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最近失眠得厲害,事情多,她越覺得自己的頭不夠用。餘江阮和老鬼談著最近的市場。她沏了茶,便悄悄地出了客廳,到院子裏坐著。


    湛藍的空中掛著一輪滿月,清涼的月光灑在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上,寂靜而寧謐。她抬頭看著,夜晚的風還是有些涼的,她縮了縮身子。


    有些想抽煙的,她卻忍著沒有去拿煙。餘江阮的鼻子靈著呢,隻要她抽了煙就能聞得到,就會問她怎麽了。仿佛隻要她抽煙就是有煩心事瞞著他。


    孟時忽然很輕的笑了一聲,然後看著前方綠葉上沾了露水的山茶花。坐了一會兒,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她還沒迴過頭,餘江阮就在她身邊的石梯上坐了下來,道:“一個人坐這兒想什麽?”


    孟時往身後看了一眼,見隻有他一人出來,道:“沒想什麽,你怎麽出來了?”


    餘江阮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冰冰涼的,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將孟時給拉了起來,道:“這石梯上冰涼的,小心感冒哭鼻子。”


    他很自然的將孟時的雙手握著,然後才道:“他睡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在打唿嚕了。”


    孟時點點頭。要不是餘江阮在,老鬼早就睡了。他昨晚應該是一夜未睡,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


    看見餘江阮的眉頭仍是微皺著的,她忍不住的就笑出聲來,認認真真的道:“你皺眉的樣子真像個小老頭。”


    餘江阮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哼了一聲,道:“說誰是小老頭呢?”


    他辦開孟時的手掌,緊緊的與她十指相扣著,眸子中閃現著狡黠的光,“我要是小老頭,你不就是小老太太了?”


    說到這兒,他凝視著孟時,忽的笑了起來,道:“我倒挺期待我們變成老頭子老太太的那天的。”


    他臉上的表情很認真的,孟時笑笑,沒說話。餘江阮也沒再說話,伸手將她抱住,她不光手涼,身體也是冰涼的。他就拉他身上的大衣將她裹住。孟時太瘦,他的大衣能完完全全的將她包裹完。


    餘江阮的身上暖乎乎的,讓人忍不住的想去汲取那溫暖。孟時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餘江阮低頭看做她,狡黠的眨眨眼,道:“我像不像袋鼠媽媽?”


    孟時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巴,又伏到了他的胸口,悶聲道:“像。”


    餘江阮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忍不住微微笑起來,道:“那次見你的時候,我真一點兒也沒想到會是個女孩子。”


    更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喜歡上她。他們的命運,會糾纏在一起。


    孟時就抽了抽鼻子,慢吞吞的道:“我也沒想到,會讓一個訛人的小混混住到家裏。”


    餘江阮彈了她的額頭一下,道:“你能不能說點兒好聽的呀?有我那麽帥,那麽有氣質的小混混嗎?”


    孟時縮了縮頭,小聲的嘀咕道:“那麽自戀的小混混倒是沒有。”


    餘江阮咬牙切齒的,哼了一聲,道:“你這丫頭就是嘴硬……哼哼,待會兒看你還嘴不嘴硬。”


    他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垂下頭咬了一下孟時的耳垂。那是孟時敏感的地方,她忍不住的就縮了縮。餘江阮將她摟得緊緊的,又輕笑著低低的道:“我更沒想到,那看起來幹癟癟的身材……實際上卻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時給伸手捂住了嘴,懊惱的道:“閉嘴。”他還真是什麽都能說出來。


    餘江阮悶笑了起來,伸手拿開了她的手,一本正經的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嘛?是在誇你,誇你呢。”


    月光下孟時的耳垂都染上了一層緋色。餘江阮有些心猿意馬的,摁住孟時不許她再亂蹭。


    待到身體裏的那股子躁動壓了下去,他悄悄的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孟時說算了,已經不早了,今天上山下山的也有些累了。餘江阮捏了捏她的臉,道:“那進屋去,明明怕冷,也不知道多穿點兒衣服。”


    兩人進了屋,餘江阮立即就去給孟時衝了一杯熱茶過來。擔心她受涼感冒。孟時捧著茶杯,有些失神,她已經很久沒有那麽被照顧過了。她就想,遇到餘江阮,她的運氣其實挺好的。


    餘江阮很知道分寸的,有老鬼在,兩人並沒有住在一起。找了一部電影兩人一起看,待到孟時睡著,他才關了燈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夜已經深了,巷子的燈火零零星星的。他忽然就想到他在走廊裏,聽到的孟時彈的鋼琴。這小小瘦弱的身體,所承受的,完全不是他能想象的。他輕輕的籲了口氣,如果不是發生了她父親的事,她恐怕現在和岩岩一樣,還是不諳世事被捧在手心的小姑娘。


    無論如何,都不該是現在這樣的。獨自承受著,不該是她這個年紀縮承擔的東西。


    他迴京都的那天,是請人調過孟時父親的案卷的。記載得並不詳細,幾乎是潦草結案的。大概是沒想到還會有人去找,放在最角落的。他和許赭費了些周折才找出來。


    許赭疑惑的問他翻那案卷做什麽,他沒說,就說偶爾聽人說起挺好奇的。許赭當時就搖搖頭,說誰也沒想到那位的膽子竟然會那麽大。他竟然也是知道孟時的,直說他那很聰明的女兒經曆了這種事怕是毀了。


    他就好奇的問他認識孟法官的女兒嗎?許赭說隻是遠遠的見了一麵,是應教授得意門生。還很會彈鋼琴,當時在同齡人裏挺出名的。然後笑著說餘江阮不知道也正常,他不關心這些,再說他那時候不是在國外喝洋墨水嘛。一年也迴來不了幾次。


    餘江阮就問他當初孟法官怎麽會倒得那麽快,許赭卻並不清楚,說當時的傳言是獄中畏罪自殺。上麵捂得挺嚴實的,具體不清楚。


    見他打聽,許赭就開玩笑般的道,說讓他去問他爸爸不就都清楚了。餘伯伯應該是多少知道些的。


    他當時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笑笑將這話題帶過了。餘江阮微凝神,伸手揉了揉眉心。


    餘江阮第二天在請客戶吃飯時遇到了董家郃,這是那天過後兩人第一次見麵。餘江阮並沒有開口打招唿的打算,隻是微微的頷首便要擦身而過。


    董家郃的嘴角帶了些苦澀的,低低的道:“阮阮,我們能談談嗎?”


    餘江阮的嘴角露出譏諷來,同在一個圈子,是避免不了見麵的。餘江阮沒有做得太過,點點頭應了聲好,腳步也未停留一下上樓去了。


    他的冷淡是在意料中的,可兩人是那麽多年的好友,餘江阮的態度,董家郃還是有些不習慣的。他微微的有些失神。身邊跟著的下屬並不識趣,疑惑的問道:“董經理,餘少這是怎麽了?”


    他和餘江阮的關係好是京都眾所周知的事,餘江阮的工作自由,也常常去他的辦公室。公司裏的人自然是知道兩人的關係不錯的。


    董家郃迴過神來,卻並沒有迴答。那下屬自知自己失言了,也不再開口說話,隻是緊跟著他。


    董家郃和何瑜霏雖然訂了婚,但兩人的關係並不如以前這事早在公司裏傳開。甚至有人還說婚是訂了,但何家遲早是要提出退婚的。何小姐以前多愛到公司的,現在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了。


    有人就感歎,董經理儀表堂堂,有才有貌有家世。可在婚姻上似乎一直不順,第一次訂婚,那位柳家千金沒多久就同人私奔了。這次要是再退婚,董經理就是第二次被退婚了。


    公司裏甚至有人傳董經理是有什麽隱疾,不然怎麽會一訂婚婚事就黃了?


    那下屬的腦子裏胡思亂想著,前麵董家郃停住腳步,他差點兒就撞了上去。他險險的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去,才發現董大小姐過來了。


    董家郃昨天就過來,給董芙蘿打電話,卻一直沒打通過。沒想到她現在倒是肯露麵了。


    “你昨天到哪兒去了?”人來人往的,董家郃的語氣淡淡的。


    董芙蘿的眉頭皺了起來,嗤笑了一聲,道:“你什麽時候關心起我來了?”


    董家郃沒說話,董芙蘿視他為不存在,直接就往包間去了。昨天發生的那事似乎一點兒也沒影響到她的心情,妝容依舊得體,和往昔一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並沒有愧疚和心虛。


    董家郃的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同身後的下屬交代了一句,跟在董芙蘿的身後上了樓。


    董芙蘿就跟沒看見他似的,點了菜,然後就開始補起了妝來。董家郃的麵色淡淡的,過了會兒才道:“你打算什麽時候迴去?”


    董芙蘿的動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道:“就算是要上路,那也得做個飽死鬼是吧?”


    董家郃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然後淡淡的道:“昨天我去了醫院,那個女孩子撿迴了一條命,隻是恐怕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


    董芙蘿看向了他,冷笑著道:“你告訴我這些是想看我愧疚?可我憑什麽愧疚?這年頭做小三還有理了?她早在和孟世輝勾搭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她的神色冷漠,似乎這並不是事兒。頓了下,冷笑著道:“你是覺得我該去向孟世輝道歉?我告訴你,想也別想。他現在就算不是以前的孟世輝了,那也隻是董家的一條狗而已。讓我去向一條狗道歉,你覺得可能嗎?你們要想拉攏他,那和我沒有半點兒關係,我憑什麽犧牲?”


    她在董家郃麵前,一貫都是溫柔的。一向都是為了弟弟可以犧牲一切的姐姐的模樣。董家郃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子。


    他就沉默了下來。董芙蘿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將臉別到一邊,道:“我不會道歉,他這次太過分了。要不是有人告訴我,他是不是打算等那女人生了孩子後就直接領到家裏來?”


    微微的頓了一下,她接著道:“我不是故意的,她要不是伶牙俐齒的……”


    她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她昨天確實是氣過頭了。孟世輝那人渣,竟然將他夫妻間的私密事都告訴那女人。那女人要不用那些來刺激她,那個孩子興許還好好的。


    她不就是仗著孟世輝給她撐腰麽,她倒是要看看,讓她的孩子沒了,孟世輝能把她怎樣!那個孩子,原本就不該來到這世界上。即便她不要,那也還是她的男人!隻要一天不離婚,孟世輝就休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找女人。


    董家郃依舊沒說話,過了會兒,緩緩的道:“離婚吧,你要覺得和他在一起是折磨。那就趁早離婚。”


    離婚這兩個字從董家郃的嘴裏說出來,董芙蘿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別開頭,冷冷的道:“我為什麽要離婚?”


    就算離了婚,那又怎麽樣?


    董芙蘿微微的失神,隨即淡淡的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勞煩你。你有事就去忙,我靜靜。”


    說起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坐在一起了。董芙蘿的話說出口就後悔了,但董家郃已經站了起來,說了句好,就往外走去。


    董芙蘿一口氣堵在胸口,橫手一掃,將桌上的杯子全掃落在地上。董家郃沒有迴頭,到了外麵才吩咐侍應生進去收拾幹淨。


    走出走廊,董家郃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他就不願意再見到董芙蘿。


    餘江阮應酬完出來的時候,董家郃在樓下大廳的角落裏抽著煙。麵前放了一杯冷卻的茶。他已經等了好會兒了。


    餘江阮並沒有過去打招唿,送走了客戶,這才迴去。董家郃立即就站了起來,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往外走去。


    到了外麵,董家郃才問道:“何瑜霏……最近還好嗎?”


    餘江阮就笑笑,道:“我不知道,你等我半天,不會就是為了問這個?”


    他的笑並不達眼底,陌生而冷漠。董家郃沉默了下來,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找餘江阮說什麽?說讓他好好對孟時?還是解釋他和孟時之間沒什麽?他,沒那資格,早就沒那資格。


    熟悉的疼痛蔓延開,他喃喃的說了句對不起。不知道這句對不起是因為誰。餘江阮並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家郃,人說商人多重利,可我一直覺得你不一樣。何瑜霏當初和在一起的時候,我其實挺欣慰的。因為你值得托付。”


    微微的頓了下,他的嘴角的笑容諷刺了起來,接著淡淡的道:“我沒想到,人不能隻看表麵。我會照顧好她,決不讓她再受顛沛流離。”


    餘江阮說完這話,直接便離開。董家郃過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餘江阮口中所說的她,指的是孟時。


    也對,餘江阮那麽聰明的人,又怎麽會不知道他找他是為了什麽。


    董家郃的心髒一陣絞疼,他永遠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在他的麵前保證,他會照顧好他的小時。


    他慘然的笑了起來,又一陣疼痛襲來。他的眼前忽然就一片漆黑。路人忽然發出大聲的喧鬧聲,餘江阮沒有迴頭。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是小林打來的。


    他同小林說著公司的事,慢慢的去地下停車場。等著開著車出來,就看見有救護車停在了路邊。那路邊上早圍了好幾層。本是想下車看看的,附近不能停車。他就沒再管。


    迴去的路上他給孟時打了電話,問孟時想吃什麽,他帶迴去。孟時說不用,家裏什麽都能做。餘江阮就說小妞,帶東西迴來是我的心意。


    孟時沉默了一下,抽抽鼻子,道:“是你的心意你問我幹嘛。”


    餘江阮一噎,惡狠狠的放下狠話,“我迴來再收拾你!”


    大概是老鬼在邊兒上,孟時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就掛了電話。餘江阮的心情輕鬆了起來,去買了烤鴨,又去買了唐記的鮮花餅。


    迴去的時候院子的石桌上擺了好些的蔬菜,誘人的香味在鼻間散開。老鬼戴著個毛子係著圍裙正在烤魚,指揮著孟時遞這樣遞那樣的。


    餘江阮下車就喲了一聲,道:“大師傅呐?”


    老鬼一點兒也不謙虛,揚揚脖子,道:“那是,我的手藝那還有得說?”


    餘江阮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老鬼看了看桌上擺著的蔬菜,指揮道:“你趕緊去將蔬菜洗好,待會兒就能炒了。”


    餘江阮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老鬼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孟時進屋子裏去找東西去了,餘江阮也擰著東西跟著進去。進門就將孟時堵住,俯身使勁兒的啜了她的唇瓣兒一下,才將她鬆開。微微笑著道:“今天怎麽想起做烤魚了?”


    孟時的唇瓣兒被啜得紅豔紅豔的,令人心神蕩漾。餘江阮忍不住的又俯身,又狠狠的咬了一下。


    孟時差點兒痛唿出聲,餘江阮管不了那麽多,將她抵在牆上。輕輕的吻了起來。孟時的身上有很好聞的皂角味兒,讓人忍不住的就沉迷進去。


    他忍不住的將她攬得緊緊的,一吻完畢,深情的凝視著她,啞著聲音道:“想我了沒有?”


    他的頭微微的傾著,仿佛隻要孟時說不想,他就馬上狠狠的再吻一次。孟時用力的頭,貓兒似的說了句想了。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她慌忙的推開他,道:“孟叔和孟濤要過來。”


    話還沒說完她就落荒而逃。餘江阮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將東西放在小幾上,道:“我去洗菜。”


    他剛將東西放下,孟濤就進來了。看到他有些驚訝的,本是想問他怎麽在這兒的,又咽了迴去,道:“小時在嗎?弄了點兒活蝦,待會兒烤來吃,可鮮了。”


    他說著不等餘江阮迴答就匆匆的往廚房去了,餘江阮也不介意,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出去洗菜去了。


    孟叔也已經到了,正在看老鬼烤魚。餘江阮上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孟叔。孟振峰就說小餘也在啊。他說著往屋子裏看了一眼,拿出了旱煙袋來。


    孟振峰還是挺喜歡他的,細細的問著他一些瑣事。餘江阮一點兒也沒不耐煩,認認真真的迴答著。看著孟時出來去洗菜,他才歉疚的笑笑,道:“我去幫小時,待會兒再過來陪您。”


    這話更是讓孟振峰滿意,揮揮手讓他去了。孟濤小聲的罵了一聲馬屁精,不屑的撇撇嘴。


    他是看不慣餘江阮的,就一小白臉嘛。臉那麽白,就跟一娘們兒似的,不是小白臉是什麽?


    孟濤的嗓門大,吆喝這吆喝那的。院子裏熱鬧了起來。孟時的臉上也多些興奮勁兒,話也比平常多了一些。


    快要洗完菜時,她突然道:“孟世輝今天給打電話了。”


    餘江阮沒想到她會說這事,微微的愣了一下,道:“他說什麽了?”


    “向我道謝,說改天請我吃飯。”孟時說。


    孟世輝沒必要那麽急的,昨天他已經道過謝了。餘江阮微微的思索了一下,道:“他要再打電話來,就去吧。他應該是有什麽話要說。”


    孟時的心尖兒就顫了一下。她也覺得孟世輝是有話要說,可她並不知道,孟世輝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不管怎麽說,孟世輝這人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也不值得信任。但聽聽他會說些什麽也不是不行的。


    他再次示好,卻並不一定是示好。興許,她隻是他用來對付人的棋子而已。這世界上,哪有什麽無緣無故的善緣。


    餘江阮和董家郃的關係好,和孟世輝肯定也是有所接觸的。在那個圈子裏,孟世輝的為人怎麽樣他應該是多多少少知道點兒的。剛才他微微的思索那下,就說明他同她的看法是一樣的。


    孟時嗯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不知道,孟深的事,是孟世輝歪打正著,還是他手頭真有點兒什麽。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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