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鄂有秀才功名,蔡如風盡學其才,理論上能夠考取秀才功名,事實上在兩年前原身本就想著一舉通過縣試、府試和院試,連過童生試的三關成為秀才。


    迴憶相關記憶,蔡如風不得不感歎原身也是個狠角色,論其才學,在更早的幾年都有資格參加童生試,隻是擔憂不能一舉奪魁才一直忍耐著,隻等厚積薄發。


    可惜……天不遂人願!


    蔡如風急不可耐的參加科舉,除了繼承原身的意願外,更多還是替自己考量。


    大趙國取士,科舉占其一,文試分童生試、鄉試、會試和殿試,對應的功名分別為秀才、舉人、進士,三個功名享有的特權成幾何倍遞增。


    考中進士必可授官,舉人也有做官的資格,秀才雖沒資格做官,可其享有的特權超乎想象。士、農、工、商,士的地位最高,而秀才就相當於士的預備役。


    考中秀才,政治地位提高不說,還可擁有特定的衣衫,有私下求見縣令的權利,還可載入縣誌。


    有了糾紛不必到衙門起訴、應訴,可以派家人代理,即使被控有罪,也不能隨便抓來審問,尤其是不能動用刑訊,必須要報學政批準,確實犯罪也不受體罰,不挨板子,所謂“例難的決”,隻要拿錢贖罪就行。


    罵大街也是秀才們的一項實際擁有的特權。


    因為按照法律,凡是罵人的,要打十下屁股,迴罵的同樣是十下。秀才罵人,不能被判決打屁股,即便改換為贖刑,數量也是少得可憐,官府一般根本不會受理秀才罵人的案件。


    秀才可以依仗他們的這個特權公開罵自己看不慣的事情,所以得到這個“罵遍四方”的名聲。


    還有出遊不需要路引,可任意遊覽全國,有很大的自由,在各地學宮也可以免費留宿。


    除了自己還可以免除家裏兩個人的“徭役”(每年定期為官府無償勞動一段時間),免除個人八十畝的農業賦稅,甚至能夠領少量的俸祿,勉強供養生活。


    考科舉好處多多,蔡如風坐享其成,豈有放過之理。


    更重要的是,少陽真解初練,威能不顯,他極需要護身之法,立身之基,科舉則是其中一個最快捷最有效的途徑。


    想想到時有了秀才功名在身,晉升統治階層一員,在大趙國便有了安身立命的基礎,有了種種特權,錢財自然滾滾而來,根本不必把腦袋掛在褲腰上打打殺殺。。


    身為過來人,蔡如風清楚在田地中刨食賺不了幾個錢,經商賺錢才是王道,可一個小地主沒依沒靠想賺大錢純屬做夢,恐怕稍微有點起色便會被黑白兩道吞得一點渣都不剩。


    畢竟,自古商人就是統治者的錢袋子,是別人圈養的豬仔,待到肥了之後隻有等死的命。


    蔡如風沒有替他人做嫁衣的情操,急需要功名化作自身的護身符,有了護身符才好弄更多的錢買更多的名貴補藥修煉。


    秀才,一般衙役、裏正等基層吏員不敢惹,有了起碼的保證,一旦成為舉人,時機成熟就可做官,地位晉升鄉紳名流,時常為縣官的座上賓,橫行鄉裏。


    因此,官可以不做,但功名必須要取。


    按照一般潛規則,秀才能保五千兩的家底,再多就難以抵擋周圍各方貪婪的豺狼,舉人位格最多能承受住三萬兩,至於進士?隻會更多。顯然,要有大背景大靠山則另算。


    依據之前的預算,一年差不多要一萬兩,考個秀才不成,最低的功名都要舉人。


    有原身的才學打底,有這般坦蕩正途擺在眼前,蔡如風無需想盡辦法發“橫財”。這一刻,修道之途和功名之路在他的心中彼此等同起來。


    功名越高錢越多,錢越多人參越多,人參越多修煉越快,而且,功名越高護身符越強,簡而言之,功名正是修煉和護身立世的根本。


    至少短時間內這樣。


    阻人財路、斷人道途如殺人父母。


    “誰要阻撓我參加科舉誰就是我的敵人,死敵!”蔡如風辭別陳先生,走出大門暗暗發誓。


    迴去的路上,私塾的學生差不多都用過飯陸陸續續結伴迴來,大家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相互打招唿。


    “子長兄,你去找先生了?那你還進學嗎?”


    “子長,聽說你不傻了,真是謝天謝地。”


    “今年縣試報名咱們結保啊,就這麽說定了。”


    “哈哈,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你果真恢複了,太好了,下學後我們一塊玩。”


    “你太瘦了,風一吹就倒,你那弟弟夫妻兩人簡直不是人,他們那等人早該被除族,哼,惡有惡報!”


    ……


    有的可以笑著打招唿,有的大可不必。


    或許原身之前風頭太盛的緣故,有那麽一小撮人出於羨慕嫉妒恨的心思,在“他”變傻之時沒少落井下石,雖然不至於鬧的太過分,但惡語不少。


    蔡如風碰到了那麽一兩個,對方目光躲躲閃閃,不敢正視自己,很明顯心中有鬼。


    “喲,我道是誰,原來是咱們的大才子蔡如風蔡子長。”


    “李京!”蔡如風也看向對麵來人,和自己一般年紀大小,隻是一臉傲氣,神情玩味。


    論家世,在一般百姓麵前,此人倒是有些傲氣的資本,父親是裏正,負責掌管戶口、賦役之事,在一裏百戶之內,可謂大權在握。


    “你還記得我,看來你確實好了,我已經過了縣試和府試,此次童生試我定會一舉通過院試,考取秀才。當了兩年的傻子,隻是不知你現在還記得多少東西,有沒有底氣參加二月的縣試。”李京一見到蔡如風風輕雲淡的模樣就來氣,忍不住譏諷道。


    “算了,蔡如風病剛好,萬一要把人家再度氣傻,那可是我們的罪過嘍!”


    蔡如風撇了撇李京旁邊開腔的這位,姓李名有光,身份也是小地主,和李京同為李族之人,他們二人臭味相投,以前就跟“自己”不對付。


    麵對兩個半大少年的挑釁,蔡如風實在生不出多少氣來,少年意氣之爭,在他看來跟小孩子玩鬧一樣不直一哂。


    他不但生不出氣,而且還有好笑的衝動,有那閑功夫,幹什麽都比比這個強,要真和他們上了計較,他還擔心拉低了自己的檔次,一樣變得幼稚起來!


    無所謂的笑了笑,蔡如風一甩袖,壓根兒不搭理二人,獨自施施然邁步向前。


    沒有得到預料中的迴應,李京和李有光頓時變了臉色,他們兩人的攻擊無功而返,仿佛一拳打在空氣中一樣憋屈。


    有這麽一句話:有時最傷人的不是針鋒相對,而是赤果果的無視。蔡如風本不打算過多糾纏,無意間的舉動居然對對方造成了最大的殺傷。


    李京和李有光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蔡如風你憑什麽敢無視我,你有什麽資格?”


    “你把我當什麽了,小醜嗎?”


    “你竟然如此羞辱於我!”


    類似的想法頓時充斥著兩人的內心,在他們愣神的時候,蔡如風已經走了好幾步,剛好擦肩而過。


    “蔡如風,你站住!”李京忽然扭頭,雙目噴火,他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尊嚴也受到了無情的踐踏。


    一樣的,李有光也好不到哪裏去,從來都是他無視別人,哪有別人給他臉色,隻見他臉紅脖子粗,狠狠的瞪著。


    “你什麽意思?憑什麽不理我們,我們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眼瞎了還是耳朵聾了。”


    蔡如風皺了皺眉,站定身子,頭也不迴的低聲一笑。


    “你們可真有意思,罵了人還想我罵迴去嗎?真搞不懂你們怎麽想的,難道跟我之前一樣腦袋壞掉了?”


    太欺負人了!


    李京勃然大怒,雙拳緊握,恨不能欺身上前暴揍蔡如風一頓。


    蔡如風迴頭看到兩人的表情,樂了。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要敢公然動手不怕有失體統?淪為為別人的笑柄可不好看了。”


    蔡如風本打算一走了之的,為免兩個小子不知好歹的繼續糾纏,他想了想,最後留下一句話。


    “縣試我會參加,到時候一切見分曉。”


    李京聞言叫囂道:“誰怕誰呀,走著瞧。”


    蔡如風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急不緩的離去。李京和李有光兩人對視一眼,一個臉色陰沉,一個怒氣未消。


    “有沒有覺著蔡如風比兩年前更令人討厭?”李有光惡聲惡氣,兩方衝突一般都是他們把蔡如風氣得後仰,最後得勝而歸,這次居然被對方吊打,豈有此理。


    “哼,沒想到比以前少了些呆氣,嘴皮子變得利索起來,他真要參加縣試?”李有光自說自話。


    “縣試?”


    李京冷笑兩聲,眯著眼道:“本來以前的玩物還想翻身?除非我死了,否則他別想騎在我頭上拉屎。”


    “你的意思是?”


    “我沒考上秀才前他想參加科舉?沒門!”


    “對頭,他傲氣個屁,永遠被我們踩在腳下。”李有光咧嘴一笑,他可知道李京老子的手段。


    “走,去私塾。”


    和李京和李有光的糾紛,在蔡如風眼裏隻是小小的插曲而已,眨眼就忘卻腦後,從陳先生家裏迴來,他陸續拜訪了另外幾家,臨到下午總算完成了所有的任務。


    盡管繼承了原身所學,蔡如風為保科舉萬無一失,決定細細迴顧一番,迴去後就一頭鑽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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