磋騎射技藝。


    真寧比蘭吉與洪烈年長,是從小-起長大的好朋友,對洪烈而言,真宇一方麵是他想要學習的對象,卻也是他的對手,每年他都以能贏真宇為最大誌願。


    這場友好又帶著競技味道的場麵,吸引了麒國各大王公親貴們前來觀看,其中也包括蘭吉,


    坐在馬背上的洪烈,看著位在上位的蘭吉,再看看一旁跟他同樣坐在馬背上的真宇,心想他一定要比真宇還要吸引蘭吉的目光。


    看著不遠處的箭靶,洪烈雙腿一夾,策馬衝了過去,馬的速度很快,他眼睛瞄著箭靶上的紅心,用力拉弓,再不疾不徐的一放箭矢。箭身立刻如流星般衝了


    出去,「咻」的一聲,不偏不倚地正中紅心,圍觀的親貴們莫不鼓掌大聲叫好。


    坐在上頭的蘭吉也跟著展開笑顏.


    洪烈得意的咧開嘴,舉高手中的弓,對著蘭吉的方向擺出勝利姿勢。


    但是,這一項真宇也同樣正中紅心。


    樓下來,一名太監拿著一根長竹竿,上麵垂著長長的透明絲線,線的尾端是一塊軟紅布.


    這個難度可高了,要一箭正中紅布,而紅布又會隨著風而搖擺,這不單是考眼利,還要靠運氣。


    洪烈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這一次他依舊策馬狂奔,腳還站在馬背上,看得坐在上位的蘭吉和親貴大臣們心驚膽戰、抽氣連連,這要是摔下來可不得了。隻怕


    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洪烈腳下的馬快如電掣,而站在奔跑馬背上的他屏氣凝神,瞄準不停飄動的紅布,眼睛眯超、拉滿了弓,當箭矢放出去時,在場每個人椰張大了眼睛,連唿


    吸都不敢。


    箭尖筆直的射穿了飄蕩的紅布。眾人立刻熱烈的鼓掌歡唿,「王上萬歲!王上萬歲!」


    而蘭吉的心跳則是被嚇得停止丁一瞬間,看著洪烈衝著她得意的笑,她不知道是該替他高興還是該氣他的魯莽。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一國之君,萬一有個差池,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天啊!她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洪烈示威似地來到真宇麵前,「真宇兄。我看你就認輸吧!」


    麵對他趾高氣昂的模樣,真宇隻是搖頭失笑,向他拱手,「想不到當年進弓都拉不開來的你,如今騎射技巧竟如此高超,真令在下佩服!」


    拱烈揚眉看著他,「這還多虧真宇兄不停的刺激、諷刺我,我才會有今天!」


    真宇被他的話逗得大笑,「現在不論是騎射功夫、說話技巧,我對王上都刮目相看!」


    接著是比騎藝。由太監放出兩隻大鷹,比賽者騎馬去追獵、誰能一箭雙雕,誰就獲勝。這一項比前幾項都要難得多,因為這一次的目標物是活生生的動物,


    讓人不但要注意身下的馬兒,還要留意天上大鷹的行蹤,


    兩匹馬迅速衝了出去,蘭吉也慌得站了起來。每一次真。宇一來,她蹬害怕了就怕一向好強的洪烈會山什麽差錯,但這是競賽,又不能派人跟著他。


    見蘭吉著急的來迴踱步,眼神不時遙望他們離去的方向,春雨安慰地道:「公主,王上絕對會沒事的,您要相信王上。」


    「希望是......」


    時間慢慢流逝,在場的人都望著剛剛他們離去的方向,


    蘭吉仲長脖子,心急如焚。「都這麽久了,王上怎麽還沒迴來?」


    「公主別急,一會兒就迴來了!」


    接著,果然聽見馬蹄的聲音,大家的眼睛緊盯著遠方,遠方的黑點漸漸清楚,洪烈帶著一串鷹直奔過來,


    「是王上......是王上迴來了!」


    有人眼尖的看山了來人。


    「公主,真的是王上耶!王上平安迴來了!」春雨也難掩興奮之情。


    「是嗎?真的是王上嗎?」


    「我們的王上是最優秀的!」小星趕忙迎了上去。


    眾人歡唿,洪烈來到蘭吉的麵前,「我贏了!」


    看著他興高采烈的模樣,蘭吉也跟著漾開笑容,但在看見他大腿處的灰塵和手臂上的擦傷時,她著急地問;「你身上為什麽會有傷?」


    她這麽一問,眾人才發現洪烈的衣服上似乎有點點血跡。


    小星趕緊上前查看,「王上,您真的受傷了!」


    洪烈不在意的搖頭,「小傷!剛剛我太心急要追鷹,一個沒留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蘭吉抽氣,「什麽?!」從馬背上摔下,還說是小傷!


    「我都說我沒事了!」


    「春雨,快!快清禦醫過來,王上可不能出任何差錯!」蘭吉小心的用絲帕為他桉壓住受傷的手臂。


    「是!」


    「都說是小傷了!」見她這麽擔心,洪烈心頭感到高興又溫暖。


    「你都這麽大了,還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洪烈按住了她的手,「我有蘭吉照顧就好了!」


    蘭吉驚覺這裏很多人在看,趕緊不動聲邑的抽迴自己的手。


    這時,春雨在底下喊著、「禦醫來了!」


    「快!快上來幫王上敷藥!」蘭吉往下看時,恰好瞧見真宇正用一種莫測高深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禮貌使然,她向他擠出了一個勉強義慌張的笑


    容。慢慢走下高台,「真宇兄......你剛迴來嗎?」


    真宇的眼神似乎沒有放鬆,他定定的看著她一會發兒,才慢慢開口,「洪烈迴來不久,我就到了。」


    她被他看得心虛,「哦!我怎麽沒注意到......」


    「因為你的眼底隻有洪烈,自然沒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別怪我...畢竟......他是王上......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你要這樣寵他到什麽時候?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你看不出他已經是個男人了嗎?」


    「我......」他的目光好犀利,看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宇拍了拍他的馬,「你該學會放手,你不可能一輩子跟在他的身邊,難道你要讓他變成一個軟弱的男人?」


    在高台上的洪烈,眼睛緊盯著他們兩個人看,憶起了十六歲那年,真宇對他說蘭吉可是他未來的妻子,總有一天會離開。那個晚上他哭了一整夜,一想到蘭


    吉會離開他,他就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


    他不準!絕不準有人搶走蘭吉!不管是誰都不讓,蘭吉是他的!蘭吉不隻是他的王姊......


    他不喜歡看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於是他在上麵大聲喊著,「蘭吉!」


    這叫聲喊得又慌、又急,蘭吉聞聲轉迴頭,「王上......」


    真宇也看向洪烈,兩個男人的目光一接觸,煙硝味似乎悄悄在兩人之間蔓延。


    真宇想起了剛剛兩個人衝出去時,洪烈跑在最前而,轉頭對著他說:「我一定要贏,我不會讓你搶走任何屬於我的東西!」


    屬於洪烈的東西?真宇的眼神調向蘭吉,再調向洪烈。任何屬於他的東西可包括蘭吉?可是......他們是姊弟......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姊弟......想到這裏,真宇


    猛然看著洪烈。


    不會吧?是他多想......一定是他多想了......是吧?雖然心底這麽想,不安卻快速湧上心頭。


    蘭吉在離去時對著真宇道:「真宇兄,你難得來,不如多停留幾天,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真宇沒說什麽的點點頭,似乎有那麽一刹那他想拉住蘭古,不讓她往洪烈的方向走去,但他還是忍住沒有這麽做。


    清風明月下,蘭吉獨自一人望著滿園的花朵發呆。白日真宇那其名的眼神令她心慌,那了然的眼神難道是看穿了她內心深處的秘密。


    一道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


    蘭吉轉頭望向出聲處,「啊......真宇兄......」


    真宇笑了笑,慢慢走近她,「我都來好一會兒了,你都沒有發現。」


    「是嗎?怎麽春雨沒通知我?」她雖然極力鎮定,眉宇間的驚慌卻看在他的眼裏。


    「我要她別驚動你,聽說你前一陣子病了?」


    蘭吉點點頭,「已無大礙,想不到你的消息這麽靈通。」


    「白族的消息一向靈通。」他環胸注視著她。


    「嗯......」她點點頭,接著低頭沉默,窒人的氣氛似乎在空氣中彌漫。


    真宇望著她。離上次見麵已有半年,這半年來,每當午夜夢周時,他總是想起她,他對她愛幕得太久、太久了。而她呢?除了一再的迴避他,從她的眼底他似


    乎一點也察覺不到對他的半分愛意。


    「我們別站著說話,到涼亭那裏坐坐吧!」


    兩人走進了小涼亭裏。


    「洪烈知道你病了,一定很著急吧?」


    蘭吉點點頭,「我什麽時候不生病,偏他要迴來時生病,連他的生辰也沒有慶祝,還讓他操心。」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隻是個高不過我腰的孩子,如今倒是長得比我還高壯。」


    蘭吉看著遠方幽幽歎了一口氣,「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洪烈不再是個孩子了,而是一國之君......」


    「他有如今的成就都是你的功勞。」


    她搖搖頭,「不......不隻是我。還要謝謝你教導他許多的事,我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女子。「


    「你應該知道我會這麽做,衝的那是誰。」真宇炯炯的目光直盯著她.


    「真宇兄......真的很謝謝你......」蘭吉趕緊低頭,特意迴避他的眼神。


    真宇握住她的手,強迫她看著他。


    蘭吉心驚的想要抽迴手,卻被他拉得更緊,「蘭吉......我......我一直在等你......」


    」真宇兄......我......」


    「你說過洪烈成了一國之君後你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他並不是你的親弟弟,就算是先皇的遺命,你也已經做得太多了。」


    蘭吉看著他緊握的手,再看向他眼裏的掙紮。「我知道我虧欠你很多......」


    真宇用力將她拉進懷裏,「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句話,這幾年我一直在忍耐、一直在等待,等著洪烈長大......等著你點頭......等著你答應嫁給我......」


    蘭吉趕緊起身,「洪烈初初接掌麒國!還有很多......」她的話尚未說完,下巴就被高高抬起.


    「每一次你都這麽說!你到底要敷衍我到幾時?說穿了你分明就沒有想嫁給我的意願,對不對?」


    「不......我...我隻是......」她慌張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楚自己的心情,或許連她也厘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如何。


    「我在你心裏究竟是什麽?我來你高興,我不來你似乎也不在乎,似乎我來或不來對你沒有任何的影響!」


    「我知道......真宇兄身為白族的族長,族裏必定有需要處理的事情,若是得空就會來見我,難道不是這樣嗎?」蘭吉緊張的看著他。


    「我摸不清你心裏的想法,你的喜惡從不表現在臉上......你討厭我嗎?」這個問題他者早就想問了,隻是他一直害怕,害怕要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這個問題就


    像一根刺,麵對她時就會在心窩猛鑽,今天無論如何他定要求個答案,他不想再無限期的等下去。


    「不......我怎麽會討厭你......我一直很尊敬你......」


    真宇張大了眼睛,「尊敬......你尊敬我?」好完美的答案,完美得讓他心痛!


    「我一直拿你當大哥、長輩看待。」蘭吉不解自己哪裏說錯了,為什麽他會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


    「就是沒拿我當情人看。」真宇的眼色變成空洞。


    「真宇哥,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她不能昧著良心說謊,她不討厭他,但她知道他們之間不是愛情。


    「你的意思是我在勉強你羅?」是他自己不肯明白,每迴見到她,她總是對他客客氣氣,不然就是迴避他,還有那偶爾的恍惚。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她的腦子紊亂不堪,不知道該說什麽.


    真宇大受打擊地點點頭,「或許就是我太不勉強你了,所以你才會一直遲疑到現在,如果一開始我就用強硬的態度,或許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二話不


    說的抱緊了她的腰身。


    蘭吉抗拒的用手抵住他的胸膛,驚恐的望著性情忽然大變的他,「真宇哥,你別這樣......你嚇到我了......」


    他不顧她的反抗,用力抱緊她。「蘭吉,你不知道這幾年在你麵前,我總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克製我自己不緊緊抱著你......」


    「快......快住手......真宇哥......你別這樣......」


    「蘭吉,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喜歡你,隨著跟你相處。更是無法自拔地愛上你......」


    「真宇哥,我......」她怎麽會不知道,每迴見他,他眼底那滿滿壓抑的愛意傾注。他是個好人,但她就是無法愛他......


    「我要你!我等了你這麽久,這幾年我的眼底從沒入過其他女人,我要你!」說完,他馬上欲往她的唇吻去。


    蘭吉拚命的掙紮抵抗,「住手......真宇哥......不要這樣......」


    「蘭吉,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他愛她,他無法相信她對他沒有感覺,他不相信她不喜歡她......他不相信這麽多年來對她的愛戀全是一場空!


    蘭吉的力氣當然不及九尺男兒,她又怕、又急的哭叫,「住手!真宇哥......你不要這樣......洪烈......洪烈......救我......」


    真宇卻在這個時候鬆了手,他愣愣地看著她,從她那飽含驚慌的淚眼裏,他似乎看出了真相。


    「難怪......難怪你不肯答應我的婚事......原來你的意中人是洪烈!」


    淚痕未幹的蘭吉抖著唇看著他,他的一席話猛然竄進心頭,這個存在她心頭的秘密在一瞬間擱開,難堪令她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從希望的頂端墜落,真宇捂著額頭淒涼的大笑,「我早該想到的,白天在狩獵場烘烈受傷時你那著急擔心的模樣,你們那種超出姊弟關心應有的眼神交會...


    ...你的視線總是追隨著他,根本沒有我的存在......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原因......」


    「不是這樣的!我......我隻是關心洪烈......畢竟他是我弟弟......」蘭吉像個做錯錯的孩子,緊緊抓住自己的襟口喃喃自語。


    真宇剛力抓住她的手臂,怒眼看著她,「原來這幾年你一直在耍我,給我希望卻又不肯成全我,蘭吉,你利用我這麽徹底,你怎麽能劉我這麽殘忍?」


    蘭吉急忙解樣,「不是的!真宇哥......你聽我說......」


    「你們雖然是沒有血緣的姊弟。但是名義上你是他的王姊,今生今世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我沒有......」她沒有對洪烈動情,洪烈是弟弟......是弟弟......是弟弟......


    「哈......哈哈......想不到你愛上的人真的是洪烈......」人的嘴巴可以說謊,人的眼睛卻說不了謊,現在想想,她從來沒有那樣看過他,從沒有用那種溫柔的


    眼神看過他。


    「我沒有......」蘭吉咬住了下唇,眼淚掉了下來。


    愛的反麵是恨,愛有多深,恨就有多烈.無法接受多年來的愛情竟是自己自作多情、癡心妄想。真宇的心頭從不敢置信到難堪,心痛、背叛,到最後所有的


    感覺全都融入了怒火中熊熊燃燒。


    他的臉色驟然冷凝,厲目望著她,用力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別以為我會就這麽算了,當初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承諾過我什麽?我真宇乃堂堂白族族長,豈


    容你們姊弟這般耍弄!你要是願意答應便罷,或者你要毀了白族與麒國百年交好的慣例也行!」說完,他怒氣衝衝的離去。


    撫住幾乎被抓靳的手臂,蘭吉環抱著發冷的自己,口裏喃喃自語著,「我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


    夜裏安睡在床上的蘭吉,夢見了往生的皇後娘娘,夢見了她臨死前握緊了她的手,要她好好照顧洪烈,也夢見先王要洪烈當麒國的仁君。


    她也夢見有一年洪烈生了重病,性命垂危,她跪在觀音麵前說要以她的命抵他的,隻要他的病康複,要她少活二十年都行。


    她又夢見洪烈從小到大的模樣,夢見他從童聲喚她蘭吉到成人,然後用著男人特有的嗓音柔聲的喚她的名字......


    但是,畫麵突然出現真宇的臉,他用氣憤又衰傷的眸子看著她說:「你們雖然是沒有血緣的姊弟,但是名義上你是他的王姊,今生今世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


    的,你到底在想什麽?在想什麽?」


    突然之間,皇後娘娘、先王、真宇,個個都用怨毒的目光看著她,好似她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不......我沒有......沒有!!」


    蘭吉從夢中驚醒,她坐在床上冷汗直流。


    全身顫抖的她趕緊下床,拿起小桌上的佛珠串,閉上眼睛,嘴裏不停念著經文,急迫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們是姊弟,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她在想什麽?她怎麽能有那樣的心思?她難道忘了先皇是怎麽交代她、皇後娘娘臨死前又是怎麽交代她的?她不能......


    不可以......不行......


    隻是,愈是強迫自己這麽想。心就愈亂,愈是不去想,腦海裏卻不停浮現洪烈的身影,他騎馬的英姿、說話的樣子,還有他用著足以焚燒人的目光喂她喝粥


    ......


    忽然,手中的佛珠串斷了線,她張開眼睛,看著散了一地的佛珠。


    怎麽會這樣......她頹然跪倒在地,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她瘋了!她一定是瘋了,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愛上洪烈......她不可以......不可以啁!


    天啊!她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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