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潭非濂,乃至管理局來說,他都是徹頭徹尾的罪人。


    許弈忽地有些想笑,他壓根就不明白潭非濂為什麽會對自己有情欲方麵的情感,按道理來說潭非濂應該恨他才是。


    許弈來了性子,眼神黑眸微轉,淩過去:“潭非濂,為什麽選擇我?”


    “喜歡。”潭非濂不顧忌地迴答。


    許弈:“…………”


    “你應該恨我。”許弈的調子淡薄,對待一切事他總是可以拿出輕飄飄的姿態。


    “我不恨你。”潭非濂說。


    許弈目光宛若秋水斂動,撐著腦袋看著潭非濂,話語難得活潑:“不是說異種最記仇嗎?難道實驗室的研究數據出錯了?”


    許弈的話剛剛說完。


    潭非濂忽地抓住許弈的衣衫往下拉!


    潭非濂的速度太快,許弈沒來得及反應,鎖骨位置的衣扣便被拉開。


    潭非濂隻需要一個輕然的力道許弈胸前的那道疤痕便猙獰的裸露出來。


    許弈雖生的冷,但骨子裏不僅愛美還自尊心強。


    他飛快的推開潭非濂的手拉攏自己的衣衫神色窘迫。


    “你幹什麽?”


    這道疤痕許弈平日裏看都不敢看。


    他認為太難看。


    許弈雙眸睜大情緒被眼睫遮蓋,一時間語塞住。


    “這道傷讓你差點丟了性命。”潭非濂直視著許弈,涼薄的唇輕啟,“為了我。”


    兩人眼神碰撞之間這句話也似無形的磁場攪擾著思緒,視線交匯之處是深不可測的幽暗深淵。


    許弈受不住潭非濂的目光灼灼,先挪開了眼。


    “為什麽怕黑?”沒等許弈迴答,潭非濂繼續質問,他很關心這一點,抬手握住許弈的手腕,“許弈,你為什麽會那麽病態的怕黑?”


    潭非濂太想知道了。


    許弈猛地眼神躲閃心虛道:“你……”


    半晌,許弈也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看著許弈埋頭吃飯的樣子潭非濂好氣又好笑。


    潭非濂所見的許弈總是一臉狠厲的雷厲風行,吃飯的模樣確實細嚼慢咽莫名乖的很。


    看出來許弈不想多說,潭非濂夾了些菜便開始看著許弈吃。


    正吃著許弈的手機震動了一聲,他打開消息界麵。


    是韓肆白發來的。


    韓肆白:你哥給你請假了,許弈,你沒事吧?


    韓肆白:我已經在找合適的地方安頓潭非濂了。


    韓肆白:可能需要幾個月。


    韓肆白:你安撫好潭非濂,最近不能出什麽意外。


    韓肆白:我給你寄了幾個高強度鎮定劑,你隨身攜帶。


    最後是一條語音。


    韓肆白:“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告訴我。”


    韓肆白的聲音清爽中帶著溫蘊的關切,聽的出來的擔憂與克製。


    許弈看了消息後按滅了手機。


    反應過來的時候潭非濂已經將桌子上的碗收走了!


    “誒。”許弈望向潭非濂端著碗筷離開的背影,“我還沒吃好呢……”


    做什麽突然就不給吃了?


    小怪物果然是莫名其妙的!


    許弈站起時朝著潭非濂走去,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抽了根煙,打火機的聲音剛剛擦響,潭非濂便冷著眼過來看許弈了。


    那瞬間的滋味許弈無法形容,潭非濂眼神與他對視的時候許弈拿著香煙的手有些分不清左右,最後心虛的點燃。


    “不要抽煙。”潭非濂說,“對身體不好。”


    “你管的也太多了吧。”許弈焦躁道,“我哥都不管我抽煙。”


    說起來,他抽煙還是他哥教的。


    “你又不是我老婆。”急切的反駁出口後許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導致他這句話氣息越來越弱。


    真別說,潭非濂還真是自己老婆!


    潭非濂從廚房出來一步一步地靠近許弈,“是你老婆就能管你?”


    “我不就是嗎?管理局公章認定的哥哥的妻子。”


    許弈下意識後退:“………”


    “也……也不是。”許弈心虛喃聲。


    許弈眼神躲閃咳嗽了一聲轉身去了客廳,走的時候對潭非濂道:“你出來。”


    潭非濂出來之後許弈直接拽著人走到客廳位置按著坐下。


    “我給你打一支安定劑,然後跟我出去。”許弈的話說的認真,手裏夾著的煙還冒著嗆人的白霧。


    安定劑可以保證潭非濂心率波動處於正常範圍,不容易動怒,要將人帶出去,必須要打一針才行。


    “把煙掐了。”潭非濂坐在沙發上開口道,“出去之後也不能抽。”


    許弈聽出來潭非濂是在和自己談條件。


    他鬆了手,“掐掐掐。”


    許弈將香煙掐滅從客廳的藥箱裏拿出了針劑,拔出針頭後許弈的神色轉為嚴肅晦暗。


    許弈半蹲在地上抓住潭非濂的手腕將他的衣衫撈上去,針頭順利插入潭非濂肌膚的時候許弈鬆了一口氣。


    以防萬一許弈將剛剛的安定藥劑裏麵加入了擾亂劑,潭非濂的磁場被擾亂身體的能量會被有效控製,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藥物推完後許弈扔掉注射器,潭非濂則一臉淡然地看著他:“哥哥剛剛很緊張。”


    許弈立即起身沒做過多停留,“你太漂亮了。”


    潭非濂勾唇起身跟上,眼底星河流轉。


    “那哥哥親我一下,我出去了肯定會乖。”


    許弈蹙眉,異種的思緒方式偶爾單一,潭非濂說這句話的可信度很高。


    親還是不親?


    許弈覺得還是親一下劃算。


    他抓起潭非濂的手,最後在他指腹落下一吻。


    放下潭非濂手之際,許弈看著他被吻過的食指泛起殷紅。


    許弈轉身的時候嘴角不自覺抿動出弧度。


    許弈帶潭非濂出門沒有第一時間去許家。


    而是……


    第13章 迴家


    許宴最是看中家庭門第,潭非濂第一次登門一定得給許宴留個好印象,不然他這婚事說不定真得黃。


    “先跟我去商場,給你買幾件人穿的衣裳。”許弈說。


    許弈拽著潭非濂上車了後觀察著他的衣衫,自己寬鬆度休閑款式被潭非濂穿成緊身勾勒著身型,常年健身都出不來這樣的緊致弧度。


    許弈不滿嘀咕著:“不吃飯身材這麽好,真不公平。”


    潭非濂在副駕駛坐著沒拆穿許弈的話。


    他環顧著許弈的車輛內飾,簡直和許弈半個家一樣,後座是各種藥劑,坐在車上都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車座一側的置物位置放著水杯和……


    一堆大白兔奶糖。


    許弈:“………”


    許弈順著潭非濂的視線下移,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不少。


    潭非濂繼續盯著車上堆放的奶糖。


    “嗨。”


    “之前有個小孩放的。”許弈非要解釋一下才能過去一般,強調道,“我不愛吃糖,你吃嗎?”


    潭非濂沒迴答而是好奇地打開副駕駛前麵的儲物箱。


    裏麵是:椰奶味的大白兔奶糖,紅豆味的大白兔奶糖……玉米味的大白兔奶糖。


    許弈:“…………”


    潭非濂眼尾曳動沒忍住笑出了聲:“喜歡吃奶糖啊?”


    許弈單手轉動方向盤將車調轉方向,一臉淡然:“怎麽會。”


    車開了十分鍾後開到紅綠燈位置許弈將車停下,習慣性的拿了顆奶糖剝開就喂進了嘴裏。


    餘光發現旁邊還坐著人的時候許弈動作頓住。


    許弈:“…………”


    潭非濂嘴角上揚看著許弈的動作,窘迫又可愛,對誰都冷眼相對的許弈還有這樣一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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