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間?”唐逸書立馬道,“那你呢?你要和他在一個房間裏待一晚上?”


    應離沒想到唐逸書會這麽想,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如果我說是呢?”


    “不,這怎麽行!”


    唐逸書堅定地道,但很快他又陷入了糾結,他在想,這種時候,自己是不是也該表現出對這人的相信呢?從那些模糊的記憶來說,他能和他走到今天這樣的關係,其實已經很滿足了……


    不,也沒有那麽滿足,他想,他還想,近一步,更近一步。


    但,他們已經有吻過了吧,再近,那就是……


    唐逸書的表情在眨眼間是變了一圈,應離好笑,自己是不希望這個人“草木皆兵”的吃醋,但這種時候要是還打算順從下去,才是有問題的吧!


    “我沒,”


    應離解釋的話才說了兩個字,唐逸書便是直直地看了過來,道:“夜曜帶到你房間,你,來我的房間。”


    很久沒從這人嘴裏聽到這種類似於命令意味的語句了,應離意味深長地看過去,他之所以用“類似”這個字眼,是因為唐逸書這話聽著像是命令,實則卻不然。


    身高問題,唐逸書的目光有些像是俯視,可從其中意味來看,倒是等同於仰視了。


    應離勾了下唇,又問:“那夜曜你去搬還是我去?”


    唐逸書默然數秒,道:“你,你去吧,我迴去等你。”


    由於應離沒有接他的那句話,所以這句等你,尾音被唐逸書拉得很長,不是那種刻意的,而是,說到最後已然快要轉變成細微的祈求般一樣。


    “嗯。”這次應離倒是給了肯定答複,或者說,他本來就是這麽想的,他當然不打算和夜曜整個後半夜都共處一室。


    他說完便走向了夜曜的房間,001跟著就在他腦海裏道:【主人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和我當初提到過的那個推論不謀而合了。】


    應離知道001說的是什麽。


    最開始,第一個位麵的時候,這個人選擇讓他睡在中間挨著沈珂,而不是他自己。


    今天,他也是選擇讓應離去把夜曜帶出來,這就說明,那的確不是占有欲,比起應離去接觸別人,他反倒覺得自己更不方便去接觸。


    某種程度上說,這更像是反向宣告著自己的所屬。


    應離深深地眯了下眸子,沉聲道:【不,其實有些不一樣。】


    如果第一個位麵中的秦淵是出於他本身的性格,可如今的他,承載了數個位麵的記憶,他合該是從中找出最合適的、自己最想要的、最優的一部分性格。


    自我可以重塑,但在重塑中,他依舊選擇了這一部分。


    不得不承認,秦淵選擇的這一部分,和應離埋於最深處的某種欲望,重疊了。


    那雙本就深不見底的眸子此刻仿佛更深了幾度,應離迅速了解決了夜曜,把他像何亦歡和洛水灣一樣綁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然後,他碰了碰指間已經被體溫暖熱了的戒指,須臾後,敲了敲唐逸書的房門,接著走了進去。


    “!!!”


    他這一天裏,在青樓見過了數十名姑娘,又在方才見過了三人半裸的身子,但兩者加在一起的衝擊,都遠遠敵不過現在。


    唐逸書衣袍褪了一半,眼尾大抵是因著在夜曜房間染上的一抹紅,那在燭光下格外耀眼的戒指垂在他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膚覆上層昏黃。


    沒等應離覺出氣氛的升溫,男人便動作一頓,隨後跟著貼了過來,手搭上他的肩,垂眸抬頭,獻上了一個吻。


    再多的話也不適合在此刻說了,應離壓著眼睫,亦是沒猶豫地吻上了淡色的唇。


    如果說第一次隻是簡單貼了下,第二次是嚐到了些許血腥氣,那這一次,便是徹底地攻城掠地了。


    應離的指尖勾著唐逸書頸後的項鏈,按著他的脖子,兩個能在迷情藥中屏氣相當久的人,在這時,自然也是一樣。


    不過兩件事也是不能放到一起比較的。


    在濃厚的香氣中,唐逸書隻能感覺到生理上的排斥,但現在,他能感受到的,隻有某種從心髒蔓延到四肢的酥麻。


    炙熱的體溫、交纏的鼻息、水聲、還是不知何時滑到地上的外袍。


    唐逸書恍惚間覺得,自己的胸口處似是有輕微的刺痛出現,當然,隨之便消失在滿溢著酸脹情緒的血液中流淌開去。


    漫長又短暫的這段時間過去,應離往後撤了撤,接著微垂的眼睛便瞧見那顆紅痣伸出的些許觸角。


    “你,發熱得嚴重?”帶了啞意的聲音響起。


    應離認真地看著唐逸書,又道:“那個藥沒影響到你吧。”


    他這麽問,自然問的是沒有影響到唐逸書的體溫,而不是他的感情。


    但聽到唐逸書耳朵裏,他也無暇去思考應離問的是什麽,他隻顧搖頭,隨後便是剖白:“應離,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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