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玲坐在辦公室,雖然有強冷的空調,著急的汗水依舊一顆一顆不斷冒出。


    時針清楚地指向九,可是她的老板卻還沒出現。


    總經理一向強調時間的重要,每天八點半準時出現,不論晴雨,風雨無阻,有如中原標準時間,從不可能慢一分一秒。


    但他剛剛打到總經理家中沒人接,手機沒開,也沒接到來電交代任何事項,整個人好像消失了一般,這麽打的人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擔心,因為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再過三十分鍾,就要和歐洲威爾森的代表會麵洽談合作方案,而最重要的主持人——


    總經理大人還沒出現,她可以想象到時候的悲慘景象:大家因找不到總經理而雞飛狗跳,對方公司因此不予春和合作,公司會損失一大筆生意,大家會因此而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會 拿她這個可憐又沒地位的小秘書開刀,最後最悲慘不幸的人就是她——


    她忍不住再心裏暗自可憐自己,就在她即將放棄之際,辦公室打門打開了。


    “coffee.please” 熟悉的男聲傳到。


    總經理出現了!老頭保佑!陳美玲衷心地感謝老頭。


    馮至剛鬆開頸上過緊的領帶,頹然地向後倒向皮椅內。


    離開她的公寓後,他一刻都不敢停留,生怕慢一步他的腳就會生根而離不開,迴到自己地公寓,匆匆洗了個澡,就趕往公司。


    他在心中不斷地譴責自己,因為懷著罪惡感,車速也越來越快,大慨被開了好幾張罰單。他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麽會做出如此放肆荒誕的事情來?不但縱容自己徹夜狂歡,輕易的占了人家便宜,現在又耽誤了上班的時間。


    天呀!他到底著了什麽魔?


    馮至剛煩亂的耙了耙頭發,思緒始終劄亂無章。


    辦公室的門打開陳美玲端著一壺咖啡走進來。看到馮至剛異於往常的模樣,驚訝地睜著大眼望著他。


    “總經理,你身體不舒服嗎?”陳美玲實在無法相信,一向穩重如山的馮至剛竟然露出一絲慌亂的神情?


    馮至剛收斂心神,迅速藏起內心的情緒,迴複以往麵無表情的模樣。


    “沒事,給我等一下會議的資料。”


    “我已經放在你的桌上了。”陳美玲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那麽大的鮮黃色檔案夾,總經理怎麽會看不到?馮至剛望著桌麵上偌大的檔案夾,刺眼的鮮黃色像是在嘲弄著他,鎮定的表情出現一絲崩裂。


    “已經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奇怪,實在太不尋常了。總經理明明看來很不對勁,他幹嘛睜眼說瞎話?


    馮至剛狼狽地走出會議室,三分鍾前他的意識呈現空白狀態,要不是陳美玲咳了一聲,將他從無狀態拉迴,對方代表的手可能還懸在空中。


    他到底是怎麽了?他不斷地問著自己。


    “總經理”身後陳美玲地唿喚召迴馮至剛的心神。


    他迴頭定定地看著她。


    陳美玲被馮至剛的眼神瞪得幾乎快停止唿吸了,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氣說出“老董事長找你。”


    馮至剛長腳一邁,轉身向辦公室走去,留下陳美玲驚魂甫定地撫著胸口。“再這樣下去,我得找人收收驚了!”


    馮至剛迴到辦公室,麵無表情地拿起電話。“喂,聽說你找我”


    他刻意不說對方的稱唿,電話那一頭的人似乎與他有著相同的默契,也以冷硬的口氣迴答“這個周末你媽要你迴來吃飯.”


    “我很忙,而且,你是指哪個媽?”冷淡的口氣不帶任何溫度。


    “孽子,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啊?”電話那頭的人情緒開始激動。


    “對不起,我說話向來如此,【爺爺】”最後冷冷地從牙縫中出。


    在商界社交圈中,曾經有過一個未曾證實的謠言,傳說春和集團的老董事長有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本來此事在商界來說一點都不稀奇,哪個成功的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可是馮老夫人強勢又善妒,仗著春和集團能有今日全仗他娘家的資金,馮老董事長的立場頓時就矮了一截,沒想到他還敢在外拈花惹草,而且最讓馮老夫人難堪的是他臨老才入花叢。


    真是老不修!五十幾歲還在外麵找女人生孩子,讓好麵子的馮老夫人得腦溢血臥病在床,拖了一些時日終究抵不過病魔纏身而去世。


    不過她在臨終前寫下了個看似善解人意,實際卻是咒的遺囑:孩子可以入馮家門,不過得過繼給六個兒子中唯一沒有子嗣的二兒子。


    從此兒子變孫子,父親變祖父,亂了倫常。


    這在馮家是每個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隻是對外絕口不談,時日一久,也就無人再提起這段醜聞。


    這個孩子就是現在春和集團的總經理-馮至剛。


    人人都在羨慕他在三十歲久可以當上總經理,一定是因為含著金湯鑰匙出生;實則不然,要是他可以選擇,他絕對不願出生在馮家。


    從小他就覺得奇怪,為什麽爸爸媽媽從來不抱他,從有記憶以來都是保姆玲姨陪著他。


    自他長得夠大聽得懂下人的閑言閑言後,才了解自己醜陋不堪的身世,而一直陪在身邊的玲姨,原來才是自己的母親。


    原來他一直被冷淡地對待,原來愛麵子的馮家人根本容不下一絲不完美,何況他這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長大成人,馮至剛曾有過離開馮家的念頭,是玲姨的淚留下了他。


    於是馮至剛立誓要在馮家的事業上取得一席之地,為母子倆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出一口氣。


    馮家在馮老董事長的六個兒子以及衍生的第三代,加上老董事長兄弟的子孫,其開枝散葉的程度子執輩不下二,三十人。


    家大業大,自然每個人都不想分一杯羹,在如此激烈的競爭下,馮至剛能當上總經理,可想 而知是經過如何艱苦的奮鬥,至於他的成就自然也令其他馮家人對他更是恨之入骨。


    長年的武裝造就別人對他的印象——鋼冷無情,而【他】打來的電話再一次提醒他過去的痛苦,讓他變得更加冷硬。昨晚的一夜情隻是一時的失控,他絕不能顯露出他的弱點。


    “總之你一定要迴來。”蒼老的聲音透著一絲幾不可聞的無奈。


    可惜憤怒中的馮至剛聽不出來,迴答得一貫冷然“我會迴去.”


    他是無情無欲的馮至剛,沒有人可以傷害他。


    花美玫穿著藍色小可愛,極短的白色牛仔褲,窩在沙發上搽著暗紅色的指甲油。


    她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歌曲,一邊斜眼盯著正蹲在地板上勞動的陳美玲。


    “可憐她假日還要來坐苦工,她的命怎麽那麽苦!嗚......”陳美玲使勁地在地板上猛搽。


    “擦幹淨點。”花美玫挑剔地道。


    不能反駁,誰教她有求與她。陳美玲咬牙抹去額頭上的汗珠。


    “起司蛋糕好了”一股長相斯文的男子端著蛋糕從廚房裏出來。


    “謝謝你,小伍。”花美玫對他甜甜的一笑。


    小伍是花思邈店裏的服務生,由於擅長廚藝,被老板喚來無限期地侍侯花美玫。


    一般人看到花美玫的長相,通常都不會期待美人腦中的東西。偏偏花美玫才不是那種沒腦子的女人,從小她就對數字特別敏感,不但學生時代抱迴數學試題大獎,大學沒畢業多久,就取得相當難考的精算師資格。


    隻要一切與數字有關的東西,她都喜愛,愛屋及烏之下,她特別喜愛數字不斷變動的股票,基金,黃金,期貨......當然更喜歡它們的數值越跳越高。


    於是陳美玲委托花美玫看管幾支股票,其代價是當她免費的菲傭一年;花思邈委托她代計算店裏的收支及申報所得稅,其代價是免費去【自私】消費以及替她張羅三餐。


    星期天為什麽這麽無聊?花美玫癱在沙發裏,眼睛看著屋裏唯一賞心悅目的東西——小伍。


    小伍正在開放式廚房裏為她準備一星期的食物。花美玫從小到大沒下過廚,媽媽說“美麗的女人享有一切的特權,所以她一直遵守這個【家訓】。


    從小家裏有傭人,在美國念書時也有傭人陪讀,家事從來不需經她的手,媽媽說“ 做家事會讓手變粗,是女人家的大忌,有免費傭人,幹嘛不用?


    花美玫看著小伍垂下的長睫毛在清秀的臉上落下兩道完美的陰影,細長的手指才切菜板上移動,她想象著它撫過她細滑的肌膚,然後下滑......


    哎,可惜小伍是個gay,不然她馬上撲倒他,來個霸【女】硬上弓。


    向來不強人所難,是花美玫寥寥無幾的好德行之一。


    唉,花美玫又歎息一聲,現在的好情人越來越少了。


    花美玫輕觸臉頰,覺得好像粗糙了幾分,她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有幾個星期沒約會了,難怪皮膚變差了。於是她張口唿喚“小伍!”


    小伍急忙放下菜刀,衝到花美玫麵前,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花美玫的雙手環上小伍,用長腿將他緊緊纏住,反製在沙發上。


    “你......你......你要幹什麽?”小伍緊張地問。


    隻見花美玫用炙熱的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小伍,小手不安分地蠢蠢欲動。


    小伍的心跳越來越快,難道他寶貴的貞潔就要斷送與此?不要!他要呀!誰來救救他!


    “你們在做什麽?”陳美玲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兩人暖味的姿態,傻傻地問。


    才要開始玩他,卻被人破壞了,花美玫懶懶地放開小伍,起身坐起,口中咕嚕著“掃興。”


    小伍總算脫離魔掌,趕緊爬出花美玫的魔手範圍,揮去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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