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看著磕頭如搗蒜的許攸,摸著下巴,臉上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


    這個許攸,確實是個人才,在袁術那,幫助袁術建立了偌大地盤,到了袁紹那,也幫著袁紹圖謀深遠。


    在曆史上,許攸也是曹操戰勝袁紹的‘官渡之戰’的關鍵人物!


    而另一個,則是張魯,哪怕到了現在,依舊保持著‘天師’的尊嚴,頗有些桀驁不馴,視死如歸。


    對於這兩個人,劉辯曾經勒令皇甫堅長一定要抓到,沒想到過去這麽久,還真抓迴來了。


    “陛下,陛下!”


    許攸抬起頭,滿臉的惶恐之色,急聲道:“小人,罪人知道知道袁紹的重要情報,要稟報陛下,來洛陽,就是就是棄暗投明,請陛下明鑒!”


    劉辯哦了一聲,道:“你能不能學學張魯,說不定朕看在你有骨氣的份上,就饒你一命?”


    許攸臉色發白,根本顧不得,急急的道:“陛下,袁紹有狼子野心,他將袁術私自鑄造的玉璽,龍袍都私藏了起來,隨時準備謀逆……”


    劉辯背著手,雙眼漠然的看著許攸。


    這個人,能力,心機,野心都具備,如果用得好,絕對是一把好刀。


    但這個人能力有,可骨氣沒有,但就是沒骨氣,對劉辯來說,反而更好用。


    許攸求饒一陣,似乎察覺這些沒用,立即又道:“陛下,陛下,小人知道袁紹軍糧藏在哪裏,也知道他們有多少兵馬,還有還有多少世家暗地裏支持,小人,小人都知道,隻求陛下饒命……”


    劉辯沒理會他,目光轉向一旁的張魯,微笑著道:“張天師?五雷真神?降妖除魔,這妖魔,指的是誰啊?”


    張角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叛亂,自號‘天公將軍’。


    而這張魯,也不遑多讓,號稱‘五雷真神’,是代天罰罪,降妖除魔。


    張魯梗著脖子,冷哼一聲,道:“凡有亂世,必出妖孽,我天師道,代天罰罪,降妖除魔!”


    劉辯見他胡言亂語,擺了擺手。


    當即有皇城府衛士,將張魯給拖走了。


    張魯臉色大變,卻依舊挺著胸口,毫無求饒之意。


    劉辯沒理會他,淡淡道:“審過了嗎?”


    “審了。”


    皇甫堅長連忙應著,從身後衛士手裏接過一大疊供狀,轉交給劉辯。


    劉辯信手翻著,發現這許攸真的是什麽都招了,而且迴答的十分詳細,從這些供狀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記錄的小吏用了很多總結性的詞語。


    許攸見張魯被帶走了,雙腿抖個不停,忽的雙眼一睜,急聲道:“陛下,陛下,我還知道,還知道曹操,對,曹操有不臣之心……”


    “住口!”


    皇甫堅長突然出聲,喝斷了許攸的話。


    許攸脖子一冷,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一旁的盧毓神色不動,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


    朝野都知道盧毓與曹操關係匪淺,源自於盧植臨終前對曹操的大力扶持以及曹操以‘義子’的身份,為盧植操辦後事。


    倒是劉辯心思微動,抬頭看向許攸。


    朝野裏對曹操不滿的大有人在,但真正能對曹操形成威脅,或者說製衡的,仿佛沒有。


    朝野好像都有所忌憚,鮮少有人明刀明槍的與曹操麵對麵,硬碰硬。


    這許攸……


    “不錯!”


    劉辯一合供狀,還給皇甫堅長,對著許攸道:“卿家能將袁紹不臣之事及時揭發,有大功於朝廷!”


    絕境中的許攸瞬間捕捉到了生的希望,立即道:“小人,罪臣與袁紹等逆賊不共戴天,隻求戴罪立功,為陛下掃除叛逆,中興漢室……”


    盧毓,皇甫堅長有些好奇劉辯為什麽突然改變態度,但並沒有什麽反應。


    劉辯背著手,雙眼半眯,瞥了眼盧毓,道:“六曹還有哪些官職空缺?”


    盧毓抬起手,道:“迴陛下,刑曹……”


    “刑曹!”


    劉辯立時打斷了他的話,心裏的算盤更加活絡了,笑嗬嗬的與許攸道:“許卿家,伱揭發袁紹,功莫大焉。但袁紹還沒有公開謀逆,朕也不能明著賞你,這樣吧,敘你滅袁術之功,加你為刑曹侍郎。”


    許攸雙眼大睜,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劉辯。


    他隻想活命,怎麽還會加官?


    盧毓有些意外,略帶好奇的打量著許攸。


    倒是皇甫堅長瞬間就想到了司馬儁病入膏肓,三番幾次請辭。


    這許攸,是未來的刑曹尚書?


    “怎麽?不滿意?”劉辯迎著許攸惶恐不安的目光,淡淡道。


    許攸猛的驚醒,撲通撲通磕頭,道:“小人滿意,小人領旨,小人願為陛下赴湯蹈火……”


    劉辯上前拉他起來,笑眯眯的道:“卿家請起,朕還有很多事情與卿家請教。”


    盧毓看到這個笑容,頓覺不好,眼觀鼻鼻觀心。


    皇甫堅長更是從懷裏掏出一個蘋果,自顧的啃了起來。


    許攸是戰戰兢兢,眼見著劉辯親自攙扶,受寵若驚,心中是恐懼到了極點。


    待等許攸從劉辯的臨時書房出來,整個人都是麻木的狀態,雙腿打顫,兩眼無神,不知道要去哪裏。


    他腦子裏都是劉辯的聲音,從‘吏治’、‘軍政分離’再到戶丁、人口、土地等等,幾乎全是‘心中’的內容。


    許攸自從被皇城府抓後,就忐忑不安,憂懼難眠,經曆了剛才生死兩重天,許攸神經繃到了極致。


    在與當今皇帝陛下對麵,‘恭聽聖訓’之下,邊聽邊思考,還要說出點東西,證明他有用。


    是以,許攸在惶恐不安中又前所未有的全神貫注。


    哪怕這會兒出了門,他的神經依舊緊繃著,腦海裏不斷盤懸著劉辯的話。


    “許侍郎,這邊請。”盧毓走過來,伸手向許攸示意。


    許攸被驚醒,連忙向盧毓抬手道:“多謝掌宮令。”


    盧毓微笑著,道:“許侍郎不必客氣,下官送你去房間休息,明天一早,皇城府會護送許侍郎迴洛陽,屆時一切就緒,許侍郎可安心入刑曹辦值了。”


    許攸還是迴不過神,他一個叛逆,怎麽轉眼間就成了大漢朝的刑曹侍郎了?


    他是被抓迴來的,不是投誠!


    許攸有心跟盧毓打探,但交淺言深,隻好收住嘴,腦袋轟鳴著,走進了盧毓為他安排好的房間。


    而劉辯坐在書桌前,拿著筆,頓了一陣,認真的寫道:世家數代累積,家資不可數,田畝不可算,人丁興旺,仆從無數。地方依賴世家,朝廷受製世家,儼然世家已壟斷、把控一切,成尾大不掉之勢……解決之道,上遏其權,下壯庶民,雙管齊下,富民強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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