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州市裏,喬梁先去找了家酒店住下,隨即給周誌龍打了電話。


    周誌龍現任市組織部副部長,比平時忙碌許多,不過接到喬梁的電話後,周誌龍還是第一時間請了會假提前出來。


    周誌龍可以說最早知道喬梁要走的人之一,因為相關調動文件是最先到組織部的,所以周誌龍早早就看到了。


    在酒店和喬梁碰麵,周誌龍用力擁抱了喬梁一下,感慨道:“老弟,西州這個小地方,終歸是留不住你這條真龍。”


    “周哥,不能這樣說,我迴去另有別的原因,並不完全是周哥你想的那樣。”喬梁笑道。


    “行,那我也不問了,祝老弟前程似錦就是。”周誌龍笑了笑,“今晚啥也別說了,大醉一場。”


    “周哥,晚上不行,咱們現在叫兩個小菜送到酒店,就在這屋裏喝兩杯就好了。”喬梁笑道。


    “怎麽,晚上有事?”周誌龍疑惑的看著喬梁。


    “對,有點事。”喬梁嗬嗬笑道,晚上和丁曉雲約好了,喬梁還想著去丁曉雲那來著。


    “好吧,那就在屋裏喝兩杯。”周誌龍咂咂嘴,頗有些遺憾,不過他也沒追問喬梁有什麽事。


    喬梁在酒店住下來時,丁曉雲也已經在迴市區的路上,她和喬梁錯開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對於晚上的約定,丁曉雲自然記得,臨走這一天,丁曉雲要在家裏親自下廚請喬梁。


    酒店裏,喬梁和周誌龍一人開了一瓶啤酒,直接對瓶吹,按照周誌龍的說法,這才是大老爺們喝酒該有的方式。


    周誌龍有著西北人特有的豪放和直爽,講義氣、為人熱情,這樣的人是很值得交朋友的,而比起前段時間在林業局工作時的消沉,周誌龍現在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幹勁十足,喬梁也是打心眼裏為周誌龍感到高興。


    “周哥,祝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將來封侯拜相不在話下。”喬梁拿起酒瓶和周誌龍碰了碰。


    清脆的響聲在屋裏響起,周誌龍笑得後槽牙都露了出來:“封侯拜相咱是不敢想了,將來真要能再進一步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周哥,人要有誌氣,敢想才能有希望,你說人要是沒有夢想,豈不是跟鹹魚一樣。”喬梁哈哈笑道。


    “夢想也得看靠不靠譜,要是不靠譜,那就是異想天開,白日做夢,就咱現在一個小小副處,還想封侯拜相呢,那不現實,再說了,我這個年紀,將來能走到什麽程度,一眼都望到頭了,不敢想不敢想。”周誌龍喝著酒,連連搖頭,又道,“倒是老弟你,還這麽年輕,將來才有機會。”


    “我也不敢想。”喬梁笑道,走仕途這條路,其實沒有一個人不想著升官,但升官最終走到什麽層次,其實不隻是看能力,更要看氣運,再者,很重要的一點,還得有背景,能力、運氣、背景三者缺一不可,也決定了一個人能走到什麽高度,像喬梁這種普通家庭的小老百姓出身,自然也不敢奢望太多。


    兩人開著玩笑,周誌龍唏噓道:“老弟,說實話,和你共事的那段時間很痛快,你老弟敢想敢做有擔當,和你這樣的人一起做事,就兩個字:舒服!”


    周誌龍說著,歎了口氣道:“可惜咱們以後估計都沒有一起共事的機會了。”


    喬梁聞言也不禁沉默,隨著他掛職結束,他將來再來西北工作的機會微乎其微,兩人確實不大可能在一起工作了。


    “嗨,說這個幹嘛,喝酒就是,咱們都是大老爺們,不婆婆媽媽的。”周誌龍很快就調整了情緒,爽快地笑了起來,又關心地問著喬梁的情況:“老弟,你這次迴去,工作有著落沒有?上級打算怎麽安排你?”


    “不出意外,我可能會到鬆北縣擔任縣長,那是我們江州下轄的一個縣。”喬梁說道。


    “可以啊,老弟,你這不聲不響就提正處了,而且還是一縣之長,了不起!”周誌龍高興起來,朝喬梁豎起了大拇指,正處和正處之間無疑也是有差別的,像市直單位的一把手也是正處,哪怕一所省管本科院校的二級學院院長都是正處,而縣長同樣也是正處,但前後者之間的含金量,肯定是有很大差距的。


    周誌龍對喬梁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嫉妒,隻有替喬梁高興的心思,他覺得喬梁提拔是理所應當,喬梁有能力、有擔當,把喬梁放在更大的舞台上,喬梁一定能有更大的作為。


    “周哥,相信你很快也能解決正處。”喬梁笑道。


    “那就托老弟吉言。”周誌龍跟著笑,他如今雖然擔任市組織部副部長,但因為是從林業局平調過來的,沒有兼其他職務,所以還是副處。


    兩人邊喝邊聊,倒也頗為盡興,一直到晚上七點,喬梁接到一條短信後,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接著收起手機,道:“周哥,我得出去一趟了,咱們日後有機會再大醉一場。”


    “好。”周誌龍笑著起身,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喬梁有事,他也不好再硬拖著喬梁繼續喝。


    喬梁親自把周誌龍送到樓下,目送周誌龍離開,喬梁這才打車前往丁曉雲的公寓。


    喬梁到的時候,丁曉雲還在廚房裏煮湯,桌上已經擺了四個菜,開門讓喬梁進來,丁曉雲一邊往廚房走進去一邊笑道:“還剩個湯,馬上可以吃了。”


    “不急,我現在也不餓。”喬梁笑道,打量著丁曉雲的這間公寓,這是他第二次過來,他知道丁曉雲也沒經常來住,但公寓裏卻是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確實挺溫馨的。


    喬梁走到餐桌旁坐下,看著丁曉雲忙碌的背影,很快,丁曉雲就把湯端了出來,解開身上的圍巾:“可以吃了,餓壞了沒有。”


    “沒有,我剛和周哥喝完酒,其實不餓。”喬梁笑道。


    “周哥?”丁曉雲疑惑地看著喬梁。


    “周誌龍。”喬梁笑答。


    丁曉雲聞言眨眨眼:“看不出你和周誌龍關係還那麽好。”


    “其實我來涼北工作這一年,收獲最多的就是你們這些朋友。”喬梁笑道。


    “可惜你這麽快就要走了。”丁曉雲有些落寞地看著喬梁,“如果你留下,咱倆搭班子,我相信一定能把涼北建設得更好。”


    喬梁苦笑,沒想到丁曉雲再次提及這個話題,女人終究是比較感性。


    岔開這一話題,喬梁端起酒杯,道:“丁書記,我敬你一杯。”


    丁曉雲點點頭,和喬梁碰了一杯。


    兩人吃著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喬梁想到丁曉雲的婚姻問題,忍不住問了一句:“丁書記,你和你丈夫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處理完了,他現在不是我丈夫,隻能叫前夫。”丁曉雲目光平靜,對這事好像看開了,而且和丈夫離婚,丁曉雲反而是解脫了,所以丁曉雲一點都不後悔,更沒有傷心難過。


    “處理好了就好,過不下去就早點分開,這對雙方其實都好。”喬梁深有感觸道,他想到了自己和章梅的婚姻,如果兩人早點分手,或許這事就不會給他帶來這麽大的傷害和痛苦,章梅也有可能不會瘋,有些事沒有後悔藥,更不可能重頭再來。


    丁曉雲知道喬梁離婚單身的事,但喬梁為什麽離婚,丁曉雲沒問過,這畢竟是個人私事,問了有可能是揭人傷疤,所以丁曉雲明智地沒去探究,不過看到喬梁的神情,丁曉雲忍不住半開玩笑道:“看來喬縣長和我一樣,同病相憐,都是天涯淪落人。”


    “還真是。”喬梁笑了起來,“那咱們是不是得為了這個幹一杯?”


    “那就幹一杯,慶祝我們一起單身。”丁曉雲抿嘴笑道。


    “對,單身萬歲。”喬梁咧嘴笑道。


    “就怕咱們單身的會被人罵單身狗。”丁曉雲難得開起了玩笑。


    “那是別人嫉妒。”喬梁笑道。


    兩人舉杯碰了一下,第二杯酒下肚,丁曉雲臉上泛起兩抹紅霞,她是屬於一喝酒就上臉的,本就白皙的臉蛋,增加了兩片迷人的紅暈,看起來愈發嫵媚。


    喬梁盯著嫵媚動人的丁曉雲,有些口幹舌燥,潛藏在身體深處的某種衝動不由被喚醒。


    放下酒杯,喬梁走到丁曉雲身旁,情不自禁抱住了她。


    “你……”丁曉雲眼睛睜得老大,身體一下僵硬起來,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同樣變得滾燙,耳根子都紅了起來,身體軟綿綿地毫無力量,任憑喬梁抱著,甚至她隱隱生出了一種渴望,希望被喬梁這樣一直抱下去。


    腦子裏產生的這種想法讓丁曉雲感到羞愧,她覺得自己沒羞沒臊的,不是一個好女人。


    喬梁沒說話,當他看向丁曉雲時,發現丁曉雲已然閉上了眼睛,這仿佛就像是向喬梁發出的信號,這信號暗示著某種默認和順從甚至鼓勵。


    喬梁瞬間激動,膽子一下大了起來……


    今夜,注定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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