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親自送走裴永年兩人,端詳了半天手中的羊皮紙的內容,才心滿意足地貼身放好。


    夜幕提供的輔材都已經被他收好,裏麵一些極為稀有的材料甚至在如今靈氣大舉複蘇的情況下,都找尋不到。


    這些都是他的晉升之資,容不得絲毫差錯。


    相比較而言,主藥的三頭將級死靈反而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四階……隻要能拿到靈塵,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壽元會再次得到增長,葛老頭看看滿手的皺紋,眼眶中流露出無比渴望的神色。


    隻有真正體會過壽元將盡的無力感,才更加對年輕活力充滿渴求。


    “還有郭福橙,當日屈辱,絕對加倍奉還!”


    眼中的渴望被怨毒替代,腦海中再次閃過那個夜晚,被人施予的屈辱,曾經那個願意為人類生存清掃障礙的年輕人,在晚年麵對死亡的恐懼,拋卻了曾經的一腔熱血。


    隻為自己而活。


    如果未曾體會過繁華,他也可以委身於平凡。


    “脈主,懲戒堂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過去了!”


    這時,大殿外,傳來一道甜美可人的聲音。


    葛老頭收起怨毒,再次恢複了嚴肅沉著的氣勢,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大門悄然洞開。


    門外畢恭畢敬地站著一位靚麗的身影,正是何夢池。


    她本以為自己殺了守護者的徐軍凡,還把他煉製成了自己的傀儡,會麵對無窮無盡的追殺,甚至逃亡國外的身份她都已經準備好了。


    結果卻等來守護者快要被人屠光了,全力收縮勢力,根本無暇他顧的消息,她自然喜出望外,可以不用背井離鄉、逃亡海外,所以便在國內躲了起來。


    隨後聽說守護者搬出了休眠已久的脈主,她還很是替那位神秘的店主擔憂,擔心他頂不住壓力,使得守護者一脈死灰複燃。


    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竟然連脈主也在他手上折戟沉沙,讓她興奮了好幾天,有人替她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結果很快她就被人找上門,言說脈主已經知道她的事,隻要自己願意迴到守護者,一切既往不咎。


    而因為她殺了守護者成員,被其他守護者成員敵視,被孤立,所以隻能一直跟在脈主身邊。


    不光如此,脈主也沒有因為失敗而一蹶不振,迴到守護者基地後,老脈主開始了鎮壓,一切背離初衷的守護者都會得到清算。


    如今,就是清洗的第二波。


    “走吧,這次之後,也算是給執法者一個交代了!”


    葛老頭背著雙手,率先走出大殿。


    何夢池緊跟其後,這就結束了嘛,不是還有幾個……


    ……


    這處鬼蜮的中心,被修建成了一個廣場,本意是給來自五湖四海有相同誌向的修煉者一個交流的空間,想要模仿祖輩共同探討修煉問題,互相給對方打氣,幫助朋友消化靈塵中的殘留意誌,共同進步,結伴消滅死靈,維護人類生存環境。


    可隨著先行者們走的走,死的死,不知道什麽時候守護者的風氣大變,變得安於現狀,變得隻會享受,變得隻知道使用手中的力量謀奪利益。


    如今,這個廣場,在脈主重新掌權之後,變成了一個行刑台,地板被鮮血洗練,縫隙中被鮮血沁潤到發黑。


    何夢池跟隨葛老頭來到廣場專門搭建的台子上,下方跪服著八個臉色蒼白,麵有不甘的人,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平日裏沒少利用手中的力量在普通人的世界作威作福。


    當然真實的罪名並非如此,他們每個手裏都至少二十幾條普通人性命,有人拿嬰兒煉功,有得以折磨人為樂,有的是看上別人手裏的財富……


    這些人滿身傷痕,疲憊淒慘,得知守護者呀進行一波清洗,知道自己不幹淨,果斷跑路。


    懲戒堂抓他們也費了一番手腳。


    葛老頭站在台上,追憶起他們那個時代。


    “先輩們篳路藍縷走到現在,給我們留下的財富不是讓我們貪圖享受,這是他們對我們的期望,期望未來死靈再次湧現,我們能夠憑借這股力量守護我們的世界。”


    “可你們有的人沒有經住誘惑,是力量讓你們迷失了自己,打開了心中的枷鎖。”


    “如今,我就以這些人的命,再次給你們上一道鎖,警告某些人,修煉者不得幹預普通人這條紅線不可踩。”


    說完,根本沒給這些人辯解的機會,鬼蜮的力量化為八把長刀,當頭斬下。


    八條血柱,八具無頭屍身倒映在圍觀人群的眼中,噤若寒蟬。


    忽然狂風大作,抽搐的屍身中衝出幾條黑氣,轉眼間化為惡靈的形象就要在周圍肆虐。


    哼——


    葛老頭一聲輕哼,鬼蜮力量再次降臨,輕而易舉將這些惡靈吞噬。


    掌控了鬼蜮的力量,在鬼蜮範圍內,葛老頭發揮的力量被無限放大。


    距離廣場不遠的一棟高層建築,站在上麵可以清晰看到廣場上發生的一切。


    五個青年聚集在一個房間中,抱著看戲的姿態,仿佛事不關己。


    “殺雞儆猴的把戲!”


    “咱們脈主最後那幾句話是專門說給我們聽的!”


    懲戒堂的左右護法,邊浩曠和晉恩生相視一笑,仿佛看戲一般。


    說是要清除守護者中的毒瘤,最後還不是礙於情麵和他們背後的能量,選擇了退步,廣場那幾位,不過是他們推出去頂罪的罷了。


    兩人視線轉向另外三個人,鬥戰堂堂主張晨,和鬥戰堂的兩位護法,容自岑和胥岩。


    幾人俱是野心勃勃之輩,脈主沉睡的日子裏,鬥戰堂和懲戒堂互相配合打壓走了不少潛心遵守守護者宗旨的老頑固,逐漸架空脈主勢力。


    要不是堂主倒向了脈主,他們現在就是六個人了。


    當然,五人也是天賦絕絕之輩,年紀輕輕便擁有了僅次於脈主的實力,不然也不會安穩地活到現在。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一個強人單挑了他們幾個堂口,懲戒堂堂主擔心守護者被人掀了守護者老巢,選擇喚醒了老脈主。


    恐怕整個守護者都成為他們的私人力量了。


    那時候恐怕葛老頭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五人中,鬥戰堂的堂主,張晨年齡最大的,三十來歲,也是下一任脈主最有力的競爭者,五人隱隱以他為首。


    張晨身穿一套白色練功服,幽幽地說道:“所以說,任何時候隻有握在自己手裏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


    鬥法堂的右護法,胥岩年齡最小。


    “我說,要不咱們收手吧,這次他看著我們祖輩的份上沒有找我們事,下次就不一定了,那個女人殺了徐軍凡,脈主都沒追究,我擔心,他很快就要對我們動刀子了!”


    張晨毫不擔心,勝券在握:“放心吧,我們隻會成功,不會失敗。”


    “這段時間你們也感受到了,修煉變得越來越快,吸收前任修煉者的力量也越來越容易,不抓住這次機會,以後再難有翻身的機會!你們也體會到了養蠱帶來的力量提升,隻要優中選優,那些人都會化為我們的養料!”


    “而且下批人糧很快就要成熟……”


    想起那些暗地培養的人糧,張晨等人臉色一陣潮紅,那是激動得,連剛剛還擔憂的胥岩都一陣貪婪。


    “這次過後,脈主的位置他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哈哈哈哈……”


    “那晨哥,這次成功之後,何夢池誰也別和我搶,我眼饞她的能力可是好久了!”邊浩曠一副戲謔的姿態,對何夢池勢在必得,仿佛囊中之物一般。


    “你小子!”


    張晨笑罵,“放心吧,傀儡之術也隻有你駕馭得了,沒人和你搶。”


    “不過,那位店主也要抓迴來好好折磨一番才是。”張晨雖然在笑,可眼中冷意不減分毫。


    “放心吧晨哥,鵬兄弟也是我們的好友,絕對不會讓他死不瞑目!”


    剩下四人紛紛附和,同仇敵愾,不光因為張鵬,也是因為郭福橙太強了,把他們也嚇得不輕,醜態百出,這個場子必須找迴來。


    張鵬的死,對張晨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作為他從小到大相依為命的弟弟,雖然平時性格乖張,對大家也是挺好的。


    不就是愛收集一些普通人的皮膚嘛,這有什麽的,就被人隨意打殺了。


    “隻有我們才能再創守護者的輝煌,憑什麽我們明明有力量,卻要為一群螻蟻服務,修煉者明明可以高人一等,卻被這幫老頑固弄成了苦行僧一般的存在。”


    一群人無限暢想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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