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醜似乎覺得我隻是在威脅他,他冷笑道:我不信!


    我冷笑一聲,說道:你不信?!你難道沒有發現你手裏的東西和你之前看到的東西不一樣嗎?!


    雲醜聽得一愣,又認真地看了幾眼,似乎真的發現手裏的“雙令符”跟之前的不一樣了。他遲疑了一下,看著手裏的“雙令符”說道:好像真的不一樣了!怎麽會變了?!我記得原來那個好像外麵還有一個圈?!


    為什麽不一樣?!雲醜之前看的那塊“雙令符”是得一道人送給我的,而現在他手上這塊是知知送給我的,當然會不一樣!


    我冷笑著說道:你知不知道傅青雲為什麽找我?!


    雲醜又愣了一下,好奇地問道:傅爺為什麽找你?!


    我雙眼死死地盯著雲醜說道:就是因為你手裏的那個東西?!


    雲醜滿臉懷疑,他看著手裏的“雙令符”,說道:因為這個東西?!為什麽?!


    我緩緩說道:因為這個東西把傅勇的魂給勾走了!


    雲醜先是懵了一下,跟著哈哈大笑,說道:財神爺,你可真會說笑話!


    雲醜正在兀自笑著,坐在缸沿上的那個像煙鬼一樣的蒙麵人突然說道:醜爺,他可能沒說笑話!


    雲醜一呆,我也呆了一下,我們幾個人不由同時歪頭看向了缸沿上坐著的那個家夥。我心裏疑惑地想道:我不過是胡亂說的,他為什麽會順著我的話說?!


    雲醜張嘴問道:你是什麽意思?!


    那個像煙鬼一樣的蒙麵人說道:醜爺,能不能把你手裏的東西給我看一下,我感覺這東西有點邪性!有點像傳說中的“索命符”!


    “索命符”?!我睜大眼睛看著坐在缸沿上的家夥,心裏想道:這他媽比我還會吹!我都還沒想到重起個名字,他居然起了個更應景的!他到底是誰?!屠阿兩,阿兩,兩——!兩不就是二嗎?!難道他是“暗刃”!


    “索命符”?!雲醜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裏的“雙令符”拋給了他。然後問道:什麽是“索命符”?!


    隻見那個像煙鬼一樣的蒙麵人接到“雙令符”後,拿在手上認真地看了起來,一時間沒有說話。


    我的心裏一動,把頭轉向了坐在缸沿上的那個像煙鬼一樣的蒙麵人,問道:剛才是誰開的槍?!


    那個家夥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了一眼徐小川,然後迴答道:他!


    我雙眼死死地盯著他,問道:你叫屠阿兩?!


    雲醜滿臉疑惑,他歪頭警惕地盯著坐在缸沿上的家夥,問道:你認識他?!


    那個家夥搖了搖頭,但是他還是迴答我道:是,我叫屠阿兩!


    我心裏暗道:他名字裏有個“兩”字,不知道算不算數字。現在隻有賭一賭了,賭屠阿兩是“暗刃”!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問道。


    屠阿兩拿著“雙令符”看著我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來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我死死盯著他問道:那我是誰?!


    屠阿兩伸手扯掉了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張麵黃肌瘦的臉。他看著我突然笑著說道:醜爺不是叫你財神爺嘛!你還能是誰?!


    雲醜臉色微微變了變,他朝我身後的兩個家夥使了一個眼色。我身後的兩個家夥,身子頓時緊繃了起來。


    聽到屠阿兩的迴答,我的心仍然是七上八下的。但是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不管他是不是“暗刃”,至少雲醜已經有些猜忌了。我把頭轉向了徐小川,問道:剛才是你開的槍?!


    徐小川抱著雙手,看著我沒有迴答。


    我再次淚崩,一邊抽泣著,一邊對著徐小川無力地說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她?!為什麽要殺她?!巧兒她才多大?!你居然對一個孩子下手!


    雲醜看見我對著徐小川說話,似乎有些擔心。他打斷了我的話,伸腿又踢了我一腳,問道: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起來走了!


    我自顧自地哭著,根本沒有理會雲醜。


    雲醜上前再次猛地踢了我一腳,罵道:我去你媽的!就知道哭哭哭!


    他迴頭對著另外兩個家夥說道:收拾一下,這裏做個記號,先把他帶迴去交給傅爺再說!


    是——!兩個家夥應道,走到我的身後,準備再次把我給架起來。


    麵前的徐小川突然說道:醜哥,我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見見小麗!


    雲醜聽到徐小川又提起徐小麗,抓著槍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


    徐小川又說道:今天我已經見到了!我現在沒有什麽遺憾了!


    雲醜警覺地看了徐小川一眼,問道:小川,你什麽意思?!


    徐小川沒有看雲醜,他靜靜地看著我沒有迴答。


    坐在缸沿上,翻看著“雙令符”的屠阿兩卻突然說道:他和我在看守所關在同一個監舍。我剛剛判了,十三年。我可不想在監獄裏待十三年!所以我早就想好了要跑!


    雲醜似乎愣了一下,說道:這個你來之前,在n城已經說過了!


    屠阿兩似乎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定性的是販毒,而且數量不小。如果判了,肯定是死刑!反正橫豎是個死,所以他跟著我逃了出來,想見他妹妹一麵!


    雲醜陰沉著臉,側身盯著徐小川,握著槍的手似乎更用力了些。


    徐小川看著我冷冷地說道:你說你知道我妹妹臨死前說了什麽?!她說了什麽?!


    我抽泣著說道:她說了什麽?!她說,救哥哥,救哥哥,救哥哥——!


    我突然朝著徐小川,瘋狂地嘶吼道:你知不知道,她說的是救哥哥——!救哥哥——!


    徐小川動了,他伸手一把扯掉了臉上的黑布。這一個動作把我嚇了一跳,也把一旁的雲醜嚇了一跳。


    我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摸在了布鞋上,雲醜下意識地往旁邊躲閃了一下,我感覺洞口旁的兩個家夥也緊張地往後退了退。


    隻見取下了黑布的徐小川,臉上血肉模糊,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給紮破了,大麵積的皮膚都帶著傷口,腫脹外翻著的。


    他這傷是怎麽弄的?!我漸漸止住了哭泣,盯著眼前臉上血肉模糊的徐小川。


    徐小川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他伸手又把自己的上衣解了開來,跟著脫了下來,裏麵的內衣上血跡斑斑。他再次脫掉了內衣,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本應精壯的身體上同樣也是血肉模糊,包括兩條胳膊上都有傷。但是從身上的傷痕可以看出來,似乎是某種網狀帶刺的東西造成的傷害。


    “咳!”坐在缸沿上的屠阿兩輕咳了一聲,說道:不好意思,看守所外麵有片隔離帶,全是帶刺的電網。我是踩在他的身上過去的!上麵的鐵刺有點多了,掛的!


    徐小川沒有理會蹲在缸沿上的屠阿兩,他抬起兩隻胳膊,一手提著槍,緩緩地走到我的麵前,朝我展示著上身的傷痕。


    我癱坐在地上,抬頭默默地看著他,心裏卻想著巧兒。


    他朝我微微揚了揚頭,張嘴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們的命!


    你們的命?!既然這是你們的命,你們他媽的憑什麽拿走巧兒的命!我瞬間暴怒,大喝一聲,蓄力已久的我從地上猛地彈了起來,左手摸出鞋內的飛刀,跟著一刀紮進了徐小川的喉嚨。


    當我把飛刀從他喉嚨上拔出來的那一刹那,我發現徐小川的眼睛一直盯著我。那眼神裏沒有慌張,沒有恐懼,也沒有神采,卻帶著一絲釋然,一絲解脫。


    仿佛我從他脖子上拔出的不是一把刀,而是解開綁在他身上的枷鎖。仿佛我不是在終結他的生命,而是在拯救他的靈魂。


    我無法用言語形容那眼神裏蘊含的情感,也無法理解那眼神裏傳達出來的信息。


    我來不及多想,刀一拔出來,跟著身子就往徐小川右邊一閃,順手又朝著徐小川的右大腿一刀紮了進去。


    隻見徐小川的身子晃了一下,左手一把捂住了脖子上的刀口,右手努力地抬起了手裏的槍。


    “砰砰——”!徐小川開槍了,他連開兩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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