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轟隆……


    “這是什麽聲音啊?大周末的誰這麽沒有公德心,居然放鞭炮!”張帆迷迷糊糊的心裏想著。但還是太累了,不想去罵人,還是翻個身接著睡覺吧。


    “張同誌,醒醒!”


    “營長,醒醒!別睡!”


    “小張,小張!”


    一道道唿喊聲,從周圍傳了過來!


    “誰啊,不知道打擾人睡覺,很不道德麽?”張帆心裏想著。準備出言訓斥一下,可是,不管他怎麽努力,就是發不出聲音。


    這是怎麽了?張帆心裏想著。昏昏沉沉的再次睡去。


    不知道到過了多久。


    張帆感覺到身上有了一些力氣。


    緩緩睜開眼睛,四周一片白色。


    這是哪裏?看著好像是在醫院?


    我怎麽會在醫院?


    難道昨天喝的是假酒?喝到住院了?


    各種念頭在張帆心裏不斷的盤旋著。


    嘶……一陣劇痛從腦袋上傳來。張帆想伸手揉揉頭,可惜,不知道為什麽,手上沒有一點力氣,根本抬不起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


    張帆看到,一個穿著老式軍裝的年輕人,拎著一個很有年代感的水壺從外麵走了進來。


    年輕軍人剛一進病房,看到張帆睜著眼睛盯著自己。


    “營長,你醒了?”年輕軍人大聲的說著,聲音中帶著興奮和驚喜。


    張帆這會有些發懵,這是誰?他並不認識眼前的人。但是看到這個人的狀態應該是跟他很熟。


    另外,這個人口中喊的營長又是誰,難道是自己?


    各種各樣的不理解都震撼著張帆緊繃的精神,一個沒注意,也不知道為什麽,張帆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又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張帆感覺自己有了更多的力氣。


    再次看向四周,還是那間病房,還是那白白的屋頂。


    可是這次,他的周圍站了很多人。


    有開始看到的那個穿著老式軍裝的年輕人,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大夫。


    看到張帆醒來,這些人都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


    之後,幾個大夫開始在張帆的身上動了起來,檢查,打針,一係列操作。


    張帆還是有些懵逼,就是喝點酒,至於這樣麽。


    他想看看自己的身體,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可是,這會的張帆,除了眼睛能動一動,手指能動一動,其他的地方沒有一點力氣,支撐不了他想看自己身體情況的想法。


    作為一個現代人,本著打不過就加入,哪裏跌倒就在哪裏趴著的鹹魚思想。既然動不了,也就不動了,任由這些人在自己的身上動來動去。


    還沒有搞清現在的狀況,張帆不敢多說一句話。


    “情況好多了,沒有生命危險了。”一個大夫說著。張帆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過從露出來的眼睛來看,這個人的年紀應該不小了。


    “隊長,可是咱們這邊的醫療條件也不行啊!在這樣下去,張營長的身體也很難恢複。”另外一個大夫說著。


    “嗯,通知上麵吧,看看能不能盡快把他運迴國內。不過還要等幾天,現在他身體素質也不支持。”那個被稱為隊長的大夫說道。


    幾個人檢查了一會,就吩咐那個穿著老式軍裝的士兵,要如何照顧張帆就離開了病房。


    “營長,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其他人離開了,病房裏隻有那個年輕的士兵,焦急的對張帆說著。


    我要說什麽?這人是誰?張帆心裏焦急的鬥爭著。


    “水,水。”既然啥都不知道,那就裝病吧。可能是長時間沒有喝水,張帆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都充滿了撕裂感。


    “好好,馬上。”年輕士兵欣喜著從暖壺中倒水。並用小勺一點一點的給張帆喂水。


    “這是哪裏?”張帆喝過水,嘶啞的問著。


    “營長,這是戰地醫院。您被炸彈咬了一口,他們都以為你死了,我看還有一口氣,就趕緊把你送了過來。”小士兵一臉求表揚的樣子。


    之後,兩人就聊了起來,張帆裝著說話困難,就讓小士兵給自己講講這段時間的事情。


    沒想到,這個小士兵還是個話癆。事無巨細的就給張帆講了起來,這期間,大夫又進來了一次。


    “大夫,我們營長怎麽不記得我了?”小士兵問道。張帆躺在床上,有些尷尬。


    “不要急,你們營長腦袋受了傷,失去了記憶,你這段時間,在這裏多給他說說曾經的事情。應該對他恢複記憶有幫助。”大夫安慰著小士兵。


    聽到這個,小戰士的心情穩定了下來,在大夫走後,又開始給張帆講曾經的事情了。


    原來,這個在床上躺著的張帆是一個解放軍戰士,也是一個戰鬥英雄,這個小戰士是他的通訊員,名叫劉濤,今年才17歲,但是已經跟著張帆共同戰鬥三年了。


    三年了,那會這小子才14,就是一個小豆丁。用張帆的腦袋是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麽小的孩子怎麽就上了戰場。


    通過劉濤的描述,張帆知道了,這會他們還在半島戰場,在前幾天的一次戰鬥中,被米國鬼子的炮彈炸傷。


    整整一個下午,就聽到劉濤不斷的對張帆說著各種事情。有他們這些年的作戰情況,有他們之間的相處事情,也有他們營的一些主要人員。這會,戰鬥還在繼續,所以,那些人也都沒過來看望他。


    劉濤還說,當看到張帆渾身是傷的時候,老首長差點暈厥過去。


    通過劉濤的敘述,張帆大概知道了一些現在的情況,但是對於這個身體的過往知道的並不多。比如,他的父母,他家庭等等事情,還是一無所知。


    對於現在的情況也有了一些了解,這個原身,跟他同名同姓,也是叫張帆,應該就是在戰鬥中犧牲了。但是自己這個後世的靈魂為什麽會來到這裏,自己是怎麽死的,張帆還是一無所知。


    不就是喝多了麽,不至於就嘎了吧!張帆煩躁的想著。


    可是,自己的世界,自己還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割舍啊!年邁的父母這會不一定要怎麽傷心呢?好在還有個妹妹,希望他們能好好生活吧。張帆想著。


    啥也做不了,每天躺在床上,張帆也就隻能胡亂的想些事情了 。作為一個現代社畜,別的本事沒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還是可以的,所以,躺在病床上的張帆僅用了兩天時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第三天,一個穿著軍裝,一身威嚴的老人,走進了病房。


    “小帆啊!身體怎麽樣了?”老者坐在病床邊,詢問著張帆。


    “老首長,好多了,在躺幾天,我就又能上戰場了。”張帆興奮的說著。


    通過這兩天小劉濤對張帆的說法,張帆九歲就投身了革命,當時是鬼子掃蕩,張帆老家的整個村莊都沒了,因為張帆上山砍柴,躲過了櫃子的掃蕩,可是迴村之後,隻有一片廢墟了。這會,遊擊隊打了過來,張帆也沒有地方去,就跟上了遊擊隊,開始了自己的革命生涯。就是這個老首長一手把張帆帶了起來。


    這十幾年,老首長又做領導又做父親,把張帆拉扯大了。所以,張帆在看到老首長的時候,自然有一種孺慕之情,也就故作輕鬆的安慰著老首長。


    “小帆啊,你也知道,這會戰爭緊急,沒有太多時間來照顧你了。所以,過兩天,就會安排人將你送迴國內接受治療。”老首長說道。


    張帆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小帆啊,這次受了這麽重的傷,這前線你可就不能留下了,這次迴國養好傷,就轉業吧。後麵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我來安排。”老首長慢慢的說著,仿佛這些話讓他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張帆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要說什麽。前世的他沒有當過兵,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情。但是,或許是這具身體的感情湧現了出來。張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淚還是自己流了出來。


    病房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老首長再次說道:“小帆啊,咱們打了這麽多年仗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人民能夠安居樂業麽。現在戰爭也都到了尾聲,咱們都是要迴去生活的。你先轉業迴去,找個好工作,等戰爭結束,我也就迴去了,還等著你孝敬我,給我養老呢!”


    老首長這會也不知道說什麽,就說著這些安慰著張帆。


    通過張帆這兩天的了解,這位老首長當年也就是個普通農民,全家都在鬼子的掃蕩中沒有了,父母媳婦孩子都慘死在鬼子的屠刀下。老首長也就投身了革命,最開始也就是想為家裏人報仇。憑借著這種必死的勇氣,屢立奇功。自從遇到了張帆這個小家夥,或許是緣分吧,觸動了老首長心中的父子之情,這麽多年就帶著張帆在身邊。


    好在張帆也是爭氣,跟老首長有同樣的經曆,也是憑借著要給家裏人報仇的勇氣,別看年紀小,憑借自己的本事,在隊伍中也是威名赫赫。


    兩人又聊了一會,軍情緊急,老首長讓人安排好了張帆的事情就急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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