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哥看了一眼碗裏的手指頭,額頭上冒出了虛汗。他兀自嘴硬地說道:我怎麽會知道這是誰的?


    四哥笑了笑,他站起身,又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把嶄新的鈔票。他把鈔票一張一張的扔到蛇哥臉上。一邊扔,一邊說道:阿蛇,你玩過界了!


    鈔票砸在蛇哥臉上,隨後散落在蛇哥的周圍。有幾張假鈔票滑落在飯桌上,我瞥了一眼那些落在飯桌上的假鈔票,竟然全部是劉波製造的假鈔。


    我不由的看了一眼蘇卿誌,看來他們已經知道蛇哥在製作假鈔了。


    蛇哥突然笑了一下,笑裏帶著苦澀,他看著四哥和蘇卿誌,說道:四哥,就憑這個斷定是我做的,怕不是太武斷了些?


    四哥臉色一正,說道:蘇爺出了這麽大的事,家裏的人總要排查一下的。而且,我們給蘇爺辦理了轉院,多多少少有些消息泄露出去了。其他人感覺群龍無首,都或多或少找家裏打聽蘇爺的近況。唯獨你,還在忙著印鈔票,開新路!


    蛇哥平靜地說道:蘇爺走之前,才從我這裏拿走了一份。我手下還有一大幫人要養活,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四哥又“吃吃吃”地笑了起來,他說道:看來你是不撞南牆不迴頭了!


    說完,他扭頭朝門外大聲喊道:來人!


    喊完以後,四哥迴過頭,繼續看著蛇哥說道:本來,我們根本不認識你那個手下!哪想到,阿誌的包在火車上被人搶了。搶包的人聽到阿誌在車上喊了一聲,他不知道真假,就主動翻看了這本筆記和裏麵的這張照片。發現包真的是阿誌的,他們就主動聯係了我!


    四哥活動了一下脖頸,伸手指了指照片上的那個人,說道:你說好巧不巧,他們居然在照片上認出了這個人!說這個人最近一段時間都在火車上!為了將功贖罪,他們昨天連夜連晚幫我把這個人給找到了!然後給我送了過來!


    我順著四哥的手,眯著眼睛看了看照片上的那個人,那是一個半捂著嘴的男人。


    哎呀,居然又是一個熟人!雖然照片不是太清晰,但是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在火車上猜老a包莊的莊家!


    蛇哥坐在座位上身子繃得緊緊的,看著四哥不說話。


    四哥歎了一口氣,伸手撣了撣身上的衣服,說道:不好意思!他嘴開始挺硬的,我一著急就動了手!隻是可惜了我的衣服,濺的都是血!


    四哥嘴上滋滋了兩聲,扭頭說道:他媽的,幾個臭小子連我穿多大碼子的衣服都不知道,就隨便買了這麽一身衣服。沒時間了,不得已套在了身上,讓“財神爺”見笑了!


    我瞅了一眼四哥緊緊繃在身上的西裝,感覺下麵兩顆扣子都要崩掉了,沒搞懂他為什麽不解開衣服。


    門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然後是一陣人員的喧嘩聲。有人在跑動著,跟著又是“砰砰砰”幾聲。


    聽到聲音,我們幾個扭頭朝外看了一眼,發現蛇哥站在門口的幾個手下紋絲不動,擋住了房門。


    我的心一緊,槍聲!剛才一定是槍聲!有人開槍了!隻是不知道是四哥的人開的槍,還是蛇哥的人?


    外麵的喧鬧聲逐漸停了下來。


    而四哥剛才喊的人,並沒有出現,他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蛇哥突然“噗嗤”一下笑了,他饒有興趣地偏頭看著四哥,嘴上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四哥,你剛才搶了我的台詞!


    四哥聽著似乎愣了一下,他迴過頭死死地盯著蛇哥,臉色陰沉的可怕。他對著蛇哥說道:看來你早有準備!


    蛇哥笑著說道:驚不驚喜?本來應該是我喊“來人——”!他們才動手,現在,你喊得有點早了!


    四哥靜靜地看著蛇哥,沒有說話。


    蛇哥得意地抬起雙手,按在桌子上,朝著門外喊道:來人!把四哥車上的人找到,給我帶進來!


    我們轉過頭去一看,隻見門口的一個壯漢,拔出一把刀。走到四哥他們的車前,搗鼓了一陣,打開了汽車的後尾箱,從中拖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這個大漢一手拿刀,把這人手腳上的綁著的繩子割斷了。


    這個人可能受傷很重,人似乎是昏迷的,站都站不起來。這個大漢沒有辦法,隻好一手拖著這個渾身是血的人朝辦公室走來。


    他把人直接扔進了辦公室裏,任由他在地上趴著。然後看著蛇哥說道:蛇哥,人都按住了!


    蛇哥朝他點了點頭,說道:出去吧。


    這個大漢直接退了出去。


    蛇哥看著這個頭發亂糟糟的,全身都是血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說道:四哥,其實沒有必要這樣的。


    四哥瞟了一眼蘇卿誌,蘇卿誌表情嚴肅,看著蛇哥,一直沒有說話。


    蛇哥繼續說道:四哥,你昨晚電話一打過來,我就在猜。小少爺難道僅僅為了見一個在火車上一麵之緣的人,就專門跑一趟臨港?沒必要吧?如果是關於撈貨的事情,夫人打個電話就行,又何必小少爺親自跑一趟。而且你還親自陪著過來,這事本來就很可疑。除非——


    蛇哥看著蘇卿誌說道:除非,夫人不信任我了!


    蘇卿誌靜靜地看著蛇哥,仍然不說話。


    蛇哥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當然我也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是傳聞中長樂門的“財神爺”。


    如果是小少爺一個人來,我還不至於提前動手。畢竟,蘇爺到底是不是已經走了,我也不敢肯定。


    地上趴著的人似乎掙紮了一下,又不動了。


    蛇哥朝他瞟了一眼,說道:我把阿生派過去,不是去看熱鬧的,一是瞅機會看能不能拿迴我的那份。畢竟那也是好幾十萬!二是看還有沒有活口。既然做了,就要確保沒有後患才行。


    誰知道,湊熱鬧的人太多了,這笨蛋居然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說著說著,蛇哥拿起桌子上的那張照片,他一邊看著,一邊說道:阿生他不是在摸嘴,他是發現了現場有人在照相,他擔心自己的臉被拍到了,伸手去遮臉的。看來,他的手還是慢了一些。


    四哥緩緩說道:你承認是你做的了?


    蛇哥搖了搖頭,說道:不能說是我做的!


    蘇卿誌冷笑一聲,說道:到現在了,你還不承認!


    蛇哥看著四哥笑了一下,說道:我沒有不承認,應該說是大家做的!其實,除了四哥你,其他四家都參與了!


    四哥吃驚地看了蘇卿誌一眼。


    蘇卿誌緩緩地說道:為什麽?蘇家有對不起你們嗎?


    蛇哥直了直腰,說道:所有的一切,歸根到底,都是因為小少爺你手裏的那張“聚財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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