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這麽瘋狂的事,說了這麽瘋狂的話!


    他們才認識四天,第三天就被他拐上床去了。但對於這事,侯竺嫿心中沒有任何悔意。


    六年了,她羞於曾被強暴過的過去,對於上床有著恐懼,但她不隻不討厭跟檀意風上床,反而十分喜愛與他肌膚相親的感覺。溫暖的皮膚相貼,他的氣息吹拂而過是春天驅走寒意溫暖的和風。


    很奇異吧!這麽多年來,自從與上一任男朋友因為她被強暴的事而分手之後,她同樣因為恐懼而無法去愛上人,怎麽努力調適心態一樣沒用,可這個大個子卻簡單瓦解了她心中的城牆。


    為什麽呢?是因為她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嗎?還有他在實館裏時的溫柔……


    躺在床上,她隻要稍微偏一下頭,就可以看到檀意風在小廚房裏穿梭,巨大的身子將小小的廚房擠得水泄不通,連轉身都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這間房不過一房一廳,客廳與廚房合在一起,對於單身一人獨居的她,空間已足夠。看他在二十坪大的房間裏如巨人掉落傑克小屋一般擁擠,他的屋子想必至少是這屋子的兩、三倍大。


    唉!想這些幹嘛呢!她又沒打算搬過去跟他一塊住,至於去他的征信社上班,那更是不可能!偵探不都苦哈哈的嗎?她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不指望有長期飯票,她隻要求養得起自己,能從從容容的,不為生活奔忙,就是她最優閑的生活要求。


    碩大高壯的身子捧著一“小小碗”的粥進來了。


    那是她平時吃麵用的碗公,可是在他手裏,卻如嬰兒的小飯碗,嬌小可愛。


    “腸胃不好的人得吃粥。”他用湯匙舀了一口粥,吹了兩下,在她的瞪眼中,把粥送進自己的嘴巴裏。


    “喂!那不是給我吃的嗎?”到底誰是病人啊?


    “對啊!”他含糊不清的說著,可見粥燙了他的嘴,臉色微紅。


    活該!她抱胸轉過頭去,胸口微有怒意。他分明是故意戲弄她,裝作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結果為的還不是他自己。


    下巴突然被緊扣,緊接著,她瞧見了那張大特寫,他輕捏她雙煩,在她 張了唇的同時,雙唇覆印……這濕濕軟軟的是什麽東西啊?她還來不及思考,他嘴裏的東西已被舌頭給硬推進她的喉嚨深處,吞了下去。


    “這是……”她瞧見他唇上蛋粥的殘骸,“你把你剛才吃的粥吐到我嘴裏?”她驚叫,


    “什麽吐?”他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我是學媽媽喂小孩,把粥嚼一嚼,再給你吃,免得你燙著了、消化不良。”


    他的眼神中閃著戲謔,分明是故意鬧她的。


    “你簡直是……”她再也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你真的很無聊耶!”


    “來!來!再吃無聊人一口粥。”他的嘴又湊了過來。


    侯竺嫿笑著推開他。“不要啦!好髒喔!我自己來就好了啦!”


    她搶過湯匙,舀了一口放進嘴巴裏,瞬間,細胞死了幾萬個!


    “好燙!”她漲紅著臉,唿著氣,眼淚在眼眶打滾。


    “吐出來!”他手掌攤在她嘴前,將她頭一壓,逼她將嘴裏的粥吐出來。“我去倒杯水給你喝。”他站起身來,順便將掌心中的粥放進嘴裏。


    他都不怕髒的嗎?侯竺嫿傻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不管怎麽樣,她現在是感冒的人,和她有所接觸是很容易被傳染到感冒的,怎麽他那麽喜歡跟她口唇相接,連她吐出來的東西他都照收不誤?


    “你不覺得髒嗎?”她皺著眉,“你剛吃下的是我吐出來的。”


    “你剛吃下的也是我吐出來的!”他看起來有些卑鄙地笑了兩聲,“而且還是我嚼過的喔!”


    侯竺嫿麵色微白,手捂著口,一副快吐的樣子。


    “又想吐了嗎?”他神色閃過一絲驚慌,拿了垃圾桶遞在她麵前。


    “我還以為隻要我吐的你都會接收呢!”飛揚而起的眼睫下是閃著狡詐的靈動雙眼。


    赫!原來是在騙他!


    “我收!”他抓住她後頸,惡聲惡氣的說:“是你的,我全都收!”


    他狂暴的吻住她,侵略性的吻將她吻得喘不過氣來,大手肆無忌憚的伸入衣裏,捏住飽滿渾圓的胸。


    “不……”她喘息著,趁他欺陵的對象從紅腫的唇改向無辜的耳垂時,做著垂死掙紮,“不要這樣……”


    他每一次的擁抱都會讓她越來越沉溺於情欲之中,難以自拔。她好怕,怕真的會離不開他了,離不開他的擁抱,離不開他似玩笑的溫柔,離不開他的吊兒郎當,離不開他總是猜不透心思的微笑……隻不過四天啊!她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是你要我的,”他低啞的嗓音仿佛是撒旦的誘惑,“我隻是履行約定……”


    他翻身輕易的將她箝製在柔軟的大床上,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帶往情欲的巔峰。


    在檀意風的“細心照料”下,第二天侯竺嫿,下床就覺得自己健壯如牛,狀況好得不得了。她邁著輕盈的腳步,在小廚房裏頭穿梭,哼著歌做著早餐。


    做好了兩人份的西式早餐,一轉頭,就瞧見躺在容不下龐大身軀的床上的檀意風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眼裏有著期待的望著她瞧。


    “要不要吃早餐?”


    “要!”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從床上跳起來,可預見的是她的天花板被他的頭一撞,但兇手卻毫無感覺,衝進了窄小的客廳。


    “這是你的。”她想他身材魁偉,食量必定不小,故做了雙份放在他的盤子上。


    “謝謝!”他不忘在她的臉頰上落下重重一吻。


    頰上的溫熱觸感讓侯竺嫿一時有些怔然。這樣的親昵感覺真的很好,在清爽的早晨,從容的用著早餐,與愛人甜蜜的笑顏相對……那似乎是夢中的情景,現在竟躍於她眼前!


    白色瓷盤上香味四溢,檀意風瞪著瓷盤上的牛奶炒蛋、杏仁吐司以及鮮綠沙拉,他手拿著叉子,晃了晃,轉過頭來說道:“你房子真小。”


    “一個人住剛剛好。”她將生菜放進嘴裏,眼睛專住的閱讀一旁的報紙。


    “我那邊比這裏大了許多。”


    “那是當然的,你身材這麽高壯。”她的語氣盡量平淡,淡得不讓她感覺自己胸腔中的波濤。


    他仍嚐試在說服她,她也知道他的目的是為了“方便”兩字,可她不是個女傭,也不是妓女,更沒興趣為他的窮酸偵探社工作,她有太多理由可以拒絕他,尤其是為了自尊!


    “長期住在狹小的空間裏,視野也會變得狹小。”


    “無所謂。”


    他放下叉子,“一點機會都不給?”


    她也放下了叉子,直視著他,“隻有夫妻才有同居的義務。”


    他沉默了會兒,將椅子往她的方向挪過去。


    “你不想天天跟我見麵嗎?”他的氣息在她的耳朵盤旋,指尖刮著她手臂上白嫩的肌膚,擺明打算色誘她。


    “不想!”她迴答得斬釘截鐵。


    “喔!”他一臉很受傷的模樣,“女子獨身一人太危險,身旁有個孔武有力的保鏢也不錯啊!”


    “如果會有壞人出現,第一個就是你吧!”她眼往下瞄,此刻他的手正放在她胸口,“色狼!”


    “我不是。”他揚起唇角,“我們是你情我願。”


    侯竺嫿心中一凜,全身倏地一僵。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聲說道:“如果我們住在一起,萬一吵架了、厭倦了,我還要搬家,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我是被你拋棄的呢!為什麽不幹脆保持現況,互有需要的時候再聯絡不是更好?”


    他的態度這麽急進,不禁讓人懷疑起他曾說過的“喜歡”兩字可信度,會不會隻是要釣她上床的手段?想到此,她全身不由得輕顫。


    “那就別搬啊!”


    他有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你會跟一個不愛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嗎?”


    “我會邀你來住當然是因為愛啊!”


    她一愕!


    “所以我非要你跟我一起住不可!”


    “你喜歡的是我的身體。”


    “嗯……也沒錯,”他點點頭,“你的身子是我遇過最美的!”


    她才不會笨得將這句話當成是稱讚。她早猜到他的經驗豐富,可是這樣的比較級她無法忍受,說不定他明天遇到一個更好的,她這個“第二美的”就當場被踢出去了!


    “但你不會以為兩個人住在一起,隻做那檔子事吧?”


    “對你來說,是!”她說得靳釘截鐵,擺明將他當色狼看待。


    “喔!你傷了我的心。”他緊捂心窩,好似剛被人打了一槍,疼痛難以忍受。


    “少惡心了!”她看了看腕表,將吃不到一半的餐盤往旁一推,“我上班快來不及了,你吃完別忘了洗啊!”


    她不是他請的女傭,他也不是她的客人,所以她沒必要把他伺候得周周到到。


    “我載你去上班。”


    “不用了。”她想都不想立刻拒絕,“我有開車。


    下了車,杜樊約邊套上西裝外套,邊步向電梯。


    電梯門口佇立一個同樣等候的女人,披肩長發、纖瘦的背影,杜樊約的腳步在看到女人的同時遲疑的緩了下來。


    侯竺嫿會不會把他一時衝動幹下的蠢事四處去喧嚷,破壞他的前途?還是會威脅、恐嚇、勒索他?他心裏十分擔心,況且還有一個人證……雖然那男人沒有看到他侵犯她的過程,但他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她的房子裏,本身就是一個對自己極為不利的事!


    電梯下了,門徐徐開啟,侯竺嫿入了電梯後,一抬眼,就看到走路速度奇慢的杜樊約。


    迴憶湧現腦海,侯竺嫿的唿吸立刻變得急促,她快速的按下“關門”鍵,門合上的一刹那,突然又開啟。


    杜樊約麵無表情的走進來,與侯竺嫿並肩站立。


    “你如果想保有你的工作,就不準亂說話。”他壓著嗓音,麵無表情的警告。


    惡人竟然先聲奪人?!侯竺嫿氣得全身顫抖。“如果你想保有你的總裁未婚女婿位置,你就不該威脅我!”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想威脅我?”杜樊約嘴角冷冷一撇,“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的話嗎?誰不知道你是被上爛的公共汽車,說不定還會被傳成是你想上我的床,卻被我拒絕,才反過來造謠。”


    “既然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那你又何必警告我?”在極端惱怒之下,侯竺嫿仍未失冷靜,伶牙俐齒的響應。


    “你——”杜樊約與她怒目相視。


    白沐兮向來是個醋壇子,如果他跟侯竺嫿的事傳到了她的耳中,依她的個性,一定會把事情真相查個水落石出,到時他的甜言就算塗了再多蜜,她也聽不進去半句而退婚。


    他絕對不能因為一時的錯誤而自毀前程,他要想辦法把這個全身帶滿黴氣的女人給調開!


    “我可以給你遮口費!”反正這隻是暫時的權宜之計,“多少你開!”


    侯竺嫿沒有迴答他,等電梯門一開,即大踏步走出去。


    女人,若隻是開口要錢,一切都還好辦,像她這種摸不清心思的最難搞定了!杜樊約緊緊握住雙掌,眯起的眼透出陰險的光芒。


    你以為你玩得過我嗎?新仇舊恨,他會一並迴給她!


    下午迴到家,一開門,侯竺嫿立刻發現她的屋子似乎有些改變,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變了。


    她沿著客廳走入屋裏繞了一圈,發現地板拖遲了,還上了臘,閃著光輝,藍色的床單變成春天粉粉的花朵;浴室洗刷過了,廚房也整理過了,陽台外掛著已經曬幹的衣服。


    她家沒有鞋匠的小矮人,難不成這一切都是那大個兒做的?他竟然會整理家務,跟他壯碩的外型一點都連不起來。


    想到那超級大漢站在她小巧的公斤洗衣機前晾衣服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笑。


    電話鈴聲嘟嚕嚕響起,侯竺嫿忙拿起行動電話,湊到耳旁,“喂,你好。”


    “到家了嗎?”


    是他的聲音!侯竺嫿沒有發現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嘴角還噙著笑,“到了!”


    “還滿意免費男傭的家事能力吧?”


    “嗯……”侯竺嫿故意將思考的時間拉得很長,“不是很滿意啦,但勉強可以接受。”


    “是吧!我就知道,我能做的就到這裏了,其它更精細的部分就要麻煩你了。”檀意風歎了一口氣,很認真的。


    還有什麽精細的部分,兩人的家事能力不分軒輊,說不定……她一摸一塵不染的櫃子,他比她還仔細呢!


    “這下你也看到了吧,兩個人住在一起,不隻能滿足身體上的饑渴,我還可以幫你整理家務,還有在你生病的時候也可以照顧你……這麽多的好處一下子是說不完的,隻有你跟我住在一起之後才能夠完全發據。”


    他在說廣告詞啊,這麽順,連喘息都沒有。


    “相信你的渴望,順從你身體的需求,  !我懷裏是你最後的依歸。”


    侯竺嫿忍著滿肚子的笑意,不發出任何聲音。


    “你還在猶豫嗎?再猶豫就來不及了!”


    再掰啊!她倒要看看他能掰到什麽時候。


    檀意風一連扯了二十幾句,話筒的對麵仍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靜謐到詭異的地步。他從來不是盞省油的燈,對方目前處於什麽樣的狀況他一猜就猜出來,想必現下通話孔正被按得死緊,姑娘她正抱著肚子發笑。


    侯竺嫿已經快受不了了,再繼續聽下去,就算她電話按得再緊,笑聲也會傳到對方耳裏,於是她深唿吸一口氣,打算予以反擊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將她嚇了一大跳,手指頭也鬆了。


    “誰?”因為心不在焉,因為對方也用了同樣一招,所以她沒有聽到話機對麵傳來十分微弱的電鈴聲,是故,當她一開門的時候,又嚇了一跳。


    “我想了很久。”她很難得看到檀意風一臉正經,那嘴角此刻抿得緊緊。“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好耳熟的一段話,這不是鑽石廣告裏的台詞嗎?


    不然,你想怎麽樣嘛?惡!她才不會這樣反問。


    “那就算了啊!”她聳聳肩,擺明不將他放在心上。


    他的眼眸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登時,侯竺嫿有些傻了。他是認真的嗎?她聽到她的心髒倏地加速狂跳。


    “既然如此,”他仰高頭,身高的差距讓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就如你所願吧!”


    他當真走了?侯竺嫿傻眼。他才不可能這麽快就放棄呢!她站在原地等著。他一定走沒幾步就會轉過身來,白以為是的嘲笑她中計了……等等,他還真的走了,電梯的數字不停地往下,直到“”才停止。


    他跟她鬧了這麽久,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放棄了?!好濃、好濃的失望盤據胸口,她不放棄的又等了好一會兒,沒多久,電梯又上升了,她的嘴角立刻浮上一抹勝利的微笑。


    愛演戲!看她等一會兒怎麽糗他!


    電梯果然在七樓停止,她張開口正準備狠狠嘲笑,出來的人立刻讓她閉上了嘴。不是他,他是真的走了!


    哼!他也不過如此嘛!反正他貪圖的是魚水之歡,所以見攻不下來,自然毫不留情的走了。既然她明白了這點,又何必感到悲傷憤怒呢?


    “臭人!”她喃喃罵道,抬起手擦拭滾落的眼淚。“跟那個人一模一樣……”


    她從沒想過當她好不容易恢複愛人的能力時,遇到的竟是隻對她身體有興趣的男人。她不該給他有任何可乘之機的,但這次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當他無情的離去時,她才知道原來她真的已經淪陷。


    男人全都一個樣,隻有她傻傻地抱著期待!


    她也曾經傻傻地等待過一個離去的男人,等了一天、兩天、一星期、一個月……他卻是狠心不肯再出現在她麵前了,當時的心痛記憶猶新,再次痛徹心肺!


    “不準哭!”她喝斥自己,用力將眼淚擦掉。


    她年紀已經夠大了,她應該承受得住的。不過就是這樣嘛!把人忘了就好了,就好了……


    走迴屋子,正要將門關上,突然聽到頂上一聲歎息,“為什麽哭?”


    她猛一抬頭,又是那堵熟悉的肉牆,再在上仰,是熟悉的臉龐,隻是常有的戲謔已不見,看著她的眼,有著複雜的表情。


    到一樓之後,檀意風迅速衝上了太平梯,躲在暗處偷偷觀察她。她果然如他所猜想,站在原處,一副識破他陰謀詭計的模樣,等著電梯再次升起。當門開啟出來的是別人的時候,他果然也看到了她錯愕的表情。


    她聰明,不過他的智力可是比她更高一籌。這點小把戲她都玩不過他。


    抓好時機,正打算出來給她一個驚喜,一顆晶瑩的淚珠令他愣在當場,那拚命擦拭眼淚的模樣,還有拚命穿上盔甲的堅強,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雙始終沒有放入任何感情的雙眸。


    他在不知不覺中竟傷到她了!懊悔油然而生。她認真了,對他認真,該是喜悅的情緒卻在她的淚水之下被摧毀。


    “你……不是走了?”察覺聲音的軟弱,侯竺嫿忙端上麵孔,“好不容易擺脫煩人的跟屁蟲,你迴來幹嘛?”


    他不語,隻是端凝著她。


    內心的脆弱仿佛在他麵前袒裎相見,侯竺嫿咬緊牙,怒聲道:“我對你實在是沒興趣,麻煩你不要再煩我好嗎?你要找人陪你嘿咻,華西街很多——”雙唇猛然被封住,吞下了她所有的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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