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曉紅的話,我抓著電話呆立在櫃台前。心道:李穎媽媽是什麽意思?讓我離李穎遠點?我好像沒把李穎怎麽樣啊?


    王曉紅在電話那一頭,還在不停地問我道:老六!問你呢!喂!喂!


    我機械地掛掉了電話,神情有點不自然。


    老媽站在一旁問道:肆兒,怎麽了?


    我扭頭看著老媽說道:我沒有搞懂,李穎媽媽為什麽讓我離李穎遠點?


    老媽愣了一下,轉瞬似乎明白了什麽。她苦笑了一下,說道:沒事!離遠點就離遠點吧,我們又沒有什麽損失!


    說完,老媽撣了撣我肩膀上的灰,溫柔地笑了一下。轉身站在鎖匠鋪門口,開始焦急地等待著王鎖匠的歸來。


    讓我離李穎遠點,我心裏倒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前後想了想,沒有想通,幹脆跑到菜頭跟前,看著菜頭玩骨骰子。


    菜頭專心地玩了一會兒,抬頭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撲克練的怎麽樣了?


    我不好意思笑笑,說道:有幾天沒有練了!


    菜頭笑道:我找到一個新的玩法,你要不要看看!


    我好奇地說道:什麽新的玩法?


    菜頭跑進裏屋拿了一副撲克出來,然後找了一塊紙板放在牆邊的一個箱子上。


    接著後退了兩三米遠,對著我說道:你看!


    菜頭手一揮,一張撲克旋轉著飛了出去,“噗”地一下釘在了紙板上。


    “哇!”我頓時看呆了,這簡直就是暗器啊!


    然後,菜頭兩隻手朝前不停揮動,“唰唰唰”若幹張撲克都釘在了紙板上!


    菜頭看著我說道:怎麽樣?好玩不?


    豈止是好玩,這個東西練好了,都能當暗器用了!我興奮地說道:好玩!好玩!你在哪兒學的?


    菜頭說道:錄像裏看的啊?


    我一愣,問道:哪兒看的錄像?


    菜頭說道:城南新開了一家錄像廳,這段時間放的全部都是賭片,特別好看!


    城南新開了一家錄像廳?不知道是誰開的?


    我問道:你能不能教教我!


    菜頭眼珠一轉,說道:和之前一樣,拿東西來換!


    我連忙摸了摸身上,除了幾塊錢,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我說道:錢——?


    菜頭搖搖頭,說道:我說了我不要錢!


    我看了看手上的表,這個是董叔送我的,也不能給他啊。


    家裏還有什麽東西呢?我摳著腦袋想著。


    菜頭說道:我隻要東西,不要錢!


    我心裏一動,我對菜頭說道:你等一下,我迴去拿!


    我扭頭對老媽說道:媽,我迴家去一趟,拿個東西,馬上迴來!


    說完,撒腿就往家裏跑。


    老媽在身後,著急地喊道:肆兒,你東西拿了趕緊過來!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我一路跑迴了家,老爸看見我迴來一愣,問道:你媽呢?


    我說道:王鎖匠到省城去了,還沒有迴來,我迴來拿個東西!


    我進屋打開抽屜,取出了那個黑色石頭樣的圓環,想了一下,把兩個金疙瘩也揣在了身上。


    再次跑了出去。


    等我再次跑到鎖匠鋪,王鎖匠還沒有迴來。


    老媽看到我後罵道:隻要看到你一跑,我就心慌,能不能不要亂跑!


    我“嘿嘿”地笑了一下,走到了菜頭跟前,悄悄拿出黑色石頭樣的圓環,說道:你看這個怎麽樣?


    菜頭眼睛一亮,接過圓環,仔細看了看,點點頭說道:可以!


    我大喜,說道:那你快點教我吧!


    菜頭小心翼翼地揣好圓環,然後拿起了撲克牌,說道:你瞅好了!


    他開始示意腕部如何用力,如何瞄準目標,如何投擲。


    我興致勃勃地和菜頭分別玩了起來。


    真正要把撲克牌擲出去,還要釘在紙板上,不是那麽容易,菜頭一次一次地糾正著我的手法。


    兩個人正玩的不亦樂乎,隻聽見門外一個人說道:咦?你們怎麽來了?


    我迴頭一看,王鎖匠背著一個包進來了。他看著我們,嗬嗬笑道:你們真是神了,怎麽知道我今天要把錢帶迴來的?


    說完,他迴頭四處看了看,然後對菜頭說道:廣生!去把門關上!


    菜頭答應了一聲,跑過去掩上了房門。


    王鎖匠則取下背包,把包放在一個箱子上。這才轉頭對著老媽說道:把欠條給我吧!我把賬給你結了!


    老媽望了我一眼,欲語還休。


    王鎖匠奇怪地說道:怎麽了?今天不是過來拿錢的嗎?沒事!你明天來拿錢也行,記得把條子帶過來!


    老媽試探著輕聲說道:不是,條子我帶了!就是條子出了點問題。


    王鎖匠一愣,問道:條子會出什麽問題?


    老媽緩緩地把包裏的欠條拿了出來,遞給了王鎖匠。


    王鎖匠拿在手裏一看,頓時麵無表情,不再言語。


    我說道:我媽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見了水,晾幹後就成這個樣子了。


    王鎖匠黑著臉坐在一個箱子上,半天了才說道:對不起!我認條不認人!這是規矩,我不能壞!


    老媽激動地說道:可是條子就在這裏啊!


    王鎖匠抬頭看了老媽一眼,把條子朝著老媽一遞,說道:這條子上什麽都看不到,怎麽證明是我打的?


    老媽遲疑地接過條子,說道:那你說怎麽辦?


    王鎖匠起身,提著包說道:你們跟我來!


    說完就朝裏屋走去。


    他帶著我們走進裏麵的一個房間,打開了燈。隻見屋裏麵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小保險櫃。


    他先是打開了小保險櫃,保險櫃裏麵是空的。然後從包裏取出了一包錢,數了數,拿出了一坨錢,舉在手上,對著我們說道:你們看好了,這個就是你們的四萬二千塊錢!


    說完,他把錢放進了保險櫃,然後鎖好。轉頭過來說道:錢我給你們放在保險櫃裏鎖著,你們什麽時候把條子拿來了,我就把錢給你們!你們放心,我不會賴賬!但是,見條給錢,這是規矩!


    老媽說道:你這不是明顯在為難我們嗎?現在條子明明在這裏,隻是被水浸泡了,上麵的字看不清楚了而已。


    王鎖匠等老媽嘰嘰喳喳說完了,這才緩緩地說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怎麽知道真假?如果我收了你的白條,把錢給了你,再來一張條子,我怎麽辦?認條不認人,這是規矩!我不能壞了規矩!


    老媽急道:怎麽會再來一張條子呢?就是這一張條子啊!


    王鎖匠站在一旁,緩緩地說道:這是你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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