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離他們這麽一轉彎,就瞧見了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議論的一樁親事。


    高頭大馬上的新郎雖說是郭府少爺,但瞧著卻是一臉憂鬱的書卷氣,即便是大紅的喜袍穿在他身上也遮不住他眉間淡淡的愁色。


    “雖然聽說了新娘是江湖中人,但難不成是河東獅吼?怎麽這男人看起來這麽不滿意啊?”


    走在應離另一側的雪夭說道。


    “或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應離也是跟著說道,“確實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


    這麽兩句話的工夫,新郎已經從遠處來到了應離他們身側,看過了新郎,應離的注意力大都放到了身後的那轎子上。


    紅色的簾子蓋得嚴實,外麵的人什麽也看不清。


    應離倒是沒多好奇,隻是既然碰上了這麽一出又有雪夭的那句話在前,也難免想瞧一瞧新娘的樣子,他心想,這時候要是有風能把簾子吹開就能看到了。


    這種時候,雪夭卻是和應離想到一起去了。


    或者說不是想到一起去了,而是雪夭把應離所想的變成了現實,她垂在身側的手抬腕一擺,一道掌風就朝著那頂轎子而去。


    兩片簾子被吹開,應離本以為會看見端坐於其中的新娘,誰知那裏麵卻隻是一個箱子,並沒有半個人影。


    “新娘子呢?!”


    “裏麵怎麽沒人??”


    這一幕看到的不止應離和雪夭等人,在一旁想著沾沾喜氣的人群也是第一時間驚唿著,今天這樁親事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強強聯手,就連城主都早早地去了郭府,結果現在轎子裏竟然根本沒有新娘。


    瞬間,所有人就立馬對著那轎子指指點點了起來,其中有責怪新娘說跑就跑的,有讚賞新娘有膽色的,但還是看熱鬧的居多。


    這哄鬧得應離都聽不太清身邊的人說話了。


    “新郎要死了。”唐逸書說道。


    “什麽?”應離隻聽到了個“新”字,唐逸書後麵的話語就淹沒在了四周人的吵鬧聲裏,於是他又問了一遍。


    唐逸書靠近了他些許,又重複了一遍:“這個新郎要死了。”


    這一次應離聽清了,不過與此同時,他也不用唐逸書來說了,長街對麵,一道白光朝著新郎胯下的白馬而去,也係著紅綢的白馬受驚,隨之就嘶吼著揚起了蹄子。


    那坐在上麵的男人看來確實隻是個少爺,對於馬匹的發狂,他沒有任何的應對手段,而他家裏的家丁也不敢迎著鐵一般的馬蹄去救少爺。


    唯一有能力的,還是走在隊伍後麵的新娘家裏的手下,但這群人還在震驚自己家小姐去了哪裏,等到反應過來準備去救新郎的時候,這個一臉憂色的青年便是像唐逸書所說了,已然要死了。


    馬一發瘋,四周的人也是退散的相當快,退散的時候,還夾雜了很多聲尖叫,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畢竟誰看熱鬧也不想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可是坐在上麵的新郎卻是全程沒有喊叫,然後在白馬揚了幾次蹄子後就這麽後腦勺著地摔了下來。


    一聲悶響,是骨頭和地麵接觸的聲音,縱使如此,這新郎也是沒有叫出聲,應離皺著眉道:“他是啞巴嗎?”


    下一秒,他的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一攤血跡又是引得圍觀的人群響起陣陣驚唿。


    但應離幾人離得還算近,才聽見了新郎氣若遊絲地說道:“對,對不住了。”


    “他在道歉?”雪夭出聲道,“跟誰?”


    應離朝著新郎伸手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他們來的那個拐角的方向。


    “那個動手的趁亂跑了。”唐逸書說道。


    “是嗎?往哪邊跑了?”應離跟著問。


    唐逸書指了個方向,道:“一開始是朝著這邊跑的,不過現在人太多了,後麵去了哪裏我就沒看到了,他應該年紀不大,縮一縮身子很容易就不見了身影。”


    “年紀不大嗎。”應離說,他語氣像是想到了什麽,但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這時,走在前麵的何亦歡三人也是跑了迴來,應離他們走在後麵也不著急,前麵的何亦歡和夜曜吵著吵著忍不住就加快了步伐,所以兩撥人倒是隔開了很遠。


    以方才新郎的位置,前麵的夜曜等人注意到了勉強是可以救到他的,隻是因為幾句話一耽擱,夜曜的動作就晚了一步。


    而洛水灣呢,他本就是專攻機關術,內功不能說沒有,但也就是比何亦歡強上一些的程度,何況當時唐逸書留在他體內的內勁是解除了,但還在修複階段,要想從那個距離救下新郎,實在是不太可能。


    比起三人,應離三人的距離就相當近了。


    所以何亦歡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怎麽沒救下他?”


    他語氣聽著不是特別好,畢竟這位主角還是個相當善良的人,他要是能救,估計不惜自己受傷也會去做的。


    可惜,離得近的這三個其實人人都能救,但他們又都是那種想救就救了,不想救,好像發生在他們身上也挺正常的。


    “哎呀,我一介弱女子當然是不敢去救的,多嚇人啊。”


    何亦歡長得可愛,這有些質問的語氣也沒讓雪夭生氣,她倒是借著迴答又朝應離那邊靠了靠。


    應離也跟著往另一邊動了動,他自己身上沒有內功,但若是真想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無非就是從001那兒把道具裏的手槍或是劍拿出來解決掉馬匹。


    過程困不困難和要混淆其他人的感知都不提,應離沒有動手主要還是因為新郎的狀態不對,他覺得奇怪,很奇怪,如果是正常人,麵對發狂的馬就算是嚇到失聲,也不是新郎的這個反應。


    他的反應,就像,像……


    “他本就是將死之人。”


    何亦歡不可能對著雪夭說什麽,他也知道應離體內沒有內功,所以他跟著就看向了唐逸書。


    他和這個男人根本不熟,但何亦歡知道,這個人和喬師兄的關係應該是很好的,他也知道,雖然朗風說唐逸書需要治療,但唐逸書還是有很磅礴的內力可以使用的。


    他想知道,明明隻是順手就可以救下的人命,他為什麽不出手。


    何亦歡這麽想或許沒錯,但唐逸書不去救人,也沒有任何的錯。


    怎麽說呢,就是原來那個真正的唐逸書,因為在魔教裏被折磨了十多年後,心理也不是那麽健全了,原劇情中,兩人就經常因為這些事情爭執。


    當然那時候唐逸書是攻二,便多是以他哄著何亦歡為結尾。


    但001清楚地知道,唐逸書裏麵的芯子究竟是誰,就在它以為兩人就要因此對峙起來的時候,唐逸書說:“他本就是將死之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這屆宿主實在是太難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亓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亓榭並收藏快穿:這屆宿主實在是太難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