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提賈尼的訴說後,夏爾平靜的迴答:“你父親是對的,你應該站在他的角度上替他考慮一下。”


    提賈尼難以置信的望向夏爾:“他是對的?你居然……站在他一邊說話?”


    真是見了鬼了!


    那我在做什麽?兩頭不討好的小醜?


    夏爾分析道:“你應該聽說過,不久前鋼鐵價格大幅上漲的事……”


    “我知道。”提賈尼打斷了夏爾的話:“造船廠需要鋼材,鋼材價格的波動會影響造船廠的利潤,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夏爾沒否認。


    “我們爭論的焦點從來不是這個。”提賈尼解釋道:“他的目光不應該如此短淺,為了眼前的那點利益看不到未來,他不缺這點錢!”


    “你以為這是錢的問題?”夏爾饒有興趣的望向提賈尼,他發現眼前這個公子哥似乎對生意背後的邏輯關係並不了解。


    “那還能是什麽?”提賈尼越說越激動:“造船廠甚至可以把這些成本轉嫁到軍方身上,鋼材貴了,造出來的軍艦當然也更貴,他損失了什麽?沒有任何東西!”


    “生存,將軍。”夏爾平靜的迴答:“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布雷斯特造船廠就不存在了,你和你父親剩下的就隻有錢了。”


    “什麽?”提賈尼依舊不明白。


    何況如果有錢,還有什麽事是辦不到的?


    “你迴答一個問題就行。”夏爾說:“同一款軍艦性能相差不大,如果施耐德造船廠的價格比布雷斯特造船廠便宜三分之一甚至更多,你會選擇誰的?”


    提賈尼愣住了,他明白夏爾的意思。


    軍方當然會選擇施耐德的,然後布雷斯特造船廠就沒必要存在了,因為它造的船總是比別人貴,同樣的質量同樣的性能。


    最終,韋爾斯會失去一切,話語權、影響力、權力……他或許還有錢,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任人宰割。


    “我們有魚雷。”提賈尼還抱著一絲希望:“我們按您說的方法成功改良了魚雷,它已經在測試了,目前可以確定射程提高了兩三倍,已經達到三公裏!”


    接著提賈尼又補充道:“另外我們還有登陸艇和兩棲登陸船,我們擁有它們的工業產權並在技術上保持領先……”


    “沒用的,將軍。”夏爾提醒道:“它們都需要鋼材,還需要特種鋼材。而且,即便軍方願意繼續與布雷斯特造船廠合作,造船廠有可能也僅限於這些領域。”


    布雷斯特造船廠為法蘭西造軍艦已有幾百年,它誕生於1624年路易十四統治時期。


    現在卻有可能因為支持夏爾而終結造艦曆史轉為生產登陸船、登陸艇,或者魚雷……這意味著它被踢出軍艦這個角鬥場。


    夏爾總結道:“他們掌握著布雷斯特造船廠的命脈,將軍。我雖然能給造船廠未來,但他們卻能決定造船廠的生死。如果是您,您會選擇哪一個?”


    提賈尼沉默了。


    無法生存就不會有未來,未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如果沒有未來,生存著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因此,韋爾斯隻能在兩者間猶豫,關鍵時候寧願沒有未來也要生存。


    “有一天。”夏爾說:“如果您繼承了布雷斯特造船廠,你也會這麽做,因為你隻有這個選擇,沒有其它路可以走。”


    “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後會成為敵人?”提賈尼笑著搖頭:“我寧願把它結束掉!”


    “你不明白,將軍。”夏爾說:“真到那一天,你這麽做才能幫我。”


    提賈尼初時一臉愕然,但略一思考就理解了這話的意思。


    把布雷斯造船廠結束掉,實際是丟掉所有影響力使自己成為局外人,之後想為夏爾做些什麽也無能為力,甚至還需要夏爾的保護。


    這就是權力鬥爭的殘酷,它更多是“身不由己”,而不是提賈尼想的“灑脫”。


    漸漸的,提賈尼有些理解韋爾斯了。


    他往椅子上一靠,語氣帶著些沮喪:“這麽說,我們隻能讓這一切發生?”


    忽然,提賈尼又坐直身子望向夏爾,眼神中帶著期盼:“你肯定有辦法,否則你不會這麽冷靜!”


    “我還能做什麽呢?”夏爾揚了揚手中的文件:“我身陷軍營連家都不能迴,更別提照顧我的生意了。”


    提賈尼苦笑一聲:“不覺得這是個諷刺?您成天在為拯救法蘭西東奔西走,而資本家們卻在你的保護下在後方挖你牆角,而你卻打算認命?”


    “激將法對我沒用,將軍。”夏爾笑了笑,再次將注意力轉到防毒麵具的注意事項上。


    “我認為我們應該做些測試。”夏爾說:“我們需要知道防毒麵具在毒氣下的有效時間,這在將來的戰場上也許會很有用。”


    頓了下,夏爾又說:“還有毒氣的濃度,不同濃度的有效時間應該不一樣,知道這些後我們才能製定出針對性對策。”


    但提賈尼沒迴答,他愣愣的盯著掛在牆上的法蘭西地圖,手裏拿著鉛筆搖晃著,似乎在思考什麽。


    “嘿,您在聽嗎,將軍?”夏爾提醒道:“這關係到許多人的性命!”


    “別人的性命與我們沒關係,夏爾。”提賈尼緩聲迴答:“你已經救得夠多了,是時候想想你自己了。”


    接著他又說:“如果你不想,那就讓我來思考!”


    “好吧。”夏爾問:“你想到了什麽?”


    “鋼鐵!”提賈尼迴答:“你說那是造船廠的命脈。”


    “是的。”


    “那麽,如果我們解決了鋼鐵問題,是不是就把命脈抓到自己手裏了?”


    “重點是你怎麽解決鋼鐵問題。”夏爾反問:“買一個鋼鐵廠?從施耐德或溫台爾家族手裏?”


    這時期沒有任何人會笨到出售鋼鐵廠,如果有,也是不現實的天價,重點是它還要有鐵礦。


    提賈尼鉛筆朝地圖上的德控區虛畫了一個小圈:“你似乎忘了一點,夏爾先生,法蘭西有68%的鋼鐵產業集中在東北,現在在德國人手裏!”


    夏爾微微一笑,提賈尼進步了,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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