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拋,匆匆又是一年。新學期一開始,西弗勒斯已經是七年級學生了,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學習時間隻剩最後一年。艾麗莎也終於如願成為高年級學生(四年級),有小學弟學妹趕著叫學姐啦。


    早餐時間,唿唿啦啦一群貓頭鷹飛進來,和往常一樣傲嬌麻利地把爪子一放,東西送到,又唿啦啦不作過久停留飛了出去。


    大白翹了翹爪子上艾麗莎訂閱的報紙,等著她取下。潔白的翅膀張開,一隻翅膀在艾麗莎腦袋上滑了滑,做了個四不像的摸頭動作。鳥喙低下來,在艾麗莎手心裏啄走了碎碎的麵包片,才心滿意足地跟在大部隊後麵飛走了。


    艾麗莎展開《預言家日報》,標題映入眼簾,心裏隨即一驚,握在手裏的刀叉磕在碟邊上,清脆一聲響。濃鬱黑墨寫就的方塊大標題——純血論來襲!食死徒虐殺麻瓜。


    西弗勒斯將切成小塊的牛排推到艾麗莎麵前,修長的大手握上艾麗莎的手將刀叉重新握穩,而後放開。眼神在報紙上停留了幾秒,輕喚了一聲,“艾麗莎。”


    感受到手上停留的溫度,艾麗莎注意力稍稍轉移,仰起臉問,“西弗勒斯,血統的純正與否在巫師界真就那麽重要麽?”


    伏地魔在魔法界的動作越來越大,大肆宣揚純血論,鼓吹純血巫師的地位與權力應當淩駕於泥巴種和麻瓜之上,應將他們奴役。同時食死徒的隊伍更是逐漸壯大,因著不同的目的匍匐於伏地魔腳下,墮落為失去理智與人性供其驅使的爪牙。


    “不知道外麵是怎樣,我隻知道斯萊特林學院就很看重血統。”西弗勒斯迴答的語氣很平淡,側過身子正對著艾麗莎,點了點艾麗莎手中的報紙,“艾麗莎,絕大多數人都希望自己生來尊貴,不費吹灰之力便擁有別人想要擁有的東西。”


    就好比我,依然憎恨母親艾琳選擇了一個麻瓜做為丈夫,拋棄女巫的尊嚴。想起暑假裏發生的事情,西弗勒斯眉眼低垂。


    “哪又怎樣呢?如果自己沒有能力,再尊貴的身份頂在頭上也撐不起。”艾麗莎不以為然,一行行瀏覽起報紙。


    “對,你說的對。”西弗勒斯溫柔含笑,“吃完早餐去上課,別總想著報紙上的事。”


    此時此刻,西弗勒斯根本就沒想到伏地魔會與自己有何相幹之處,黑巫師自然有白巫師去對付。有魔法界最厲害的白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坐鎮霍格沃茨,小動物們不知風雨欲來。


    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兩個學院一起上魔藥課,霍拉斯教授講完福靈劑的配置方法,就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坐在講台前的大椅子上,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這迴煉製福靈劑規定四人一組,共同合作。艾麗莎和黛比坐在教室裏最後一排偏角落的地方,文森特和雷古勒斯一直坐在她們前麵,轉過身來四人就湊在了一起。


    分配好四人間的任務,艾麗莎給文森特打下手幫忙。文森特眼睛也不往艾麗莎身上看一眼,隻顧做自己的。


    艾麗莎的魔杖悄悄從袖口滑出來,戳了戳文森特的肩頭,文森特當即瞪大了天藍色的眼珠子氣憤地看過來。


    控製得宜的艾麗莎立馬將魔杖收了迴去,小聲地說:“文森特,我暑假在家裏對著畫像一個勁打探消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文森特聞言,緊繃的肩膀已垮,神情沮喪,“都一年了。艾麗莎,我已經不抱希望你能查出什麽了。”


    先前還是魔杖輕輕地戳,這迴艾麗莎幹脆踮起腳尖探過身子,直接上手重重在文森特額頭上彈了個清脆的腦瓜嘣。


    “不過就是一年而已,為了你,我把曆代祖宗的資料都翻了一遍,又去套曾奶奶的話,眼見著越查越清楚了,你竟然說不對我抱有希望,是想打架吧?!”


    要知道一年裏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霍格沃茨上學,寒暑假和聖誕節加起來的放假時間才幾個月。


    一縷燦金長發落在嘴邊,艾麗莎氣的猛唿出一口氣,將頭發吹到一邊。頭發一落迴來,又繼續吹。


    滿臉不開心裏擠出一絲笑容,文森特看著艾麗莎那樣,忍不住提議,“你就不能拿手別開”


    你這麽說,我還偏不撥了。艾麗莎被文森特的放棄氣得夠嗆,示威一般繼續唿了幾迴,然後理也不理文森特,熟練處理起魔藥材料。


    文森特欲言又止,最後什麽都沒說。難道現在告訴艾麗莎,自己會招來麻煩。


    七年級的課程少了一些,西弗勒斯在圖書館看書,為最後的終極巫師等級考試做準備。


    看到一半,揮著雞毛撣子的平斯夫人站到西弗勒斯桌前,手裏抓著一隻貓頭鷹,上麵有一封信。


    西弗勒斯初時驚訝了一下,什麽信這麽緊急隨即接過信封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魔藥教室裏飛進了一封信,奔著霍拉斯教授而去。


    之前那麽多次放假迴家,蜘蛛尾巷19號總是空無一人。盡管父母仍在,但顯然他們從來沒想過要等自己的孩子迴家。


    可是這次請假趕迴來,西弗勒斯強行按壓情緒,裝做鎮定的樣子推開虛掩的門。


    艾琳魂不守舍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那是西弗勒斯在聖誕節的時候和艾麗莎一起添置的。聞聲看了過來,竟對著西弗勒斯笑了一下,照進來的光落在她枯萎容顏上,看不出一點生氣。


    西弗勒斯被這個笑容驚住了,有多少年艾琳沒對自己笑過好久了吧,久到隻記得她教自己咿呀學語時,臉上掛著的笑容。那時候的她,不是這個樣子,飽經風霜如八十老婦。


    “您還好嗎?”西弗勒斯走過去,問出一句多餘的話。


    信是艾琳寄來的,萬幸她這幾年沒忘記自己的兒子在霍格沃茨上學。但是,信上說,托比亞斯死了。


    沉浸在酒精營造出的迷幻美夢那麽多年,托比亞斯最終酗酒而亡。


    這個死去的人是自己的父親,西弗勒斯第一眼看到信上的內容時,腦子裏空蕩蕩的,飄上父親兩個字。


    怎麽就死了呢?心裏麻麻的,西弗勒斯奔迴來的時候在想,不太相信。現在卻不得不信了。


    艾琳示意西弗勒斯坐到自己身邊,幹枯的手指點在空中,本想觸碰西弗勒斯的麵容,卻隻是隔空描繪了一圈西弗勒斯的輪廓,而後顫抖著放下。“小西弗,你可不可以喚我一聲媽媽我好久沒聽見,都不記得你叫媽媽的聲音了。”


    晶瑩的眼淚從渾濁的眼眸中一顆顆落下,劃過皺紋橫生的臉。艾琳仍在保持笑容,是真心想要留下來的笑容。


    西弗勒斯愕然,不語。這些年在去學校之前,他都會在客廳的桌子上留下足夠的金錢。這樣,艾琳不用出去做女工,衣食的錢也綽綽有餘,供托比亞斯飲酒的錢同樣包括在內。


    然而,這個家並沒有好起來。托比亞斯有了錢,也不再想著重起東山。艾琳不用出去做工,便滿座城每條街地找醉酒的托比亞斯。


    魔藥不能用在麻瓜身上,其實西弗勒斯真的想過研製一種魔藥讓托比亞斯清醒。


    艾琳在等,滿懷期盼,這樣的她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母親,目光滲出的是對孩子深深的愛。


    “媽媽。”西弗勒斯低低喚了一聲。


    一點一點漫上灰色的艾琳因為這兩個字,重返些許生機。托比亞斯死後的這幾天,眼睜睜冰冷的屍體被推進煉屍爐火化成灰,渾渾噩噩這些年的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


    隻是清醒的太遲了,這輩子對得起的人隻有托比亞斯一個,最對不起的便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小西弗,媽媽不敢問你要原諒。


    艾琳從口袋裏摸出早就準備好的門鑰匙,塞到西弗勒斯手上。“小西弗,這是普林斯家族莊園的門鑰匙,你可以憑借這個去到封閉的普林斯莊園。媽媽還記得你喜歡魔藥,普林斯家族本就是魔藥世家,那裏會有很多你喜歡的東西。普林斯家族隻剩你這麽一條血脈,想必他們再生我的氣也不會難為你。到時,你幫媽媽和你外公的畫像說句對不起……”艾琳絮絮地念叨著,不給西弗勒斯插話的機會。


    此生愧為母親,唯願能讓自己盡到最後的補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教我如何不愛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向曦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向曦行並收藏[綜]教我如何不愛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