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終將過去。


    無數的死神徹夜未眠。


    因為有無數的人需要緬懷。


    還有那快要被打碎的瀞靈庭。


    東野秀一終究不敢太明目張膽地為自己收集貘爻刀,還是有很多虛化死神在最後與那些姍姍來遲的隊長們展開了殊死一搏。


    蜉蝣撼樹,亦留痕跡。


    幾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瀞靈庭比流魂街的遭遇還要淒慘。


    同樣是這一夜,有很多人都想成為贏家,但是最後,真正在這場悲劇中有所收獲的,隻有一個人。


    “咿~呀~”


    西流魂街二區內,舒服地睡了一個懶覺的鬆本亂菊睜開雙眼。


    看著自己身處的臥室,以及身上蓋好的被子,她不禁微微一笑。


    “秀一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喝醉後被東野秀一抱迴臥室休息了,顯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簡單地洗漱一番,挑了一件寬鬆款式的內襯搭在身上,鬆本亂菊正準備出門去十番隊報道。


    屋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咦?”


    鬆本亂菊有些匪夷所思。


    因為據她所知,秀一大人這位於西流魂街二區的房子平時很少會有人過來,除了碎蜂有登門拜訪過幾次之後,也就偶爾會有一隻黑貓過來與秀一大人玩耍。


    她曾經還和秀一大人打趣過,要不在家裏弄一個貓窩,好將那隻黑貓養在家裏,這樣每天晚上那隻黑貓還可以陪著秀一大人一起睡覺。


    隻可惜這個想法被秀一大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甚至秀一大人還隱晦地提醒了她,讓她以後不要再有這種念頭了。


    一隻黑貓而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麽禁忌呢。


    鬆本亂菊不太能理解,但既然是秀一大人囑咐的,她照做就是了。


    思考著,鬆本亂菊已經來到了一樓。


    “誰呀~”


    推開門,隻一眼,鬆本亂菊便瞬間愣住。


    “亂菊......”


    門外的銀發青年心中有無數話想要說,但最後隻化作了最簡單的兩個字。


    “阿銀......”


    淚花霎時間便充斥了鬆本亂菊的雙眼。


    多年未見的兩人,青梅竹馬的兩人,此刻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東野秀一的住房門口。


    一切都在不言中。


    許久,鬆本亂菊才後知後覺般地擦拭掉自己眼角的淚痕,並將市丸銀接進了屋內。


    “阿銀,你這些年都在哪裏?我自從當上了十番隊的隊士以後,就一直在我們原來的北流魂街62區附近找你,可是都沒有找到你的蹤跡!”


    望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鬆本亂菊,她比記憶中要更漂亮了,對自己也像以前一般熱情,但不知道為什麽,市丸銀總覺得自己與鬆本亂菊之中,好像已經隔了什麽東西,就像他們現在中間的這張小小的桌子一樣。


    “當年亂菊你受了重傷,我......”


    市丸銀剛想將當年的事實說出來,話到嘴邊卻猶豫了。


    望著對麵那天真無邪的鬆本亂菊,他不想將後者卷入接下來那無妄的紛爭。


    他不知道那個差點殺死了亂菊的戴眼鏡死神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殺死那個死神為亂菊複仇,更不知道自己殺死了那個死神以後,自己未來的命運會是如何?


    會被送上那雙殛之丘嗎?


    那是有可能的。


    屆時的他,可以選擇逃亡,流魂街、現世,哪怕是虛圈,他都可以接受。


    但是亂菊......


    市丸銀不想亂菊再過上那種朝不保夕,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了。


    或許就保持現在這樣,讓亂菊跟在那位秀一大人身邊,亂菊就能一直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吧......


    報仇的事,報仇的後果,都由他一人承擔便好。


    “你怎麽了?阿銀?”


    鬆本亂菊發現市丸銀突然開始發呆,伸出一隻手在其麵前晃了晃,關心地問道。


    “沒什麽,”市丸銀搖搖頭,嘴角是他很多年都沒有過,發自內心的笑容,“當年是那位秀一大人找到了昏迷過去的亂菊你,他說要將伱帶迴瀞靈庭接受治療,問我要不要一起,我說不用了,我可以憑自己的本事來到瀞靈庭。”


    說著,市丸銀將自己那把已經變成了脅差模樣的斬魄刀取下放在桌上,


    “你看,這就是我努力了這麽多年的成果~”


    “哇~你已經完成了斬魄刀的始解了嗎?阿銀,你好厲害啊!我在學院裏麵學了六年,又被秀一大人親自指導了快兩年,才堪堪學會了始解!”


    鬆本亂菊拿起市丸銀的斬魄刀,興奮地說道。


    “秀一大人真是個好死神啊......”


    市丸銀看著開心的鬆本亂菊,自己的心情也變得開心。


    “那可不,阿銀,就連我現在住的這裏,都是秀一大人的!


    嗬嗬,沒辦法,我的工資都拿去買酒喝了,根本拿不出半點錢出去租房子~”


    鬆本亂菊吐了吐舌頭,在市丸銀麵前她倒是將自己在東野秀一麵前所不敢說的心裏話徹底說出來了。


    當然,這裏麵有沒有故意的成分,可能就隻有鬆本亂菊自己才會知道了。


    而這件事,市丸銀倒是昨晚在東野秀一那裏聽過。


    市丸銀也沒有想到,隔了十年之久,東野秀一竟然還記得他,並且東野秀一作為一位高高在上的死神副隊長,竟然真得信守了當年對他的諾言,一直都有將沒有背景,平民出身,資質也普普通通的亂菊照顧得很好。


    單單這一點,就令市丸銀對東野秀一是無比感激。


    “行吧,亂菊,今天我來其實也隻是想見一見你,親眼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現在我看到了,很開心,我也該盡早返迴真央靈術學院了,畢竟,最近這段時間,不僅是你,我也會很忙。”


    市丸銀其實還想在這裏多和鬆本亂菊相處一會,但是他沒有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以及現在屍魂界的狀況。


    “你在真央靈術學院?不對,我也會很忙?”


    鬆本亂菊又喜又驚。


    一對鳳眼充滿了疑惑。


    市丸銀自然是知道亂菊在想什麽。


    隻見他來到窗邊,打開窗戶,指向了瀞靈庭方向。


    “你還不知道吧,亂菊,昨夜,瀞靈庭裏麵的上級貴族霞大路家公然叛變,整個瀞靈庭血流成河......”


    與此同時,東野秀一跪坐在四番隊的副隊長休息室內,同樣跪坐在對麵原本自己的位置上的,是他的隊長,卯之花烈。


    東野秀一,汗流浹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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