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剛聽蔣盛郴否認,無奈歎了口氣,他也不好跟蔣盛郴較真這個,對於蔣盛郴,他還是頗為看重的,對方進班子的事基本敲定了,今後蔣盛郴能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且事已至此,這時候去責備蔣盛郴也沒啥意義。


    沉默了一下,徐洪剛道,“盛郴,那什麽陳鼎忠已經被抓了,也供認出了管誌濤一些違法違紀的事,市紀律部門已經決定對管誌濤立案調查,這管誌濤是完了,但這事日後卻是免不了讓我產生一些被動。”


    “徐市長,這事都怪我,早知道會出這種事,我就不向您推薦管誌濤了。”蔣盛郴抱歉地說道。


    “現在說這個也晚了。”徐洪剛咂了下嘴,問道,“盛郴,你跟這個管誌濤應該沒啥特殊的關係吧?”


    徐洪剛有意將‘特殊’兩字說重了些,蔣盛郴聽了立刻會意,認真道,“徐市長您放心,我和管誌濤就是正常的工作關係,沒其他特殊的往來。”


    “那就好。”徐洪剛心裏的一顆石頭放下,他就怕蔣盛郴迴頭也受管誌濤牽連,那可就影響到他在市裏的布局了。


    聊完管誌濤的事,徐洪剛也沒再多說啥,掛了電話後,徐洪剛想著喬梁和呂倩的這起車禍,心裏暗罵那什麽陳鼎忠真是個廢物,車禍沒搞成功,讓人進喬梁病房投毒也失手,這要是把喬梁弄死,說不定現在反而啥事都沒有。


    徐洪剛心裏暗暗為此事感到可惜,他是巴不得看到喬梁倒黴的。


    另一頭,蔣盛郴在接完徐洪剛的電話後,臉上露出了矛盾糾結的神色,蔣盛郴猶豫著要不要通知管誌濤,手指頭按在手機屏幕上,蔣盛郴遲遲沒敢將管誌濤的電話撥出去。


    簡直是太快了!蔣盛郴心裏有些震驚,早上他還和管誌濤約出來見麵,對方想主動投案,最後還被他給勸阻了,蔣盛郴覺得管誌濤杞人憂天,陳鼎忠才剛被抓,管誌濤就急著想去投案,這分明是自個往火坑裏跳,沒想到這才過去不到半天,現實就狠狠打了他的臉,市紀律部門竟然對管誌濤立案了,這個結果無疑讓蔣盛郴始料未及。


    蔣盛郴很清楚,他這會如果趕緊給管誌濤打電話,是能給管誌濤通風報信的,但這麽做有意義嗎?最主要的是,管誌濤逃不了,對方也沒那個膽子逃。


    唉,還是別多管閑事。蔣盛郴猶豫許久,最終還是默默放下手機,管誌濤跟陳鼎忠有牽扯,而陳鼎忠這次捅的簍子太大了,誰要是插手這事,最後指不定引火燒身。


    市裏,孫永在接到鄭世東的指示後,立即讓技術部門協助定位管誌濤的手機,同時帶人前往。


    管誌濤此時正在家裏,上午想去投案被蔣盛郴勸阻後,管誌濤現在也隻能抱著僥幸的想法,同時繼續托人打探陳鼎忠的消息,管誌濤沒想到陳鼎忠為了立功會那麽快把他咬出來,真的是應了那句話,死道友不死貧道,在個人利益麵前,人性都是自私的。


    三江縣醫院。


    吳惠文陪同安哲吃完午飯後,兩人又一起返迴病房,一進入病房,吳惠文就又對喬梁責備道,“小喬,你還想不想早點康複了?都還在住院呢,你瞎操心什麽工作的事。”


    “吳書記,我這隻是打打電話,也沒幹嘛。”喬梁苦笑,這次受傷,他自己都沒覺得啥,但其他人卻是分外緊張,包括吳惠文,從他除夕夜出車禍那晚開始,吳惠文每天都來醫院看看他。


    “打電話沒關係,工作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身體。”吳惠文看了喬梁一眼,“有關管誌濤的事,我已經給鄭世東打過電話了,他會親自督辦處理。”


    “那就好。”喬梁點點頭。


    “沒想到小喬這次遭遇的車禍竟然是有人在幕後策劃,也幸虧沒事,不然廖書記可就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安哲有些心悸地說道。


    “是啊,誰能想到呂局長也會在車上。”吳惠文點了點頭,“不過要不是因為呂局長在車上,這次的案子恐怕也不會如此神速就破案了。”


    安哲聞言點了點頭,這次要不是有廖穀鋒這一層因素,江東省廳肯定不會第一時間就介入此案,現在能否破案可就不一定了。


    提到呂倩,安哲看著喬梁,直接問道,“你和呂倩是不是已經在交往了?”


    “這……這個目前還沒有。”喬梁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廖穀鋒剛剛才在吃午飯的功夫進來跟他單獨談了呂倩的事,也就是在安哲和吳惠文迴來的前幾分鍾,廖穀鋒才離開,安哲此刻問起這事,喬梁著實是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你倆都沒交往,呂倩就跟你迴去過年?”安哲古怪地看了喬梁一眼,心說這小子是要把廖穀鋒的寶貝閨女給拐跑呐,這都沒確定關係呢,就上趕著到喬梁家裏過年。


    喬梁這會隻能尷尬地笑笑,他跟呂倩的關係是很難解釋的,尤其是在剛剛廖穀鋒跟他一番深談後,喬梁更不好再去否認自己跟呂倩一點關係都沒有,隻是喬梁現在也沒法承認自己跟呂倩在交往,因為兩人確實是沒到那份上,而喬梁同樣也沒想清楚自個的感情問題,確切的說,他潛意識裏仍是想著逃避。


    但喬梁知道,在今天廖穀鋒跟他挑明了這事後,他今後不可能再一直逃避,這次呂倩因為跟他一起迴家過年而受到如此嚴重的傷,無疑是讓廖穀鋒格外心疼的,才會一反常態跟他主動談這事,盡管廖穀鋒沒有給他施加壓力的想法,但以廖穀鋒的權力和地位,對方既然主動開口談了這事,那就是希望他早點給呂倩一個明確的態度,如果能交往就盡快明確關係,如果不能,廖穀鋒也希望他能直接拒絕呂倩。


    廖穀鋒這麽做也是為了女兒呂倩好,不希望兩人這麽不明不白地繼續拖下去。


    見喬梁沒說話,安哲繼續道,“你現在單身一人,其實也該盡快找個對象,重新再組建一個家庭,我覺得呂倩挺好的,看她的樣子,對你也很有好感嘛,有時候男人要主動一點,該把握住機會就及時把握住機會,別等錯過了才後悔。”


    安哲也是挺想撮合喬梁和呂倩的,這事能給喬梁帶來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一旦喬梁成了廖穀鋒的女婿,那廖穀鋒能給喬梁帶來的助力是不同的。


    就拿現在來說,喬梁或許隻是廖穀鋒比較喜愛和欣賞的一個晚輩,但若是喬梁變成了廖穀鋒的女婿,那廖穀鋒對喬梁就絕不僅僅再是關愛和欣賞了,而是會盡最大程度地去支持和幫助喬梁,喬梁能得到的支持力度就大大不一樣了,日後喬梁走出去,人家知道他是廖穀鋒的女婿,對喬梁的重視程度自然也會不一樣。


    “嗯,我明白。”喬梁輕點著頭,他知道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感情的事,喬梁之前一直沒想過要去正麵麵對,他甚至反而有些喜歡現在這種不受約束的生活,但喬梁也明白這種日子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喬梁和安哲聊及個人感情的事時,一旁的吳惠文保持著沉默,目光注視著喬梁,臉上閃過莫名的神色。


    安哲在三江逗留了一天,次日就返迴黃原,同安哲一起離開的還有廖穀鋒,他會在黃原停留一晚,然後再迴西北。


    三江縣醫院裏,喬梁的病房每天都有不少人來探望,葉心儀和邵冰雨更是來了兩三次,不過因為病房裏總是有其他人,兩人表現出來的也都隻是同喬梁正常的朋友和同事關係。


    至於蘇妍,名義上還跟喬梁假扮著男女關係的她,隻是匆匆來醫院露了一麵就走了,蘇妍對喬梁的怨氣不小,因為她想調到委辦的事,喬梁一直不肯幫她辦。


    包括薑秀秀、柳一萍等人,也都來醫院看望喬梁。


    柳一萍如今雖然跟喬梁沒有那種關係了,但兩人現在反倒有了不錯的友誼,柳一萍對喬梁也尤為感激,因為吳惠文之前跟她談過話,提到了喬梁對她的大力舉薦,言語中,吳惠文也隱約透露出了調整她職位的想法,雖然吳惠文沒有進一步明說,但柳一萍從吳惠文的態度裏可以感覺得到。


    來探望喬梁的人絡繹不絕,其中不乏年輕貌美的女幹部,看得喬梁父母眼花繚亂,特別是看到葉心儀和邵冰雨時,二老總感覺兩人看喬梁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私底下沒人的時候不得不告誡喬梁,讓喬梁不要三心二意,別辜負了人家小呂的心。


    很顯然,二老是把呂倩當成未來的兒媳了,兩人之前就見過呂倩,這次呂倩要跟喬梁一起迴喬家峪過年,兩人更是認為喬梁和呂倩在一起了,再加上呂倩長得高挑出眾,又是市局的副局長,這樣的條件讓二老無從挑剔,對呂倩是怎麽看怎麽滿意。


    聽到父母也這麽說,因為和章梅失敗的婚姻而一直對感情問題感到畏懼並逃避的喬梁,不由在茫然糾結的同時認真思考,難道呂倩真的是他最後的感情歸屬?


    對於這個問題,喬梁自己都沒徹底想清楚,顯然也沒辦法跟父母說什麽,對於父母的告誡,喬梁隻能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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