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一下,大家請安靜一下。”周市長看到這些病人家屬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動作越來越大,知道要是繼續下去,必定會發生大亂子,雖然這種事情是發生在醫院的,可是他作為市長,到時候也難咎其責,於是站出來大聲的叫道。


    “各位患者家屬,我是周良,是沿海市的市長,錢德陽違反了法律,自然有法律去製裁,至於你們給錢德陽的紅包,我保證一分不少的退迴來。”周市長大聲的叫道。


    “周市長,我不在乎錢,我在乎的是我老公的命啊!要是錢德陽被抓進去了,我老公的手術誰來做啊?”一名中年婦女大聲的嚷道。


    “就是啊!周市長,我老婆排了兩個星期了,給錢德陽塞了三千塊錢,才排到明天,錢我不在乎,可我老婆的手術誰來做啊?”


    “是啊!周市長……”


    患者家屬的情緒再一次激動了起來。


    其實腦部手術並不僅有沿海市人民醫院能做,基本上三乙級醫院都可以做,可這話周市長卻不能說,因為他很清楚,這些患者家屬的情緒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眼前的情況必須要以安撫為主,一個不小心就容易造成大事件,到了那個時候,作為市長,必定會在履曆上留下黑色的一筆,對前途影響極大。


    因此,周市長看向了郭懷仁,畢竟郭懷仁是華夏腦外科權威,隻要他站出來表明自己的身份,安撫一下眾人的情緒,甚至不需要郭懷仁親自主刀,將這個時間點錯開,周市長自然會動用關係,從其他的醫院調集腦外科專家過來做手術。


    郭懷仁看到了周市長的目光,自然也知道了周市長的意見,不知道是怕麻煩,還是擔心受累,或者說他不想自墜身份,居然低頭保持了沉默。


    周市長那叫一個氣啊!雖說郭懷仁是他托關係請來的,可他畢竟是一名市長,職位擺在那裏,區區一個國家級腦外科權威居然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退縮。


    周鵬看到父親的樣子,走到孫子軒的身邊,低聲哀求道:“孫醫生,幫幫我爸爸。”


    薑凡也走到孫子軒身邊道:“胖子,幫我姑父搞定這些患者家屬,郭懷仁我幫你搞定,特麽的,我要讓這孫子在華夏沒法混。”


    孫子軒點點頭,大聲叫道:“我來做手術。”


    一語既出,全場皆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孫子軒的身上,隻不過沒有一個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和信任,而全都是充滿了懷疑。


    說來也是,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甚至不止醫學,就連其他行業也是一樣,最重要的就是經驗,而經驗往往和年齡掛鉤,病人來醫院看病,看到上了年紀,甚至是醫院返聘的醫生,總是會蜂擁而上,就算等上一兩個小時都沒有關係,而見到年輕醫生,哪怕是閑著的,他們也不會去搭理。


    孫子軒從麵相上看,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的樣子,而且穿著非常隨意,沒有白大褂,僅僅是t恤衫和短褲,腳上穿著一雙涼鞋,這樣一個年輕胖子開口說他來做手術,患者家屬能不能相信這胖子是個醫生都兩說,讓這胖子給他們的親人做手術,除非他們的腦袋壞掉了,徹底瘋掉了。


    “你來做手術?你一個中醫,就算擁有s級的行醫資格證書,就算你能夠自由進出任何一間手術室,就算你能給患者做手術,可是有誰敢讓你一個中醫來做手術?”站在郭懷仁身邊的年輕少婦再一次站了出來指責道。


    年輕少婦的話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病人家屬再一次憤怒了起來,在他們看來,讓一名中醫給他們的親人做手術,和讓他們的親人去死沒有任何區別。


    “誰跟你說中醫就不能做手術了?”孫子軒看著漂亮少婦大聲的反問道。


    “我從沒有聽說過中醫能動手術的。”漂亮少婦不屑的迴答道。


    “你自己孤陋寡聞,就不要把別人帶溝裏麵去,中醫不能動手術?中醫能動手術的時候,西醫的鼻祖還穿著草裙漫山遍野的追兔子呢!你一個護士,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對我這個醫生指手畫腳,你一個護士,有什麽資格反駁我這個醫生說出來的話,難道你在衛校的時候,你的規矩是看門老頭教的?”


    孫子軒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歹毒,前段話好歹說的是事實,畢竟中醫出現的時候,歐美大陸還是未開化狀態呢!可是中間就是沒有絲毫留情的斥責了,護士不能反駁醫生,這本來就是護士必須遵守的規矩之一。


    後半句話,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反正在漂亮少婦聽來,這簡直就是在說她是公共汽車,誰都可以上嘛!看門老頭?那是什麽樣的人物?說是社會最底層也不為過了。


    情人被侮辱,郭懷仁要是還能沉默下去,那他就不算個男人了。


    “就算中醫能做手術,可你問問大家,誰敢讓你給他們的親人去做,這可是腦外科手術,不是感冒發燒。”郭懷仁站出來不屑的對孫子軒說道。


    孫子軒下意識的看向了周圍的患者家屬,可是當他的視線所到之處,卻看到這些患者家屬的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孫子軒,你不是在醫術上打敗了我師弟梁勇,還逼得他連夜出國嗎?現在怎麽樣?連患者家屬都不信任你,身為一名醫生,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哀啊!看來中醫在咱們華夏,是真的沒有什麽希望了。”郭懷仁落井下石,極盡嘲諷的說道。


    孫子軒頓時為難了起來,郭懷仁的話雖然是諷刺他,可說的卻並不是錯誤的,身為醫生,連病人家屬都不能信任,這簡直就是身為醫生最大的悲哀,更何況,醫生的醫術雖然重要,可病人的配合卻同樣重要,隻有雙方努力,才能事半功倍,否則的話,就算是神醫,也有力有不逮的時候。


    就在孫子軒為難的時候,薑凡站了出來,大聲道:“一百萬,我出一百萬,簽訂免責書,無論手術成敗,一百萬全部拿走。”


    患者家屬臉上的表情頓時寫滿了矛盾,一邊是自己的親人,一邊是一百萬,這根本就沒有辦法選擇。


    親人是親情,一百萬也不是個小數目,為了親情放棄金錢,還是為了金錢放棄親情,這都很難取舍。


    “錢不是萬能的。”這話郭懷仁也就隻能在心中默默的說,他是薑凡親自請來的,自然知道薑凡背後的勢力有多麽的龐大,就連他的老師都不敢和薑家作對,他又有什麽資格?


    “免責書在哪裏?我簽。”一個中年人排眾而出,大聲的迴答道。


    郭懷仁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不怕死的。


    孫子軒感激的看了薑凡一眼,如果不是這一百萬的吸引,根本就不會有人選擇相信中醫。


    “你為了錢,連親人的性命都不要了?”漂亮少婦很聰明,知道郭懷仁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於是自己站了出來,將郭懷仁不能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就是病人,家裏為了我的病,就差賣房子了,有這一百萬,就算我下不來手術台,我老婆孩子也能過的好好的。”中年男人大聲的迴答道:“免責書呢?趕緊的,拿來,我簽,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做主。”


    中年男人顯然是擔心薑凡後悔,所以追要免責書。


    醫院也許沒有高科技設備,也許沒有名醫,但是卻絕對有免責書,這也是醫院逃避責任最主要的手段,尤其是在這一層,休息室中就有一疊子打印好的免責書,每一個患者進入手術室之前,都要親自或者是由家屬簽訂免責書,如果在手術中發生了任何意外,醫院才不會負責呢!


    一名和孫誌興關係不錯的醫生很快取來了免責書,中年人接過免責書,看向了薑凡。


    薑凡也很痛快,直接掏出手機道:“你的銀行賬號,我現在就轉賬,一分鍾到賬。”


    中年男人立刻報上了銀行賬號,也就是一分鍾的時間,他口袋裏麵的手機就響起了短信的消息,中年男人取出手機,仔細的看了三遍短信,滿意的點點頭,痛快的在免責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自己的身份證取出來,和免責書放在一起。


    “什麽時候動手術?”中年男人問道。


    “你的家屬呢?你動手術的時候,最好先見見家裏人,安安心,把該說的話都說了。”郭懷仁站出來開口道。


    郭懷仁這話聽起來是醫生的叮囑,實際上卻是在打擊病人的信心,因為這話的潛意思就是:你的家人呢?你在進入手術室之前,還是把遺言留下吧!


    “我老婆上班,孩子上學,老爸老媽在鄉下呢!就我自己,本來排在三天之後的,誰能想到錢德陽這王八蛋被抓走了,要是手術成功,該說的到時候再說,要是手術失敗了,說啥都是屁,我把錢留下了,讓我老婆孩子下半輩子不至於上街討飯,這就夠了。”中年男人大聲的迴答道。


    “那行,備皮吧!”孫子軒點頭道。


    雖然孫子軒不是沿海市人民醫院的醫生,但認識他的人並不少,畢竟他老爸是這裏的醫生,所以立刻就有護士走了出來,將中年男人帶去備皮室清理頭上的毛發。


    “病人有了,可是如果就這麽進入手術室,實在是太沒意思了一些。”孫子軒心中暗道。


    很快,孫子軒就找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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