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吃飯,今天正好是軋鋼廠食堂改善夥食的日子,簡單的說,就是每周一的一頓肉菜。


    說是肉菜,也就是白菜燉肉,雖然肉片少的可憐,但也總是個肉菜啊。


    中午剛剛開飯,食堂的打飯窗口前麵就排了長長的隊伍。


    白麵饅頭1毛,二合麵窩頭6分,菜不要錢,隻要票,工廠會發,一共兩個菜,一樣一勺,這就是中飯了。需要多少主食,就看自己的了。


    一車間主任劉大撇子正在人群中排著隊,突然,一個人影插在了他的前麵,鼻子裏還傳來了一陣淡淡的幽香。


    劉大撇子一看,這不是車間的秦寡婦麽?


    “哎!秦師傅,你怎麽插隊啊!”後麵的人不滿的喊了起來。


    “我跟主任一起來的,他幫我占了位置。是不是啊,劉主任!”秦淮茹說著,還對劉大撇子拋了個媚眼。


    劉大撇子心裏一動,不自覺的就附和著。


    “是的,是的,我跟小秦一起來的,我給她占著位置呢。”


    聽到劉主任這麽說,其他人也就沒有說什麽了!


    “小秦啊,今天吃什麽啊?”劉大撇子問道,其實就是沒話再找話說。


    “哎!主任你也知道,我家東旭走了,我這一大家子孤兒寡母的,還能吃什麽啊!一個窩頭也就夠了。”秦淮茹給了劉大撇子一個側臉,滿臉的委屈,甚至感覺眼睛裏還蓄滿了水霧。


    這更加勾起了劉大撇子的心思。


    “小秦,今天我請,吃什麽,也給孩子帶迴去點。”劉大撇子豪氣的說著。


    “真的麽!謝謝劉主任了。”秦淮茹臉上帶著幸福的笑,之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用肩膀在劉大撇子的胸口蹭了一下。


    知道什麽是劃火柴麽?就是用火柴劃火柴盒,之後就會燃起火花。


    秦淮茹的這一蹭,就像火柴一樣,很快劃起了劉大撇子的火花。


    輪到了秦淮茹。


    “師傅,四個饅頭,兩個菜。”秦淮茹豪氣的說著。


    她自己吃一個饅頭就夠了,帶三個饅頭迴家,可以給兒子吃了。秦淮茹心裏想著。


    “師傅, 四毛錢,菜票!”打菜師傅機械的說道。


    秦淮茹遞上菜票,之後說道:“剩下的劉主任買。”還迴頭給了劉大撇子一個眼神。


    “對對,我來買!”劉大撇子趕緊說道,還遞上了錢。


    兩人打好飯,劉大撇子問道:“小秦啊,吃完飯,去哪裏休息啊!”


    “不就是在車間坐坐。”秦淮茹這會就想走了。東西到手,還跟這個人有什麽好說的啊!


    “別啊,吃完飯,我在車間後麵的倉庫等你!”劉大撇子說完,就找地方吃飯去了,還給了秦淮茹一個眼神,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要是不來你就試試。


    秦淮茹暗暗咬牙。這次失算了,平時她都是調戲一些小年輕,隨便賣賣慘,給幾個眼神,那群小年輕就都給他了。


    可是,這次麵對的是劉大撇子,還是她的車間主任。可不是那些毛頭小夥子,有心沒膽的。


    秦淮茹知道躲不過,索性也不多想,找個地方吃飯,之後放好飯盒,就向後麵的小倉庫走去。


    食堂人多眼雜,大家都各忙各的事情,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


    不過,有一雙眼睛可是一直盯著兩個人呢。自從秦淮茹在廠子裏找不同人給買饅頭開始,許大茂就經常有意無意的盯著她。


    倒不是對她有什麽企圖,主要就是想看看這個秦寡婦到底要幹嘛。今天張三買饅頭,明天李四買饅頭的,今天又換成了車間主任。


    許大茂就安安上了心,看著秦淮如吃完,就一直遠遠的盯著她。


    直到秦寡婦走進了小倉庫,許大茂趕緊跟上,從窗戶向裏麵看去。


    當看到劉大撇子與秦淮茹抱在一起之後,就趕緊離開了。


    心裏憋不住的笑,這是看到什麽大瓜了。這如果是在院子裏,許大茂絕對會把全院的人都叫過來看看,抓兩人一個正著。可是,這時在廠子裏,還有一個車間主任,許大茂想了一下,還是不想讓自己暴露出來,不過想到秦寡婦那個樣子,許大茂就知道還有機會,就開始暗暗謀劃了起來。


    這會都是中午剛剛吃過飯,下午的工作也都沒開始,工人們都找地方休息,閑聊去了。


    許大茂再次來到食堂,這會食堂已經沒人了,不過許大茂去的是食堂後廚,這會廚師和學徒都去休息了,但是一些幫廚的大媽都還在,搞衛生,收拾東西,雜貨還是挺多的。


    這些大媽,別看就是個幫廚,可也是軋鋼廠正式職工,一個個的還都有些身份,有的是家裏人因公殉職,頂崗來的,有的是烈士家屬,安置過來的。


    雖然工資不高,可是在軋鋼廠可是誰都不怕,管你是廠長還是主任,她們都平等的咋樣嚼舌頭。


    許大茂應該是這裏的常客,大家對於他的到來沒有什麽意外,依舊有說有笑的。


    說著說著,話題居然來到了秦淮茹頭上。


    “你們看到沒?那個秦寡婦今天又讓劉大撇子給買的饅頭!”


    “可不是,那個騷狐狸,這個月都不知道讓多少人買過饅頭了!”


    “別是饅頭換饅頭吧!”


    大家熱鬧的討論著。


    “那怕是的,要不那些男的幹嘛給他買東西!”


    “看老娘哪天沒事,抓她個現行!拉他去遊街,看她還有臉在廠子做!”


    幾個大媽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


    “不會吧,秦寡婦平時挺好的,在家裏收拾家務,伺候老人,照顧孩子的!”許大茂適時出聲。


    隱藏在人群之中,引導方向,不得不說,許大茂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你懂個什麽?我們可都是看的真真的。那個小寡婦可不是省油的燈。”


    “就是!在外麵亂搞,我們管不著,要是敢在廠子裏亂來,看我們怎麽收拾她!”


    大媽們又開始說了起來,渾然不記得當初傳易中海和秦淮茹鑽地窖的人也是許大茂了。


    “剛剛我還看到秦寡婦往車間後麵的倉庫去了!”許大茂說道。


    “真的麽?”一個大媽立刻來了精神。


    “我也不確定,就遠遠的看了一眼。”許大茂不確定的說。


    要是能成為這國有食堂的幫廚,可不僅要有背景,基本也都是孤寡,沒有生活依靠了,才會有這樣的安排。


    這些人平時都沒什麽事,這會聽到這個可不就立刻興奮了起來。


    幾個大媽互相打了個眼色,就拎著擀麵杖,棍子之類的東西出去了。


    許大茂自然是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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