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肆白將自己的手抬起讓許弈清清楚楚看清上麵的血跡與獸爪抓出來的猙獰傷口。


    韓肆白手上的血跡滴落在白色的瓷磚上。


    “啪嗒……啪嗒……”


    血漬低落的啪嗒聲在許弈耳畔放大。


    韓肆白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是狼鷹隊出來的高級特訓手,許弈,你說剛剛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是不是已經死了10次了?”


    許弈胸部起伏混亂的心跳,緊張與慶幸逼迫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去假設這個答案。


    韓肆白說的沒錯,換做任何人,在韓肆白自救的這段時間裏,死10次都不夠了。


    這是最有力的警告。


    “現在死了,還能以你妻子的名義下葬,也算是他的福分。”韓肆白扣住扳機就要發力!


    “啪嗒!”許弈突然握住了槍柄位置,器械的細微聲響在靜謐的客廳異常刺耳。


    “送他去蛇島!”許弈話語間帶著子彈開膛的響聲!


    因為許弈的動作,子彈偏離正正射在了客廳外的窗戶上!


    碎裂聲傳來屋外的風猛烈地往屋內灌,無聲的對峙將許弈的心髒揪做一團。


    “……送他去蛇島。”許弈沉聲說。


    他的手有些輕微地顫動。


    潭非濂明明可以乖的,為什麽會這樣呢。


    韓肆白輕蔑地嗤笑出口,“許弈,你為什麽總是那麽善良呢。”


    “如果他剛剛要殺的不是我,而是你哥,你是不是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韓肆白扔掉手中的槍,“我在你眼裏,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合作夥伴是嗎?”


    “他身上還有很多沒查出來的事情。”許弈反駁著,“如果你死在潭非濂手上,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但我不喜歡做假設。”


    許弈的眼神冷漠帶著狠意。


    “去蛇島你以為是送進去就行嗎?”韓肆白嗬斥道,“你還需要收集潭非濂各種暴力證據,蛇島隻接收殺過人的異種!各項準備就需要有兩個月之久!”


    “你剛剛也看見了潭非濂殺心多重,你能確保他在去蛇島之前都是安穩聽話的嗎?”


    許弈拿起槍站起身,“他現在受傷了,多打幾針鎮定就行。”


    潭非濂狂躁前期是可以控製的,許弈也不知道自己在較勁什麽。


    但潭非濂能被自己的槍打中,這本就是一件值得考究的事情。


    能在展眼間瞬間移動的速度,他剛剛的子彈不應該射在潭非濂身上,在拿起槍的瞬間,頸脖被潭非濂死死掐住才對!


    話語間許弈從口袋中掏出隨身攜帶著的鎮定劑注射進了潭非濂的手腕。


    潭非濂肩膀的位置出了大片血跡。


    潭非濂穿的衣衫是一件黑色襯衣,看不太出來,頸脖處倒流的血跡卻依舊在混著白茶香往外流淌。


    許弈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掛斷後看向韓肆白,“我叫了人來照顧你。”


    “好好休息一下。”許弈將地上的潭非濂扶起,“實驗體我帶迴去了。”


    許弈馱著潭非濂往外走,韓肆白望著兩人的背影,思緒萬千,“你留著一個異種不會有好下場的許弈。”


    許弈微微側過頭,餘光凝視中淩厲了幾分,“別忘了,你和潭非濂並沒有什麽不同。”


    “你也是異種。”


    第23章 最後一次救你


    韓肆白瞳孔幽幽泛起危險意味。


    屋內風動,旋即一切陷入沉寂。


    “快點走,我真的報警了。”韓肆白冷聲道。


    恰逢此刻不遠處傳來鳴笛聲。


    許弈雙眸微睜,拽著潭非濂的手收緊,往外走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潭非濂的身形本就高大生的結實,沒攙扶多遠許弈便有些吃力。


    避免發現許弈走的是小路。


    離開警戒範圍後許弈攔停了一輛車。


    “真重。”許弈扶起潭非濂喘息喃道。


    上車後許弈廢了些力氣才將潭非濂扶上車。


    “您老婆喝多了?”司機沒仔細看隻餘光看見了潭非濂的長發,見狀打趣道。


    許弈眼神飄著,沒反駁,“嗯。”


    “喝酒可不好,這點你可得好好管管,女娃娃要少喝,喝多了免得要吃虧的。”司機見兩人落座啟動了車輛。


    說到這許弈放到潭非濂讓其靠著自己腿上,莫名其妙的就接了這話。


    “他不聽話。”清冷的調子被窗外的風吹走,落寞怪異。


    “不聽話你得管啊,話說的嚴肅點,不聽話就離婚,這也是為了她好,有些事情不能縱容。”司機像個過來人般苦口婆心起來。


    離婚……


    許弈垂目看向潭非濂,“不能離婚。”


    司機:“那你也得告訴她喝爛酒的嚴重性啊,喜歡她但不能害她你說對不對?”


    “我之前就是個賭鬼,我老婆站上天台的那天我就再也不敢賭了,不好的事情就是得管管。”司機輕鬆地述說著往事。


    許弈眉頭鎖著,忽地來了興趣:“……怎麽管?”


    “你老婆對你有感情吧?”司機問。


    “她喜歡你的吧?”


    許弈腦海中閃過潭非濂掐住自己頸脖的畫麵窒息的滋味襲來,他下意識摸了摸裹著紗布的脖子。


    “有時候……是喜歡的吧。”


    雖然許弈不明白潭非濂為什麽能說出喜歡和愛這樣的話來,但他許多表現確實符合人類對愛人憐愛情緒。


    但對自己好有殺意的也是他。


    都是他。


    “啊?”司機咂舌滿麵詫異。


    後座沒開燈,司機看不清潭非濂,隻關注到了許弈摸脖子的畫麵。


    那處明顯是傷了的。


    瞬間司機醒悟了一般,“你老婆不會家暴你吧?”


    “嗯?”許弈瞳孔瞪大,這樣說起來好像確實沒什麽不對。


    潭非濂確實打他了。


    “有時候會。”


    司機:“你打不過你老婆?”


    許弈:“………”真丟臉,但確實打不過!


    許弈:“話不能這麽說,我老婆……”


    司機怒了,瞧著極其不滿:“你老婆經常打你?”


    許弈捂著唇咳嗽了一聲,“也不是。”


    “我去。”司機恨鐵不成鋼的嘖了幾聲,“那你是不是覺得他不打你的時候對你很好?”


    許弈思忖著嗯了一聲。


    “嗯。”


    潭非濂還會給自己做飯吃呢。


    “操。”司機嫌棄地啐道:“戀愛腦。”


    許弈:???


    “你這種就是沒救了。”司機說,“家暴的話我建議你早離開算了,天下哪裏找不到溫柔賢惠的,非在一棵樹上吊死。”


    “或者好好教教,看看能不能改變,如果能馴教好,就給彼此一個機會。”


    許弈眼底波瀾起伏晦澀難懂,“我會試試的。”


    司機是個話多的,兩人一路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約莫十幾分鍾便到了家。


    許弈讓司機將車開到昏暗的草坪一側拖著潭非濂下了車。


    許弈將潭非濂帶迴家後才去勘察他的傷勢。


    潭非濂清醒的時候許弈沒辦法將其控製住。


    但不代表潭非濂沒有意識了他沒有辦法禁錮住他。


    許弈帶著潭非濂去了二樓的禁閉室。


    那裏是許弈刻意建造的看押室。


    他不能再冒半點險。


    與其被潭非濂弄死,當然得把可能性降到最低。


    許弈看著被自己放在牆麵的潭非濂,人還暈著,發絲幾縷蓋住眼瞼,緊抿著唇,頸側絲絲血跡蔓延,冷峻冰冷,美的張揚讓人無法忽視。


    許弈走向屋內的儲存櫃。


    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馴教工具。


    這類東西是許弈以防萬一準備的,齊全且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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