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順這句話把我給嚇了一跳。


    怎麽迴事?居然是我師父汪小魚割了小師叔汪小貓的舌頭?他為什麽這麽做?難道他們之間有仇嗎?


    陳七順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你別想太多了!那個時候,小貓還小,師父教了他飛針,規定他三個月之內必須練會,然後就出門了。


    小貓非常有靈性,兩個月左右就練成了口含飛針。他一時自大,把無毒的針換成了有毒的針。結果一次不小心,毒針直接紮在了舌頭上。當時隻有小魚在跟前,如果不割了他的舌頭,他就隻有死!


    所以是你師父救了他一命!


    不知道怎麽的,陳七順說的好像很輕鬆,我聽得卻十分沉重,感覺就像一塊石頭壓在胸口一般憋得慌。


    由於心裏一時無法平靜,我們中斷了對話,一起默默地看向大海。


    突然船頭上一個漁民喊道:快看!快看!前麵又漂過來了一個死人!


    我聽得心裏一緊,連忙趴在船舷上,朝前方望去。


    船艙裏的李四聽到漁民的吆喝,也跑了出來,緊張地看著海上漂過來的死人。


    李四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漂來的那一具屍體。


    看了一陣後,他突然鬆了一口氣,然後把望遠鏡遞給了我。說道:是個男的!


    我接過望遠鏡,從鏡頭裏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來這是一個男人,人已經被海水泡漲了起來,讓人不忍直視。


    漁船任由屍體從前方漂過,老爸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道:唉,也不知道是不是賴櫻花那艘船出了問題。


    其實從那件衣服來看,賴櫻花大概率就在這艘出事的船上。我不由伸手摸了摸胸口上的“雙令符”,心道:知知保佑,希望賴櫻花平平安安的沒有事!


    這一路上沒再看見屍體,但是又發現了很多類似行李一般的漂浮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艘偷渡船上的東西。


    船上的漁民對屍體沒有太大興趣,但是對這些東西興趣就大多了。他們放慢了船速,用鉤子鉤上來幾樣東西,。陣翻看,倒也沒發現什麽值錢的玩意兒,頓時有些興致缺缺。


    就這樣,我們懷著忐忑的心情,一路搖搖晃晃抵達了目的地。


    遠遠的望去,一座大島映入眼簾,通過望遠鏡能看見海岸上稀疏的房屋。


    漁船越開越近,很快就看不到島嶼的全貌了。


    漁船順著海岸線穿繞著,繞到了一個風平浪靜的大灣裏,一個破舊的小漁村出現在眼前。


    這裏大概有二三十棟低矮的房屋,都是用茅草和木板搭建而成,顯得十分簡陋與寒酸。


    在一個用木頭搭建的碼頭旁,停靠著大大小小十幾艘漁船。


    我們的漁船熄了火,借助滑行,緩緩靠向岸邊。船還沒有到碼頭,一群坐在岸邊的男人就順著碼頭的通道湧了上來。


    漁老大吆喝著把船上的繩子拋了過去,幾個男人使勁拉著漁船,把繩子綁在了木樁上。


    然後他們手腳麻利地跳上船,鑽到艙底開始幫著搬運船上的箱子。兩三個人一組,兩三個一組,把箱子抬到了岸上,裝上平板車拉走了。


    平板車一走,一群人就立刻圍住了漁老大,使勁朝他伸著手。漁老大手裏拿著一疊零錢,往他們手裏一人一塊兩塊地塞著。


    拿到錢的人,很快散開,又在岸邊找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似乎又開始等待下一艘船。


    等碼頭上忙碌的人群一散開,兩個坐在岸邊看著似乎無所事事的男人就走了過來。他們用土話招唿著李四和漁老大,帶著我們走進了小漁村。


    當我們走進小漁村才發現,這些房子似乎都沒有人住,很難看到人影。偶爾看到一兩個漁民,還都帶著警惕眼神,懷著敵意看著我們幾個外來者。


    李四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別擔心,這裏都是我們的人。我們把這裏的房子都買了下來,另外專門在出山的地方,給他們修了新房子。他們平常除了幫我們卸卸貨,就是幫我們放風。這裏家家戶戶都挖有地窖,除了存貨,還可以藏人。這裏非常安全,主要是走些小點的貨物,比如手表和香煙。


    老爸這一路上都很沉默,他所看到的、接觸到的一切,對他的職業都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兩個男人把我們帶到了一棟木製的房屋坐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忙著張羅午飯。


    李四對著我們說道:夫人那邊把大件的貨物卸了以後,就會趕過來與我們匯合。


    老爸沉著臉問道:現在這裏有信號了嗎?我們能不能打個電話迴家報個平安?


    李四笑著搖了一下手裏的大哥大,說道:在這裏這玩意兒是沒有信號的,但是有一部座機電話。你等一下,我找人帶你們去打。


    李四出門喊了一個人,對著他說了幾句土話。那個人點著頭,示意我們跟他走。


    陳七順遠遠地跟著我們,順便四處打探著周圍的環境。


    這裏的電話居然也在一個小賣部裏,小賣部裏擺放著香煙和油鹽醬醋等一些副食品。


    老爸掃了一眼擺放的香煙,似乎咽了兩口口水。


    我們拿起電話撥通了家裏的電話,接電話的是老媽。


    老爸才“喂——”了一聲,老媽一聽到老爸的聲音,就連珠炮似的問道:永昌,你和肆兒沒什麽事吧?怎麽現在才打電話迴來?!都把我們急死了,知道嗎?事情辦得怎麽樣?是不是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你們什麽時候到家?


    老爸等老媽一氣問完了,才看著我說道:我和肆兒沒事,事情還算順利,就是這地方太偏僻了點,迴家的話,可能還要多耽擱兩天。


    老媽說道:老何找到了?


    老爸眉頭一皺,說道:還是迴來再說吧,這事情太複雜了!電話裏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老媽那頭突然沒了聲。


    老爸以為電話斷了線,喊道:喂——!喂——!


    老媽在電話那頭緩緩地說道:永昌,盡量早點迴來吧!


    老爸一愣,問道:怎麽了?家裏出了什麽事嗎?


    老媽在電話裏支支吾吾地又不說話了。


    老爸著急地喊道:素雲,家裏到底怎麽了?是不是譚家那個混蛋又來鬧事了?


    老媽在電話裏突然一聲哭了出來,在老爸不停的追問下,泣不成聲,根本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老爸在這邊抓著電話急的直跳腳,突然何哥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過來。他說道:爸,振堂叔又不見了!


    你振堂叔不見了?!老爸抓著電話愣了一下。


    老爸看了我一眼,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何哥說道:你們走了以後的第二天。


    我站在電話旁,心裏想道:振堂叔不是說等我們迴去,他再走嗎?怎麽突然就走了呢?不會出其他什麽事了吧?


    老爸問道:四處都找過了嗎?


    何哥說道:我們都找過了,沒有找到!現在不光是我們在找振堂叔,現在是全城的人都在找他!


    老爸有些糊塗了,他問道:全城的人都在找他是什麽意思?


    何哥說道:吳文友報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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