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兄何不一展神通,叫貧道亦可大開眼界?”


    眼角蘊著些許笑意,鴻鈞向著元邀請道。


    今天,揚眉肯定是要殞落了。


    隻不過是隕落在誰手上的問題罷了。


    而這裏麵,也是有講究的。


    比如說如果鴻鈞先動手,那元的選擇權就會大一些。


    反之亦然。


    畢竟,誰不願意看著別人打生打死,最後在即將結束的時候,撈一筆呢?


    “兩位道兄,未免也太不將貧道放在眼裏了吧?”


    隨手將三清丟至一旁,揚眉雙眸微眯之間,向著鴻鈞和元說道。


    這三個小家夥,反抗起來,還真有點麻煩。


    如今鴻鈞和元當前,作為被針對的那一個,揚眉亦不敢煉化三清。


    即使,此時的鴻鈞正在煉化滄。


    “貧道為何要將你放在眼裏?”


    聞言,鴻鈞頓時一樂,笑嗬嗬的向著揚眉問道。


    當年,揚眉比自己早了一千年成聖,那自己,可是沒少受苦頭啊。


    說著,鴻鈞還不忘順手將三清收了起來。


    三清,總歸是不能隕落在這裏的。


    “嗬……”


    對上鴻鈞的視線,揚眉頗有些無奈的笑了。


    “如何?道兄可是要動手?”


    對此,鴻鈞隻是繼續向著揚眉問道。


    “吾不動。”


    聞言,揚眉沒有絲毫猶豫的向著鴻鈞說道。


    開玩笑,現在動手,那純粹就是自取滅亡。


    是故,揚眉現在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能脫身的機會。


    真的,也就是沒想到滄落敗的竟然那麽快……


    真的,早知道,自己就不對那豎子動手了。


    而這個時候,自己主動動手,那毫無疑問便是取死之道了。


    “道兄怎講?”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後,鴻鈞輕描淡寫的向著那元問道。


    “不急。”


    瞥了一眼揚眉之後,元向著鴻鈞如此說道。


    毫無疑問,現在的情形,是完全超越了元的設想的。


    原本,在元的預想之中,此間大戰一起,鴻鈞必遭揚眉與滄的圍攻。


    介時,有自己在外虎視眈眈卻又按兵不動。


    揚眉與滄必然會手段盡出之間,讓鴻鈞付出一定的代價。


    可卻沒想到,因為一個豎子,局勢卻是發生了如此大的改變。


    不僅鴻鈞完全吃掉了滄,如今,更是穩穩的占據了上風。


    說真的,此時的元,已經不介意對揚眉動手了。


    畢竟,也吃不了多大虧。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旦與揚眉交手,鴻鈞還真的會幫助自己嗎?


    相對來講,揚眉,可是要更弱一些啊……


    “喲,道兄動作挺快啊。”


    就當鴻鈞與元與揚眉陷入對峙的時候,不遠處,剛剛穩住傷勢的金淩,已經占據了大半南域。


    一道道很久之前就被鴻鈞準備好的靈寶,更是被金淩給釘入了地脈。


    介時隻需一同摧動,那便可以直接斷了揚眉對南域的大半控製權。


    好使。


    道祖親自用乾坤鼎煉製出來的一次性極品先天靈寶。


    其本質,是符籙。


    隻不過是因為品級較高,所以才列為極品先天靈寶。


    而此時,金淩,卻是與那元麾下門徒,相遇了。


    “道兄動作也不慢。”


    看著眼前那嘴角尚且殘留著些許血跡的金淩,辰雙眸微眯之間,緩聲說道。


    境界相當,對方還受了傷。


    是故,麵對金淩,辰的心態,非常從容。


    “道兄遠道而來,不若你我坐下,喝上兩杯?”


    看了眼辰背後那密密麻麻的大軍,金淩手中浮現出一瓶瓊漿玉液的同時,向著那辰問道。


    “不必了,吾不善飲酒。”


    聞言,辰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笑意。


    “那道兄請自便。”


    對此,金淩自然不會多說什麽,隻是取出一張玉桌,席地而坐之間,自酌自飲了起來。


    跟對方交流,沒有意義的。


    真正能拍板的,在那邊對峙著呢。


    是故,抓緊時間,調整一下狀態,才是最重要的。


    感受著體內梧桐洞天正源源不斷的釋放著力量滋養自己的肉身與神魂的同時。


    金淩本身,卻是處在一個隨時可以動手的狀態。


    比如說,那混沌鍾,就一直被掛在了金淩的手腕上。


    不過,有一說一,這頂級的混沌魔神,是真的強啊。


    僅是一個交鋒,自己這一身根骨,便斷了個七七八八。


    當然,這種外傷,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最重要的,還是內傷啊……


    戰後倘若還活著,卻是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了。


    辰。


    說不定,等下還要打一場呢。


    嗯,即使戰前,已經有了足夠完善的推演,但實際上真的落實下去的時候。


    變數的出現,還是防不勝防的。


    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之前紫霄宮內,鴻鈞給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還多推進了十分之一呢。


    “嗬……”


    見此,辰冷笑一聲之間,右手高高抬起之間,微微擺動。


    其身後的仙軍見此,頓時向後退去了幾裏,輪番進行休息。


    而辰本人,則是安穩的坐在了原地,雙眸微閉之間,似在調息。


    見此,金淩輕笑一聲之間,徑直拿出了一個葫蘆,就當著辰的麵兒,開始吞服起了金丹來。


    這個時候,就別考慮什麽臉麵了,能多積攢一些法力,那便多積攢一些吧。


    有用!


    “道兄若是受了傷,不若先迴去修養一段時間?”


    見此,辰輕笑一聲之間,向著金淩出言道。


    “沒事兒,小傷,滄嘛,你知道的,也就那樣兒。”


    爽朗一笑之間,金淩向著那辰輕揚了一下下巴。


    “哦?道兄竟然能與滄前輩交手?辰敢請道兄,論道一二!”


    聞言,辰麵色頓時一喜,頓時站起身來,向著金淩邀請道。


    如果可以的話,辰當然是不想看著金淩就這樣在自己麵前調整狀態了。


    畢竟,此時局勢尚未明朗,自己與對方,是敵是友,亦尚未蓋棺定論。


    是故,如果可以的話,辰是想著先和金淩打起來的。


    論道嘛,總歸是有迴旋的餘地的。


    “不論。”


    對此,金淩沒有絲毫猶豫的向著辰迴道。


    “貧道淺薄,卻遠遠不是道兄的對手。”


    話落,金淩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軟,服的是徹徹底底。


    論道是論道。


    生死搏殺是生死搏殺。


    前者那是麵對朋友的,可以慢慢來,手段盡出。


    後者,則是麵對敵人的,主要講究一個一擊必殺,你不死我死。


    兩碼事兒。


    就這麽說吧,什麽時候鴻鈞一造化玉碟糊在那元的臉上,金淩就什麽時候一混沌鍾幹碎這個辰的神魂。


    除此以外,調整狀態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至於臉麵?


    征伐之中,最不需要的便是臉麵。


    ……


    “諸位道兄遠道而來,不若入座,吾等暢飲一番?”


    南邊陷入了對峙,北邊,也上演了一副差不多的景象。


    一桌規格極高的盛宴擺下,準提笑眯眯的向著眼前的諸多元聖門徒們邀請道。


    南邊發生了什麽,準提雖然不在,但是,準提也是比較了解的。


    說真的,準提一直感覺,金淩和自己,都屬於那能屈能伸的。


    是故,準提也真的一直都對金淩未曾歸於西方,而感到耿耿於懷。


    悵然若失。


    ……


    “您不動,您也不動。”


    看了看左邊的元,又看了看右邊的鴻鈞,揚眉樂了。


    那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無他,揚眉找到了自己的一線生機。


    瞧啊。


    一開始就沒有信任可言的聯盟,甚至都不需要挑撥,便自然而然的轟然倒塌了。


    “要不我走?”


    話落,揚眉向著鴻鈞與元試探道。


    “不行。”


    隨著揚眉的話音落下,元與鴻鈞異口同聲道。


    今天,無論結果如何,在場的三個,最少得隕落一個。


    “唉……”


    手持滄溟槍的鴻鈞,緩緩站起身來。


    嗯,滄溟槍,便是滄之前手持的那杆長槍。


    其名字,就像是盤古斧一樣,都是被滄隨便取的。


    畢竟,伴生靈寶這種東西,它本是沒有名字的。


    “道兄既然不願出手,那貧道便獻醜了。”


    目光死死的盯著揚眉,鴻鈞持著那滄溟槍的手,緩緩用力。


    隨之一起的,則是那蜂擁而至的天地之力,與大道震鳴之聲。


    說真的,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對峙,真的挺沒意思的。


    “請。”


    對此,元自然不會多說什麽,隻是向著鴻鈞如此說道。


    但是,隨著元的話音落下,一身鎧甲,卻是浮現在了元的身上。


    當然,這倒不是說元手中至寶乃是一套鎧甲。


    實際上,元所持至寶,名為無象。


    那是一團可以任何形態的能量體。


    “嗖!”


    迴應元的,隻是一道破空聲。


    滄溟槍劃破虛空,鴻鈞那蒼老的臉上,卻是罕見的浮現出了一種名為堅毅的神色。


    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將軍。


    一時之間,竟是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你……”


    無奈的看了一眼那向著自己襲來的鴻鈞之後,揚眉並沒有選擇硬接,而是躲閃。


    不是……


    滄你消化完了嗎?你就動手?


    真的,揚眉根本想不通,南邊兒的金淩正在調整狀態,此處的鴻鈞正在消化滄。


    怎麽鴻鈞就先動手了呢?


    說真的,在揚眉看來,在場的,最不該著急的,便是那鴻鈞了。


    “鴻鈞!莫要殺吾!此戰過後,吾願為臣!”


    但,到嘴的辱罵還是被揚眉給咽了迴去。


    最終穩住身形的揚眉,向著鴻鈞如此說道。


    “閉嘴吧你!”


    然而,迴應揚眉的,卻是那元。


    “鴻鈞道兄啊!你考慮一下啊?論實力,論勢力,吾與元相比,所差甚遠啊!”


    應付著元的同時,揚眉還不忘繼續向著鴻鈞勸說道。


    此時,卻是什麽神性,風骨,威嚴,通通不見了。


    此時此刻,於此地上演的,喚做人性。


    對此,鴻鈞卻是並未發言,隻是默不作聲的向著揚眉發動了進攻。


    但是無論怎麽看,鴻鈞的攻勢,都顯得那麽可有可無。


    甚至有點多餘。


    “元兄!你瞧,鴻鈞他心不誠啊!吾隻是稍微一詐,他便露了破綻!”


    “不若你我聯合,直接誅殺此僚,事後,吾願為臣啊!”


    感受著鴻鈞那疲軟的攻勢,揚眉大聲向著元喊道。


    在古代,為什麽會有縱橫家遊說諸國呢?


    難道那些道理,那些君主真的不懂嗎?


    實則不然,道理,大家都是懂得。


    但同樣的事情,從不同的人嘴裏說出來。


    效果,那是不一樣的。


    當一件事情,上升到一個族群的選擇之時。


    正確與錯誤,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大家,看的都是得失。


    就像現在,麵對元與鴻鈞,揚眉開出了最高的籌碼,隻為換取一絲喘息之機。


    而麵對揚眉的說辭,鴻鈞與元動心了嗎?


    動心了,但是,彼此也在心中權衡著得失。


    說真的,這很難進行一個抉擇。


    元不知道鴻鈞是怎樣想的。


    同理,鴻鈞也不知道元是如何想的。


    但不管對方是怎麽想的。


    單就揚眉的這個提議,還真是挺令人心動的。


    “元兄,鴻鈞今日,吃了滄,奪了滄溟槍,他日若得喘息之機,其實力大漲,元兄定然不是對手。”


    “今日,揚眉便舍命一搏,助元兄一臂之力!”


    說真的,揚眉能很輕易的察覺到,無論是鴻鈞還是元,對自己都沒有下死手。


    不僅沒有下死手,其甚至還處處留情。


    就拿鴻鈞舉例,其此時的表現,力度上,甚至不如之前的三清。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無論是元還是鴻鈞,對自己的提議都心動了。


    既然都心動了。


    那主動權,不就迴到自己手上了嗎?


    那麽,元與鴻鈞之間,自己要幫誰呢?


    那自然是現在誰最強就打誰了。


    而剛剛收了滄的鴻鈞,自然就是首選了。


    畢竟,聯合弱的,擊敗強的,才有可能給自己這個最弱的,帶來一絲轉機。


    如果可以的話,揚眉也想翻盤啊!


    “好揚眉!”


    聞言,身形迅速倒退之間,鴻鈞看著眼前那不知何時站在了一起的元與揚眉。


    滿是無奈的笑道。


    這都能被你找到機會?


    不過算了,不過一死戰罷了!


    ……


    “道兄,現在可以論道了。”


    南方,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之間,金淩眼含笑意的向著眼前的辰說道。


    “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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