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你們倆把誤會說清楚,這不就好了!小年年你不知道我這些天憋得有多難受,做夢都是你倆的事,霍蔚然一個勁的委屈問你為什麽不要做他小媳婦,你在前麵跑,他在後麵追,中間遇到我,還得順手揍一頓,我做個夢都委屈……”


    霍蔚然聽到“你倆的事”時,就察覺到不對,立即上前想要捂住霍火火的嘴,沒想到隻是三步路的時間,他就已經把話說到了尾。


    年樂站在原地,聽著霍火火描述的夢境,瞬間察覺到關鍵詞。


    “小……媳婦?”


    “是啊。”霍火火重重一點頭,說起這事更是無奈。


    “都怪我媽,非要在霍蔚然麵前撂什麽狠話,說要好好找個小媳婦管他,結果我們上午出門,你下午到,霍蔚然一看到你,那可不就誤會了!”


    年樂眉頭輕抬,下意識看向站在旁邊的霍蔚然,一瞬間腦海中掠過之前的種種。


    “我不會喜歡你。”


    “我沒有薇信。”


    “我的傷是永久性的。”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來這,是不是因為錢的問題?”


    “你什麽都不知道,才會很不好。”


    “如果我真的要爭奪霍家,你會支持我嗎?”


    “如果明天比賽贏得冠軍,哥哥對未來的打算,會不會有些變動?”


    ……


    以前感覺奇怪的情景,在這一刻,瞬間明了起來。


    自己被當做霍夫人派來的的小媳婦。


    毫無知覺的見證霍蔚然從抗拒到依賴。


    年樂還以為是弟弟叛逆期過了。


    結果是弟弟他想開了。


    霍蔚然側臉避開年樂目光,耳朵紅的像是要滴血。


    霍火火自顧自的解釋完,抬頭再看兩人模樣,瞬間有種不太祥的預感。


    “你們……”霍火火小心翼翼開口,“剛剛說清楚的,不是這個嗎?”


    “不是。”年樂收迴落在霍蔚然身上的目光,認真看向霍火火。


    霍火火身體一僵,背後隱隱帶起一股涼氣,渾身汗毛直豎的同事,唿吸都有點困難。


    完了。


    這次徹底完了。


    宿舍裏瞬間陷入寂靜,年樂越想,越是對應上了之前的種種細節。


    “小媳婦?”年樂迴味片刻這個稱唿,含著幾分調侃,抬眸看向霍蔚然。


    霍蔚然臉側也帶著紅,整個人不敢直視年樂,也明白其中的荒唐。


    但凡當時去詢問母親一句,但凡自己再深想一下,但凡當時沒有一眼認定。


    霍蔚然清楚知道,兩人生活在一起那麽長時間,自己潛意識肯定會發覺出異常,但壓抑的情感裹挾著心底的戀意,將心底那點疑惑,覆蓋的嚴嚴實實,不露一點頭腳。


    有些文章中說,戀愛會讓人失去理智和判讀能力,尤其一見鍾情,更是災難。


    霍蔚然從不相信這些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事實證明,哪怕有清醒的抵抗,哪怕對方是以自己最不喜歡的方式到來,該喜歡的人還是會喜歡上。


    身體抗拒著,理智卻一頭紮入愛河。


    等知道真相的那天,哪怕別人一次次的說,自己也拒絕他人口中的真相,哪怕親眼看到證據,還是妄想著他會迴來。


    理智連帶著身體已經溺死在名為“愛”的河流裏,血液中都滿滿充斥著想要擁抱親密貼緊的渴望,


    這種感覺從骨髓生出,無法抗拒,是哪怕要付出一切,都想抵達的彼岸。


    以前更多的細節浮現,年樂越是迴想,越忍不住笑意。


    “怪不得,要一遍遍放封建業障。”年樂想起這歌,唇角忍不住的上揚,再想當時霍蔚然堅決抵抗的眼神,愈發有些哭笑不得。


    “什麽?”霍火火沒有聽清楚,“怪不得放什麽?”


    “沒什麽。”年樂目色微緩,再看霍蔚然低眼握拳的反應,甚至想找個空曠地方笑一場。


    “雖然有點小差錯。”霍火火小心看了霍蔚然一眼,發現霍蔚然無暇顧及自己,腰板立即挺了挺,露出笑臉。


    “不過還好,你們倆之間又沒發生什麽。”


    霍火火樂嗬嗬開口,“要不然現在知道是誤會,那得多尷尬!”


    沒發生什麽。


    除了那個吻。


    除了沙發上,親密的交疊,還……被牽著摸了一通。


    年樂笑容戛然而止,霍蔚然眸色帶過幾分晦澀,掠過年樂的唇。


    ……


    霍火火正笑的歡,忽的發覺年樂和霍蔚然這兩人,竟然都沒有預料中一同慶幸釋然的模樣。


    年樂視線偏移,目光隨意落在旁邊物件上,霍蔚然也垂著眸,不時看年樂一眼。


    情況不對啊!


    霍火火大腦飛速運轉,還沒想出個子醜寅卯,就聽霍蔚然手機振動幾下。


    似乎是什麽很重要的人來電,眼看霍蔚然出門接電話,霍火火湊近年樂,壓低聲音。


    “小年年,你不要有什麽心理壓力。


    雖然裏麵有誤會,但我和我媽都很感謝那段時間你對霍蔚然的照顧,我媽一直想要請你吃飯,當麵好好感謝一下你。”


    “都是我應該做的。”年樂竭力保持鎮定,“麻煩你告訴阿姨,心意領了,飯就不必了。”


    “兄弟你放心,我跟老媽說了,你現在要備考,不能打擾你。”霍火火看了一眼宿舍門,小心開口。


    “其實你不去是對的,我也有點拿不準我媽的想法。”


    “怎麽?”年樂輕和一笑。


    霍火火有點擔憂的看了年樂一眼。


    “你走之後不久,霍蔚然絕食進了醫院,把我們嚇得不輕,之後請了位很厲害的心理醫生來,才讓他情況好了一些。”


    年樂眼神微頓,抬眸看向緊閉的宿舍門。


    “不過他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振作起來,有下樓吃飯,還好好看醫生,做理療什麽的。”霍火火撓撓頭。


    “還有他的頭發。”


    “他頭發?”年樂眉頭輕抬,想起那次手法不怎麽熟練的修剪。


    “對啊,我算是見識了,原來真的有……”


    霍火火話還沒說完,宿舍門“嘭”的一聲打開,霍蔚然捏著手機,站在門口緊緊盯著霍火火。


    霍蔚然眼中濃濃的警告意味都快化作實質,霍火火下意識緊抿嘴唇,身體往後縮縮,不敢繼續再說下去。


    “年樂學長。”霍蔚然話鋒一轉,看向年樂桌上的書本,語氣輕緩起來。


    “現在沒到複習時間嗎?”


    年樂目光停留在霍蔚然頭發上,本想問頭發的事,一說複習,年樂瞬間想起今天的學習計劃還沒完成。


    眼看年樂迴到書桌前,霍蔚然一步步走近霍火火,背對年樂,一手抓緊霍火火衣領,幾乎是咬牙切齒力度。


    “你還想說什麽。”霍蔚然眼神冷銳,聲音壓的極低,沉沉砸在霍火火心頭。


    沒了年樂保護,霍火火眼含淚光,癟著嘴還有點委屈。


    “我隻是腦子有點笨,嘴有點快,罪不至死啊兄弟。”


    年樂書桌方向傳來翻書聲音,霍蔚然靠近霍火火,聲音放的更低。


    “從現在開始,保持安靜,能不能做到。”


    霍火火看了眼電腦遊戲,忍痛對著霍蔚然快速點頭。


    霍蔚然鬆開霍火火領口,霍火火瞬間溜到自己書桌前,苦著一張臉關了遊戲,無論做什麽,都將音量放到最低。


    年樂從書本中抬頭,看到霍火火皺巴巴的衣領,沒有言語。


    這是霍家兄弟倆的家務事,要是再被攪和進去,引起他們的爭端,霍家人恐怕都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將視線移迴書本,年樂歸納著筆記,快要睡覺的空檔,手機突然響了兩下,年樂拿出手機,發現竟是之前結識的方芳女士,也是畫家王翡丹的妻子。


    時隔這麽長時間,方芳女士終於發來消息,告訴年樂她丈夫已經出差迴來,並且給兩人的見麵安排在了後天早晨。


    年樂看了眼課表,快速迴複感謝方女士,幾句寒暄結束,年樂靠著椅子靜靜思索片刻,目光停留在手機上許久。


    臨睡時,年樂想起霍火火的言語,借著地理優勢,觀察了半晌霍蔚然的頭發。


    似乎自上次之後,他再沒有修剪過,雖然整體長了不少,但長短不齊的地方依然如常,並且染了淺淺的灰色,如果說之前的黑發顯得他帶分稠豔美感,那現在的淺灰色,是給他添了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清。


    似乎是被盯的久了,年樂忽的看到淺灰色發縷邊一點點染上紅暈的耳朵,這才發覺霍蔚然雖然閉著眼,但還沒睡著。


    霍蔚然表情仍舊保持睡著般的姿態,絲毫不知道耳朵已經暴露。


    年樂看著那點紅暈從耳朵一點點蔓延到臉側,眼看霍蔚然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年樂忽的迴神,快速收斂視線。


    第二天一早,年樂起床後發覺霍蔚然不在床鋪上,霍火火掙紮著起身,也沒在書桌上看到早餐。


    年樂洗漱的功夫,宿舍房門打開,霍蔚然提著兩份餐點走進來,不再借霍火火的手,直接將早餐放在年樂桌上。


    “謝謝,多少錢?”年樂擦幹臉上的水珠,坐在書桌前打開袋子,一眼看到裏麵做成心形的三明治。


    霍蔚然沒有迴話,隻是看向年樂,嘴角微微一揚。


    “我們……沒有了?”霍火火和劉傑尼吃慣了帶來的,突然沒了還有點不太適應。


    “自力更生。”霍蔚然斂了笑意,看都不看兩人一眼。


    “為啥年樂有,我們沒有啊?”劉傑尼還沒迴過味來,一臉誇張的難過,“都是親親好室友,偏心了哇霍神。”


    霍蔚然沒有理睬劉傑尼,隻是關注著年樂,發現年樂不在宿舍吃早餐,拿書快步跟著年樂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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