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1)吳玠謝恩昏主意,鬱梅惡計賺嶽飛.


    話說鐵匠營為了安置貴客瀝重,可是沒少費心思。陽泉都把自己最得意的丫環春蘭獻了出去。照說瀝重應該滿意了吧。


    又沒過幾天,丫環春蘭卻撅個嘴,悻悻地跑迴來。眼睛裏似乎還含了兩泡淚。


    王三橫正跟陽泉說話,讚的就是陽泉的安排。他從心底感謝陽泉,為了讓瀝重不憋悶,竟把貼身的丫環都讓了。


    好家夥,這個春蘭怎麽啦?照說黑棋俠春蘭,臉上本來就暗。這迴撅嘴皺眉的,顏色更不好看。王三橫一見,頭都大了。


    是不是瀝重耍威風鬧公主脾氣,給春蘭穿小鞋了?陽泉也十分不安,連忙問道。


    “那倒沒有。別看她平時不愛說話,威風八麵的,可跟我們挺客氣。有時還剝桔子給我們吃呢。”春蘭接了話茬。


    “莫不是你跟早雲、晚霞之間鬧別拗?”陽泉稍稍放心,又問。


    。春蘭將頭一搖,道:“那也沒有。頭幾天早雲跟莫銜悲不太對付,瀝將軍給大夥和了和,後來沒誰酸過臉子。”


    “她怎麽弄的?”陽泉很奇怪,她知道莫銜悲眼高於頂,別看話不多,心裏頭,任誰也不服。能把莫姑娘弄順了,頗不容易。


    “她說我們是一家人。說得人心裏暖乎乎的。”春蘭實話實說。


    “那你矯情什麽?”三橫不滿道。他別人都不在乎,最怕瀝重不好過。


    “她下棋太耍賴!”春蘭把眼一瞪,恨道。


    本來這春蘭黑黑黝黝的,論貌在眾丫環中並非上選。她女工也不行。但憑了死背全了當代三大棋譜,會下棋,反成了陽泉手下第一。


    鐵匠營誰不敬她?


    沒想跟瀝重下棋,對方隨便緩手,有時一悔就悔好幾步。有這麽下棋的嗎?還時不時偷子換子。


    這麽說吧,跟瀝重下十盤,她春蘭倒有八盤輸局,還不敢跟這沒棋品的強。


    因為三橫陽泉都早囑咐下了,千萬不能讓瀝重生氣,否則就絕沒她好果子吃。


    “嗨,我當什麽呐,不就是一盤棋嘛。”三橫一聽,把心放肚子裏了。


    春蘭聽言,反口道:


    “一盤棋?她說話太難聽了,那院裏的還全向著她。”


    “她說什麽了?”陽泉急問。


    “說了,派兵布陣哪有一成不變的。棋子放盤上,也有重新布防的時候。這還不算,她還說,‘兵者,詭道也’,常趁我不注意,偷子換位。哼,別以為她練武的手快,整個棋盤,我閉著眼背都背得下來!”春蘭委屈地說。


    “就說什麽‘詭道也’,有什麽難聽的?”三橫搖頭不滿道。


    “她說,打仗不出奇兵,就是死得過兒。下棋怎麽跟死人聯了?”春蘭太委屈了:


    “咱們鐵匠營,除了陽泉姐,誰在棋上贏過我?”


    “那倒是,要說,咱們倆誰也不服誰。”陽泉一笑,她也就把心全放了下來。


    “可她呢?太欺負人了!哪我能贏嗎?我輸棋,誰誰都笑話我!我跟她說不出理來,太欺負人了!”春蘭一定要陽泉為她主持公道。


    要說陽泉心向著誰,當然是春蘭。可是,這件事她不好辦。


    天下事誰人總能贏?當然是會耍賴的人。


    “一個人要耍賴,旁人又有什麽辦法?”陽泉笑著說,“你個三橫,你瞪我幹嘛?行,行,她不耍賴,不耍賴,行了吧?”


    “她不耍賴,誰耍賴?”春蘭還不依不饒了。一個人杵在當地,那個意思是,這事你們掌櫃的無論如何得給個公道。


    “這麽辦吧。她緩你一步棋,我貼一個銅板。她挪你一個子,那,那我貼你一兩錢。行不行?”春蘭這人太死性,下棋還矯真,王三橫也真沒轍了。陽泉聽言,把眼一瞪,剛要發作,可轉念一想,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就緩聲對春蘭道:


    “行吧,就這麽辦吧。可有一樣,春蘭,這事就咱們三個知道,不許告訴瀝將軍。”


    春蘭下了這麽多年棋,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好事,身不搖膀不晃,幹得銀子。她立馬轉嗔為喜。


    “還有一樣,瀝將軍賴棋,你也不許外傳。”陽泉細心囑咐道。


    “那是那是。”春蘭滿意而歸。眼睛放光,小臉仿佛也白了起來。


    就這麽著,瀝重心情舒暢。臭棋簍子,偏偏贏,就跟打仗一樣,以弱博強,以少勝多,而且是天天打勝仗,心情能不好嗎?這樣,她病也大見好轉。


    這樣。瀝重天天必下棋,下棋非得贏,要贏多得耍賴。


    但是時間一長,王三橫見了,心裏流血。難道這麽一位叱詫風雲的將軍,多少敵人聞風喪膽,現在就靠耍賴籍慰餘生了?


    可王三橫再不解,瀝重似乎並不以為意,真像是拿得起來放得下,生活十分充實愉快一般。


    可突然間,瀝重乳娘不行了。先是西夏同來報信的耶律真染病不治。再後來乳娘又傳上了。就算王三橫待她也如親娘一般,畢竟年事已高,終於迴天無力。


    瀝重先張羅給耶律真下葬,接著又辦乳娘的喪事。三橫和鐵匠營的人雖是前後忙著,就怕瀝重累著,但她非親力親為不可。


    這麽著,饒是原來身子骨還行,病總是好得慢了。不過眾人看在眼裏,心中就明白為什麽瀝重手下那麽人,會為她舍命而戰。


    這是人心換人心的事。現在瀝帥失了兵權,它日多半難以複得。可她仍然如此對人,可見用心之誠,鐵匠營上下更加敬重於她。


    按下這些個瑣事不提。單說沒過幾天,這金鬱梅突然又迴來了。


    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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