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讓許宴哥哥誤入歧途,如果我再出現在閩洲,她就死在許宴麵前。”丘漠的笑有些蒼白。


    丘漠看著許弈:“我之前練舞的時候覺得好難啊,每一個動作都做不到最完美,可是很多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練舞不行我就沒日沒夜的學,所以我依舊有站在舞台上的可能。”


    “可是我和許宴哥哥沒有,練舞不難,站在他麵前為什麽那麽難呢。”丘漠眼神寡淡無神,瀲灩的光被灰蒙蒙的霧氣遮蓋。


    “我總是差一點得到一些東西,比如見不了他最後一麵。”


    第42章 弈弈想濂濂


    許弈不知道丘漠和許宴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或許互表心意,或許兩個人都沒有邁出那一步。


    許弈試圖按著他哥的思緒方式去考慮問題,家世背景,許家,丘家,老爺子和母親,千金重的擔子,永遠不苟言笑的掌權者,他認為自己足夠強大,庇護一切,允許自己弟弟犯錯,卻不允許自己犯錯。


    即使他站在頂端,權衡利弊後終究會舍棄自己。


    “你再等等呢?”許弈話語湧上幾分關切,他了解許老爺子和喬母,讓丘漠離開,不會是許宴的決定。


    許宴不懼怕任何事,他在意的是自己心裏的坎,外在的一切不足以讓他生懼。


    “遺憾是人生常態。”丘漠眉眼微微彎著眼底落寞盡顯,想笑卻難耐的太過表麵,隱藏不了情緒。


    “是我自作多情,許宴哥哥從來都沒說過喜歡我……”丘漠的花墜落到地上被風吹著飄蕩。


    “我也不應該害了他。”


    丘漠這樣的人在許宴那種窺看一切的生意人眼裏,什麽想法都是透明的。


    許弈想,走到這一步或許許宴需要負主要責任。


    “有些時候並不是一個人不夠重要所以不去選擇,沒有好結果的時候人總是喜歡逃避問題,許宴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你們應該好好談談……”


    許弈抬眸看向丘漠,“或許他並不想你離開呢?”


    “難道以後許宴哥哥結婚了,他養我在外麵做第三者嗎?”忽地丘漠緊咬著唇手握的緊緊的,細看在小弧度的顫抖。


    “他和萬紳集團的葉小姐訂婚了。”


    許弈頓時語塞。


    周遭安靜了幾秒。


    許弈安慰的話到了嘴邊聞言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最後憋著憋著憋出個順著情緒的話,“我要是你,當場甩兩個巴掌給他。”


    許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貼切又實際,更不是玩笑。


    丘漠:“………我沒有立場打他。”


    再則說到天上去,他也不敢打許宴。


    雖然知道自己心意了,但丘漠對於許宴就是會由心底生怵,而許宴恰巧討厭他怯弱敏感的性子。


    丘漠從口袋中掏出一封信給許弈,“這封信是我給許宴哥哥寫的。”


    他麵色帶著自嘲意味流光暗火的思緒中好似丟了靈魂,“但我覺得給不給他好像沒什麽區別,如果他過的好,就不用給他。”


    許弈接過信件不言,周遭的氣氛凝固。


    那日後許弈便再也沒有見過丘漠。


    之後的日子依舊日複一日的過著,許弈同外麵的一切隔絕。


    頭頂的陽光被籠罩,連光都影子都是詭異的。


    自從許弈進入第三監獄開始,便能隱隱約約發現有人故意引誘他犯錯。


    這日自由活動期間他聽到了兩個獄卒的對話。


    “上麵的人發話了,許弈是個麻煩,讓想個辦法做掉。”樹蔭下的人影有些看不清楚,許弈聽力好這句話一字不落地進了耳朵。


    “監獄死人不是常事,想個辦法讓他染個什麽病,到時候也怪罪不到我們身上。”


    “要人死,這還不簡單嗎?”另外一人話語陰沉淡漠。


    許弈漆黑的眸幽幽泛起波光。


    他果然沒猜錯。


    韓袁的死會讓一些藏在暗處的人露出馬腳。


    看來是等不及了。


    許弈聽見這樣的對話沒有絲毫害怕,反而覺得興奮。


    當日吃飯時間監獄給犯人發放了營養劑。


    獄卒站在堂食門口看著犯人們喝下營養劑。


    期間最關注的便是許弈的位置,見許弈將吸管插入營養劑中,窺看的人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許弈淡然地拿著營養劑喝了一口,麵上情緒捉摸不透。


    喝了營養劑後半晌,許弈身體依舊沒有半點變化,守著地獄卒詫異地麵麵相覷。


    殺人這樣的事,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見許弈無事,他們不會有任何表現,隻如常,也隻能如常。


    堂食後犯人被帶到室外活動,人走後兩個獄卒走到許弈堂食的地方拿著他喝過的營養劑一臉不解。


    “他不是喝了嗎?”


    “怎麽什麽事情都沒有?”


    “沒事吧?上麵說了這是慢性藥,長期食用會患上血液上的毛病,但不會那麽快。”


    “不是說第一次會不耐產生反應嗎?為什麽許弈任何症狀都沒有?”


    正說著屋外傳來混亂聲。


    “0760號犯人暈倒了!”


    “快!0760號犯人許弈暈倒了!”


    聽見這樣的話兩名獄卒對視一眼,神色中盡是得逞意味。


    “藥性進去了,以後每日給他喝就行。”


    “老大說了,算好時間,最好死在出獄後。”如常這件事情便能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任何人都將找不到許弈的死因。


    自那後許弈每日都能獲得一瓶營養劑。


    看著他喝下之後獄卒才會離開。


    是夜。


    許弈躺在監獄的床上思緒飄遠,靜謐的月色散在側臉浮漫美感,待他熟睡後隱隱約約看見掌心處是一縷漆黑的發絲。


    人類慣用想念這種情緒寄托思緒,在之前許弈被所有人說冷血,沒有感情,不像個正常人,有時候他也會想,他到底算不算是個正常人。


    他得到的結論是,不像。


    喜歡和愛日益增長,不會因為見不到消散,堆積的細雨成潭總會將人淹沒,他明白的時候站在正中心水蔓胸腔。


    許弈蜷縮著身子。


    原來想念是這樣的,歡喜與難過交織在一起,像童話故事一樣編織一個個結局都是美好的夢境。


    “非濂……”迷糊中,許弈呢喃出口,虛弱的調子散成風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無數個夢魘堆積起來,許弈瘦了許多。


    今天是他出獄的日子。


    第43章 喜歡的發瘋


    他解脫了。


    許宴接他出獄的時候沒說什麽,兩人隻相視一笑,許宴神色憔悴,看著像是從會議上下來就急急忙忙趕來了。


    永遠精神煥發的許宴變得不一樣了。


    “哥這麽日理萬機嗎?瘦這麽多。”許弈笑著調侃道。


    他記得當初丘漠說如果他哥過的好就不要將他寫的信給許宴。


    真狼狽呢。


    許宴依舊那麽高高在上,站在許弈麵前依舊是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哥哥,但眼神中褪去情愫鋒芒,冰冷默然的資本家可不會這樣。


    丘漠走後。


    許宴看起來過的不怎麽樣,許弈想。


    “恭喜你,自由了。”許宴拍了拍許弈的肩膀,“房子讓人給你打掃好了,迴去好好休息。”


    “管理局是去不了了,還是個有前科的,哪裏都不要。”許宴凝著眉,“有什麽打算嗎?”


    “來公司幫我怎麽樣?”


    許弈往前走,越過了監獄最後一道大門。


    踩在石子上陽光將臉龐照的溫熱,“我不喜歡做生意。”


    許宴跟上去,“那你想幹什麽?”


    “殺人啊。”許弈勾唇往前。


    感受到許宴的嗬斥就要開口,許弈立即改口道,“開玩笑的,我還想活呢。”


    許宴拽著人上了車,他可不認為許弈在開玩笑,“許弈,我警告你,別再給我惹事!”


    “我不管你想做什麽,都給我打住!”


    許弈側目看向窗外,“我戶口都不在許家,做什麽又不會波及許家。”


    許宴眼眸閉了閉又睜開,瞳孔晦澀波瀾,“小弈,我不知道你當初經曆了什麽,導致你總是和別人不一樣,不聽話,但無論怎麽樣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現在應該好好活著。”


    “再做傻事哥也幫不了你!”


    許弈抿了抿唇,聽著這些話隻覺得煙癮犯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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