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縣再無武館?!我聽得一愣,不隻是我,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些愣住了。


    “哄——!”,人群裏再次炸了窩,這無比震撼的消息,震驚了所有的人。


    傅文靜一臉平靜地望著四周的人群,繼續說道:如果再敢有宵小打著武館的牌子胡作非為,這些人就是他們的下場!


    她那聲音,雖談不上洪亮有力,卻帶著一種獨特的尖銳,仿佛一把銳利的錐子,輕而易舉地就穿透了現場那嘈雜紛亂的議論聲浪,直直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無比清晰地聽清楚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人群刹那間靜了下來,也僅僅是一瞬,緊接著,人群裏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好 ——!


    好!好!好!一時間,附和聲此起彼伏,匯聚成了一陣陣有節奏的叫好聲,讓現場的氣氛瞬間被推到了頂點。


    傅文靜卻仿若未聞這震耳欲聾的叫好聲一般,神色依舊冷峻。隻見她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了董叔麵前,微微欠了欠身,雙手朝著董叔一伸,語氣平和卻又透著一股不容違抗的決然,輕聲對著董叔說道:都抓了吧!


    那話語雖簡短,卻仿佛有著千鈞之力,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變得凝重了幾分。


    董叔麵無表情地看了她兩眼,喊道:誌國!


    董局。何哥站了出來。


    把傅小姐帶迴去,其他人都綁了!董叔說道:該送醫院的送醫院,該審的審!


    是——!何哥一個立正,朝著人群外招了招手,喊道:人都進來!


    “唿啦啦——”,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和武警快步從人群外擠了進來,開始對那些躺在地上的混混進行辨別和抓捕。


    好啊——!人群裏有人激動地高聲喊道:真是大快人心啊!


    何哥從身上取了一副手銬,剛想給傅文靜戴上,就被董叔製止了。


    她就不用了!董叔說道。


    何哥把手銬收了起來,對著傅文靜說道:傅小姐,請吧——。


    傅文靜麵色平靜,邁著沉穩的步伐,扭身就朝著人群外走去。


    “啪啪啪啪——”,人群裏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也不知道是為她剛才的身手鼓掌,還是因為警察把她帶走了而鼓的掌。


    呂傳軍見狀,連忙對著他身旁的警察使了一個眼色,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幫忙啊!


    派出所的警察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前幫忙去了。


    呂傳軍說著,直接從腰間拔出一副手銬,走到一個混混跟前,把人拷了起來。


    呂所長,呂所長。那個混混哀求著: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麵上,放了我吧。


    胡說八道些什麽!呂傳軍惡狠狠地對著他低聲吼道,反而把手銬緊了緊。


    哎呦,哎呦。那個家夥手上吃痛,受不了叫了起來。


    叫什麽叫!呂傳軍起身重重地給了他一腳,同時有些緊張地迴頭看了看董叔。


    董叔似乎根本沒有注意他,而是扭頭看向了我們,喊道:老陳——!


    嗬嗬!老村長嗬嗬一笑,說道:輪到我了!唉——,還得去湊湊熱鬧。


    說著話,他背著雙手,慢悠悠地朝著董叔走去。


    董叔望向老村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嘴裏說道:老陳,這氣也出了,事情也辦了,要不先把受傷的送醫院去,當事人跟我們走一趟,其他的人收隊,怎麽樣?!


    董局長,老村長一副揶揄的表情,看著董叔說道:不順便都帶迴局裏問問?!


    行了行了。董叔笑著說道:沒看見縣上都驚動了嗎!快把人弄迴去,你跟著我也走一趟,把事情說清楚就行了!


    老村長笑了笑,迴頭喊道:收隊!


    是——!一個穿著綠色軍裝的男人站了出來,大聲喊道:全體都有——!聽我口令——!集合——!


    “嘩啦啦——”,人群裏一陣騷動,紅星村民兵連的人迅速站了出來,腳上踏著整齊的步子開始集合,包括受傷能夠行動的人都站了起來,加入了隊伍裏。


    圍觀的人群開始自動地往街道兩旁把道路讓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們才發現,人群的外圍停著幾輛卡車,卡車上還有很多武警,看到人群散了開,從車上跳了下來,主動維持著街道上的秩序。


    齊步——,走——!紅星村民兵連扛著木棍,有序地離開了現場,受傷的人被抬著朝醫院走去。


    董叔微微一笑,說道:老陳啊,你這幾十年如一日的練兵,效果不錯啊。


    老村長冷笑一聲,說道:戰時衛國,閑時為農。陳氏祖訓,刻不敢忘。若非如此,陳氏一族,早已灰飛煙滅了。


    嗬嗬嗬!董叔居然笑了起來,手一伸,說道:老班長,走吧!


    老班長?!我在一旁聽得一愣,好奇地看了董叔一眼。


    老村長跟著董叔他們幾個率先走了,錢進望著我,帶著一臉古怪地走了過來。


    他說道:這次又有你?!


    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錢進搖了搖頭,望向了陳建波,問道:你是當事人?!


    陳建波點了點頭,錢進偏頭看了看他腦袋上的傷,又問道:需不需要先去包紮一下?!


    都是皮外傷,沒事!陳建波毫不在意地迴答道。


    那我們就走吧!錢進說道。


    陳建波扭頭看了看滿地已經死硬了魚,對著我歉意地說道:兄弟,不好意思,把你連累了,你看這魚也都死了!


    他一臉惋惜地看著地上的魚,又說道:這樣,下次我帶你去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魚窩子,咱們抓幾條活的現烤著吃!


    好!我答應道,然後和他一起跟在錢進身後朝著公安局走去。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猛然放鬆了下來,身子一動,才感覺到腿上剛才挨了一棍的地方,隱隱有些作痛。


    這一天,l縣公安局熱鬧非凡,除了被帶迴來問話的人以外,得到消息前來舉報武館的人們是絡繹不絕,收集到的證據,坐實了l縣武館這些混蛋的惡行。


    我們的問詢很快,事情說清楚了,簽完字就直接放了。


    我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發現傅文靜也被放了出來,幾個黑衣人就在公安局大門口候著她,等她一出來,就匆匆地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臨走時,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沒能等到陳建波他們出來,等我迴到家時,家裏已經知道了菜市場械鬥的事情。破天荒地,家裏居然沒有一個人問我當時發生了什麽。


    我很想解釋一下,可大家就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各忙各的,根本沒人理會我。就連老媽也隻是把給我留的飯菜端了出來,愣愣地坐在我旁邊,從頭到尾,一眼不眨地看著我吃完了,這才歎著氣起身洗碗去了。


    搞得我把想說的話憋在心裏硬是難受的慌,幹脆進屋拿著假人撒了一陣氣,才終於輕鬆了些。


    菜市場事件也是l縣繼去年武館械鬥以後,發生的第二起大規模械鬥事件。不但規模遠遠超過了第一次,慘烈程度更是空前,由於菜市場裏的菜販子們動了刀,加之傅文靜的出手,有幾個混混直接殘了。


    晚自習的時候,老師沒來,有同學繪聲繪色的講述著菜市場的械鬥,吸引了全班同學的注意力,但是他卻不知道,我其實就在現場。


    上一次,武館全勝,而這一次是武館慘敗。當初我是旁觀者,而今天我變成了參與者。


    東子對此嗤之以鼻,他是知道我是當事人的,我剛到學校,他就主動找我詢問了關於傅文靜出手的情況。聽我說完了,他就開始出神地想著什麽。


    李穎一邊聽著,卻是不停地迴頭看我,好像她知道我在現場似的。一下課,她就有些緊張地湊過來問道:肆哥,你沒事吧?!


    你看到了?!我好奇地問道。


    李穎點了點頭,我跟著搖了搖頭,因為除了腿上有些烏青,其他也沒什麽。


    我正和李穎說著話,無意間看到小亮的腦袋在教室門口露了出來。


    我一愣,這麽久以來,這是第一次看到小亮露臉。


    隻見小亮看也沒看我,朝著東子招了招手,喊道:東哥!


    正在出神的東子聽到有人喊他,怔了一下,跟著奇怪地起身走到了門口。


    小亮把嘴湊到東子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就看到東子麵帶喜色,驚訝地大聲說道: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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