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灰色的自然卷,像是灰色的玫瑰,高貴典雅, 矜持的盛開。


    讓人想握在手心,極力的揉搓。


    “學長……我問過母親,沒有告訴她具體的事情, 但霍家, 並不怕事。”霍蔚然眼眸垂了垂,像是極度的信任, 一點點鬆開握著年樂腳踝的手。


    “我有我的計劃。”年樂目光沉了沉, 皮鞋挪開霍蔚然胸膛。


    “我不需要你無私的奉獻,更不需要你拉著整個霍家入局, 從一開始我們就說好,你隻需要嚴格聽從我的安排。”


    年樂的聲調有點重,霍蔚然隱約察覺出不妙的傾向,胸口頓時亂做一團。


    “是周鬱找到我,他跟我說……”


    “是我和你達成協議,還是周鬱和你達成協議?”年樂頭一次打斷霍蔚然說話,反問語氣是霍蔚然從未聽過的嚴肅。


    霍蔚然下意識起身,抬手想拉住眼前人,卻被年樂抬手避過。


    心頭湧起濃濃的酸楚,但霍蔚然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是你。”


    是自己和年樂達成協議。


    承諾了要聽他的話。


    霍蔚然試著再去拉年樂的手,卻被再一次的避開。


    學長不讓自己碰他。


    “你單方麵的毀約。”年樂靜靜看著那雙飽含難過情緒的灰色眸子。


    “我不會追究違約責任,但這份約定,已經失去效力。”


    霍蔚然站在原地,怔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這句話的含義。


    “哥哥……”


    霍蔚然喉嚨被情緒噎著發痛,仿佛忘了要怎麽唿吸。


    眼前的人影一點點變得模糊,一股濃稠的酸楚從胸腔直衝鼻尖,世界也突然暗了下來。


    約定要失去效力。


    明明中午還躺在同一張床上,身體親昵的貼近,說著新的定式,說著要用兩人的名字共同命名,明明之前每一個夜晚,都會交換彼此的氣息,壓著聲音享受那一點點的親密甜蜜。


    明明每一個眼神,每一點肌膚的觸碰,都帶著那麽濃烈的愛意。


    霍蔚然強壓著心底翻湧而上的瘋狂情緒,抬眼找尋人影的方向,手指緊緊抓住年樂衣袖。


    “哥哥,哥哥再給我一次機會。”


    霍蔚然唿吸紊亂,眼神更是沒有聚焦,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捏緊眼前人的衣袖。


    “我這次一定聽哥哥的,絕對不會再騙哥哥,不會,一句都不會!”


    心髒仿佛在火上煎烤,霍蔚然手腳都忍不住的發麻,這種要命的急切和慌亂在控製身體,霍蔚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好像說的話都不再連貫,隻想讓眼前人知道,這一次自己真的會乖乖聽話,任何事情都不會違背。


    年樂發覺霍蔚然情況不太對。


    手顫抖的厲害,身體更是搖搖欲墜,好像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年樂試著扶住霍蔚然,隻是抬手的動作,似乎觸發了什麽,霍蔚然猛地倒過來,咬住年樂肩膀。


    隔著襯衣和西裝,被咬一口倒也沒有多大穿透力,隻是霍蔚然不鬆口,嗓音悶悶的哽咽,不一會,肩膀位置就濕了一片。


    年樂側過臉,眼尾不自覺的泛紅。


    這是霍蔚然能全身而退最後的機會。


    年樂無比清楚,周鬱沒有自己這麽在乎霍蔚然。


    他上一次能讓霍蔚然用手過度,下一次就能讓霍蔚然做出更危險的事情。


    霍夫人是個好人,還有點可愛,霍火火心性更是單純,像他母親,她們不該被帶進泥沼裏。


    年樂安靜站在原處,霍蔚然嗚咽著在年樂肩膀上亂咬,沒有造成一點實質性傷害。


    脖頸裏帶了點濕意,年樂垂眸安靜許久,抬頭解開西裝扔到一邊 ,打開裏麵的襯衫,露出肩膀。


    霍蔚然愣了愣,看著眼前光潔白皙的肩膀,似是突然想起什麽,快速脫下西裝外套,將紐扣蓋住,低頭輕輕吻上眼前衤果露的肌膚。


    年樂低頭,對上霍蔚然濕潤的視線。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年樂抬手,輕輕掠過霍蔚然臉側被淚水沾連的頭發。


    “但你不該騙我。”


    霍蔚然眼眶瞬間發紅,卻看到白色的襯衫繼續往下褪,露出一截漂亮的腰線。


    “你漢語那麽好,‘賞罰分明’這個詞……你知不知道?”


    獎賞的是切實的幫助。


    懲罰的是隱瞞和欺騙。


    霍蔚然心口不斷上湧的痛苦,瞬間和愛欲相遇,不斷吻上心心念念的肌膚,幾乎是哭著抱起眼前人,踢開套房主臥的房門。


    這一晚幾乎是宣泄愛意與瘋狂的時機。


    霍蔚然原本流著淚,在頭一次體驗與心上人深入的過程後,奇妙又劇烈的感覺,讓他硬生生止住眼淚,忘我的投入進去。


    等到第一次結束,一想起合約結束,以後都沒了可能,霍蔚然眼淚直往年樂鎖骨上滴,匯聚成一汪水潭,傷心的難以複加。


    像是要把整條命都交待在這,年樂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霍蔚然昏睡在一邊,房間裏淩亂不堪,年樂一起身,發現霍蔚然臨睡前似乎是把襯衫撕成條,緊緊綁在兩人手上。


    年樂安靜解了半天的扣,發現霍蔚然打的是死結,思索片刻後,隻能一點點將襯衫布條從中間撕開。


    匆匆穿好衣服,套房外麵的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打開,年樂靜靜走出套間,每走一步,小腹就有隱約的痙攣感,實在是昨晚太有點過頭。


    扶牆站了好一會,年樂進入電梯,低眼思索許久。


    ***


    眼看著母親帶人從電梯裏走出來,孟無憂打了個哈欠,扭頭再看父親,發現他沒有看母親那邊,手裏緊緊捏著一杯香檳,正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晚宴已經到尾聲,有些賓客開始陸續離開,孟無憂不知道多少次看向電梯,依舊沒見孟秋下來。


    直到現場賓客已經差不多走完,孟賢德也帶著孟無憂離開酒店,到車上後再等到白,眼看司機就要開車,孟無憂下意識朝後麵看去。


    “孟秋怎麽還沒來啊?”


    孟賢德沒有說話,白笑盈盈看向兒子,“孟秋他先走了。”


    “我都沒看到他從電梯下來。”孟無憂還想說什麽,隻聽父親開口,“他下來的時候,你正看節目。”


    孟無憂一愣,想想這也是有可能,低聲埋怨了句“也不說一聲”,也再沒追究。


    白無聲的看了眼孟賢德,露出抹笑來。


    迴到別墅,雖然之前有電話,但真正看到花園的一刻,孟賢德還是忍不住眉頭皺起,上樓到孟城房間,裏麵的酒味都沒完全散去。


    “孟城哥哥?”孟無憂試著喊了一聲,也不見孟城有反應。


    孟無憂試著想給孟城換衣服,但一看孟城手上的泥土,再看自己白色的西裝,頓時有點躊躇。


    “別管他。”孟賢德帶著孟無憂離開房間,“時間不早了,你先去睡。”


    孟無憂乖乖離開,孟賢德看了眼二樓房間外光亮的門把,轉身去往臥室。


    第二天一早,孟無憂去餐廳意外發現母親早早離開,直到中午也沒迴來,正感覺有點奇怪,在下午卻看到孟秋進了別墅。


    “孟秋哥哥?”孟無憂走過去,發現孟秋臉色蒼白的厲害。


    “白在哪?”


    “我媽不在,不過爸在書房……”孟無憂話還沒說完,隻見孟秋徑直朝二樓走去,連門都沒敲,直接走進書房。


    孟賢德也是剛進書房不久,看著眼前的文件,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孟秋走進書房,紅著眼將桌上的東西一把推下地麵。


    隻是這一伸手,孟賢德便看到他手腕上明顯被束縛過的痕跡。


    “怎麽了小秋?”孟賢德一臉疑惑,“出什麽事了?”


    “白在哪?”孟秋扶著書桌邊緣,快要站不直身體,滔天的怒氣激的一向溫和的人都眼睛泛紅。


    “她去基金會了。”孟賢德關切看向孟秋,起身拉著孟秋到旁邊的沙發上,讓他坐定先喝口熱水。


    孟無憂好奇的一路跟上來,在門口看到這一幕,隻見孟秋眼中帶著淚光,抬手拿杯子時,手腕間是極其明顯的勒痕。


    明明在昨晚都沒有。


    似乎是看到孟無憂在門口,孟賢德上前關門,眼神示意他離開,孟無憂猶豫的站在書房門口,再想聽裏麵的動靜,已經有些含糊不清。


    等孟秋離開,已經是晚上的事,孟無憂想著他手腕上的痕跡,等白迴來,甚至不敢看母親一眼。


    白察覺出兒子的疏離,試著和孟無憂談心,孟無憂極力躲著母親,幾番下來,被白忍無可忍的打了一巴掌。


    孟無憂捂著臉,震驚看向自己的母親。


    “你以為是我最殘忍嗎?”白火氣不由自主的往上冒,“你父親也知道這件事,他表現出一點阻止的意思了嗎?”


    孟無憂呆呆愣在原地。


    “孟秋不是我親生的,我這樣做確實殘忍,但你有沒有想過,孟秋可是你爸的親兒子,你爸照樣送出去,他殘忍還是我殘忍?!”


    孟無憂看著母親,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我護著你,你以為你會比孟秋好多少?”白看著兒子咬牙,“孟秋至少還知道借此向你父親要一個進入基金會的位置,你要是碰到這種事,恐怕隻有哭!”


    聽到這些話,孟無憂瞬間明白母親憤怒的原因。


    孟秋要進入基金會。


    “他比你聰明多了,去了才那麽幾天,竟然就發現拍賣行的問題。”白有些焦慮的低頭,咬了幾下美甲,“現在直接靠這事跳到基金會,我們還得重找替死鬼,接手拍賣行的攤子。”


    孟無憂膽怯的縮了縮。


    “行了,你也別怕。”白看著兒子不爭氣的模樣,眉頭皺起,“有我在,事情輪不到你頭上。”


    “那,那要是有一天……”孟無憂聲音有些哽咽,“你不在了怎麽辦?”


    白剛想再給兒子一巴掌,但隻是一轉念,發現這事,著實說不準。


    “爸也會把我送出去嗎?”孟無憂怕的牙關直打顫。


    白看著兒子,不由得開始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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