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張帆睡得並不安穩,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起來到院子裏走一圈,重點就是想看看小雨水睡得是不是安穩。


    生怕這小丫頭第一次一個人獨住,睡得不踏實。


    看了兩次,沒有什麽意外,看了看時間,也有四點多了,再過一會,院子裏的老人就要起床了,張帆也就放下心來,迴房睡去。


    說是睡了,也不過是躺著休息罷了,沒有一會,他也要上班去了。


    不過,經過了這一晚,張帆也大概知道了,小丫頭這心也是大的很,一個人睡完全沒有一點問題。


    反正沒以前睡好,張帆也就早早起身,跑到外麵,買了點早餐迴來。


    經過這麽一折騰,小雨水也起來了。


    要不說呢,這孩子很是懂事,起來了之後,就跑到廚房,開始燒水,之後,才迴到房間裏麵收拾了一下,之後就是到院子裏進行洗漱了。


    這會是九城的天氣,雖然早晚溫差還是很大,這大早上的,都要穿件厚些的外套了。水也有些涼,不過,在這偌大的四九城,能有自來水的院子,已經是不錯的地方了。


    小雨水也不管水的溫度,很快的就洗漱好了。


    之後,就到了廚房,找出些大米,準備熬粥了。


    張帆正好迴來,趕緊阻止了小雨水繼續弄早餐,把買迴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這兩個人趁著東西都還熱著,趕緊匆匆的吃了早飯。


    雖然小雨水才小學,不過,這時候的孩子都是自己去上下學的,也沒什麽人送,也就是小雨水第一天去婁家的時候,婁母才過去接了一次。


    兩人隨便說了幾句話,就各自去忙活了。


    小雨水跑到閻埠貴家裏,找上他家的小丫頭,閻解睇,兩個小丫頭就一起上學了。


    這會,閻解睇比小雨水小兩歲,剛剛上一年級,都是一個學校的,也就一起走了。


    張帆在後麵看了一會兩個拉著手,說說笑笑的小丫頭,看著兩人走出了巷子口,也就騎上車,向派出所去了。


    目前軋鋼廠派出所所有的案子都已經審理結束了,沒有什麽新的案子,所以,也沒有什麽審訊的工作要做。


    這會要做的主要就是剩下的文字性工作了。


    不過,也時不時的有嫌疑人要繼續說些什麽,不斷的找公安過去。


    目前的形勢已經很明白了,大家也都逃脫不了製裁了,所以,這些人也就隻能自己顧自己,都不斷的想著怎麽才能讓自己的罪責輕一些,能減刑的都在說著各種事情,不能減刑的就隻能想著立功了,於是,在派出所裏麵就上演了一出羅生門。


    這些人都在互相攀咬著,還有的在攀咬著更多的人。


    看到這一幕,最高興的就是老趙了,對於那些文字工作,他是沒什麽興趣,這會,又被說出來這些人了,立刻馬不停蹄的帶著人出去抓人了。


    可是,卻苦了在會議室裏麵忙活了兩天的大家。


    有些已經寫完的卷宗,出了這些事情,好多的都要重新謄寫了。


    一時間,怨聲載道。


    張帆也是頭疼不已,看了看桌子上堆積如山的各種口供。


    嗬嗬,能怎麽樣呢!隻能重新來過,繼續幹啊!


    安撫了一下大家的情緒,所有人重新埋頭苦幹起來。


    這一忙活,就足足的幹了四天。每天都是連續戰鬥,從早到晚,連吃個飯都是別人打迴來的。當最後一份卷宗寫完了,張帆長長的出了一口長氣。


    這會,辦公室裏麵的人,有些已經做完了,正在重新翻看,生怕出錯。有些還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又等了一會,終於所有人都忙活完了這些工作。


    張帆看了看時間,還好,剛剛下午三點多。


    “同誌們,這幾天確實辛苦了。這樣,咱們晚上到軋鋼廠的食堂搞個聚餐。之後,今天都早點迴去休息了。明天就把所有的卷宗和關押人員全部移交局裏。”張帆輕鬆的對大家說道。


    忙活了幾天的大家,聽到今天晚上要聚餐,立刻開心的鼓起了掌。


    雖然,這年頭,作為一名公安,這待遇還是不錯的,但是,都是一大家子人,這每一毛錢的花銷都是算著來的,誰家的生活都差不多,除了那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其他的基本都差不多,不說吃糠咽菜吧,但是這肉食確實家家都不富裕。


    這會聽到所裏搞聚餐,大家自然高興。不僅給家裏省了糧食,還能好好地吃喝一頓,自然高興。


    “好,這距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大家在重新檢查一下卷宗,該歸類的歸類,該調整的調整。我就先去給大家解決後勤的問題了。”張帆笑著,端著茶杯向辦公室走去。


    “李副廠長,進來可好啊!”張帆拿著電話,打給了軋鋼廠的李副廠長。


    晚上要到人家那邊去聚餐,這招唿自然要打一下的,總不能這麽一大群人過去,吃大鍋菜吧。


    就軋鋼廠的那些大鍋菜,雖然比外麵的很多廠子都好太多了,但是也都是些蘿卜白菜的,油水一樣少的可憐。


    張帆既然要請大家吃飯,自然就是要好好改善改善這夥食了。


    “哎呦,張所長親自來電話!這是有什麽大事啊!”李副廠長正色的說著。


    張帆一聽,這李副所長這是不高興了,想想也是,貌似有很長時間沒跟這個老兄弟喝點酒了,李副廠長約了幾次,張帆都是太忙,沒辦法參加。


    這會一打電話,就知道自己這個老哥這是生氣了。


    “哎呦,老哥誒,你可體諒體諒我。這段時間的事情,別人不知道,您老人家還不知道麽!這整個所裏一天天忙的恨不得都分成兩個人來用。您可多擔待,今天晚上,我負荊請罪。”張帆伏低做小的說著。


    聊了幾句,李副廠長就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小子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吧,這次就是啥事要麻煩我,還負荊請罪,我可不敢當。”


    兩人說笑了幾句,張帆就把要安排所裏的人過來吃餐飯的事情說了一下。


    “行,你小子真行。當我軋鋼廠食堂是隨時備著東西是吧。這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得開飯,這麽多人的飯,你讓我馬上給你弄出來。你這是等著看我出醜啊!”李副所長說道。


    張帆想想也是的。


    這軋鋼廠的采購都是按照月度指標,進行采購的。


    這忽然這麽多人過去吃飯,就算是這個國有大廠的食堂,也一時應付不過來。


    張帆想了一下,說道:“老哥,這樣,這要用的東西,你們不用準備,我等下叫人給食堂送過去。不過就是要麻煩食堂的師傅們給加個班,做一下了。”


    聽到張帆這麽說,李副廠長也愣了一下,這時候,想要忽然弄到這麽多人的物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小張要到哪裏去弄這麽多東西,難道去軍區弄。這時候,想要突然弄到這麽多東西,估計也就隻有軍區會有這麽多儲備了。


    倒不是說軋鋼廠的儲備不足,而是,軋鋼廠的儲備可是要用一整個月的。這都是有計劃的,雖然說不上物資和日期嚴絲合縫,但是不能差太多的。


    本來,李副廠長都想著,要給供銷社的朋友打電話,臨時調集些物資了,可是這會聽到張帆說他有辦法,自然很是意外。


    當然了,這些東西,李副廠長自然懂得分寸,不會問太多的。


    要說張帆的這批物資哪裏來,自然是手裏辦的這個黑市交易案子了。


    黑市交易上,什麽物資沒有啊。


    何況,還抓了一波跨省進行物資調運的團夥呢。怎麽可能缺了這些東西。


    按照局裏的安排,這些被繳獲的東西,本來就有一部分是要分到派出所的。上個黑市交易案,分配的東西,到現在還在倉庫放著,正好,趁著這次機會,一起用了吧。


    這個年代,社會上的物資緊張,整個公安係統也都是苦哈哈的,自然沒有什麽額外的分配,甚至不如很多國有大廠。這也就是為什麽,很多部隊轉業人員或者高中畢業人員在分配工作的時候,並不喜歡進入公安係統,喜歡進國有大廠的原因。


    就是因為國有大廠手裏有東西,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可以跟其他的廠子進行物資的交換,所以,這國有大廠的職工,待遇要比很多單位都好上很多。


    在這種情況之下,局裏為了調動所有公安人員的積極性,就會從一些案子的收繳物品中,分出一部分給辦案人員,就當是辛苦辦案的福利了。


    這邊跟李副廠長打完了電話,轉身,張帆就喊來了李副所長,讓他帶點人到倉庫看看,弄些吃的送到軋鋼廠食堂去,晚上慰勞大家用。


    想到這些物資,張帆也準備就趁著這次結案,把倉庫裏的東西趕緊給大家都分了。


    叫來了程才,兩人研究了一下。


    就扣除了今天我晚上需要用到的東西之後,其他的就按照所裏的人員全部分配了下去。不管是派出所的公安,還是其他幾個工廠支援過來的保衛科幹事,全都一樣。


    也算是給大家忙活了這麽長時間的獎勵了。


    晚上,所裏除了還有任務的人員,其他的人都來到了軋鋼廠的食堂。


    剛剛來到食堂,張帆就看到李副廠長站在食堂門口等著大家。


    張帆快步上前,說道:“怎麽還要李廠長親自過來迎接啊!”


    看著張帆嬉皮笑臉的樣子,李副廠長就算有氣也沒辦法發了。說道:“你張所長這麽難請,難得過來視察,我不得親自迎接麽!”


    聽著李副廠長的話,張帆笑笑,這個老家夥,氣性還不小。不就是叫了自己幾次沒出來麽。


    張帆趕緊從身上的包裏,拿出了兩瓶好酒。


    笑著對李副廠長說道:“老哥,都是我的錯,今天咱們倆不醉不歸。老弟賠罪!”


    看到張帆這樣,李副廠長自然不能繼續這樣僵持下去了,後麵還有那麽多派出所的同事呢!


    也是笑著說道:“你說的,別又喝了點就說喝不了了,借著上廁所就跑了!”


    聽到他這麽說,張帆老臉一紅。這副身體雖然很能喝,但是喝多了也是不舒服,所以,跟李副廠長的幾次聚會中,有幾次,張帆就借著上廁所,跑迴家睡覺去了。


    “老哥,你這麽說,今天我可就不讓著你了。我不行,我還有這麽多同事在呢!今天一定把你抬迴去。”張帆說道。


    聽到這麽說,大家都是一陣哄笑。


    一群人說笑著,就向食堂走去。


    這會,食堂都已經把飯菜弄完了。張帆不由得佩服著軋鋼廠食堂的工作效率啊,怎麽說,也是百多號人的夥食。


    這才多久的時間,就弄好了。


    張帆先是讓人把熱菜熱飯的送迴派出所,那裏還有好多有值班任務和外勤任務的同事呢!


    幾十號人,就坐了五六桌。


    張帆拉著李副廠長坐在了主位,這一坐下,李副廠長就感覺到了不妙。這左右可都是公安戰士,一個個都是部隊轉業迴來的,加上,到了派出所,那可是要每天都訓練的。


    跟他不一樣,這些年,常年的迎來送往,這身體素質可是大不如前。


    那還能怎麽辦呢?都坐下了,總不能認慫吧。


    場麵就越來越熱鬧了起來。


    喝到一半,張帆說道:“老哥,你們軋鋼廠這食堂,味道可是大不如前了啊!以前吃的,可比這好吃多了。”


    張帆也是無聊,喝了點酒,開始說起了這種話。


    聽到這個,李副廠長又是一陣惱火,說道:“你小子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何雨柱同誌弄到部隊去了,我這裏至於這麽難麽!你是不知道,自從小何走了之後,我現在安排兄弟單位吃飯,都不敢來食堂了。可是多花了不少錢呢!”


    聽到這個,張帆縮了縮脖子,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但還是硬著脖子說:“老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人家柱子友好區保家衛國,我隻能支持,總不能攔著吧!”


    “你小子少來!別人不知道,我還能知道。這小何參軍的事情肯定是你的主意。”李副廠長又被張帆逗笑了,拍了一把張帆的肩膀,說道。


    一邊說著,張帆一邊頻繁敬酒,還給程才,老李,老趙的頻繁打起眼色。


    大家也是紛紛敬酒。


    這話題也就揭過去了。


    一頓飯,所有人都吃的開開心心。當然了,這酒也喝了不少。


    李副廠長已經被幾個軋鋼廠的人扶迴去休息了,要說,這老李,酒量真的不錯,但是,再錯,也架不住這麽多人輪番敬酒啊,所以,早早地退場了。


    張帆雖然也喝了了不少,但是還沒有到醉的程度。


    本來,張帆還準備安排一下剩菜的事情,還準備讓人把剩菜都裝迴去,明天熱熱還能吃。


    可是,這低頭一看,各個桌子吃的那叫一個幹淨。哪裏還有剩菜。


    隻是跟程才說了一下,讓他明天把東西分配了。


    大家也就散了。


    時光匆匆,自從黑市案辦理完結之後,整個派出所好像就閑了下來,不僅大的案子沒有,整個片區就連個小偷小摸都沒有舉報的。


    唯一的一個算的上案子的,是一個老太太說自己家裏丟了兩個雞蛋。結果公安上門,看了一下,就發現他家小孫子眼神躲閃。


    這該說什麽,被她小孫子吃了。


    嗬嗬,兩個多月,沒有任何案子。不說別的,真格軋鋼廠派出所片區,很有點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味道。


    眼看著,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張帆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四年了。


    58年的新年,柱子沒在家,就張帆,老爺子,老周,婁曉娥,小雨水,幾個人在四合院一同過的。


    雖然沒有往年吃的好,但是張帆也算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盡量把食材弄得好吃一些,好在老周,婁曉娥都能幫上忙,這個年過的還是不錯的。


    也是熱熱鬧鬧。


    這一年的新年,還有一個特別的事情,那就是張帆同婁曉娥的婚事。


    婁曉娥今年20歲了,雖然才剛剛大二,但是對於這個年代的女孩來說,差不多都算是晚婚了。


    大年初四,老爺子就同婁父,婁母商量了準確的日期。


    結婚的日子,放在了婁曉娥的這個暑假,放在了八月份第一個禮拜天。


    本來,婁父婁母為了婁曉娥這個唯一的女兒,準備了好多東西,也準備好好地熱鬧一下的。但是,現在的風氣是提倡一切從簡。


    弄得這老兩口沒有用武之地。


    加上,張帆的這個房子就是為了結婚才重新修葺的,家裏什麽東西也都是齊全的,讓這老兩口想給添些什麽東西都沒有機會。


    張帆,自然是美滋滋的等著結婚了。


    這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自己的終極理想,其他的都是小事,這馬上就能抱得美人歸了,張帆自然每天都是喜氣洋洋的。


    因為兩人已經接觸了這麽久,所以婁曉娥也沒有了當初的羞澀,大大方方的開始了自己的婚禮安排。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悅與即將結婚的興奮中的時候,一些事情,就連張帆這個後世之人都被這喜悅衝昏了頭腦,慢慢的沉淪在這溫柔鄉之中。


    雖然充滿了喜悅,但是這一年的冬天,並不是那麽好過的。


    “這天氣也太反常了,真冷!”婁曉娥從外麵匆匆進屋,一邊跺著腳,一邊雙手靠近爐子,取著暖。


    “是啊,最近我們也忙的要死,風雪太大了,好多樹都被壓倒了,還有一些電線杆和年久失修的房子。我們派出所每天都在四處救援。可是這路上也不好走,雪太厚了。各個廠子,街道,都在組織群眾鏟雪呢!”張帆趕緊給婁曉娥遞上一杯熱水,說著。


    “是啊,我們學校也發通知了,讓我們迴去組織掃雪呢!”婁曉娥說道。


    這一年的冬天不知道怎麽迴事,從十一月份第一場雪落下,之後,這雪就下的越來越大,並且,有時候,居然連續下了幾天幾夜。


    這麽大的風雪,給四九城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就在人們口中還說著什麽瑞雪兆豐年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這風雪卻讓人們苦不堪言。


    最開始,大家都以為這冬天下雪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隨著風雪越來越大,很多樹木不堪重負,倒了下去,還砸壞了很多東西。


    之後,就是很多年舊的房子,不堪重負,也產生了倒塌。


    電線杆,院牆,更是倒塌無數。


    因為沒有經曆過這種天氣,一時間,整個四九城的所有單位都忙碌了起來,掃雪的,救援的。好在,人們都是從舊社會走出來的,這自救的技能和生存的技巧還是很多的。


    否則,就這一場天災,估計還會造成不少傷亡。


    張帆所在的派出所自然是首當其衝,每天就像救火隊員一樣,四處的跑來跑去,難得休息一下,也是組織起來進行掃雪。


    可是,這雪掃了還會再下,一時間,讓所有人的心裏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好在,痛苦是短暫的,隨著春天的到來,那些積雪也就漸漸融化了。


    正當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這春汛就出現了。山上的積雪融化,形成雪水,不斷向下,匯入江河。


    造成了很多河流漲水,淹沒了不少農田。


    看到這樣一幅景象,張帆才從過年和即將結婚的喜慶中清醒過來。


    已經是1958年了,貌似曆史上的三年自然災害的時間就要開始了,全國都要麵臨巨大的物資短缺了。張帆看了看自己的背包,雖然物資還算充足,但是,誰又會嫌東西多呢。


    一直都是偶爾囤點東西的張帆,這會也警惕了起來,準備用這最後一年在加把勁,多囤積點物資了。


    對於全國的情況,張帆沒有辦法解決,就隻能讓自己身邊的人過點好日子了。


    婁曉娥也是假期還沒有放完,就早早的到學校集合了,集合的任務也就隻有一個,掃雪。


    這會,估計整個四九城的人,無論大人小孩,主要工作都是這一個。


    隨著春汛漸漸降下,也開始了繁忙的春耕,可是,自從秧苗栽到了地裏,又是連續的幹旱,老天連一滴雨都沒有下過。


    傳說中的清明時節雨紛紛,卻在這一年,別說雨紛紛了,好像老天的雨水都跟著冬天的雪一起下完了。


    好在,冬天的雪,這會的河水還是充足的。


    就這樣,勉勉強強的,這春耕算是湊合過去了。


    但是,在四九城的周圍,還是出現了一些莊稼因為沒有來得及灌溉,而絕收了。


    “張所,你這這天氣,怎麽這麽奇怪啊!冬天就是常年下雪,結果這到了春天,又一點雨都沒有了!”坐在辦公室裏,老趙撓著腦袋,問向張帆。


    與其說他是想要一個答案,倒不如說他就是想發泄發泄。


    自從一月份開始,這每天更是忙的腳不沾地了。倒不是說派出所有什麽案子,而是,這每天要麽就是在外麵掃雪,救災;要麽就是幫助挖水渠,排水;最後,更是要挑水灌溉的事情,派出所都在輪換著組織人過去幫忙。


    這每天的日子,過的比跟敵人拚刺刀還要疲累。


    有些疲累是肉體上的!有些疲累是精神上的!而,現在派出所所有公安的疲累,是精神和肉體雙重的。


    正坐在凳子上,挑著腳上水泡的李副所長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眉頭緊皺,也在為這鬼天氣煩惱著。


    “今年這天氣不行,這春耕就已經有些問題了,估計這秋收也會比往年少很多。估計到時候,這糧食的價格,可能要漲。”程才說道。


    張帆不禁慨歎,要不怎麽說呢,這個程才解放前常年從事地下工作,這腦袋轉的就是快。但是,有些話還真的不能說出來,他也就隻能說到這裏了。


    至於,後麵的話,大家也就是能明白的,就主動準備一些,如果真的不明白,那也就隻能糊塗下去了。


    但是,說實在的,就算這會大家都有了這些意識,想要在家裏囤些糧食,也基本上不太可能。每個月,每個人的口糧是多少,糧食本上都寫的清清楚楚。雖然還有商品糧進行補充,但是那個價格,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吃的起的。


    現在,整個派出所四個領導,也就張帆和程才以有條件可以囤積些東西了。畢竟兩個人都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但是,老趙和老李,就算想每個月多買些東西留著,都很難。兩人家裏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老婆不上班,孩子有幾個,都指著這份工作生活。


    每個月的工資發下去,家裏都計算好了,哪裏要用多少。哪裏有閑錢去為了不確定的未來進行防禦啊!


    這屋裏的幾個人,就沒有一個是傻子。


    程才雖然話說了一半,但是幾個人都知道了他沒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可惜啊,也是有心無力。


    但是,看這老趙和老李的眼神,張帆知道,這兩人一定會盡力做些事情,給家裏一些防備的。


    兩個人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這點生存智慧還是有的。


    或許是,因為派出所的各種製度,也或許是這會人們都在忙著各種事情,連續幾個月,派出所都沒有什麽案子。


    同誌們,要麽在進行日常的巡查,要麽就是在進行搶險救災。


    雖然沒有案子,也是繁忙一片。


    張帆在這段時間,還給老爺子打了幾個電話,想讓老爺子那邊也提前準備準備。他心裏知道,就算老爺子把這些事情跟上麵說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也就隻能讓老爺子警惕一點,多少應該也會有些作用的。


    可惜,每次打電話過去,都是老周接的,說老爺子最近在忙。已經住到軍部去了,一直沒有迴家。


    張帆不由得感覺一陣煩躁,自從過年放假之後,張帆已經有幾個月沒有看到老爺子了。


    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張帆開始趕緊用他僅有的曆史知識開始迴憶,可是越迴憶越煩躁。貌似他當年的曆史也就學的一半半,一些節點的大事還是知道一些,但是,具體的事情,要麽是曆史課上沒講,要麽就是他忘了。


    這種不能控製的感覺讓張帆很是煩躁。


    也沒有辦法,隻能等了。不過從老周的語氣中,沒有什麽急切或者焦急的意思。應該沒有什麽事情。


    等吧!


    張帆無奈的想著。這種感覺很不好,不可控製,隻能任由事件發展。讓張帆一貫以來的驕傲感被打了個支離破碎。


    張帆是驕傲的,驕傲來源無非就是自己領先這個時代幾十年的經驗積累以及這具身體原身的身份積累。


    可是,這會張帆才知道,自己引以為豪的東西,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立身之本,都是那麽的脆弱。


    自己的積累還是不夠啊!


    現在的張帆,就感覺自己就像那玻璃罐裏的蛤蟆,前途光明,出路沒有。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了,張帆一直以為自己改變了很多,但是現在才知道,他自己什麽都沒有改變,曆史進程沒有變化,曆史事件更是沒有變化。


    也許,一切的變化都是張帆自以為的改變吧。


    想到這個,又想到了婁家的未來,想到了婁曉娥的未來,想到了柱子的未來。


    難道,一切努力都沒有作用麽!


    張帆感覺自己好像溺水了,被一層一層什麽東西緊緊地包裹住了。


    “張所,你這馬上就要結婚了,所裏的兄弟們都在煩惱送點什麽呢!”程才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張帆從自己的無力感中立刻驚醒。


    走進辦公室的程才這才發現張帆有些慘白的臉色。


    “張所,怎麽了?不舒服麽!”程才有些緊張的問道。


    是了,怎麽會所有的改變沒有作用呢!自己還有這些同事,還有那些自己幫助過的人,還有那些自己引領過的人。


    有用,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有用的!


    自己一定可以改變婁家的命運,一定可以保護更好自己的老婆,包括未來的孩子!


    張帆仿佛忽然從水中再次抬起頭。重新堅定了自己的意誌!


    是的,一切的努力都一定會有結果,哪怕隻是改變了一點點,也一定會把事情推向不一樣的方向。


    喘息了幾聲,張帆恢複了常態。


    “沒事,就是想到以後的生活,有些緊張!”張帆敷衍的說道。


    程才這個人精,自然知道,事情不是這樣,可是看到張帆恢複了過來,也就沒有探究什麽,而是繼續把剛剛的問題重新說了一下。


    “害,別弄得那麽麻煩。現在可是提倡一切從簡啊,連酒席都取消了,到時到家過來看看也就是了。”張帆說道。


    這個年代結婚,同事之間贈送東西,也沒有什麽禮金,就是大家湊份子,買些新婚過日子的東西,臉盆啊,香皂啊,大鍋啊,之類的。


    可是張帆家裏又什麽都不缺,也就沒有必要麻煩大家了。


    “張所,這可不行啊。所裏的規矩,可是隻要有人結婚,大家要湊份子送禮物的。你可不能壞了規矩啊,要不等我結婚的時候也不好要了。”程才還是覺得張帆心裏有事,也就說兩句話,調笑一下。


    張帆忽然想到,是了,程才還沒結呢!


    無奈的笑了一下,說到:“那就按照大家的習慣吧,別太破費了。你知道的,我那裏啥都有。”


    “成成,你是富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程才笑著說道。又看了張帆一眼,發現沒有任何異樣了,就離開了張帆辦公室。


    把事情想通了,張帆也就輕鬆自在了很多。


    不過,張帆可不能再繼續躺平了,還要努努力,多做點事情,希望能有更好的結果吧。


    其實,張帆出現這種情況也很正常。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有係統,有空間,還能先知,自己根正苗紅,老爺子更是自己的大靠山。


    順利了太久,忽然出現了不可掌控的事情,自然就會有一些彷徨無措,有一些慌亂。


    現在老爺子見不到,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但是,張帆估計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現在對於張帆來說,就是如何提高婁家的價值,如何提高自己的價值。


    當這些東西積累到足夠的程度,那一切都自然好說了。


    還有一個月就是要結婚的日子了,那就在等等,老爺子無論怎麽樣都會來參加自己婚禮的。


    張帆用理智,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擔心。


    日子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張帆結婚的日子。在辦典禮的日子之前,張帆就在局裏開了介紹信,娥子也在學校開了介紹信,兩人到街道領了結婚證。


    居委會的很多人,張帆都是認識的,雖然當初的楊主任調離了這片,但是,長期的工作接觸下來,現在居委會的好多人,張帆也都認識。


    畢竟,楊主任還是張帆的介紹人,這辦理結婚證的時候,雖然不在,但是婚禮當天,楊主任還是早早地就來了。


    整個典禮進行的很是簡單,張帆穿了一套中山裝,婁曉娥穿了一套大紅的衣服。沒人胸前掛了一朵大紅花。


    楊主任做了證婚人,發言了幾句,也就是祝福夫妻兩個革命路上相互陪伴,相互照顧,共同奮鬥之類的話。


    之後,張帆兩人就是對著教員的照片鞠躬,對著在場觀禮的人鞠躬,夫妻互相鞠躬。這儀式也就結束了。


    因為提倡節儉,一切從簡,所以也沒有預備什麽酒席之類的。


    但是,張帆兩人還是準備了很多糖果瓜子,分給前來觀禮的人。


    儀式結束之後,大家就漸漸散去了。


    張帆終於抽出時間去找老爺子了。


    可惜,老爺子在儀式結束之後,就準備離開。


    張帆趕緊緊趕幾步,來到車門前。“爺爺,最近這麽忙麽?幾個月都沒休息了。”張帆關心的說道。


    也就傳達了幾個意思,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幾個月都沒有消息了。


    雖然是關心的話,但重點都在幾個月上了。


    老爺子看了張帆一眼,看到張帆滿臉的急切和疑問,才想起來,幾個月沒跟這孩子說話了,也難怪這孩子擔心。


    “南邊不太平,北邊的戰場也結束了。事情多,現在每天就睡在軍部了。不用擔心,我你還不知道麽!就這身子骨,還能上陣殺敵的!”老爺子說道。


    簡單介紹了情況,又用輕鬆的口氣說了自己的情況。


    聽到老爺子這麽說,張帆鬆了一口氣。


    說到:“對對,您老還能上陣殺敵!還是要照顧好身體啊,也這把年紀了。”


    “哎呦!”張帆慘叫一聲。


    原來,剛剛說完那句話,提到了老爺子的年紀,老爺子一招無影腿,準準的踢在了張帆的屁股上。


    “滾!小兔崽子。還輪到你來說我了。”說完,老爺子打開車門,就匆匆離開了。


    看著遠去的小車,張帆揉著屁股,慘笑一下。


    這老爺子,脾氣還是這麽爆。


    本來就這個年紀了,還不讓說了。


    不過,張帆很是開心,啥事都沒有,一切太平。


    南邊,好像那邊幾個國家打起來了。


    北邊,貌似棒子那邊的戰事也結束了,該是勝利凱旋的時候了。


    怪不得,老爺子忙了這麽久。這些事情可不都是他們這群參謀要做的事情麽。


    不過,張帆也腹誹了一下,其實根本不用這群老頭這麽忙的,就是這群老頭常年打仗,這忽然閑下來不適應了,這會好不容易有事了,一個個都在自己瞎忙活。


    忙吧,忙吧!我可迴去抱媳婦了!張帆心裏想著。


    到了院子裏,還是一片熱鬧景象。


    有些人迴去了,還有些熟人,還是留了下來,準備鬧一鬧張帆的洞房。


    這不,李副廠長,程才,老趙都還在呢,不過,從院子裏轉移到了一樓客廳,幾個人說說笑笑著。


    看著張帆揉著屁股往裏麵走。


    “怎麽了,被老爺子踢了!”李副廠長笑著問道。


    “可不是,就是讓他注意休息,還被來了一腳。”張帆無奈的說道。


    引來了一陣哄笑。


    是夜,一片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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