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東縣城自潰,對曹操來說無疑是大喜。


    一麵夏侯兄弟率軍追殺,收攏降卒;一麵是曹仁,龔都率兵攻打膠東縣城。


    隻是一個時辰,七十多萬黃巾軍的膠東城便被曹操拿下了。


    坐在官衙大堂,曹操看著一眾降將,既是高興又是頭疼。


    即便有逃走以及被殺的,投降他的‘黃巾軍’仍舊高達三十多萬,並且其中老弱婦孺居多。


    這麽多張嘴,曹操哪來那麽多糧食?


    麵上高興的接受了黃巾軍的投降,曹操迴到後堂,便與郭嘉一副頭疼模樣的道:“奉孝,這樣下去,自潰的怕要是我了。”


    三十多萬人,每天消耗的錢糧不可計數。即便曹操悄默默的命夏侯惇兄弟四處‘籌措’,仍舊差了一大截。


    而朝廷,朱儁能給的,更是杯水車薪。


    郭嘉斜躺在軟榻上,輕輕喝酒,餘光瞥向何儀。


    曹操目光微動,一手拍了拍腦門,歎道:“我是糊塗了,奉孝不擅長這些,我找其他人問問。”


    何儀作為‘武威將軍’府主簿,哪裏能接受他的將軍去詢問別人,連忙道:“將軍,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曹操本來要站起來,聞言又坐迴去,道:“主簿有什麽辦法?”


    何儀猶豫了下,道:“東萊郡有些大族,還是有不少儲備的。”


    曹操神情不動,麵露思忖。


    郭嘉喝了口酒,笑了聲,道:“便是那些與黃巾軍有所勾連,得以保全的士族?”


    何儀一怔,旋即看著郭嘉,勉強的點頭。


    不止是東萊郡,其實整個大漢,與黃巾軍暗中有勾連的不知道多少。


    有的是暗中扶持,從中牟利;有的是不得已,交錢自保;更有的半遮半掩,家族子弟充斥其中。


    事實是這樣,但郭嘉這樣提醒,明顯是意有所指。


    曹操狹長雙眼閃動不休。


    他聽明白郭嘉的意思了,唯一需要顧慮的,便是這些士族關係網複雜,一旦捅到朝廷,後果不堪設想。


    曹操沒說話,坐了一會兒,起身出門。


    膠東剛定,還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忙。


    到了晚上,局勢稍定,何儀手裏一堆文書,忙的腳不沾地,在城中一處牢獄找到曹操,道:“將軍,孔融到了平壽。”


    曹操不在意,在翻看牢獄中這些人的判詞。


    何儀等了一會兒,道:“將領,有北海、東萊的世家之人求見。”


    “有名望之士嗎?”曹操頭也不抬的道。


    他今非昔比了。


    當初,他帶著錢財,滿洛陽城的登門拜訪,結果幾乎所有人都嫌棄他是閹宦之後,無人願意助他。


    而現在,曹操有了挑選的資格,一般人入不了他的‘幕府’。


    “倒是有一些,皆是頗有名聲。”何儀說道。


    作為曹操的主簿,他現在也是盡心盡力為曹操網羅人才。


    曹操將案卷交給身旁的侍衛,往外走,道:“奉孝怎麽說?”


    何儀連忙跟在邊上,道:“軍師說全是飯桶。”


    曹操哈哈大笑,道:“奉孝眼光太高,你準備一下,晚上擺宴。”


    何儀應著,而後道:“將軍,東萊郡那邊的黃巾軍,好像在聚集。”


    曹操神情驟冷,大步向前,道:“讓元讓,妙才來見我。”


    “下官這就去。”何儀知道,曹操要發兵了。


    曹操一邊忙著收羅人才,安置投降的黃巾軍的屯田事宜;一邊還忙著編練新軍,準備著對東萊郡進行征討。


    濟南國,蒼縣。


    曹操磨刀霍霍,朱儁作為青州牧,同樣十分忙碌。


    少了黃巾軍的壓力,朱儁的注意力便集中在夏收夏種上,更是親自巡視各個州縣,力求恢複民生。


    這會兒,朱儁一身常服,正在巡視夏收的民田。


    作為‘三傑’之一,朱儁性格與盧植,皇甫嵩迥異、他臉角瘦長,習慣微抬著臉,神情如同一個教書匠,十分嚴厲,不怒自威。


    走了一大圈,朱儁目光凝肅,背著手,眺望著農田。


    因為黃巾軍的肆掠,整個青州完好的地方沒有幾處,能安生收種的田畝,幾乎是屈指可數。


    他身後一個中年幕僚看著他的神色,知道他憂心,勸慰道:“使君,朝廷派往各地大軍超過十萬,各地叛軍節節敗退,中興之相已顯,大可不必憂慮。”


    朱儁神色不動,背著手,道:“朝廷有失魄力。”


    幕僚沒有接話,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以朱儁的角度來看,朝廷完全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敷衍塞責,拖延時間,浪費許多時機。


    等了好一陣子,幕僚神色遲疑,聲音壓低了一些,道:“使君,那曹操在北海國招降黃巾軍近百萬,得青壯十數萬。他在北海國肆意屯田,任命官吏,自行其是,長此以往,下官恐這曹操或為董卓第二。”


    朱儁紋絲不動,神情更為嚴厲了一些,道:“你以為該怎麽做?”


    幕僚觀察著朱儁的臉色,試探著道:“下官以為,使君當以犒賞為名,將他招來濟南,而後奪了他的兵權!”


    朱儁餘光看向他,道:“朝野盡知曹操是陛下的愛將,我不分緣由的奪了他的兵權,在陛下、朝廷眼裏,與謀逆無異。”


    幕僚似乎覺得朱儁動心了,連忙道:“十數萬大軍在手,朝廷,哪怕是陛下,隻怕都不會放心。”


    十多萬大軍,整個大漢朝明麵上都沒有這麽多。


    “不急。”


    朱儁說了一句,轉身往迴走,道:“尚書台那邊來了文書,青州各郡免錢糧一年,收上來的,全數用來賑撫災民,再撥給曹操一部分。”


    幕僚不解,緊跟著道:“使君,北海那邊,有數百人彈劾曹操縱兵劫掠,屠戮世人,還要給他錢糧嗎?”


    朱儁沒說話,徑直上了馬車。


    幕僚很是疑惑,以往他的使君,可不是這種反應。


    與此同時,洛陽城,皇宮。


    景福殿的院子裏,劉辯騎著一匹馬,拚力打馬,繞著院子飛奔。


    潘隱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戰,生怕劉辯摔下來。


    劉辯不是那些強壯的武將,摔下馬還能站起來,普通人摔下來,摔死是常有的事!


    不遠處,唐姬,蔡文姬挺著大肚子,同樣憂心忡忡,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多嘴。


    頭頂上是火辣的太陽,劉辯渾身是汗,仍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駕駕!”


    劉辯神情興奮,迎風飛馳,心裏豪情萬丈,猶如衝鋒的將軍。


    這會兒,楊彪,王允,荀攸,荀彧四人出了尚書台,一邊走一邊商議。


    楊彪胖臉緊繃,道:“劉焉出兵荊州了?”


    荀攸搖頭,道:“消息還不確切,我剛才去大鴻臚見過劉璋了,他一問三不知,想來應該是真的。”


    王允冷哼一聲,道:“我看,可命漢中太守孫堅發兵入蜀!”


    荀攸嚇了一跳,連忙道:“王公,萬不可。那劉焉明麵上,還尊朝廷的。”


    王允漠然著臉,雙眼閃過寒意,道:“那也要給他一個警告!”


    荀攸沒有糾結這個,邊走邊看了眼楊彪,道:“丞相,那袁術發兵交趾了?”


    楊彪眉頭緊鎖,一臉凝色,道:“隻是一封信,還說不準。那朱符到現在都沒有奏本,誰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情形。”


    袁術輕輕鬆鬆的占領了荊州,荊州刺史王睿生死不知,交趾到洛陽的道路又被斷掉,是以尚書台對荊州、交趾的消息是一無所知,兩眼齊蒙。


    王允,荀攸等人同樣麵露憂色。


    那武陵太守曹寅突然發矯信,討伐王睿,令得荊州大亂,袁術趁機占了荊州,這種突然變化,是他們始料不及的。


    “好消息是,武威將軍平定了青州。”荀彧突然說話道。


    王允瞥了他一眼,漠然的臉上更加冷漠。


    他對曹操本就警惕,現在曹操手握十數萬大軍,已然是大漢所有領兵將領、州牧中最多的一個。


    當然了,不止是王允,朝廷裏不少人都對曹操表達了‘憂慮’之心,希望朝廷盡快去除他的兵權,以免‘擁兵自重’、‘自立一方’、‘威脅社稷’。


    楊彪走在最前麵,挺著大肚子,胖臉如鐵,道:“董卓占了琅琊郡,對彭城國,下邳虎視眈眈,是否該有所應對?”


    荀攸看了眼他的後腦門,沉吟著道:“袁紹還在九江郡與那張郃激戰,三個月未能攻破。想要支援,在汝南的公孫瓚、山陽郡的徐榮,還有青州的曹操。”


    王允見景福殿在望了,道:“我聽說,黑山軍又入冀州了?”


    夏收之際,是各處黃巾軍最為活躍的時候。


    荀攸點頭,道:“烏桓、鮮卑也有異動。三羌那邊來了信使,向朝廷索要錢糧。”


    咚咚咚


    荀攸話音落下,幾人恰好走了幾步,便聽到景福殿內傳出一陣馬蹄聲。


    突然清晰又突然走遠。


    四人對視一眼,停住話頭,大步來到景福殿門前。


    侍衛沒有阻攔,任由四人進去,入眼便看到劉辯策馬奔騰,渾身濕透,長發飛揚。


    四人吃驚不已,不由得對視。


    劉辯轉到他們身前,勒住馬,大聲笑道:“諸位卿家進屋涼快一會兒,朕再騎兩圈。”


    四人躬身,看著劉辯從麵前穿過。


    王允心裏忽然咯噔一聲,有了不好的預感,失聲道:“陛下不會又想要禦駕親征吧?”


    楊彪,荀攸,荀彧三人聞言都是變色,繼而多有不安看向劉辯。


    上一次劉辯禦駕親征並州,還被匈奴圍困在上黨,將洛陽城嚇的夠嗆,這要是再禦駕親征,出什麽事情,洛陽城的百官怎麽受得了?


    王允看了眼其他三人,心裏已經在想著諫言的措辭了。


    其他三人立著不動,沒有去屋裏涼快會兒,靜等著劉辯結束。


    劉辯又轉了幾圈,這才意猶未盡的下馬,接過潘隱遞過來的毛巾,擦著汗,來到四人跟前,笑著道:“怎麽,夏收有結果了?”


    夏收現在基本完成了大半,雖然還沒有完全押解到太倉,但數目應該是有了。


    荀彧抬起手,道:“迴陛下,經過匯總,戶曹核算為一萬萬八千萬。”


    劉辯擦著脖子,感覺胸口有些黏,直接將毛巾塞入進去,狠狠摸了一把,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這麽說,全年可能不到四萬萬,再次銳減?”


    荀彧躬著身,道:“迴陛下,青州、冀州、兗州、徐州、豫州,荊州,交趾基本上沒有錢糧上來。此次收取的錢糧,基本上來自於司隸以及益州、並州。”


    劉辯抬頭看了眼天上刺眼的太陽,道:“也就是說,年底之前,還得靠這三州?”


    “是。”荀彧說道。


    他沒有說透,司隸、並州正在推行‘清丈田畝’、‘戶丁登記’,錢糧根本不夠用,哪裏還有餘錢上繳。


    這一萬萬八千萬錢,九成是益州來的。


    楊彪,王允,荀攸不吭聲,奏本早就上去了,無非是‘再等等’,仔細核算。


    劉辯聞著渾身的汗味,想了想,道:“諸位卿家先進去坐,朕洗個澡便來。”


    四人抬手,跟在劉辯身後。


    劉辯見唐姬,蔡文姬還在,皺眉道:“大熱天的,沒事出來做什麽,早點迴去待著。潘隱,給兩宮裏再增加些炭。”


    所謂的‘炭’,既是冰。


    唐姬,蔡文姬行禮,應著無聲後退。


    她們的預產期接近,都在年底前後。


    楊彪,王允,荀攸,荀彧四人進了書房,分次序坐好,歪頭扭屁股的,相互討論著種種要事。


    大漢朝從劉辯繼位以來,種種亂事迭起,各種叛亂此起彼伏,幾乎各州都有叛亂,都有戰事,你方唱罷我登場,沒完沒了。


    ‘漢室將終’的征兆是越來越多,不知道多少人心裏哀歎,又有多少陰謀家在其中穿針引線,若隱若現。


    與此同時,何太後突然出現在廷尉府。


    後堂之內。


    何太後冷著臉,注視著麵前站著的鍾繇,跪著的妙齡少婦。


    何太後身後跟著四個彪形大漢,手握刀柄,神情兇厲。


    鍾繇心裏強自鎮定,抬著手,道:“太後娘娘,不知來廷尉府,有何訓示?”


    何太後見鍾繇這個時候還裝糊塗,嗤笑一聲,聲音尖利的道:“鍾廷尉,你藏著這個奴仆,是有什麽心思?”


    那少婦渾身一顫,急忙以頭磕地,道:“太後娘娘,奴婢該死,求你求你饒過孩子,他他也是你的侄子……”


    “閉嘴!”


    何太後陡然喝道,道:“你個賤婢,我問你,大將軍肆意妄為,是不是你挑唆的?”


    “不是不是,太後太後,奴婢冤枉……”少婦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個不停。


    鍾繇一臉嚴肅,心中也是發冷。


    他藏了何進的這個小妾,一旦公開出去,怕是會被有心人冠以‘居心叵測’的罪名!


    偏偏他有嘴也無法解釋!


    何太後強壓怒火,盯著鍾繇,忽然淡淡道:“廷尉,你都知道了些什麽?”


    “下官不知娘娘指的是什麽?”鍾繇一直抬著手,語氣不卑不亢。


    他話音一落,一個大漢的長刀猛的出鞘,架在了鍾繇的脖子上。


    鍾繇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冰冷的刀鋒,饒是他心智堅定,這會兒還是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他有種十分清晰、確定的感覺——何太後真的會殺他!


    地上的少婦,顫抖不止,甚至哭泣了起來。


    何太後厭惡的掃了她一眼,走到鍾繇近前,語氣幽冷刺骨,雙眼深邃如淵,淡淡道:“本宮再問一次,這賤婢都說了什麽?”


    鍾繇麵不改色,道:“迴太後,臣真不知道太後娘娘在說什麽。”


    何太後臉色陰沉,冷哼一聲。


    邊上的大漢得到命令,抬起長刀,便要揮砍。


    鍾繇感覺到刀風,猛的雙拳握緊,脖子陣陣發冷,繃直臉,雙眼怒睜。


    “陛下有旨,傳廷尉鍾繇入宮。”


    突然間,門外傳來一聲大喝。


    那揮刀的大漢猛的一頓,停住手,看向何太後。


    何太後表情不善,片刻後,擺了擺手,與鍾繇道:“還請廷尉記住你說過的話。”


    鍾繇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暗自秉著一口氣,道:“臣謹記。”


    “這賤婢本宮帶走了。”何太後徑直往外走。


    鍾繇心裏歎了口氣,何太後出現的時候,他便知道,他保不住這女人了。


    那女人直接倒地,昏死了過去。


    兩個大漢架著她,隨何太後出了廷尉府。


    鍾繇摸了摸脖子,仿佛能感受到血跡,心有餘悸的歎道:“幸虧陛下救命及時。”


    他自然看得出來,這個宣旨這麽巧合,肯定是宮裏發現了,派人來救他。


    鍾繇想著這些事情,整理衣服,出府進宮。


    而何太後的馬車上,昏死過去的少婦,很快被弄醒,顫巍巍的跪在何太後身前,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不斷。


    何太後坐直,麵無表情,淡淡道:“今後你就跟在本宮邊上,寸步不許離開。”


    “是是是。”少婦聲音發顫,恐懼到了骨子裏。


    ……


    鍾繇到了景福殿的時候,劉辯恰好洗完澡走出來,右手手裏拿著扇子,站在屋簷下,不斷的扇風,左手手裏拿著一道奏本,手心不停冒汗,濕了不少。


    鍾繇見著,連忙走去,抬手道:“臣參見陛下。”


    他慣常嚴肅的臉上,多了一絲緊張。


    有些事情,是不能擺到台麵上的,否則大家都難看,令事情變得尷尬。


    劉辯嗯了一聲,將奏本遞給潘隱,笑著與鍾繇道:“免禮。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母後就朕這麽一個寶貝兒子,難免有些激動失措,卿家無需在意,待會兒朕會去與母後分說,下不為例。”


    鍾繇聽劉辯這麽說,心裏長鬆一口氣,沉色道:“陛下,確實是些子虛烏有之事,越是虛假,朝廷以及宮裏越不能表現重視,不理是為上策。”


    劉辯微笑點頭,看了眼書房方向,慢慢踱步,道:“朕的兩個美人都要生產了,卿家對大統怎麽看?”


    鍾繇頓時明悟,抬著手,脫口而出道:“陛下,嫡長子繼承大統,乃是上古定製。”


    鍾繇口中的‘上古’,指的是周朝。


    劉辯擺了擺手,道:“定製是定製,但總有破壞。朕考慮著,除了祖宗之法外,還須以漢律的形式定下,以確保大統有序,社稷穩固。”


    “臣讚同。”鍾繇道。不過在他看來,祖宗之法,是大過漢律的。如果後世帝王連祖宗之法都能漠視,漢律也不會有什麽作用。


    劉辯沒管鍾繇怎麽想,邊走邊說道:“另外,朕決意,廢除分封製,今後所有宗室親王,一律居於京城,非旨意不得出京。”


    分封製可以說是真的是‘自古以來’,貫穿了整個封建王朝,所有人都知道分封製的害處的,但分封製時隱時現,從未真正消失過。


    鍾繇見已經到了書房門口,道:“臣並無異議。”


    他確實沒有什麽異議,大漢朝的宗室,深度參與政務,幾乎沒有什麽限製。


    像劉弘,劉虞,劉焉等等,一度位極人臣,現在劉焉、劉虞也是封疆大吏,手握一州的軍政大權。


    “陛下!”


    徐衍急匆匆過來,遞過一道奏本,道:“北海郡的急奏。”


    劉辯伸手接過來,道:“什麽內容?”


    徐衍等著劉辯打開奏本,這才道:“北海相孔融,彈劾曹操屠戮北海世家十七,無故殺戮六十七人,劫掠錢財無數。”


    劉辯已經看到奏本了,除了孔融外,還有不少名士的聯名,足足三十多人。


    劉辯隨手一合,轉身便進了書房。


    徐衍剛要追問,鍾繇跟上,擋住了徐衍。


    見劉辯進了書房,楊彪,王允等人當即起身行禮道:“臣等參見陛下。”


    劉辯一笑,道:“免禮。先說說三州‘新政’的進度。”


    眾人坐定,楊彪躬著身,頓了頓,道:“陛下,司隸、兗州、並州三州的補缺基本到位,目前主要任務是全力清掃匪患,使百姓安居,官吏定心。總體來說,都有進展,隻是事多繁雜,還須時間理順。”


    劉辯點點頭,看著他道:“嗯,近來尚書台戮力同心,政務迅速推進,朕甚為滿意。現在,曹操平定了青州,朕意將青州作為第四州,即刻推行‘新政’,諸位卿家怎麽看?”


    王允神色遲疑,道:“陛下,青州還未徹底平定,大小匪患無數。曹操招降近百萬黃巾軍,臣恐無法安置,或將複叛。”


    “所以,”


    劉辯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道:“必須要加快推行‘新政’,使青州百姓安居樂業,斷了叛亂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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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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