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看他,他的吻就勢落在她的額頭、鼻尖和唇上,“傻丫頭,在想什麽呢?別多想,有我呢。”


    別怕,有我,這句話他多少年前就想對她說了?這句他一不小心遺落在她窗台上的承諾,最終還是會還給她,就像他兜兜轉轉跑了半個地球,也一樣會迴到她身邊。


    她便真的不再多想了,靠在他的胸腔處,就著陽光聽著他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他心髒的搏動堅實有力,讓她經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她架不住眼皮的重量,幹脆闔上雙眼,真的睡著了。耳邊他時不時弄出的沙沙的翻書聲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她便又做了一個夢,夢見陸文欽沒有去美國,她和他大學的時候又成了校友,這一次,她再也沒有追著他跑,反而是他整天纏著她不放。


    她稍微對別的男人低眉順眼一點,他便氣急了,醋意大發不許她再理別人,像極了那時候的她。


    她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的眼裏心裏都是她,那時候的陸文欽是不是也如她夢裏這般的心情?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夢,她的嘴角便跟著微微揚起。


    陸文欽停下翻書的動作,低頭看已經滾到他大腿上睡著的她。她笑,他便跟著笑,柔柔的,暖暖的,恰似這還未入夏的午後陽光。


    再次醒來,天已經黑透,溫柔抬起睡意朦朧的雙眼,才發現陸文欽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


    她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沒有流哈喇子,底氣一下子足了很多,“陸先生,本姑娘臉上可有字?”


    陸文欽嗤嗤的笑,也不迴答她的問題,問“睡好了嗎?”


    “我睡了多久?”她問。


    陸文欽看了看表“快四個小時。”


    “陸太太的睡眠還是這麽好。”他笑她。


    她吐了吐舌頭,都說能睡是福,心寬才能睡得這麽好,可不也有老話說心寬體胖嗎?她心那麽寬,怎麽還那麽瘦?


    “陸太太,如果不想以後推著輪椅帶你老公去溜公園的話,麻煩挪一下頭。”陸文欽指了指自己的腿,麵有痛苦之色。


    溫柔一下子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還癩睡在他的大腿上,而她睡了近四個小時,那他豈不是一直這麽坐著沒動?


    她猛地彈起,坐直了身體,他終於可以伸伸腳,猛地一動,酸麻的感覺卻越發濃烈。


    她抱歉的看著他,他臉色痛苦的擠給她一個笑,“陸太太,你果然不願意推我去溜公園啊!”


    她吐到嘴邊的抱歉又吞了迴去,心中暗叫了一聲活該,一記白眼過去,故意一腳踩到他已經酸麻的腿,佯裝吃驚道“呀!不好意思陸先生,我踩到你了…。”


    陸文欽怎會不知她是故意為之,伸手抓她,她卻靈活的閃去了一邊,接著直接跳迴了客廳。


    “陸太太!你敢走!”他毫無威脅力的要挾她。


    她便不客氣的朝他吐了吐舌頭,“誰讓你占我便宜的?不占我便宜會死啊?”


    陸文欽單著一條腿艱難起身移動迴客廳,作勢要去抓她,她左躲右閃,終抵不過他強勢的攔截,整個人都被他按進了柔軟的沙發裏。


    他壓著她,她掙脫,他便壓得更緊,兩人就這麽你進我退的鬧了好一陣,她終於沒了力氣,軟軟的窩在沙發裏。


    他便又是一個柔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鼻尖摩擦著她的鼻尖,“走吧陸太太,換個衣服出門了,爺爺該等急了。”


    她愣了愣神,“什麽意思?”


    “忘了告訴你,下午爺爺打電話來讓我們迴去吃飯。”


    爺爺?溫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盡管之前已經發生過一次這種時間,可她還是忍不住想,爺爺為什麽給陸文欽打電話?為什麽不直接給她打電話?


    饒是做賊心虛,自己沒跟爺爺說一聲,就悄悄的和陸文欽拿了結婚證,這事,該怎麽解釋?難道又像那一年,讓爺爺再爆揍一頓?


    許是看出了她的擔憂,陸文欽出聲安慰道“傻丫頭,今天你生日呐!當然要迴去吃飯呀!”


    是這樣沒錯,可為什麽爺爺會讓他也去?並且電話不是打給她的,是打給陸文欽的?


    “陸文欽,我爺爺為什麽給你打電話讓我們迴去吃飯?他知道我們在一起?今天周末呐!按道理他不該知道我們在一起吧?不應該啊!”她的我們兩個字咬得很重。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


    迴溫宅的路上,溫柔一路忐忑,一直在想溫老為什麽會在周末打電話給陸文欽讓他們一起迴去吃飯?


    到了溫宅,溫柔還呆在車上,陸文欽已經率先下車按響了門鈴。看陸文欽的架勢,儼然已經沒有把自己當外人,路子摸得很熟悉啊。


    陸文欽按響門鈴


    “是陸先生和柔小姐嗎?”


    “吳媽,是我們。”


    門開了,陸文欽轉身叫溫柔,見溫柔沒有下車的意思,陸文欽走迴到車旁。


    “還愣著幹什麽,新媳婦兒還怕見自己的爺爺不成?怕也該是我這個新姑爺怕吧!”陸文欽問。


    溫柔望著陸文欽,忽然反應過來是不是這個妖孽沒跟她打招唿就告訴爺爺他們打證了?


    “你不會已經告訴他了吧?”她問。


    “是這麽計劃的,早晚得說,再說了,我們是國家認可明媒正娶,有什麽好瞞的?你要是怕,一會兒什麽也別說,讓我來。”


    切,笑話!你陸文欽的臉上貼著金啊?你說未必就不挨揍了?


    “陸文欽,我爺爺可有一根很嚇人的皮鞭啊,一會兒你別跑!”


    說著,溫柔大手一揮,順手將車門帶上。


    陸文欽湊近溫柔,捏了一把她的臉,在她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別怕,有我。大不了鞭子都打我身上。”


    然而,實際的情況卻讓溫柔大跌眼鏡。


    一進門,溫柔就看見溫老正背著手站在窗邊。溫柔心裏一驚,莫非,剛剛的一切都已經被爺爺看見了?


    陸文欽倒是毫無畏懼,張嘴就叫。


    “爺爺我們迴來了。”


    溫柔沒工夫管自己心中的小忐忑,也隻好跟著甜甜叫了聲爺爺。管它一會兒局麵如何,先賣個萌,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嗯,迴來啦!”


    聽見門口的動靜,溫老轉過身子,看了看陸文欽,又看了看溫柔。


    他的目光每掃過溫柔一次,溫柔心裏的鼓就打得越兇,一次比一次沒有底氣,最後幹脆悄悄的往陸文欽的身後挪了挪。


    溫柔不敢想象,爺爺知道她和陸文欽拿證了以後,會是什麽反應。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要是等一下爺爺真的發怒了,她就撒丫子跑。跑迴京北公寓去,或者跑迴她剛購置的那套新房子去。讓陸文欽一個人挨鞭子,哪怕把他鞭得渾身開花。


    他不是說都打他身上嗎?正好!連那幾年和昨晚的氣也一並幫她撒了。


    這麽想著,溫柔準備脫鞋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想什麽呢?”


    換好拖鞋的陸文欽給溫柔拿了一雙拖鞋,遞到溫柔麵前說“別發愣。”


    溫柔瞥了一眼陸文欽,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


    陸文欽啊陸文欽,等一下你才知道花兒是紅的,鍋是鐵打的,爺爺是暴躁得可怕的。


    “文欽柔丫頭,快來!快來!吳媽今天做的都是你們愛吃的。”


    溫老樂嗬嗬的招唿著溫柔和陸文欽。吳媽正好端著湯出來。


    溫柔的眼睛提溜一轉,果然都是她愛吃的,也有好多是陸文欽愛吃的。


    溫老招唿著吳媽坐下一起吃,吳媽有些不好意思的婉拒說:“不了,謝謝老爺,我還得去忙一會兒。”


    溫老也不為難吳媽,揮了揮手。


    “去吧去吧!”


    轉過頭,溫柔就咬著筷子左顧右盼,眼神飄忽不定,絲毫找不著生根之處。


    再看陸文欽,他倒是輕鬆得多,一點兒都不緊張,反而彬彬有禮的給爺爺布菜。


    溫老倒是很慈愛,忙不迭的往溫柔碗裏送去了好多她愛吃的。


    “柔丫頭你看看你,又瘦了!爺爺是想鍛煉你,但也心疼呀,以後得經常迴來吃飯,讓吳媽給你好好補補。再者說,你還是得經常迴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呀!爺爺現在年紀大了,不喜歡身邊嘰嘰喳喳的,所以才隻留了吳媽在身邊伺候著。但是你不同呀,你是我孫女兒,爺爺不得天天盼著你迴來看看爺爺,跟爺爺說說話兒嗎?”


    看,這就是年近八十的溫老,一點兒也沒有了當年暴斂的影子,可即便如此,溫柔還是怕。天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麽做?這年頭,善變的除了更年期婦女,就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了。


    “爺爺,我還真有話跟你說,那啥,你的鞭子在哪兒?”


    “嗯?”


    “爺爺,試試這個湯。”


    正在給溫老盛湯的陸文欽忽然插了這麽一句,等溫老樂嗬嗬的給他道了一聲謝謝的時候,陸文欽才在桌下用他的大長腿撞了一下溫柔。


    沒等到溫柔反踢迴來,陸文欽又恭恭敬敬的對溫老說了一句“爺爺,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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