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就在我感覺自己已經搖搖欲墜的緊張時刻,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叫聲,聽起來不像是鳥兒,也不像是人說話的聲音。


    我萬分緊張,雙手死死地抓著鐵鏈,兩條腿打著顫,完全不敢睜眼睛。


    “吱吱”,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了,似乎離我更近了一些。


    是什麽東西?!不能再看下麵了!再看,說不定我就真的掉下去了!我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抬起頭,緩緩睜開了雙眼。


    這時我突然發現,一隻鬆鼠出現在我前方不遠處的不停晃蕩的鐵鏈之上。它的小爪子緊緊地抓住鐵鏈,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鬆鼠?!這兒怎麽有鬆鼠?!我頓時一驚,身體瞬間緊繃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原本就緊張的神經此刻更加緊繃,就像拉滿的弓弦,生怕它會突然撲過來。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對峙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周圍隻有風聲、河流聲以及我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我的眼睛盯著盯著對麵的鬆鼠,腦海中卻緩緩浮現出昨天晚上那隻爬到我肩膀上,會說人話的神奇鬆鼠。


    不會吧?!這難道是那隻會說話的鬆鼠?!我不由得呆了一下,輕輕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好奇地輕聲問道:嘿——!朋友,是你嗎?!


    那隻鬆鼠趴在鐵鏈上,兩隻小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靜靜地待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有理會我,似乎隻是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呃?!我突然想伸手撓一撓腦袋,又覺得不妥,忍住了。我再次出聲問道:嘿,朋友!昨天晚上是你嗎?!


    “吱吱”,那隻鬆鼠突然抬頭朝我叫了兩聲,它那兩隻黑溜溜的眼珠望著我,就像兩顆黑色的寶石,閃爍著靈動的光芒。


    嗯?!它怎麽不說人話了?!我正懵懵地看著對方,心裏胡亂猜測著原因,就看到那隻鬆鼠突然齜牙咧嘴地順著鐵鏈猛地衝了過來。


    我靠!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就像敲鼓一樣 “咚咚” 直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想要挪動身體,卻又害怕一不小心失去平衡掉下深淵,隻能僵硬地站在那裏,眼睜睜地看著它靠近。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它並沒有做出任何危險的舉動,而是輕巧地從我手背上爬了過去。當它爬到我的手背上邊時,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它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還有它柔軟的毛發輕輕拂過我的手背的感覺。


    就這樣,它從我手背上輕盈地爬過去,動作敏捷得如同閃電般迅速,然後一溜煙地繼續沿著鐵鏈向前跑去。


    嚇死我了!我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一絲緩解,但仍然保持著警惕。


    我不由自主地迴過頭去,目光試圖追尋著那隻鬆鼠的身影。隻見它沿著鐵鏈迅速前行,很快便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仿佛融入了空氣中一般。


    但是,身後的馬尾崖,在陽光的傾灑之下,展現出一種別樣的雄渾與神秘。陽光如同金色的絲線,一縷縷地灑落在崖壁之上,那原本冷峻的灰色崖壁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箔,散發著熠熠光輝。崖壁上的岩石紋理在陽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見,一道道的紋路就像是歲月鐫刻下的痕跡,訴說著往昔的滄桑。


    唉——!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心裏想道:昨晚真他媽的見了鬼了,也不知道何哥他們看到了那隻會說話的鬆鼠沒有?!估計跟東子說起這件事,他肯定不會相信!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正當準備收迴視線,繼續前行時,馬尾崖上的一個位置突然又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隻見崖壁鐵鏈右邊不遠的位置,有個像眼睛一樣的小洞,那洞口黑黝黝的,洞口的邊緣布滿了青苔和藤蔓,青苔那鮮嫩的綠色與崖壁的灰色相互映襯,就像是大自然特意為這古老的崖壁繪製的一幅充滿生機的畫卷。


    那裏——,是一個洞嗎?!我抓著鐵鏈,癡癡地望著那個像眼睛一樣的小洞,腦海裏不禁迴憶起昨晚登雲梯時看到的那些奇異的圖案,一種奇異而又熟悉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緊緊攥著的冰涼鐵鏈,目光順著鐵鏈延伸到腳下,那根微微搖晃的鐵鏈。突然,腦海中閃過昨晚抓住那條金光閃閃鏈條的畫麵,還有那種踩在腳下軟綿綿如同登雲梯般的奇妙感覺,仿佛又迴來了。


    我操!我操!我操!我不由張嘴罵了三聲,一聲比一聲高,這他媽什麽雲梯,如果沒猜錯,昨天晚上的雲梯就是我現在腳下的這兩根鐵鏈!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麽走上去的,又怎麽爬到了那裏——!


    仙雲洞!我抬眼望向馬尾崖崖壁上那個像眼睛一樣的洞口,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那裏就是仙雲洞!


    這個想法一旦在腦海中浮現,便如同生根發芽一般揮之不去。我心中一陣詫異,長樂宗宗門,那洞裏無數的小人兒,還有那同樣小巧的長樂道人,莫非都在那兒?!知知呢?!知知又在哪裏?!


    一陣山風吹來,整個人隨著鐵鏈又微微晃動了起來,驚醒了沉思中的我。我無暇多想,“仙雲觀”還在前方,曹永興還在等著我,我再次看了一眼馬尾崖,心裏暗道:我還會迴來的!


    我挺直了腰,抓緊鐵鏈,堅定地朝著“仙雲觀”的方向繼續前行。


    我沿著鐵鏈,曆經艱險,終於從“馬尾崖”爬到了“仙雲觀”。


    從那根鐵鏈爬上巨石旁的那一刻,我急切地朝著那幾間破屋跑去。


    來到破屋前忽然發現,那兩母女以及何哥王思遠都在,但是卻沒有發現清隱道人和長樂老道的身影。


    我沒有時間去找那兩個家夥,因為映入眼簾的同樣是一幅詭異的景象。


    那兩母女依舊坐在破屋前的空地麵上。中年女人保持著昨晚五體投地的姿勢似乎一直沒有改變,她的身體緊貼著地麵,額頭觸地,雙手向前伸展,仿佛在進行一場無比虔誠的朝拜,但是她微微睜開的雙眼似乎是一片迷茫。


    而那個女孩子蹲坐在她的身旁,她的手中明明空空如也,卻似乎是拿著針線,對著空中在繡花一般,纖細的手指仿佛靈活地穿梭於針線之間,那動作輕柔,神情專注。她的臉上帶著一種奇特的神情,時不時對著身旁的空氣喃喃自語兩句,像是在與極為熟悉的人交談。


    再看那一邊,何哥和王思遠四仰八叉地躺在雜草叢生的地麵上,嘴巴微微張開,唿嚕聲此起彼伏,唿唿大睡,如同兩部破舊的風箱在不停地拉動。他們的身旁,野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偶爾有幾隻小昆蟲在他們臉上爬過,似乎也對他們的沉睡毫無影響。


    他們怎麽了?!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我嚇了一跳,顧不得那兩母女,直接衝到了何哥他們跟前,使勁拍打著何哥和王思遠的臉,嘴裏大聲叫道:哥,遠哥!


    連續拍打了一陣,何哥跟王思遠似乎才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何哥一臉茫然地坐了起來,看著我問道:人呢?!


    我抬頭看向破屋,嘴裏說道:沒看到,是不是在屋裏?!


    何哥茫然地瞟了一眼破屋,然後說道:不是,我是說那幾個小人兒呢?!


    小人兒?!我一愣,不由地問道:哥,你也看到小人兒了?!


    啊,三個小人兒。何哥懵懵地看了看四周,嘴裏說道:他們不是陪著我一起打撲克的嗎?!什麽時候走的?!


    呃?!陪你打撲克?!我正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時候,隻聽見王思遠朝著自己的臉“劈裏啪啦”就是一陣耳光,下手之狠,臉看著就腫了起來,把我們都看呆了。


    然後,就聽見王思遠恨恨地說道:他媽的,昨晚著道了!


    王思遠猛地站了起來,似乎氣唿唿地說道:老道呢?!還有那個什麽清隱道人呢?!


    對了,他們在哪兒呢?!下山可還離不開老道!我剛想起身去那幾間破屋裏找一找他們。


    何哥坐在地上,懵懵地朝著一個方向一指,說道:他們不在那兒的嗎?!


    我跟王思遠順著何哥手指的方向一看,“悲空寺”的那片密林前,正端端正正地跪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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