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尚誌?!何哥被我嚇了一跳,差點來了一個急刹車,他慌忙把車停在了路旁,迴過頭來問道:黃尚誌怎麽了?!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把我騙到西橋下水道裏的家夥應該就是黃尚誌!動手打我的應該也是他!


    何哥一臉凝重,看著我說道:如果沒有證據你可千萬別亂說話,哪怕你百分之百確定就是他幹的,沒有確切的證據,你也得試著點說!你知不知道,董曉東的事情,就是他給舉報到省廳的!


    啊?!東子是黃尚誌舉報的?!我聽得一愣,心中暗道:東子要知道是這個家夥舉報的他,還不得把他給打死?!


    何哥接著說道:本來董局是為了照顧黃尚誌,把他從派出所借過來到刑大學習,為他以後能順利留在局裏創造條件。


    結果碎屍案發生以後,因為涉及到你,所以錢局把整個任務分派給了劉隊,那天的監聽也是劉隊親自在負責值守。本來他一直在郵電局機房裏守著,可能是因為那兩天熬得太久了有些累,劉隊想眯一會兒,臨時把黃尚誌給叫到了郵電局,讓幫著守一會兒。


    沒多久,王曉紅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你把電話掛斷沒有多久,黃尚誌就借口說要上廁所跑出去了。前後沒有多大的功夫,劉隊都還沒來得及跟董局匯報電話的內容,省上就知道這個事情了!


    大家心裏都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可誰也不能多問,誰也不能亂說。錢局氣得當時就取消了電話監聽,第二天一早,就把黃尚誌給弄迴派出所了!


    第二天黃尚誌迴了派出所?!這時間節點一下就對上了!我心中猛地就明白了過來,我還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把那信封塞到了孫正平兜裏?!把那信封塞到孫正平兜裏的人,隻怕就是那個伸手拉了他一下的警察,而那個警察就是被錢進趕迴派出所的黃尚誌!


    隻有他才可能對整個碎屍案件的情況有一定掌握,才知道我正在死命地尋找曹永興,才可能利用曹永興的事情,把急躁焦慮的我給騙出去。


    而下水道裏另外的幾個人,大概率就是k縣公安局送傅文正過來的那幾個警察了。東子懷疑他們是傅青雲的人,不管是不是傅青雲的人,至少應該是黃崇德的人!隻是不知道羅勇軍有沒有參與進來?!


    黃崇德!黃尚誌!我心中怒火難遏,一拳擊打在座位上,發出了“嘭”的一聲響。我緊咬著牙關,拳頭死死地攥著,指甲幾乎嵌入了手心,心中暗道:這李家和黃家的仇是再也解不開的了!


    肆兒!何哥繼續說道:我要提醒你,黃家本來就和我們李家有世仇,現在“黃家大院”被炸平了,他們一直懷疑是振堂叔做的,可是振堂叔又瘋瘋癲癲的,隻怕這仇都記在你頭上了!他今天既然敢這麽做,不知道下次還會做什麽,你可得千萬小心點!


    嗯!我低哼了一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我知道,此刻的衝動毫無意義。總有一天,我會讓黃尚誌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王思遠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朝我微微點了點頭,什麽話也沒有說。


    時間還早,你們在車上休息一會兒吧!何哥重新啟動了車輛,繼續朝前開去。


    天空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不一會兒,雨便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雨滴劈裏啪啦地打在車窗上,模糊了外麵的世界。我們的車在雨中緩緩行進,雨刮器有節奏地擺動著,試圖撥開那如簾幕般的雨水。


    我吃完了饅頭,把頭靠在座位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車內一片寂靜,車輛隨著複雜的路況上下顛簸,如同我的心情一般,晃來晃去,沉甸甸的。


    一夜的疲勞,終於讓我進入了夢鄉。


    漸漸的,好像雨已經停了,我仿佛置身於一片靜謐的山林之中,四周古木參天,枝葉繁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山間雲霧繚繞,宛如輕紗,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我們已經到馬尾崖了嗎?!怎麽看著好像不太像啊?!“土地廟”呢?!清隱道人呢?!何哥跟王思遠又到哪兒去了?!我懵懵地站在林中四處張望著。


    小友!就在這時,林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唿喚著我,如同清泉流淌,在這寧靜的山林中格外悅耳。


    就那麽一瞬間,林中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身著青衣,滿頭白發,頭插木簪,束發盤髻,手持拂塵,腳穿雲鞋,道骨仙風的老道士,麵容慈祥而平和,正緩步朝著我走了過來。


    看起來,既不突兀又不違和,似乎他本來就一直站在那裏一般。


    怎麽又是他?!我的心中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暗道:我又在做夢嗎?!


    他到底是誰?!眼看著這正緩緩向我走近,已經多次在我夢裏出現過的白發老道士,我無比驚愕,心中不停地猜測道:他會不會就是長樂道人?!


    眼見著白發老道士走到了我的身前,他把手裏的拂塵順勢一揮,搭在胳膊上,朝我行了一禮,笑眯眯地問我道:小友,多時不見,近可安好?!


    呃?!又來一個問好的!我有些木然地看著白發老道士迴答道:好,還好吧。


    哦——?!小友此行又將何往啊?!白發老道士再次問道。


    呃?!我怔怔地迴答道:我要去馬尾崖。


    哦——?!白發老道士似乎不厭其煩地問道:此去馬尾崖所為何事啊?!


    去求一道“萬法歸一符”。我木愣愣地說道。


    “萬法歸一符”?!白發老道士忽然笑了起來,那一笑猶如春風拂麵,溫暖而和煦,寧靜而深邃,似能包容世間萬物,讓我的緊張的心情不由得一鬆。


    隻聽他笑著說道:世間豈有此等符籙?!道之玄妙,非一符可概之。道者,法自然也,天地萬物,各有其道,各循其理。萬法生於自然,散於天地,變化無窮,豈有一符可統之?!


    啊?!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說這“萬法歸一符”是假的?!那王思遠怎麽能用它解了雷富貴身中的符咒呢?!我愕然地望著白發老道士說不出話來。


    隻見白發老道士,搖頭晃腦地說道:萬萬莫為虛妄之說所迷,為不實之說所惑,求諸於外,而忘乎內省。當明心見性,悟自然之理,行道德之事,以清淨之心,觀天地之變,以平和之態,應世事之紛。道在心中,非在符紙。


    道在心中,非在符紙?!難道說清隱道人的那道“萬法歸一符”根本沒有用嗎?!我一邊努力理解著白發老道士的話意,一邊解釋道:可,可是我的一個朋友中了“浮命咒”,我需要“萬法歸一符”來救他!


    你要救人?!白發老道士聽聞此言,似乎甚是欣慰一般,點著頭說道:善——,大善——!功德者,源於善念善行,乃道之饋贈。救人之舉,善莫大焉。救人一命,如播善種,功德之積累,如泉之湧流。善因既種,善果必隨。以善念救人,如光照暗室,溫暖人心,亦顯道之光輝。恆持善念,廣施善行,積功累德,方能近道悟真。


    小友,汝身懷燭龍,腰纏萬貫,唯有功德尚有不足,難以禦龍,目瞻四海。切記,一切手段皆為障眼之法,萬般法術皆為虛幻之象。莫為外相所迷,莫懼咒之困厄。以汝之功德,可破諸般虛妄,此行便是破解之良法,可助其迴歸本真之境。


    我聽得是迷迷糊糊,懵懵懂懂,望著白發老道士,不由出聲問道:你是——?!長樂道人——?!


    嗬嗬嗬!白發老道士手捂白須,嗬嗬地笑了起來。


    肆兒,醒醒!還沒有等我聽到答案,就聽到何哥在身後說道:我們到東來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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