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首先想到,此事和關州牽扯到秦川的情況如此相似,隻是,關州那邊吳惠文在最合適的時機果斷出了手,直接把秦川徹底撂倒,而鬆北,苗培龍卻采取了這種模糊態度。


    以自己對苗培龍做事風格的了解,以自己對苗培龍和姚健關係的了解,他這麽做似乎有些讓人費解。


    那麽,苗培龍為何要這麽做?他這麽做,是考慮到了什麽?會不會和姚健跟駱飛的關係,和最近江州高層的微妙態勢,以及剛剛結束的江州風暴有關?


    如果有關,那苗培龍就是從某些跡象覺察到,駱飛在上麵是有人的,而且這人還很牛逼,如此,駱飛雖然是二把手,但輕易得罪不得,說不定他什麽時候就坐到安哲這位子上了。


    如此,在姚健雖然有問題,但問題不大,而且姚健已經調離鬆北,對自己不構成威脅的情況下,苗培龍不想貿然出手,他首先想到了自保。


    在複雜多變的圈子混,自保是每個人生存的基本技能,如果自保都做不到,還談何發展談何進步?那些都是浮雲。


    這樣想來,苗培龍的心思應該是這樣,而且似乎也可以理解。


    但雖然可以理解,喬梁卻很不讚同,姚健是駱飛的人,如果能借此把他幹翻,那豈不是對駱飛的一個重大打擊?自己不是想找機會主動出擊駱飛嗎?現在機會突然就降臨了,來的正是時候。


    但喬梁又想到了苗培龍,他出於自己的顧慮不簽字批準上報這事,那市裏鄭世東那邊就不會曉得此事,就無法辦姚健。而如果讓薑秀秀直接把此事上報市裏,那等於是徹徹底底的越級,會把薑秀秀推到風口浪尖,會讓苗培龍對薑秀秀很不滿,甚至會毀了薑秀秀在鬆北的前途。


    而現在自己知道了此事,如果自己直接把此事舉報到鄭世東那裏,倒是有可能撂倒姚健,但鬆北那邊的人,包括苗培龍和薑秀秀的直接領導,肯定會懷疑此事是薑秀秀暗地搞的,或者是她通過某些渠道泄露出去導致的,那還是會牽連薑秀秀,還是會對她不利。


    甚至,在目前的情況下,隻要姚健出了事,不管是怎麽導致事發的,鬆北那邊都會懷疑到薑秀秀。


    如此一想,喬梁皺起眉頭,尼瑪,機會雖然來了,但目前似乎不能動手,甚至在一個時期內都不能動手,和撂倒姚健打擊駱飛出一口惡氣相比,薑秀秀的前途更重要,不能因小失大。


    難道就這麽便宜了姚健?難道就此放過可以打擊駱飛的機會?


    不,不能。喬梁果斷搖搖頭。


    看喬梁又是皺眉又是搖頭,薑秀秀眨眨眼:“喬哥,你說這事怎麽辦才好?”


    “怎麽辦……”喬梁沉吟片刻,“秀秀,姚健違法的證據在你手裏,是吧?”


    “嗯。”薑秀秀點點頭,接著從包裏摸出一個優盤,“我複製了一份,在這裏麵。”


    “給我。”喬梁一伸手。


    “這……”薑秀秀有些猶豫,“喬哥,你要這個幹嗎?”


    “我留著做個紀念。”喬梁呲牙一笑。


    “喬哥,按照辦案紀律,這個是不可以給你的。”薑秀秀搖搖頭。


    “那咱就不按辦案紀律來啊,你放心,這東西放在我這裏,我不會隨便捅出去,更不會給你帶來任何不利。”喬梁道。


    “這……”薑秀秀還是有些猶豫。


    “真是個娘們,果然是娘們,按照辦案紀律,你還不能複製呢!”喬梁哼了一聲,“虧你跟著琳姐辦過那麽多案子,一點都不靈活,一點沒有她的果斷作風。”


    聽喬梁提到張琳,薑秀秀心猛地一跳,受到了某種莫名的刺激,接著抿抿嘴唇,把優盤交給喬梁:“那好吧,給你,你可要妥善保管,千萬別惹事。”


    “嗯,這就對了。”喬梁把優盤裝進口袋,“秀秀,你放心,哥做事心裏有數。”


    喬梁此時心裏有些得意,加上張琳留下的那個優盤,自己又掌握了江州一個相當級別人物的把柄,這很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可以發揮作用。


    喬梁感到自己手裏這重磅炸彈的威力越來越大了。


    接著喬梁對薑秀秀道:“秀秀,既然鬆北的領導對此事是這個態度,你不要對抗,以你的力量,對抗是徒勞的,隻能讓自己被動,甚至會毀了自己的前途。”


    “那你的意思是……”薑秀秀道。


    “服從,一切服從領導決定。”喬梁幹脆道。


    “但這樣做,我心裏會覺得不安,覺得自己沒有盡到職責,我想如果換了琳姐是我,她一定會堅持到底。”


    “錯。”喬梁搖搖頭,“這說明你還不了解琳姐,她雖然很正直很正義,但有的時候,麵對某些情況,她也隻能無奈隻能妥協,在圈子裏做事,如果你不學會原則性和靈活性相結合,如果學不會妥協,那麽,路會越走越窄,最後甚至無路可走。這就是現實,這就是在圈子裏混必須要學會而且要適應的現實,這個現實,是自我保護和生存發展的需要,換句話說,是一種韌性的戰鬥……”


    “韌性的戰鬥……”薑秀秀喃喃重複著。


    喬梁點點頭:“對,所謂韌性的戰鬥,是要有進有退,該進的時候進,該退的時候必須退,要學會忍耐學會低頭,忍耐是為了日後的爆發,低頭是為了今後的昂揚,有句話說得好:忍一時之氣,免百日之禍……”


    薑秀秀眨眨眼:“你這話似乎還蠻有道理。”


    “不是似乎有道理,是非常有道理,我說的話都是真理。”喬梁一咧嘴。


    “好吧,真理,你說啥都是真理,做啥都是對的。”薑秀秀點點頭。


    “嗯,這才乖。”喬梁滿意道。


    薑秀秀笑了下,和喬梁說了這事,聽了喬梁一番說教,她心裏想通了輕鬆了。


    “不早了,休息吧,今晚你住在這裏。”喬梁道。


    “嗯。”薑秀秀點點頭,預感到了什麽,心砰砰跳。


    “你住臥室,我睡沙發。”喬梁道。


    “喬哥,你……我……”薑秀秀看著喬梁欲言又止。


    “怎麽?想和我一起睡?”喬梁道。


    薑秀秀臉上湧出一片紅暈,心跳更快了。


    喬梁歎了口氣:“一起睡的話,我肯定會忍不住辦了你,可是,我又不想這麽做。”


    “為什麽?”薑秀秀顧不得害羞,脫口而出。


    喬梁平靜道:“很簡單,因為你已經複婚了,我們的關係已經成為過去,我不想再讓你糾結矛盾,不想再讓你因此而受傷害。”


    薑秀秀沉默片刻,喃喃道:“可是……難道……你不想?”


    “想,怎麽不想?我特麽現在最缺的就是女人,可是,可是……”喬梁長歎一聲。


    看喬梁的樣子,薑秀秀頓時感到心疼,正常的男人都有生理需求,特別喬梁在這方麵需求很強烈,老忍著可不好,會憋出毛病的。


    其實在來江州的路上,薑秀秀就想好了,如果喬梁想要自己,自己不會有任何拒絕,會對他百依百順。


    “喬哥……今晚……我給……給你……”薑秀秀害羞地吃吃道。


    “不行。”喬梁果斷搖頭,“我很明白,你也很清楚,這種事一旦有了這一次,以後就會像決了口的洪水,一發不收……”


    薑秀秀怔怔看著喬梁,這男人雖然需求很強烈,但意誌卻又如此堅定,這種堅定真的很少有男人能做到。


    薑秀秀不由很佩服喬梁,甚至有些崇拜。


    看薑秀秀怔怔的樣子,喬梁溫柔笑了下,接著兩手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輕輕親了一下,然後放開:“好了,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去臥室睡吧,再猶豫,說不定我會立刻改變主意,把你摁在沙發上……”


    薑秀秀輕輕打了一下喬梁,臉上紅紅的,喬梁親的這一下,讓她感到溫暖親切,卻又有些失落,站起來去臥室。


    “對了,我抱床被子。”喬梁跟著進來,看到臥室被薑秀秀收拾地幹幹淨淨,不由讚道,“不錯不錯,提出表揚……”


    喬梁突然住了口,眼神直勾勾看著床頭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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