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道,“蘇領導,我剛剛說徐洪剛馬上就要出事了,希望蘇領導日後能多多支持我。”


    蘇華新此時終於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盯著楚恆,“你想當江州的市長?”


    楚恆笑著反問,“難道蘇領導覺得我沒資格當江州的市長?”


    蘇華新冷笑,“你倒是異想天開,你覺得你楚恆憑什麽能當江州的市長?”


    楚恆戲謔地笑道,“就憑我知道蘇領導和單希熙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蘇華新勃然大怒,“楚恆,你考慮過威脅我的後果嗎?”


    楚恆淡然一笑,麵對蘇華新的怒火,楚恆出奇的平靜,別人或許會被蘇華新嚇到,他卻是渾然不懼,如果膽子不夠大,他也不可能敢來威脅蘇華新,現在對他來說,就是要用盡一切手段當上江州的市長,誰也別想攔著他!


    見蘇華新依舊眼神冒火地盯著他,楚恆撇嘴道,“蘇領導,咱們就別說這種浪費時間的廢話了,您覺得我要是害怕,我會站在這嗎?我想蘇領導您剛剛獲得提拔,新官上任,您也不想屁股下的位置還沒坐熱就被紀律部門給盯上吧?”


    蘇華新氣極而笑,“好,好得很呐,楚恆,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看來俞展飛找了個好女婿,你楚恆將來大有前途。”


    楚恆聽到蘇華新提到自己的嶽父,眉頭皺了皺,不過也沒說啥,他知道蘇華新是在說反話,他並不著惱,人家是領導,總歸是有點脾氣,這要是蘇華新沒啥反應,楚恆反倒是要真的發怵了。


    楚恆很快又笑道,“蘇領導,我相信您是個務實的人,咱倆是可以合作的,您說是不是?我在這裏可以跟您保證,隻要我當上江州的市長,您在江州的一切利益,我都不會動,甚至還會主動幫您維護在江州的利益,包括那單希熙,我也會盡力提攜照顧她。”


    蘇華新不屑道,“我在江州的利益還需要你楚恆來維護?就算是徐洪剛真的沒能扛過這一關,當前江州市的副書記王堯華也是我的人,我直接將王堯華提起來擔任江州的市長難道不比你楚恆更好?”


    楚恆笑道,“蘇領導您這麽說也沒錯,但重點是蘇領導您要是不支持我,我怕我一不小心做出啥對蘇領導您不利的事。”


    聽著楚恆幾乎毫不掩飾的威脅,蘇華新眼神冒火,要是放到今天之前,蘇華新打死都不信楚恆竟然敢威脅他,但今天這一幕就發生在他眼前,最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楚恆到底是如何知道他和許嬋的關係的?


    深吸了口氣,蘇華新壓著心頭的怒火道,“楚恆,你現在說的這些都是建立在徐洪剛沒法繼續擔任江州市長的前提下,但如果徐洪剛依舊能擔任這個市長呢?所以咱們現在聊這些沒意義。”


    楚恆點了點頭,“也對,蘇領導您說的也未嚐沒有可能,那這樣吧,我就退而求其次,蘇領導您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出手去幫徐洪剛了,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蘇華新瞪著楚恆,“楚恆,你管得未免太寬了,你真以為你拿捏了我一點把柄就能騎到我頭上為所欲為?”


    楚恆淡淡道,“蘇領導,我從來沒那樣說過,我剛說了,我是抱著和蘇領導您誠懇合作的態度來的,隻是蘇領導您一直被憤怒的情緒給左右罷了。”


    特麽的,這王八蛋倒是能講,怎麽說都是他的理!蘇華新心裏暗罵,雖然這會對楚恆恨得牙癢癢的,但他內心深處其實還真的被楚恆拿捏住了,否則他現在就不會跟楚恆在這裏浪費口舌,而且還有一點,蘇華新不知道楚恆是否還掌握有他的其他把柄,心裏產生的這種猜疑讓他無比忌憚。


    兩人在言語間進行交鋒時,此刻,從江州市區通往陽山縣的高速上,武元銳掛掉電話,轉頭對喬梁道,“另一個行動小組已經抓到人了,那個手機號碼是那邵飛明本人在用,至於另一個手機號碼給誰在用,邵飛明不肯開口,越是這樣,我就越懷疑在陽山縣的這個手機信號,極有可能是謝偉東。”


    剛剛市局的行動人員兵分兩路,準備同時對定位的兩個手機信號進行抓捕,而武元銳出於個人的某種直覺,選擇帶隊直奔位於陽山縣的這個信號,這會在接完手下的電話後,仿佛是佐證了他的猜測,讓武元銳更有把握認定位於陽山縣的這個信號就是謝偉東。


    一旁的喬梁聽完武元銳的話後,目光落到眼前電子屏幕上的地圖,剛剛他和武元銳還在討論如果這個手機信號是謝偉東,那要抓捕他的話還有點難度,因為謝偉東所處的位置是一片國有林場,地廣人稀,這給抓捕增加了一些不確定性,尤其是這謝偉東還是個兇殘之徒。


    喬梁想了想,對武元銳道,“謝偉東如果真在這個國有林場裏,那待會的抓捕還真得計劃周全了,尤其是考慮到謝偉東過往的成長經曆以及他以前還曾經因為惡意傷人而蹲過局子,不排除謝偉東會做出暴力反抗的可能。”


    武元銳輕輕嗯了一聲,他心裏還有一個擔憂,那就是不知道謝偉東身上是否有槍械武器,畢竟以謝偉東的本事,對方要搞到槍械武器是有可能的,如果對方真的持有槍械的話,那呆會抓捕的危險係數將會直線上升。


    武元銳沉思著,開口道,“抓捕的困難是客觀存在的,也麵臨著很多不確定性,但抓捕行動卻是不能因此拖延,那個邵飛明被我們的人摁住了,我們必須考慮到會不會因此而走漏了風聲,所以抓捕行動必須從快從速。”


    喬梁聽到武元銳這麽說,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武元銳分析的沒錯,這事隻能快不能慢。


    武元銳此時似乎有了主意,拿出手機又開始撥打電話,要從市局調通訊車輛過來,他打算屏蔽林場的手機信號,這樣一來,可以盡最大限度的避免謝偉東聽到風聲。


    與此同時,武元銳繼續從市局增派人手,原本武元銳是可以從陽山縣局調人的,但武元銳怕縣局的人靠不住,一旦哪個環節出問題,最後都有可能功虧一簣,因此,武元銳寧願舍近求遠,也不想冒半點風險。


    抓捕謝偉東,對偵破今天調查組駐地的縱火案十分重要,武元銳可是當著吳惠文的麵打了包票,案子一天不破,他就一天不迴家,吃住都在市局,所以武元銳對於破案也是憋了一口氣的。


    一行人在路上研究著如何對林場進行合圍,防止人跑掉,但因為林場的範圍實在是太大,想進行包圍根本不可能,最後武元銳也放棄了這個計劃,在抵達手機信號所在的國有林場後,一行人在外圍蹲著,不敢靠得太近,因為武元銳要等待增援的警力以及移動通訊車過來。


    晚上十一點多,夜,靜悄悄的。


    山風吹得樹林葉沙沙作響,一場緊張的抓捕行動正在悄然準備著。


    林場的兩層小樓裏,謝偉東和中年男子已經喝完了一箱啤酒,謝偉東還意猶未盡,不過因為沒酒了,要買酒隻能到鎮上的超市,但從林場到鎮上的距離又挺遠,謝偉東也隻能作罷。


    中年男子笑道,“謝哥,要不明晚再喝,我明天到鎮上拉個十幾箱啤酒迴來,那可就夠喝一陣子了。”


    謝偉東咂咂嘴,“行吧,今晚就到這,也挺晚了。”


    中年男子點點頭,起身帶著謝偉東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謝哥,您就睡這個房間,我這山旮旯裏平時也沒人過來,所以條件簡陋了點,隻能委屈您了。”


    謝偉東笑著擺擺手,“沒事,有得住就行。”


    中年男子笑道,“主要是這個房間離衛生間近,會比較方便,不然東側靠露台也還有一個房間,那個房間的光線會好點。”


    謝偉東無所謂的道,“隨便住就行。”


    謝偉東現在是在避風頭,說不好聽點更是在逃亡,他也不指望還能吃得好住得好,有個住的地方就不錯了,能安全先躲一陣子比啥都重要。


    簡單洗漱一下後,謝偉東躺在床上準備睡覺,這會已經快淩晨了,時間已經很晚。


    看了下時間,謝偉東拿出手機撥打邵飛明的電話,這是兩人約定好的,每天進行一次通話,不過邵飛明並不需要接起電話,而是在他給邵飛明打過去後,等到電話響到第五聲,邵飛明直接把電話掛掉。


    不得不說,謝偉東雖然做事衝動,但他也有膽大心細的一麵。


    這幾天,謝偉東每天都會不定時給邵飛明打一通電話過去,也都沒啥問題,所以謝偉東這會也隻當是完成每天的例行任務,並沒有多想。


    不過這會撥通邵飛明的號碼後,謝偉東卻是發現電話一直沒動靜,謝偉東納悶地把手機拿到跟前看了看,發現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一下皺起了眉頭。


    “怎麽會沒信號呢?”謝偉東暗自嘀咕著,他下午給徐洪剛打電話還正常來著,雖然信號不是滿格,但保證正常的通話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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