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張帆迴憶了一下,剛剛的通話內容,不由得一陣後怕。一直以來都太順了,加上關心作亂,這有些話真的說的過了一些。


    還大夫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用。


    啥意思,自己給的藥,比大夫都好使。


    這要是被人聽了去,弄了些藥出去,隻要一實驗,就會發現,藥品的效果。


    到時候,等待張帆的不是表揚和表彰,而是讓他秘密消失了。


    藥品哪裏來的?怎麽知道效果的?配方是什麽?還有多少?等等等等,隨便一個問題,都不是可以隨便解釋的。


    一個謊言要靠無數的謊言去遮掩。


    謊話說的多了,總會有漏洞,這些漏洞,也會成為對張帆致命的打擊。


    果然,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好在,老爺子的一句話,讓張帆迅速恢複理智,巧妙地化解這個事情了,就是關心老爺子的身體,說錯話了罷了。


    再說,能從老爺子行李箱裏拿出去東西的,那也基本沒有可能。


    如果,這都能被拿走,那也不用等著盤問了,老爺子和張帆,就都洗幹淨脖子等著就行了。


    不過,張帆也還是警惕了起來,不能因為長時間的順利,就放鬆了警惕啊。


    溫柔鄉,英雄塚。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確是張帆的全部理想,不過,想要牢牢的守護住這些,還是需要張帆謙虛謹慎,嚴肅認真啊!


    不過,事已至此,張帆也就給自己敲了敲警鈴,想要彌補,那是沒有機會了。


    經曆了這輪嚴打,好像一切又都平靜了下來,就連軋鋼廠的片區各種案子也都少的可憐。


    平時的那群渾身精力發泄不出的閑散青年,好像都變成了好孩子,打架鬥毆,小偷小摸,也都沒有了。


    現在的派出所,好像成為了居委會大媽,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調節鄰裏關係了。


    四合院也平靜了下來。


    婁曉娥坐完了月子,就準備去上班,可是看看家裏的兩個孩子,就一個老娘照顧著,實在倒不開手。


    最後,張帆也勸說著,就成功的又生病了,跟軋鋼廠繼續請起了病假,在家裏帶孩子。


    婁曉娥請假了,蘇大夫就不用休息了,把孩子往張帆家一丟,繼續上班去了。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唯一辛苦的就是每天要自己找飯轍的婁父,還有每天下班迴家要繼續工作的小雨水。


    終究是要有人背負所有的。


    不過,張帆和柱子,現在卻成了好好先生,所裏沒什麽事情,兩個人中午都會迴家帶帶孩子。


    因為蘇大夫再次懷孕,柱子現在中午也是忙的很,每天的工作還多了一項,就是給媳婦送飯。


    這天,四九城下起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整個城市都冷了下來。


    張帆依舊下班就迴家,迴家的路上跑了趟供銷社,買了隻雞,買了點肉,準備迴家給家裏人都改善改善夥食。


    這剛進院子,就碰到了許大茂。


    “張哥,這是改善夥食啊!”許大茂推著自行車,車把上掛著蘑菇辣椒什麽的。


    一想,這小子就是剛剛下鄉迴來。


    “嗯,這下雪了,天冷,你嫂子這剛生了孩子,得補補。”張帆笑著說道。


    兩個人就抬起自行車向院子裏走去。


    按照平常,這一進院子,就能見到門神閻埠貴,笑著打招唿,還會在兩個人的東西上打量打量。


    可是,兩人都推車進院了,也沒有看到閻埠貴出來。


    這老小子幹嘛去了,還沒在家裏,這就有些出奇了。


    兩人轉過月亮門,進了中院。


    就看到這家家戶戶的都在圍著水池子接水洗菜。


    “三大媽!這什麽好日子啊!家裏還燉雞?”一道女人的聲音問向正在水池邊,給雞拔毛的三大媽。


    “老大媳婦生了,這趕緊燉點好的,送到醫院去。”三大媽聲音很大,高興地說著。


    三大媽的聲音這麽大,倒不是要跟別人說,家裏今天吃好的,這是在告訴大家,他家老大家裏有孩子了,閻家添丁進口了。


    “呦!那要恭喜了。老大都結婚這麽久了,終於有孩子了。”女人聲音欣喜地說著。


    “這有啥,都年輕,這生孩子不就有早有晚。”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旁邊說著。


    “恭喜恭喜!”


    圍著水池子的人都跟三大媽道著喜。


    張帆和許大茂都聽到了。


    “張哥,閻家老大啥時候生的,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啊?”許大茂問道。


    “不知道,沒聽說啊。也是好事,這老大也結婚挺長時間的了。”張帆隨意的說道。


    “張哥,你家今天弄好吃的,我迴去帶瓶酒,等會過去蹭飯啊!”許大茂笑著說道。


    “成啊,帶上你媳婦和丈母娘,一起過來吧。柱子的手藝,好的很!”張帆也是笑著應承。


    “好嘞。迴去收拾一下就過來。”許大茂很是開心,推著車子就向後院走去。


    這次下鄉快半個月了,走了幾個村子,雖然村民都很熱情,不過,許大茂現在可是牢記著張帆的話,出去工作就要認真工作。


    所以,在村子裏麵,就算村民怎麽叫,他都沒有喝酒,這可憋壞了嗜酒如命的許大茂。


    好不容易迴來了,趕緊喝上一口。


    許大茂自然急的很。


    沒一會,人都到齊了,飯菜也上了桌。


    柱子這手藝,是真的沒的說,都是簡簡單單家常菜,也做的有模有樣的。


    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他媳婦蘇大夫這次懷了孕想吃辣的,還特意做了個水煮肉片和口水雞。


    色香味俱全的。


    四九城的菜色都是偏鹹鮮的,正常家裏做菜也很少用到辣椒,所以,一直家裏人吃飯都算是清淡。


    這次有了這兩個辣菜,張帆也是吃的唇齒生香。


    不過,婁曉娥就不能享受這個了。她本人還是挺喜歡吃辣的,可是現在正在哺乳期,吃不得。


    用婁母的話說,她吃了,就是給孩子吃了。


    婁曉娥沒辦法,隻能看著別人大快朵頤。


    好在柱子,用半隻雞做了口水雞,另外半隻加上紅棗,熬了一鍋湯。總不會沒有吃的。


    三家再次湊在一起,吃飯,喝酒,熱熱鬧鬧。


    “閻家老大生了,柱子,你知道不?”吃著飯,許大茂一邊喝酒,一邊跟張帆柱子聊天。


    “不知道啊,沒聽說。誰關心他家生不生,我這媳婦懷孕呢,沒工夫打聽這個。”柱子無所謂的說道。


    柱子跟閻埠貴家的關係一般,就是個老鄰居。


    當年柱子兩兄妹落難的時候,閻埠貴也沒有給什麽幫助,這老小子當時應該是看扁了柱子,沒有投資。


    再加上,閻家那幾個兄弟,也是沒少說柱子爹跟寡婦跑了的事情。


    所以,柱子跟他家的關係很一般。也就是見麵打個招唿的關係,工作賣給閻家,也都是看著前後院的,賣給誰都一樣,給錢就成。


    “這個我知道。”蘇大夫,這會說了起來。


    原來,閻家老大跟媳婦於莉結婚都幾年了,可是一直沒有孩子。兩個人都挺著急的,去醫院看病的時候,看到了蘇大夫,就麻煩蘇大夫給找了人看看。


    這一看,發現是於莉的身體有些問題。應該是早年常年在冰水裏麵幹活,身體受到了些損傷,很難受孕。


    知道了問題,就想辦法解決。


    蘇大夫畢竟是個大夫,也挺上心,給找了不錯的大夫進行調理。


    這不,於莉就懷上了。


    還是在蘇大夫的醫院生的。不過,蘇大夫也知道一些自己男人跟院子裏人的關係,這事情也就沒說。


    “男孩女孩啊?”張帆問道。


    “是個小姑娘!我今天過去看了一眼。”蘇大夫說道。


    “嗯,姑娘好,姑娘好。”張帆喝著酒說道。


    張帆正一邊吃飯一邊喝酒,美著呢。


    忽然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帶來的殺意,讓張帆有些後背發涼。


    這一抬頭,才看到婁曉娥冰冷的目光。


    趕緊往迴找補。


    “生兒子更好,你看我家這倆小子,多壯實!”張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啥,就尷尬的說著。


    “哼!”婁曉娥白了他一眼。


    婁曉娥自然知道張帆想要個閨女,可是,這老二還是個小子,她有什麽辦法。


    不過,他也知道,這都是說說,家裏隻要是小孩子,都會被喜歡,跟性別無關。這會,也就是跟張帆鬧鬧。


    正在一屋子人熱鬧著的時候。


    門忽然被推開了,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了進來。


    “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聽到聲音,張帆有些激動,老爺子這是迴來了。趕緊起身,向前迎去。


    “老爺子,怎麽迴來了也不說一聲,我過去接你啊!”張帆說道。


    “哪裏用這麽麻煩,部隊有車,還有老周在,就直接迴來了。”老爺子笑著迴答。


    張帆正準備在說點什麽呢,就見到老爺子直接越過了他,向婁母看去。


    “這就是老二?”老爺子問道。


    “對,對。這就是老二,老爺子你抱抱!”說著,婁母就要把孩子遞給老爺子。


    “等會,等會,這會剛進屋,身上冷。我看看就好,看看就好。”老爺子笑著端詳起了剛出生沒多久的老二。


    “好看,好看,這眉眼,這小嘴巴,都跟娥子一模一樣。”老爺子一邊端詳著孩子,一邊評價著。


    “是,是,長得像娥子。”老周也在後麵看著,跟著湊熱鬧。


    好家夥,張帆鬱悶啊。


    這倆人啥意思,長得像婁曉娥就是好看,怎麽不像他了,他自己看著就很像啊!


    虧得張帆這段日子還挺擔心這倆人的。


    老爺子和老周從西北迴來,是件大喜事,重新擺好碗筷,張帆還給兩個人都倒上了酒。


    一屋子人重新落座,一邊喝酒一邊閑聊。


    “老爺子,身體沒事吧?”張帆問道。


    對於老爺子,張帆真的沒有什麽擔心的,革命了一輩子,就算有些意見不同的,可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就算意見不同,頂多也就是互相對罵,讓這些老家話在暗地裏用些什麽手段,他們還真的看不上。


    何況,老爺子的行為,大家都看在眼裏,是真的不想再這個位置上待多久了,有心的人自然明白,這就是態度,所以,無論是什麽意見的人,都不會對老爺子起什麽心思。


    所以,張帆之擔心老爺子的身體,這個年紀了,還要經常出差,住在部隊。


    條件再好,也是部隊,跟家裏是沒有辦法比的。


    “挺好,沒事,放心吧。”老爺子笑著迴答。


    周叔也在旁邊笑笑,沒有說話。


    “那迴來了,還要去麽?”張帆問道。


    意思就是,那邊的事情結束了麽?這次迴來是開會還是完事了迴來。


    “不去了,希望這次結束,就真的可以養老了。”老爺子笑著說。


    從老爺子進屋,一直到現在,張帆都覺得老爺子的開心是由內而外的,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簡單的幾句,張帆就知道了,西北的事情徹底結束了,起碼幾年之內不會再有什麽風浪了。


    看來,這次是把敵人打疼了。張帆心裏盤算著。


    這對張帆來說,是個好消息。


    這個年紀了,就安安心心在家裏待著多好,含飴弄孫的,革命了一輩子,為了啥啊,不就是為了安安穩穩的生活過日子麽!


    張帆對老爺子的性格是了解的,從老爺子準備迴魯省老家種地開始,就能看出這老爺子的簡單想法。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就算老爺子準備解甲歸田,培養了老爺子這麽多年的隊伍,也不會就這麽讓老爺子離開的。


    這不,最後就成了這麽個情況,退居二線,跟著張帆養老。


    隨時有事情,隨時立刻進入緊急狀態。


    對於張帆來說,更好的消息是,老爺子的下句話。


    “我就帶著老周,在家裏帶帶孩子。多好!”老爺子說著。


    從老爺子進屋,這眼睛就沒離開過兩個孩子。


    你看,這多好,看孩子的人迴來了,誰也不用留在家裏了。婁曉娥也可以上班了。


    雖然工作也沒啥事,不過,這每天在家裏照顧孩子,婁曉娥還是覺得荒廢了自己讀了這麽多年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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