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奏。”


    武文揉了揉腦袋。


    魏公衡乃先帝留給他的顧命大臣,在他剛剛登基時,對他穩固王位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哪怕是他,對魏公衡都會保持足夠尊重,甚至之前因為一些事還被魏公衡噴過幾次。


    一想起魏公衡開噴的場麵,不說大玄袞袞諸公了,就是他腦袋都得發疼。


    當然,魏公衡除了一張口吐蓮花的嘴巴,最關鍵的還是其一身實力在整個大玄文武百官中都是屬於塔尖存在。


    武者,達到絕頂境界,就可以增壽五十載,其真正實力從其為先帝效命,再到輔佐他這個大玄王主,大好幾十年過去了,他已經從剛登上王位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現在一隻腳都要踏進棺材的垂垂老者,魏公衡卻依然生龍活虎,中氣十足就可見一斑。


    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過。


    所以就算給魏公衡噴了,你也得忍著,要是忍不住,你動手試試?


    “啟稟吾王,大玄南方十八郡,先遭百年難得一見的水災,後又遇百年難得一見的旱災,良田億萬畝顆粒無收。”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吏部尚書公孫賀,禮部尚書楊千道,戶部尚書李九海,蒙蔽聖聽,隱瞞南方十八郡災情,賑災不力,導致南方十八郡有流民數以億計。”


    “現在十八郡億萬黎明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賣兒鬻女,易子而食,各種人間慘劇,不知凡凡。”


    “此乃枉顧天下黎明百姓,視百姓生命為草芥,敗壞大玄祖宗基業之大不赦之罪,請吾王給予從重處罰。”


    “另,南方十八郡災情極為嚴重,情況岌岌可危,請陛下下令,舉國之力,賑濟南方十八郡,平定十八郡災情,否則一旦引起民變,則我大玄危矣。”


    魏公衡言語鏗鏘。


    一開口就將大玄八大王子,六部尚書之中的三大尚書給彈劾了,一條條,一句句列下來,讓人頭皮發麻。


    “出事,要出事。”


    “魏噴子不愧是我大玄第一噴子,本來之前以為他已經夠猛了,沒想到,本官還是膚淺了。”


    “幾年不開口,一開口就要將八大王子,以及六部尚書中的三大尚書送走,大玄,要變天啊。”


    大玄滿朝文武百官差點沒有嚇死,有部分膽小一點的人小腿已經在不由自主的抖動了。


    一下子就將八大王子,還有三大尚書給彈劾了,而且看魏公衡的樣子,不讓八大王子跟三大尚書付出點代價,頗有點誓不罷休的意思。


    在這種大玄王主武文看起來沒有幾日可活的時機將八大王子送走,大玄的天是要變了,一個弄不好,就是人頭滾滾,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到波及。


    “你說什麽......”


    武文一個激動,噌的一聲從王位上站了起來。


    “吾王,此乃南方十八郡災情詳細奏報,還請吾王明察。”


    魏公衡恭恭敬敬的彎腰一拜,雙手捧著一個奏折,高高舉起。


    “逆子......你們怎麽敢?”


    武文拖著蒼老的身軀快步走了下來,將魏公衡手中的奏折拿到手,翻開一開,眼中立馬有怒焰衝天,一腳一個將八大王子踹到在地,隻感一股逆氣衝腦,嘴角一甜,一口逆血差點噴出,連腳步都有點站不穩。


    他在奏折上看到了什麽,竟看到大玄十八郡出現上億流民。


    大玄九十九郡,號稱人口百億,平均下來,每郡也不過一億多人口罷了。


    現在南方十八郡,光是流民都有上億,一個郡少說也是有幾百萬流民,多的甚至是達到上千萬層次,有不少郡縣的流民因為活不下去,已經出現小規模民變,發生動亂了。


    關於這些,他這個大玄王主,之前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雖說由於身體原因,大玄朝堂之上很多事情他已經無力處理了,有部分權力已下放到各大王子手上。


    但南方十八郡這麽大的事,下麵一定會有人上奏請援奏折,甚至會通過大玄特殊渠道將信息傳上來,在此之前,他竟然連一點信息都沒有聽到,這說明了什麽,不言而喻。


    “父王,我等知罪。”


    八大王子俯伏在地。


    “來人,將這個八個孽子給孤王拿下,送入宗人府,剝去公孫賀,楊千道,李九海的官服,打入刑部大牢。”


    武文怒喝一聲。


    幾大王子為了王位爭奪可以,甚至幾大王子的明爭暗鬥還是他特意放縱的結果,為的就是選出一個最有手段的人繼承大玄王位。


    不過,爭可以,但得有個度。


    為了爭奪王位,連南方十八郡這麽大的事都敢對他隱瞞,放任南方十八郡不管,這是想幹什麽,是想不管十八郡億萬百姓生死,還是想趁機從中謀取什麽利益,達到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管是為了什麽,這都已經是在動搖大玄的根基了,一旦引起如雪塌般的大規模民變,那整個大玄都要經曆一場常人難以想象的動亂。


    特別是在這種他已經無力掌控整個大玄朝堂的情況下發生民變,一個不注意,各方勢力相互碾壓,對整個大玄來說都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


    “吾王,息怒。”


    “吾王,現在最重要的事平定十八郡災情,大玄朝堂不能出現大動蕩,否則對賑災極為不利。”


    “吾王,賑濟災民,平定災情要緊,還請吾王息怒,收迴成命。”


    大玄文武百官齊刷刷跪倒一大片,除了魏公衡,還有其他寥寥不多的一些官員,朝堂上大部分人都跪下了。


    大玄朝堂,九龍奪嫡,一下子拿下最具爭奪王位資格的其中八個,那王位豈不是要明擺著落入剩下一個王子手中,讓其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上王位。


    這怎麽行?


    他們爭了這麽久,不能白爭了。


    要不然大玄朝堂還有他們什麽事,說不定新王一登基就得找他們清算。


    這一刻。


    八大王子手下百官,難得摒棄前嫌,有勁往一處使,就一個目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武文將八大王子,還有三大尚書給拿下了。


    “父王,大哥他們......他們雖有錯,但現在賑濟南方十八郡是第一要務,朝堂不穩,不利賑濟南方十八郡,穩住天下局勢,還請父王息怒。”


    有一身著蟒袍,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的王子,眼底深處閃過狂喜之色,準備拱拱火,一波將八大王子送走。


    這不是其他,正是九龍奪嫡之中,除了八大王子之外最有實力的一個王子,為大玄十四王子。


    十四王子雖不是最有實力的那一個,但朝中也有一些大臣支持。


    要是這個時候能一波將其他八大王子送走,那大玄王位除了他,就沒有其他人有資格繼承了。


    這是天降良機啊。


    不過,十四王子剛開口,就感到一股隱晦目光朝他傳了過來,有一老者不著痕跡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就算武文答應,滿朝文武也不能答應。年老皇帝,哪比得上年輕皇子吃香,現在武文已無力掌控整個大玄朝堂,就算武文將八大王子拿下送去宗人府,那又如何,那對他們來說,隻不過是換了一個爭鬥的地方罷了。


    這種時候落井下石,要是一不小心,就不是送走八王,而有可能是被八王在朝中的力量聯合起來送走了,所以現在這種時候要做不是落井下石,而是要在接下來賑濟南方十八郡之中如何謀取到更大好處,如何擴大自身影響力。


    “魏公,你的意思呢?”


    武文將目光看向魏公衡,以魏公衡的資曆和對大玄的貢獻,哪怕是他這個大玄王主,都得叫一聲魏公。


    “啟稟吾王,賑濟南方十八郡億萬災民需要糧食銀子數量太過於龐大,國庫雖有錢,但大玄各個地方都需要用錢,一下子將這麽大一筆錢拿出來,國庫壓力過大,八大王子,公孫賀,楊千道,李九海可戴罪立功,負責籌集足夠賑災銀子和糧食。”


    魏公衡也知道現在大玄朝堂是什麽情況,知道想將八大王子和三大尚書拿下有點不現實,但他既然是站出來了,八大王子和三大尚書想安然脫身也不是那麽容易,必須大出血,大割肉。


    “對賑災負責人,魏公可有推薦?”


    武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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