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緩悠揚的小提琴曲隨著琴弦滑下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緊跟著彈奏者躁亂的心情急轉而上,節奏瞬間變得激昂,雖無重鼓擊捶的狂暴,那一連串纏連的音符卻像是拉在人的心上,帶動人的情緒跟著琴弦遊走。曲由心生,當彈奏者有意將一曲起伏樂章拉成不堪入耳的躁音時,“koukoukou。。。”一下接一下厚重的敲門聲打斷了閉目彈奏的夏洛克,他不耐煩地睜開了眼,手指一揚,又是一串混亂的音符,明顯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敲門的人也很有耐心,連續叩了幾下門,才稍作停頓,似乎是給門裏麵的人過來開門的時間。等了一會,見門裏麵的人不為所動,繼續不客氣地叩門。


    門哐當一聲猛地拉開,麥考夫提起手杖一把戳開嚴嚴實實擋在門前麵目不善的自家弟弟,一句話不說,先登堂入室。


    “麥考夫,需要我提醒你,擅自闖入他人民居要遭到怎樣的處罰嗎?”夏洛克哐地一聲砸上門,先一步坐到專屬於他一人的寶座上,碧綠的眼睛睨著麥考夫,一點點接待親友的好態度都懶得呈現。


    麥考夫習以為常,沒那個幼稚的精力去和夏洛克計較,他靠坐在沙發上,雙臂舒展在沙發上,姿態放鬆,說出自己的來意,“我糊塗的小弟弟,你知不知道新搬來你樓上的住戶是誰?”


    樓上新搬來的住戶?夏洛克下巴輕靠在合抵的雙手上,在思維中開始搜索相關信息。樓上搬來的是一對年紀在二十左右的小夫妻,今天是他們搬來的第五個月零十八天。入住的那一天哈德森太太很開心,在自己麵前念叨女房客可愛有禮貌,還遭人疼?(瞧這淺薄的評價~)夏洛克在心裏腹誹。而自己與這對小夫妻隻在樓道裏狹路相逢過一次,女房客見到自己,眼裏綻放的內容是驚喜,但隻是一個對視,她的丈夫迫不及待擋在她麵前,活像一隻領土受到他人覬覦的雄獸一般對自己亮了亮爪子。


    而自己在那對小夫妻身上獲得的信息,竟隻有他們感情如膠似漆,是一對新婚夫婦,對彼此愛情和婚姻的熱情還未散去。其餘的,似乎自己的視線被一層無形無跡的東西阻隔,任何蛛絲馬跡都看不到。


    夏洛克抬起下巴,看向麥考夫,“既然你是來答疑解惑的,就不要磨磨蹭蹭,消耗我想聽下去的耐心。”


    麥考夫裝作無奈地嘖了一聲,右手拄著手杖在地板上敲擊了兩下,表情轉為嚴肅,“樓上的人你不要招惹。夏洛克,世上有些人不能單純地稱之為人,他們擁有某種天賦,自與常人不同,危險性同樣成倍增長。我來提醒你,是希望以後無論你樓上的鄰居發生了什麽,你那如火般旺盛狂風吹不熄水澆不滅的獵奇心都不要投注在他們身上!”


    同一時刻,與麥考夫在夏洛克房門前分道揚鑣後繼續往樓上走的灰衣老人成功見到了想見到的人。


    西弗勒斯本以為門外的人是哈德森太太,畢竟在21世紀的倫敦,艾麗莎和西弗勒斯兩人暫時與外界建立的人際關係,隻有房東哈德森太太一人。


    但命運嘛,總是要時不時折騰幾下,予行走在命運中的人驚喜或者是驚嚇。


    出現在門外的陌生來客是一位打扮很奇怪的老人,一頭灰灰白白的頭發梳成小辮子,綁著五顏六色的發帶,灰白的發色和亮眼的發帶顏色結合在一起,看上去頗具衝擊力。額頭布滿一橫一橫的皺紋,臉卻白白胖胖的,展現的笑容很和藹也很真誠。老人手裏也拄著一根東西,但和手杖又有些不一樣。極具防備心的西弗勒斯定睛一看,心神俱驚,魔法能量波動!老人手裏拄著的東西,雖然不是魔杖,但裏麵清清楚楚沸騰著西弗勒斯熟悉的魔法能量波動。


    “噢!梅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老人頑皮地眨了眨眼,頗具意味地說,“年輕人,請我進去如何?讓我為你做一個詳細的自我介紹。”


    西弗勒斯不聽,嚴嚴實實地堵著門,一絲縫隙都不留給老人,生怕老人能看見屋裏麵的艾麗莎。語氣冰冷但不失禮節,“老先生,您如果有話說,請等我幾分鍾,我和您換一個地方談話。”


    老人表情有些無奈,將手裏拄著的東西遞給西弗勒斯,示意他接過。“我沒有惡意。年輕人,你應該已經看出來我們是一類人,我也知道你在擔憂什麽。而我的到來正是為了解除對你和對我之間暫時稱為‘隱憂’的事情,你要相信我的誠意。”


    西弗勒斯接得很快,這根充斥魔法能量類似手杖的棍狀東西,更像是一根權杖。頂端是一個圓形,中間鑲嵌一塊幽藍寶石。普通人的眼睛隻會認為那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寶石,但在西弗勒斯眼裏,他所感知到的魔法能量,全來自於這塊幽藍寶石。


    瞬間,西弗勒斯解除身上針對普通人的魔法屏障,暴露出自己的魔法實力。


    老人臉上的和善笑容停滯,氣氛突然暗含一種危險的一觸即發,恍若破風之刃即將割裂皮膚,撕開血肉。


    “西弗勒斯,外麵不是哈德森太太嗎?”艾麗莎疑惑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接著傳來她輕慢的腳步聲,似乎是朝西弗勒斯走來。


    艾麗莎的疑問打破了危險的氣氛,西弗勒斯退出和老人門口的僵持,權杖一扔大門一關,轉身急急去迎艾麗莎。


    吃了好大一口閉門羹,險些被門夾住的老人不客氣了,氣唿唿地搓了搓手,嘟囔了一句,“年輕人戒備心這麽重可要不得要不得,逼得老頭子我這麽大年紀了還要幹穿牆過門的活。”


    艾麗莎吸了一口酸奶,見匆匆關門的西弗勒斯擰緊了眉,柔美笑容收起,“發生什麽事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身後竄出個腦袋來,笑嗬嗬地答,“不好意思,年輕的女士,你保護欲旺盛的老公不高興是因為我來了。”


    艾麗莎瞪圓了眼,家裏設了魔法保護罩,怎麽這個老人能闖進來?!


    西弗勒斯沒管身後的老人,瞬移到艾麗莎身邊,左臂一攔護在艾麗莎身前,魔杖滑出握在右手,恰如一把長刀直指老人,“請您立刻離開!”


    老人一張白白胖胖的臉變得苦巴巴的,似乎從頭到臉澆了一盆青綠青綠的苦瓜汁。麵前的冷酷男人太難攻克,他當機立斷轉移目標,真誠的眼神投向下巴撐在西弗勒斯手臂上的艾麗莎,伸指做發誓狀,“我以靈魂向至高無上的梅林起誓,對你們絕無惡意。年輕的女士,拜托你勸下你老公,給我這個老人家好好說話的機會。”


    艾麗莎雖然因為懷孕,在某些事上特別容易犯迷糊。但她不是個傻的,已經看出來麵前的老人精通魔法,卻又不太像個巫師。


    精通魔法的人出現,這本是個好消息。至少表明了在現在的這個世界,艾麗莎和西弗勒斯並不是個異類。但偏偏艾麗莎現在懷著七八個月的身孕,正是關鍵時刻,西弗勒斯有些膽戰心驚,生怕出什麽意外。


    西弗勒斯剛才在門外攔的也是這個人,可他硬生生闖進來了,看來不是什麽好打發的人物。艾麗莎下巴在西弗勒斯的手臂上蹭了蹭,將他橫起的手臂壓下來抱在手裏,“西弗勒斯,我們聽他說一下吧,小寶寶剛才在肚子裏踢了一下我,肯定也很想聽。”


    隔著一層地板,夏洛克對他哥哥的態度都沒有艾麗莎對一個陌生老人的態度好,舌頭夾在牙齒之間發出響亮的“嗤”聲,再配上一個白眼簡直完美表達了何為鄙視。“嗬嗬,麥考夫,誰允許你向我下達命令卻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難道你不知道話說一半遮一半,最能刺激我的獵奇心?”說著話,夏洛克利落一振身上的睡袍,從專屬寶座上站起,“麻煩你出門左轉下樓,好走不送。我去拜訪我的新鄰居,建立友好的睦鄰關係。”


    長腿一伸,麥考夫擋住夏洛克的去路,“坐下,我告訴你。”


    正合我意,夏洛克低頭看著麥考夫,腮幫子向上一鼓,露出一個笑容。“great,願聽其詳。”


    麥考夫端正身子坐起,擺出探討國家大事的嚴肅態度,“夏洛克,你在罪犯的世界裏耀武揚威,邏輯思維碾壓一切。但你所追蹤的犯罪僅僅限於用人的方法犯罪,如果犯罪中介入了一些超乎人體科學限製範圍的能量,所有犯罪將消失於無形之中,沒有任何可供偵查的跡象。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整個帝國知曉的人加我也隻有三個,你要做好保密的準備。我沒興致幫你收拾一個又一個爛攤子,觸及到國之根本,我救不了你!”


    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夏洛克,觀察發現麥考夫的神情沒有半點輕鬆,心裏也正視起來,嘴上輕飄飄迴答了一句,“哇喔,這個世上可隻有死人才是最標準的保密者。”麥考夫瞪眼瞧過來,夏洛克努努嘴,“好吧,接下來的話入我耳不從我口出。”


    “人和人生來是不同的,隻不過茫茫人世,普通人太多,所以占據絕對數量優勢的人認為,大家都是普通人。可惜的是,上帝有寵兒,於是極個別人擁有電影中超級英雄標配的所謂——異能。這些擁有異能的人,我們統稱為神秘人。”


    麥考夫邊說邊觀察夏洛克的表情,見他是認真地在聽,才又繼續,“更可惜的是,一將可抵千百兵,卻殺不了千百兵。百年前,政府與神秘人的首領達成和解,簽訂互不幹擾的互助合約。神秘人隱於黑暗,禁止在你平凡人的世界中表現異能。政府為神秘人保密,不剿殺神秘人,在有需要時可要求神秘人提供幫助。”麥考夫慢慢停下話音。


    啪嗒~~~夏洛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興奮地發問,“so,我樓上新搬來的住戶就是一對擁有異能的小夫妻。麥考夫,政府的秘密太多,你藏著那麽多秘密找不到人傾訴會不會覺得憋屈?”


    “夏洛克,收起你玩笑的態度!樓上的人是現任神秘事務司長找了好幾個月才找到的異能者,你給我安分些!”


    神秘事務司,顧名思義,正是百年前擁有異能的人建立起來的正式組織,收容世間所有身懷異能的人。保護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為了禁止擁有異能的*害平凡人的世界。


    艾麗莎和西弗勒斯降臨在21世紀的倫敦小巷裏時,現任神秘事務司長便感知到了魔法波動,盤查數月幾經波折好不容易找到了艾麗莎和西弗勒斯,說服兩人的態度誠懇,“我來拜訪二位,隻是希望二位加入神秘事務司。鑒於我們和政府簽訂的合約,凡是不願加入神秘事務司的異能者,必須接受神秘事務司的嚴密監督。”


    神秘事務司長瞄了眼懷孕的艾麗莎,隨即被西弗勒斯的視線秒殺。他收迴目光,“想必二位肯定不願意受人監督。老頭子我的異能是魔法,類似於百年前的巫師。但我活了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魔法能量比二位更精純的人。歲月無情流轉,巫師幾乎滅絕,留下來的典籍更是少之又少。懇請二位滿足我的願望,加入神秘事務司。”一開始掛在神秘事務司長臉上的親和笑容消失在他逐漸正色的白胖臉上,一司之長的氣勢全開。


    神秘事務司長把相關事情的首尾解釋得一清二楚,西弗勒斯和艾麗莎大致了解了現代世界同類人的生活。但他們最關注的是司長提到了一句簡短的話。


    腹中的小寶寶動彈得厲害,艾麗莎突然覺得肚子疼,□□有水滲出,心裏開始發慌。她忍了忍,聽西弗勒斯問神秘事務司長,“您前麵說,感知到的魔法能量震動是三股力量?”


    “對啊。那股魔法能量比起你們來,微弱得多但更加躁亂。最初的時候我通過魔法權杖能感知到,可後來不知那股魔法能量是不是因為躁亂過度消散了,反正我是再也查探不到。”


    那必定是伏地魔的魔法能量,艾麗莎心猛地一顫,在原著中,高錐克穀遇襲後伏地魔分裂的一片死魂靈,在不借助移形換影和飛行器的情況下,從英格蘭跋涉過英吉利海峽、法國、比利時、瑞士、意大利,穿過亞德裏亞灣,最終到達阿爾巴尼壓密林。。。這樣的生猛到令人咋舌的強悍,伏地魔怎可能輕易消散?!


    身體的難受經不穩的心神加劇,艾麗莎撲在西弗勒斯身上,咬牙吐出一句,“西弗勒斯,小寶寶好像要出來了。”


    樓道裏傳來噔噔噔噔噔上樓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裏兩兄弟相看兩相厭的安靜。夏洛克心想,哈德森太太的低跟鞋應該換了。


    沒過多久,一聲用盡力氣的尖叫昭顯痛苦,麥考夫身子一震,那是夏洛克樓上傳來的!出事了?!那可是異能者!!!顧不上其他,麥克夫推門就趕上樓,夏洛克緊跟其後,隨手撩過門邊衣架上的長外套往身上一批,罩住身上的睡袍。


    早前布置的產房裏,西弗勒斯站在床頭,緊扣艾麗莎的手臂讓她靠在自己胸前。哈德森太太急得差點握不住手裏的電話,匆匆問答幾句,一把掛斷。“西弗勒斯,先前預約的醫生出外診,一時半會趕不過來!”


    光這麽一會,艾麗莎疼得滿頭滿臉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嘴唇開始泛白。撐順一口氣,“西弗勒斯,別等醫生,我自己生。”


    艾麗莎不願意進醫院剖腹產,一開始便做好準備自然生產,預約好了經驗豐富的女醫師。誰知早產說來就來,潔白的床單已染上鮮豔的血,現在根本等不下去!西弗勒斯將自然生產的接生步驟看得爛熟於心,看向哈德森太太,想要她幫忙撐住艾麗莎。


    哈德森太太接收錯誤,袖子一擼,“我來!艾麗莎小媽媽,我接過一次生有經驗。你別怕,跟著我的口令動作。來,先吸氣。。。。”


    房門大開,麥考夫和夏洛克毫無壓力地進到艾麗莎和西弗勒斯的房子。神秘事務司長站在緊閉的產房門外,一根根揪自己頭上的小辮子。


    麥考夫見他好好的,疑問,“司長?”


    神秘事務司長有點慚愧地迴答,指著緊閉的房門,“我害人早產了?裏麵在生孩子。”


    一個老先生兩個大男人不知為何齊齊站在房門前等艾麗莎生出小寶寶,或許是因為她的叫聲聽上去特別痛?


    等著等著,嬰兒的啼哭聲破門而出,格外清亮。艾麗莎沒來得及看一眼小寶寶是男是女,就暈了過去。西弗勒斯也顧不上看剛出生的小寶寶了,心疼地傻傻摟著艾麗莎。


    哈德森太太忙著給小寶寶洗去血汙,包裹在幹淨柔軟的小被子裏。


    房門打開,門外的人齊齊退開。哈德森太太抱著小寶寶,一眼掃到夏洛克,喊了一句,“夏洛克,過來幫我抱下小寶寶。”


    剛走上前的夏洛克又退了一步,看著哈德森太抱小寶寶的姿勢,連連擺手,碧綠的眼眸透出慌,“,哈德森太太,小寶寶會從我的臂彎裏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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