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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號探險船終於在四天後修好了,當張金華在滿麵羞愧的修船廠技師的注視下登上船甲板時,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在這個濕熱的地方待了不過幾天時間,就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好了,幸好現在終於可以離開了。


    在港內補充了一些鹹魚、餅幹、肉幹、蔬菜等補給品後,“探索”號緩緩離開了新華港,然後順著莫桑比克暖流南下,並於3月28日清晨抵達了塔城港——在中途他們還順便往聖瑪麗島送去了兩百名流放的克蘭迪人、瓜拉尼人。


    塔城港還是幾年前的老樣子,以煤礦為主業,以伐木、玉米種植業為副業,至今糧食不能自給,需從聖瑪麗島調入。當然現在這裏又多了一些種植園,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人口也將越來越多。


    塔城港內駐有一個三百人編製的塔城守備隊,以東亞籍士兵為主,裝備精良、作風兇悍,在鎮壓礦工暴動和附近土人小部落騷擾之類的治安行動中表現較為出色,受到新華夏開拓隊頒發的先進集體榮譽表彰。


    在塔城港補充完精煤和新鮮淡水後,探險船再度啟程南下,直朝南緯38度左右的西風帶邊緣海域而去。在這個年代,前往東印度地區一共有兩條航線,第一條便是葡萄牙人探索出來的近海航線,即沿著東非沿海經阿拉伯海抵達東印度地區;另外一條則是荷蘭人常走的航線,他們在馬達加斯加以東地區捕捉西南風,捕捉到了便橫跨大洋直航巽他海峽。如果沒有捕捉到的話則南下然後順著西風帶外圍向東。在看到西澳大利亞大陸後再順著洋流向北。進入東印度群島附近海域。


    可以看得出來,東岸人走的西風帶外圍航線其實就是荷蘭人前往巴達維亞的備用航線,兩者大部分航段是重疊的。隻不過大海茫茫,加之雙方航行的季節也不一樣,因此在海上碰麵的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日,排水量1250噸的“探險”號已經航行到了南緯38度左右,此時四根桅杆上的風帆都已經張開,強勁的西南風將棉布織就的風帆吹得鼓鼓的。船上的蒸汽鍋爐這時候也減小了爐溫。除保障操帆的動力外,螺旋槳隻在氣缸的推動下維持了一個低速運轉,整條船隻現在的航速已經達到了驚人的1>


    看著船頭不時飛濺而起的浪花,張金華不由得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的船隻不是純粹的飛剪船設計,不然船頭此刻說不定都已經被海浪給拍爛了。真不知道那些重心偏高的移民專用船是如何在這種海況下行走的,要知道東岸人已經在這片海域沉沒了三艘船了,或是撞冰山、或是不幸遇到氣旋、或是在海霧裏迷失航向,總之死法千奇百怪。那些船長們為了運輸移民幾乎每年的5-9月份都要在這片海域和死神搏鬥,由此可見大家的勇氣和付出的巨大犧牲。


    當然他們走這條航線也不是沒有好處。首先就是避開了近海航線上多如牛毛的海盜。第二個就是航速較快、航程可以大大縮短,第三個就是避開了北半球夏秋季節時一些惡劣天氣(北半球的台風、熱帶氣旋等危險天氣極多)。最後一個就是這條航線可全年通航,總而言之和近海航線比利大於弊,要不然荷蘭人也不會同樣選擇從這裏走了。


    &索”號在花費了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一邊航行,一邊記錄行經海域的氣象、水文條件後,終於於4月21日抵達了位於西澳地區的孤山港(後世奧爾巴尼)。孤山港是澳洲地區的首府(其實也就管著一個金山港),大型移民中轉站。其常住人口截止今日已經突破了4500人(金山港為3000人),人口比例比較雜,其中明人約占45%、瓜拉尼人占15%、本土白人流放者約占15%,剩下的都是新華港運過來的奧斯曼女奴,及少量由馬斯喀特商人抓來的波斯、俾路支女奴。


    該城同樣有一個守備隊,編製300人,由最初一個120多人編製的山丹人警備隊為基礎擴建,後加入了數十名南非八旗黑人及本地明人,就擴編成了現在的規模。這支被稱做西澳守備隊的治安部隊是全火器部隊,甚至還有本地軍馬場勻過來的二十來匹戰馬使用,在荒無人煙的西澳地區絕對是一霸了。


    張金華上岸時遇到了前來迎接他的黑水開拓隊副隊長、全麵主持澳洲工作的安處海軍上尉,這個年紀不過才四十出頭的海軍軍官胡子拉碴、目光無神,似乎澳洲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已經耗盡了他的生氣一般。


    安處的幹兒子、前衡王府的太監小玄子忙前忙後地給張金華的隨從們遞過來毛巾擦臉,然後又帶著大家去食堂吃飯。食物是粗陋的紅薯粥,孤山港地瘠民貧,至今仍有相當數量的生活用品實行了嚴格的配給製。本地居民們也就隻能就地開墾荒田,然後種一些玉米、土豆、紅薯、高粱之類的高產作物,然後出售給政府,以換取一些諸如鹽、糖、煙絲、棉布、農具等生活用品,日子過得比較清貧。不過這裏秩序安定、治安極好,也能吃飽飯,因此大家也沒什麽太大的意見,湊合著過日子唄。


    當然這種生活是指當地的普通明人的生活狀態。至於那些被流放過來的瓜拉尼人、天主教白人來說,這裏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地獄了。他們首先需要就地服完自己的刑期——一般是在磚窯廠、石灰廠、伐木場裏做苦力——然後才能獲得自由並申請房屋、土地和女奴按揭貸款,和那些從大明來的移民比起來,他們無疑在起跑線上就輸了一大截。除非他們能像吉奧瓦尼那個天賦異稟的小夥子因為精通機械而被特赦減刑,不然就繼續苦熬下去吧。


    而苦熬不下去鋌而走險的人當然也不少。不過他們可沒膽子在孤山港內製造什麽事端,城內那三百名常年訓練的守備隊士兵可不是吃素的,這些山丹人、黑人和明人混雜的部隊對鬧事的白人往往都是下死手鎮壓,實在讓這些被發配到澳洲來的歐洲牛鬼蛇神們膽寒了,因此他們往往都是趁夜往茫茫野外逃竄,去尋找所謂的“自由”。而如果在天亮後他們沒被守備隊的騎兵抓迴來的話,那麽他們就是真的自由了,可以自由地在野外當野人,可以自由地被當地土人抓走吃掉。


    此時港口內積壓了黑壓壓的一大片移民。這些人都住在城外的棚戶區,這些由木頭、茅草、磚瓦混合搭建的棚戶就是移民們的臨時居住地,他們將在這裏住上五個月左右,然後等待從新華夏地區開來的移民船將他們接走。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當然也不能幹坐著,他們將為本地修建城牆和房屋、開挖人工水庫、修建供水管道和灌溉水渠、開辟荒地等等,總而言之是一堆事情,絕不可能讓他們閑著的。


    如今澳洲的兩個據點之間共有三條蒸汽機帆船在運輸人員和物資,來迴一次約需要一月時間,三條船全年皆可通航,去年維護保養船隻的時間,每年可將約三萬人從金山港運到孤山港。澳洲的兩座港口內皆設有船舶修理廠,所需的機械部件、船板、帆布甚至鐵釘、蒙皮皆需從新華夏乃至本土長途運輸而來。


    本土是嚴格限製澳洲的工業發展的,目前這兩個定居點總共隻有一座磚窯廠、一座石灰廠(均位於孤山港)、一座小型水泥廠(位於金山港)和一座煤礦(出產的是質量極差的褐煤),此外就是船舶修理廠(也兼造小型漁船)了,工業方麵可謂是一窮二白。而和其他殖民地的主官積極向本土申請建設工業項目所不同的是,主政澳洲的安處海軍上尉沒什麽心思發展本地經濟,他除了命令兩個據點的守備隊官兵們出擊捕捉土著居民做苦工外,所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不斷地寫信給本土好友,請他們幫忙活動一下好讓自己能夠調迴本土任職,他實在是膩透了澳洲這個荒涼的地方了。出來混資曆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那麽就沒必要再在這邊耗了,早點迴本土享福才是正經。


    張金華也對孤山港這個窮鄉僻壤不感興趣,他相信執委會的官員們對這裏也不感興趣,既沒有煤炭、也沒有硬木、更沒有鐵礦,還遠離本土,若不是正處在移民航線的中轉節點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願意正眼看一下這裏。也許等到東岸共和國有個上百萬人口的時候,澳洲才會得到一定程度的開發,但那些深處內陸沙漠地區的鐵礦資源依然很難得到應用,總之這裏就是一個苦逼的地方,和南非一個性質,紙麵上資源豐富,但其實就是個屁,以現有條件根本沒法利用。


    張金華等人在孤山港逗留了五天。這五天時間內,他們還參觀了一下如今已經有一百七十多匹安達盧西亞馬、土庫曼馬的西澳軍馬場。五天後,他們揚帆,在穿越澳洲南部海岸線的重重波濤後,最終於5月3日靠泊在了位於南澳地區的金山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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