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去叫人來幫忙救火!”饒雪空對木頭飛快地說了一句,自己和薛民修朝著那著火的莊子跑了過去。


    “你在這裏站著別過去,危險。”臨近了,薛民修就不讓饒雪空過去了。


    饒雪空以前什麽危險沒遇過,哪裏會怕著火,“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找水源!”


    天幹物燥,莊子裏可能有不少木材,火勢很猛,眨眼功夫就燒得極厲害。


    大門口不時有人跑了出來,幾名丫鬟驚慌失措,不時叫著:“夫人還在裏麵!”


    而離得不遠的另一莊子先前一直沒出來人,這時候才有人跑了出來,人一出來,饒雪空就愣了愣。


    柳雲薇和四喜?


    薛家與丹陽侯老夫人有那一層關係,這兩人薛民修自然也是識得的,當下也愣了一下。


    “薛家的?”四喜自小在侯老夫人身邊,對於老姐妹兩個的恩怨最清楚,當下就叉著腰叫了起來:“薛民修!不許你過去!”


    “四喜,我要救火,與你何幹?”


    薛民修說著,與兩名小廝一起,開始找木桶去打水。


    “來人,給我把那兩個人架開!”四喜大喝一聲。在門裏跑出來幾名護院,立即就朝薛民修和饒雪空衝了過來。


    饒雪空怒了。


    “看著大火不幫忙撲滅,還敢來阻撓!”她不退反迎,騰空飛躍而起,幾腳踹向那幾個的心口,力道大得將他們都踹飛了出去!其中一人正好砸在四喜身上,把她撞倒,還壓在身下。四喜忍不住尖叫起來。


    “滾開!滾開!”


    柳雲薇笑得前仰後合,幸災樂禍。


    這時,門裏又跑出來一人,嘴裏叫著:“小姐,姑爺醒來了!”


    蘭草?


    饒雪空忍不住直盯著蘭草,這丫頭瘦了這麽多!


    蘭草忽然有所感。猛地轉過頭來,就對上饒雪空的目光,她愣住了。


    “小姐?”這樣的眼神,為什麽那樣熟悉?


    柳雲薇掐了她一把:“死愣著做什麽,快去看看我燉的那盅燕窩好了沒有,夫君喜歡吃呢。”


    蘭草痛唿一聲,再看了饒雪空一眼,跑進去了。


    他們那邊所有人,竟然都對鄰居的火情看都不看,冷漠得令人詫異。


    饒雪空也顧不得他們。轉身投入了救火的行列。


    聽說裏麵還有人。問清楚了方位。她立即扯下一大塊衣擺,在薛民修剛從井裏打上來的水桶裏侵濕了,綁住口鼻,迅速地衝進了火裏。


    “雪空!”


    薛民修驚得大驚一聲。那一間房正是火勢最猛的地方啊!


    季安年大步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衝進火光裏的身影,背影看起來有幾分熟悉。


    “那是誰?不怕死嗎?”他抓住一忙著救火的小廝問道。


    “不知道,來幫忙的。”


    季安年站在外麵,麵色發沉地望著眼前一片的混亂。


    隻靠著一桶一桶地打水,根本就難以將火勢撲滅。火越燒越旺,有一人叫了起來:“沒辦法了,別白費勁了。”


    丟了木桶,筋疲力盡地往地上一坐。累得直喘。


    薛民修一看,大聲叫道:“不要放棄,快打水啊,裏麵有人!”


    火光中衝出來一人,身上背著一中年婦人。那婦人頭發散亂,有些被燒焦了,臉上一片黑灰。


    有丫鬟衝了過來:“是夫人,夫人!”


    薛民修趕緊過去扶住饒雪空:“雪空,你有沒有事?”


    季安年隻見一張髒兮兮的臉正好對著這個方向揚了起來,露出一個笑容,雙眼閃閃發亮,皓齒如珍珠,身後是濃煙大火。


    那雙眼,他明明是熟悉的。這就是上迴在酒樓中遇到的那個女子!隻是這迴她沒有貼著假胡子!


    她還是扮了男裝,也許是這樣,他反而更容易認出她來。隻是她臉上髒兮兮的的,看不清相貌。


    在這河鎮居然也能遇到她,是不是緣份?


    “沒事。”


    饒雪空將背上的人放下,對薛民修道:“咱們走吧。”


    這火既然無法撲滅,隻得任它燒下去,好在這些莊子都是獨棟的,不會殃及近鄰。


    現在這一家也顧不上他們。


    兩人出了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季安年。


    季安年壓根沒有看薛民修,目光隻是灼灼落在饒雪空臉上:“姑娘好膽識。”


    饒雪空對季安年本就沒有好感,現在更是連應酬他都不樂意。一看到他,她便會想起靳嘯寒,沒辦法,誰讓他們是對手?


    “走。”她理也沒理季安年,率先從側邊大步走開。


    薛民修趕緊跟了上去。


    “薛兄,那是你家夫人?”


    季安年揚聲問道。


    饒雪空道:“別理他。”


    但是薛民修卻還是停下腳步,轉過頭去迴道:“非也!這位是饒家姑娘!”


    季安年頓時微笑。


    饒姑娘麽?


    走得遠了,饒雪空就對薛民修怒道:“搭理他做什麽?”


    薛民修卻溫和笑道:“要是不說,豈不是有損你閨譽嗎?雖說咱們可那終究還沒有提到明麵上來,不可讓人誤會了。”


    饒雪空無語。揮了揮手道:“我服了你。”


    這要是某人,說不定都會故意誤導人家,直接給她死死地貼上他所有物的標簽。


    這時的某人,卻正從營地裏出來,騎著傷好的踏雲,疾衝進了城。


    接近將軍府,遠遠的,就看到門口有一人正在與青川說著話。一身眼熟的騎裝,白底火焰紋,相當打眼。


    靳嘯寒心裏湧起一陣狂喜,繼而又是一陣憤怒,那女人終於舍得出現了?


    “駕!”他策著踏雲,迫不可待地向將軍府衝了過去。


    近了近了,他心腔的一陣火焰卻像被一陣冰水當頭淋下。


    那根本不是她。


    沒有她高,身形過瘦,不像她曲線曼妙。那一身騎裝穿在身上,哪有半點她的張揚帥氣。


    狂喜全數化為憤怒。燒得他雙眼都發紅了。


    她還不出現,還不出現!


    青川和那女子聽到馬蹄聲,同時將目光移了過來。竟是秦相千金秦柔心。秦柔心一看到來人,便露出了歡喜的笑容來。


    “將軍!”


    靳嘯寒翻身下馬,臉黑似墨,“秦小姐有何貴幹?”


    前兩天六皇子說什麽?要他多找些時間與秦柔心相處,得準備將他們的親事提出來了?


    親事麽?


    他以前真的覺得無所謂的,所以對六皇子所說的與秦相千金的親事,他也是一口就答應了。


    可是現在他卻很是抗拒。


    他不能想像,如果每天每夜跟秦柔心在一起。他會是什麽感覺。要吻她要與她親近。要與她同榻而眠。隻想像著,他都覺得自己做不來。甚至,他連假裝著與她虛情以待都沒有辦法。


    讓他對她笑?對她溫柔?


    不,做不到。


    “將軍。柔心這些天都在苦練騎術,將軍現在有時間嗎?我們去馬場騎馬可好?你看看我可學得好了。”秦柔心知道最近若英被皇帝下令不許出宮,心情很不錯。


    靳嘯寒道:“很抱歉,我有正事要忙,秦小姐請迴吧。”靳嘯寒冷著臉走進將軍府,又停住了腳步,冷聲道:“對了,秦小姐,你還是適合穿自己的衣服!”


    秦柔心愣了愣。什麽叫自己的衣服?這身騎裝也是她自己的啊,剛買沒多久呢。


    難道他的意思是,他比較喜歡她穿女子襦裙嗎?


    秦柔心有些受傷。


    “秦小姐,這,小的派馬車送您迴去?”青川有點尷尬地問道。人姑娘家都上門來了。將軍竟然把她晾在門口。


    “長生!”靳嘯寒進了將軍府一聲低喝。


    長生肩上棲著大灰,飛快地跑了出來。


    “將軍!”


    “有消息嗎?”


    長生額角滴汗,都大半月了,將軍天天一迴來問的就是這句話,一聽不到想要的結果,臉就黑得像墨水,到了軍營,那些新兵又會被往死裏訓練,青獅青虎已經將他抓去教訓了好多次了,可是他學藝不精,實在是還沒能找到什麽消息啊!


    那位救命恩人果然不愧是他的救命恩人,竟然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靳嘯寒喝道:“迴話!”其實看長生那表情就知道了,今天肯定是又沒有那女人的消息,可他沒有聽到就是不死心。


    長生眼睛一閉,低頭道:“迴將軍,沒有消息。”


    隻聽“啪!”的一聲,他猛地抬頭一看,就將靳嘯寒一掌就擊中右邊的假山,沙石撲撲而下,一突出來的石塊被生生拍了進去。


    “我不信,她們母女兩個離京那麽久,竟然不給饒遠誌半點消息!”靳嘯寒咬牙切齒。


    “可是饒大人被六皇子派出京去了”長生低聲說道。


    就是這個讓靳嘯寒覺得有些奇怪。饒遠誌什麽時候站到六皇子一方了?是那女人的意思嗎?莫非,她又瞞著他與六皇子有了什麽交易?


    還是說,她跟他吵架之後,又動了心思去當什麽皇子妃?


    靳嘯寒越想越憤怒。心腔好像無數的指甲在抓,難受得他想將自己的胸膛撕開來。


    假山之後,韓漸離搖了搖頭走出來,“小師弟,可要師兄幫你?”


    “她與你有聯係?”靳嘯寒眯起了眼睛。


    “可憐,相思病都快把你折騰得神智不清了,”韓漸離哈哈大笑:“她若與我有聯係,你會查不到半絲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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