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非濂抱著許弈蹭了蹭,力道明顯在時間流走間變弱。


    許弈看著潭非濂逐漸昏厥倒在了自己肩膀上,沉沉地唿出一口氣。


    許弈扶著人靠在門口位置,而後從掏出一把手術刀。


    異種的腦核不在腦中裏,而是生在眉骨上。


    許弈轉著手中的手術刀,燈光縈繞在上方瑩亮殺人。


    許弈俯身靠近潭非濂,薄唇沒有感情的親啟:


    “潭非濂,你真笨,妄想讓一個人類愛上你。”


    “愚昧至極。”


    “這個世上的一切,都可以讓我放棄你。”


    “剛剛的藥劑裏麵我加了很多東西。”


    許弈眼神冰冷,他抬手捏住潭非濂的下顎,“高等異種的腦核,應該可以做很多事情吧?”


    話語間許弈抬起手握著的手術刀便要往潭非濂額間劃去。


    刀片觸碰到潭非濂額間的一刻,那雙陰沉的眸睜開了!


    因為藥劑的緣故,潭非濂此刻腦袋渾噩。


    異種昏迷後聽見聲音,當他聽著許弈那充滿恨意的話,宛若墜入海底窒息般撕裂地想睜開眼。


    異種的惡會在頃刻間爆發,許弈所有的話都貼著潭非濂不可觸碰的逆鱗遊走,潭非濂眼底浮起殺意,又因為藥劑的製幻效果,他看見的隻有許弈戾氣森然的模樣。


    潭非濂一把掐住許弈的頸脖,“你想殺我?”


    “許弈……”潭非濂手上的青筋暴起,“你要殺我?”


    許弈被掐著身子往後傾斜,最後整個人倒在地上,潭非濂渾渾噩噩地壓著他,“我就知道我不應該留著你,殺了你,殺了你最好,殺了你你才能永遠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潭非濂嘴角勾起,“變成屍體了是不是就聽話了?”


    “對不對?嗯?”潭非濂仰頭的瞬間審判般宣定死亡。


    “咳咳……”許弈難耐地咳嗽出來。


    潭非濂不會殺他。


    這是許弈腦海中無比清晰地事情。


    他舍不得。


    就算殺意沾滿,他也舍不得。


    許弈知道這可能是自己和潭非濂的最後一麵,他隻那麽看著潭非濂,迷離間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卻被潭非濂截住。


    “我為了你,什麽都能做,你卻要殺我,許弈,你一開始是不是就這麽想的?!”


    許弈被掐著頸脖重重地唿吸著。


    “當然。”許弈迴答他。


    潭非濂聞言手上力道加重。


    “嗯……”許弈額間起了汗漬腳膝也不自覺地蜷縮起想唿吸更多空氣。


    “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會愛上一個異種嗎?”許弈斷斷續續地開口。


    潭非濂看著就要窒息的許弈,眼底猩紅。


    潭非濂唿吸越來越急促,唿吸間的粗沉好似裹著沙粒,他想殺了許弈。


    殺了他就聽話了。


    凝望身下那張清冷的臉逐漸渙散。


    潭非濂忽地鬆開了許弈,從別墅發了瘋似的暴走了出去!


    異種情緒會被激出兩個極端。


    喜歡與惡皆是如此。


    許弈蜷縮在地麵,臉龐已經紅不正常。


    潭非濂跑出去後他以最快的速度調整自己,旋即掏出手機撥打了林博士電話。


    “他出去了,拜托您。”


    “受傷了?”林越聽著許弈不正常的聲音關切道,“為了一個異種把自己都搭上了,值得嗎?”


    “值得。”


    “他會恨你。”林越說。


    許弈沒迴答,而是掛掉電話撐著牆麵緩緩起身。


    許弈吃了一顆藥後出了門,門口一片寂靜,看不到任何人,風帶著落葉翻著飛舞。


    “潭非濂,如果我能活下來,我們還能再見嗎……”


    第39章 殺了他


    潭非濂從別墅暴走出去後狂躁暴怒,沒有人知道異種暈死後能聽見分辯,許弈的說的那些都是真的,為什麽?他為什麽要殺自己?潭非濂腦海中反複著許弈拿著手術刀模樣,神經好似被劃破,鳴碎的四分五裂。


    殺了他……


    殺了他!


    潭非濂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嘶吼著。


    殺了他,他就能是自己的了。


    把許弈的心掏出來,他就不會再做讓自己難過的事情了!


    潭非濂神色乖張指腹攥緊。


    側目間潭非濂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男人帶著單邊眼鏡金絲框一側搭在鼻梁,手裏拿著一把特製弓弩,背著光,潭非濂沒看清對方的臉,細碎的光源在男人身後,神秘肅然。


    “你好啊,你主人不要你了呢。”


    林越微微歪頭露著笑意,“那麽高等級的異種,死了確實可惜。”


    “嘖,真漂亮啊。”


    林越感歎道,“果然是人類達不到的極致美。”


    潭非濂瞳孔波瀾,他隻聽見了不要你了三個字。


    本就被激起惡意的潭非濂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直直朝著林越襲擊過去!


    林越見狀扣動弓弩,箭刃破風朝著潭非濂襲擊過去!


    這樣速度對人類來說避無可避,但對於潭非濂卻隻像緩速了幾倍的過家家,輕鬆躲過箭刃潭非濂直接到了林越麵前。


    潭非濂掐住林越頸脖的瞬間,林越被巨大的力道帶著被甩到了地上。


    “找死嗎?”潭非濂紅著眸問。


    潭非濂指尖傳來劇烈的刺痛,他加重力道,卻覺力道在緩慢散去。


    林越看著發狂的潭非濂,視線挪動到他手上,“寶貝,我脖子上有藥針,別掐了,不然我們倆待會兒都遭罪。”


    林越大藥針故意藏在頸脖位置,等的就是潭非濂掐自己,捉這種高等異種,隻能自己吃點虧了,不然得死這裏。


    潭非濂凝視著麵前的林越,他身上有許弈的味道,這麽濃烈的氣息,眼前這個人在一日內一定和許弈見過!


    “他讓你來的嗎?”潭非濂感受著手上的藥針,這對他太過針對,幾乎是片刻鎖住了能量,麵前的人所有的做法都充滿了惡意,“他讓你來殺我嗎?”


    “是啊。”林越笑著迴答他,“他讓我來殺你。”


    “嗬嗬嗬……”潭非濂忽地淡漠冰冷地笑了出來,而後不顧渾身不適掐著林越的手收的更緊,“那我先殺了你,再去殺了他!”


    異種將腦核看的比命都重要,許弈的刀卻那麽直直地刺向他。


    人類,果然是最不可信的。


    林越不言,他當然不會說他掐的越緊藥劑刺入便越深,這樣大量的針對藥劑,專門為了潭非濂而來。


    林越窒息的額間青筋暴起太陽穴跟著跳動,終於在臨近瀕死的一刻潭非濂倒了下去。


    “唿……”


    林越沉沉地唿出一口氣,“媽的,差點給老子掐死。”


    潭非濂再次醒來的時候在一間一間透明的玻璃艙內。


    裏麵各種生活用品都有,看著麵前的巨型鏡子,潭非濂第一個念頭不是從這裏逃出去。


    以往有許弈,他能去找許弈。


    他將許弈當做世界中心。


    但許弈要殺他,潭非濂看著鏡子中半裸的身子重心全是自己那漆黑的長發中。


    他隻覺得滿眼厭惡。


    他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潭非濂幻化出獸甲觸碰到長發的時候漆黑如瀑的發絲飛舞間斷裂,墜到地上,重疊飛舞絮落。


    **


    許弈到達韓袁所說的那個廢棄倉庫剛好是約定的時間內。


    倉庫內沒有燈,隻在韓袁麵前放著一根蠟燭。


    許老爺子與喬母被束縛著雙手雙腳綁在椅子上,兩人角度都極其怪異狼狽,嘴用黑色膠帶封著,也沒辦法發出聲音,隻能聽見喬母細細地抽泣聲。


    許弈往前一步步走去,麵上看不出太多情緒。


    韓袁一手拿著槍支,一手輕輕擦拭著,當看見許弈是一個人來的時候韓袁仰著腦袋槍支立即便抵到了喬母下顎。


    喬母嚇到渾身發抖,眼眶淚水打著轉。


    “潭非濂呢?!”韓袁眼神很厲。


    “許弈!你還真不把自己的家人放在眼裏。”話語間韓袁便將子彈上膛殺意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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