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派來與夏爾談判的是溫特將軍,英國方麵或許認為溫特將軍與夏爾是老熟人,講價會更容易。


    夏爾猜,此時的英國一定不知道“殺熟”這個詞。


    溫特將軍對此信心十足,他直接找到夏爾的辦公室。


    他認為把夏爾約到酒店中規中矩的談是浪費時間,也無法體現出兩人之間熟稔的關係。


    加利埃尼對溫特將軍的到來表現得十分熱情,他專門把指揮部的會議室騰出來供兩人談判,甚至還安排了水果、咖啡,又讓警衛在門口站崗不讓任何人打擾。


    這是個不常用的會議室,加利埃尼不注重形式,絕大多數會議都是把人叫到作戰部三言兩語說完的。


    它大概三十幾平,正中一張歐式長形方桌,環繞在周圍像衛兵似的整齊的擺著一張張椅子,方桌中央還斜插著一麵手掌大小的法蘭西三色旗。


    “有件事我必須跟您說一聲。”溫特將軍在夏爾對麵坐下,臉上略顯尷尬:“雖然我極力爭取,但海軍大臣始終堅持隻用軍艦就能迫使奧斯曼帝國投降。”


    接著溫特將軍又補了一句:“很遺憾,我無法說服他。”


    這在夏爾意料之中,海軍大臣的固執是有名的,而且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溫特將軍能說服他才是怪事。


    “或許你不應該說服他。”夏爾迴答。


    “為什麽?”溫特將軍疑惑的望向夏爾。


    按夏爾之前的說法,難道不是一開始就應該對奧斯曼帝國發起準備充足的登陸作戰?現在為什麽又“不應該說服他”?


    如果海軍大臣隻用軍艦的計劃無法成功,那不是打草驚蛇讓德國人和奧斯曼帝國有了準備?


    夏爾悠閑的用餐刀叉著蘋果咬著,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我們可以把這當作計劃的一部分。您可以讓人傳出一些消息,說英國從來都不認為隻憑海軍就能讓奧斯曼帝國屈服,這是極其荒唐的。”


    溫特將軍愣了一會兒,他腦袋有些轉不過彎,既然是“極其荒唐”的,為什麽又要這麽做?


    不久他就恍然大悟:“德國人和奧斯曼帝國會認為這是欺騙計劃的一部分,他們將任由海軍大臣做著這‘荒唐的舉動’而不聞不問,始終將注意力盯在我們‘真正’要登陸的北麵!”


    夏爾“嗯”了一聲輕輕點頭。


    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實中有虛虛中有實,即便明明白白做給敵人看,敵人也很難猜到真正的意圖是什麽。


    這對夏爾而言不過是個小把戲,但在溫特將軍眼裏卻非同小可。


    溫特將軍這段時間可以說是用盡了所有方法,不管是爭論也好找說客也罷,就差與海軍大臣紅著臉拍桌子了,都是為了讓海軍大臣重視對手利用好夏爾創造出的機會。


    可海軍大臣就是油鹽不進,他嘴裏說著“重視敵人”卻始終認為部隊登陸作戰“沒有必要”,是“浪費兵力和財力的愚蠢行為”。


    在他看來,派出幾十艘軍艦對付奧斯曼帝國已經算是重視甚至給足敵人麵子了,沒有失敗的可能。


    但現在,夏爾隻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把海軍大臣的固執變成了“計劃的一部份”。


    到時,溫特將軍隻要在北麵弄出點動靜,比如軍艦和兵力集結,或者有計劃的掃雷,德國人和奧斯曼人就會把海軍大臣在南麵的進攻看成是“佯攻”。


    “您很優秀,上校!”溫特將軍眼裏充滿了羨慕,甚至還有一絲妒嫉:“您是個天生的戰略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您的算計中!”


    夏爾不置可否的迴答:“您過獎了,將軍。”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想著,這“算計”也應該包括您,將軍!


    接著就到了溫特被算計的時候。


    溫特似乎是搭火車趕來時被凍著了,他手裏捧著熱咖啡取暖,拖著椅子往火爐方向靠了靠,把話題轉移到正軌:


    “您知道我的來意,上校。”


    “我代表軍方來談轟炸機授權生產,我們已經跟貴國討論過並征得他們的同意。”


    “我認為,我們應該比俄國更優惠的價格,畢竟我們沒有運輸方麵的壓力。”


    夏爾輕輕一笑,反問:“您為什麽以為我會把轟炸機授權給英國?”


    溫特將軍一愣:“為什麽不呢?”


    夏爾直接了當的迴答:“理由很簡單,轟炸機賣給俄國可以很放心,它無法把炸彈丟到我們頭上。但英國卻並非如此。”


    溫特將軍眼裏閃過一絲異色,接著“嗬嗬”笑了起來:“您真幽默,上校,您似乎忘了我們是盟友,我們正在與共同的敵人作戰!”


    夏爾沒說話,自顧自的吃著蘋果。


    他沒有碰咖啡,他發現最近似乎咖啡喝多了,睡覺總是半睡半醒沒有質量。


    溫特將軍最終選擇了放棄,他知道再華麗的詞藻、再逼真的演技都是蒼白的,它們騙不了夏爾。


    “好吧!”溫特將軍語氣帶著無奈:“說說您的條件,上校,您怎樣才能把轟炸機賣給我們?”


    夏爾依舊沒有鬆口:“如果今天是英國擁有這款轟炸機,您會把它賣給法蘭西嗎?你們有可能反過來用它把炸彈丟到巴黎,將軍!”


    溫特將軍沉默了。


    英國的確有這方麵的考慮,他們不願意法蘭西能毫無顧忌的把炸彈丟到倫敦,而英國卻沒有同樣的反製手段。


    盡管法蘭西是盟友,但這依舊會對英國形成強大的心理壓力使其失去部分國際話語權。


    (注:一戰時英國還是世界第一強國,它無法容忍別國挑戰其霸權,這甚至有可能把她從世界第一的位置上趕下來)


    “所以,很遺憾。”夏爾朝溫特將軍攤了下手:“為了法蘭西的利益,我不能這麽做,甚至對英出售這款轟炸機都要考慮一下。政府那些笨蛋隻是沒看到這一點。不過沒關係,我會說服他們。”


    夏爾這話其實是很隱晦的告訴溫特將軍兩個信息:


    一、夏爾這麽做是為了法蘭西的利益,不是為了夏爾這個資本家的利益。


    二、夏爾還沒有說服政府那些笨蛋,等夏爾這麽做時隻怕就太遲了。


    所以,還等什麽呢?


    開高價吧,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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