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靜一靜,聽我說!”閻埠貴看著事態越來越亂,隻能狠狠的敲擊桌麵,大聲唿喊,讓大家安靜下來。


    閻埠貴在院子裏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院子裏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都立刻安靜了下來,再次看向坐在中間的閻埠貴。


    “剛剛我還沒說完,今天張所長過來找我,說家裏昨天的鹵肉丟了。準備召開全院大會,批判這種盜竊的行為。在我過去找二大爺的路上,柱子和大茂兩個人已經在賈家的桌子上找到了鹵肉。現在就是這個事情,大家研究研究,怎麽處理。”閻埠貴終於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說完了。


    事情說完了,也就沒有他什麽事情了。


    就根據剛剛院子裏人的狀態,閻埠貴隻要等著,等著大家夥繼續點名道姓的批判一會賈家,再把棒梗這小子拉出來,批評一頓。


    他在出來說和說和,這是事情也就可以了了。畢竟,還能怎麽樣,一個孩子偷了點肉吃,說出大天來,也就隻能這樣了。


    “那這還說什麽,就是賈家偷的,趕緊把小偷叫出來。我早就說了,肯定是棒梗那個小畜生,長的就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張嬸子的大嗓門第一個響了起來。


    “可不就是,上次我家丟東西,就是易忠海賠的錢,不棒梗還能有誰,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偷到公安的頭上去。”


    “就是,就是,趕緊把棒梗叫出來。”


    “這小崽子,前幾天還欺負我兒子。看老子不揍死他!”


    ……


    其他鄰居跟著節奏,都大聲嚷嚷了起來。


    “那小崽子,這次必須要好處理了,這幾個月偷了院子裏多少東西!”


    “可不是,一天天的不老實,還砸人家玻璃。”


    “要我說,這樣的,就應該送去蹲籬笆。看他還敢不敢!”


    “自己家裏教育不好,就讓別人教育他!”


    院子裏的人又開始對棒梗的未來進行審判。


    “不是,不是棒梗,我家孩子聽話的很!”在鄰居們對棒梗進行批判的時候,秦淮茹柔弱的辯白聲早就被大家的怒吼聲淹沒了。


    場麵一時間混亂的很,各說各的。


    閻埠貴看了看,這樣也不行。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閻埠貴再次開始維護秩序。


    劉海忠則是悠哉遊哉,一會喝口水,一會抽根煙,就仿佛眼前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偶爾還笑一笑,好像他這個管事大爺就是過來看熱鬧的。


    “今天的事情,既然是張所長家裏和賈家的事情,總要聽兩邊是怎麽說的!”閻埠貴想讓會議變得有秩序一些。


    說完話,就轉頭看向張帆。


    張帆看到閻埠貴的目光,知道自己該出麵了,不過,其實張帆對於怎麽處理這個棒梗,自己也沒有什麽主意。


    最開始,看到這小子在門外盯著自己家裏的東西,張帆也就是有點惡趣味,想收拾收拾這個小子,可是聽了媳婦的話,也覺得,這孩子再怎麽樣,也才五六歲,屁大個孩子,犯不著自己跟他置氣。


    可是,今天東西真的丟了,讓張帆真的有些生氣了。在院子住了這麽久,從最開始被幾個人針對,到後麵張帆輕鬆處理,已經好多年沒有誰敢來主動招惹自己了。


    這不,老虎不發威,就有人拿你當病貓。


    大人是不敢直接出手了,弄出個孩子過來找事。


    再加上,最近,這個棒梗簡直成了院子裏的禍害,這小偷小摸的事情,就沒有停過,早就引起了公憤。


    所以,張帆就準備收拾收拾這小子,起碼給這小子長個記性,讓他以後不敢在這樣放肆了。


    現在這個事情,也不是張帆想放放手,就可以過去的了。現在院子裏的這些人,都恨不得收拾收拾這小子,這要是張帆在想放手,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難免不會被別人看輕了去。


    再說了,張帆的理想就是安安靜靜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照顧好老婆孩子。性格自然一直都是與人為善的,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既然這麽長時間沒有在院子裏立過威,就趁著這個事情,在讓院子裏的人都記住自己,省得以後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想過來占點便宜。


    眼睛一轉,張帆就打定了主意。


    “秦淮茹,你是不是先把你那兒子叫出來,事情經過,總要他自己來說。現在他本人都不在,這像個什麽樣子!”張帆看向秦寡婦說道。


    “張所長,真的不是我家孩子幹的,我家孩子聽話的很,不會幹這種事情的!”秦寡婦睜著淚眼,看向張帆,柔柔弱弱的說道。


    “不是你家孩子幹的?難道是你家大人幹的?那是你偷的,還是你婆婆偷的?要不然,這肉怎麽在你家桌子上!”許大茂在旁邊譏諷的說道。


    要說仇怨,許大茂跟秦寡婦可是真的有些仇怨。要不是許大茂經曆社會經曆的多,社會朋友也不少,結婚之前,被秦淮茹那麽一勾引,把名聲弄壞了,這輩子想找個好對象都困難了。


    這可是要毀人一輩子的。就算事情沒成功,可是,想讓許大茂給他賈家拉幫套,這讓許大茂怎麽能沒有氣呢!


    否則也不會,隻要是賈家的事情,許大茂就極盡傳播和挑事,賈家和秦寡婦的名聲現在這麽差,許大茂起碼出了一大半的力氣。


    這會,穩穩的握住了賈家的把柄,許大茂自然不會讓他家就這麽過去。不說別的,出口氣,扒層皮還是要做的。


    “那是,那是,那是,那是我家自己做的!”秦淮茹還是嘴硬的說道。之後就是嗚嗚咽咽的哭泣。


    倒好像是她被人欺負了,受到了好大的委屈。


    都是一個院子裏住了這麽多年的鄰居,大家可基本都算是知根知底的,秦寡婦這些年幹的那些事情,院子裏的人更是明鏡的,自然沒有人會因為她那柔柔弱弱的模樣就心生同情。


    反而,聽到他的狡辯,大家都紛紛提出質疑。


    “你家做的?怎麽沒看到你家做啊?”


    “放屁,就沒看到你家買下水!”


    “就是,晚上洗菜的時候,就看到你家洗了白菜土豆。”


    鄰居們紛紛開口。


    就這個四合院,前中後院的,能有啥秘密,就那麽一個水池,家家戶戶晚上吃什麽,大家心裏都是明鏡的。


    誰家改善生活了,誰家買了什麽,誰家吃什麽,大家基本都是知道的。


    要說在家裏偷偷的做了。


    想要隱藏也很難的,就那麽大個院子,誰家要是做點肉,味道飄的整個院子都是。


    有一家燉肉了,其他人家,都借著這個味道下飯了。


    這幾年困難,張帆家裏想要改善生活,都是在外麵解決的,就是生怕被人看到了,傳出什麽不好的話。


    被大家這麽一問。


    秦寡婦更是沒有什麽話來應對了,她曾經對付男人的招數,在這裏沒有用,大家問的問題,她更是答不上來。


    也就隻剩下嗚嗚的哭了。


    “你哭什麽!好像大家欺負了你一樣,是你家小崽子都的東西,趕緊把那個小崽子叫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就去抓了。”許大茂痛打落水狗,引領話題方向。


    大家七嘴八舌的問話,罵人,都解決不了事情,還是要把始作俑者弄出來,才能繼續進行。


    “就是,趕緊把那小畜生交出來。再不出來,就直接送到派出所去,讓這小崽子不學好。”


    鄰居們也紛紛大聲喊著。


    現場情況,就好像這不是要抓一個孩子,而是要抓潛伏在院子裏的特務。


    也能夠看出,這個棒梗引起了多大的民憤。


    別看這小子年紀不大,可是這做出來的事情,影響可不小。


    “你們要幹什麽!還想欺負我家的人,不就是點豬下水麽!至於麽!告訴你們,我家可不是好欺負的!”賈張氏的聲音從後麵傳了出來。


    她那個尖細的嗓音,就算大家沒有看到她的人,就是聽到這個難聽的聲音,就知道是她來了。


    本來,賈張氏是不準備出來參加的,這次會議,想想都知道,就是要批判他們家。


    這種事情,誰會願意跑出來找挨罵啊!賈張氏的打算是,讓棒梗出去找易忠海,讓秦淮茹出來頂住院子裏人的壓力。


    等到易忠海迴來,賠錢,道歉,把事情圓過去,之後就是事情結束,她賈張氏沒有半點事情,肉也吃了,錢有別人賠,挨罵是兒媳婦的事情。


    多完美。


    可是,會議開到現在,易忠海還沒有迴來,秦淮茹已經被罵的說不出任何話了,當然了,這幾點她都不是很關心,她最關心的是,現在院子裏的人都要抓她孫子了。


    並且還要把她孫子送到派出所去。


    這怎麽能成呢!


    那種地方他是去過的,那可不是好地方,她那寶貝孫子,怎麽可以去那個地方呢!


    其實,從大會剛剛開始,賈張氏就在旁邊偷聽了,剛開始的時候,隻是被罵,這無關痛癢,她自然無所謂,何況外麵承受炮火的是秦淮茹,賈張氏甚至還暗暗的竊笑了一下,為自己的英明決策而高興。


    可是,現在不行了,院子裏的要行動了,外麵的秦淮茹已經毫無反控製力了。


    這會,如果她賈張氏再不出麵,那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所以,躲在房子裏的賈張氏忍不了了,直接跑了出來。


    “你家怎麽了?你家人就可以隨便偷東西啊!”


    “要我說,這小孩子都是大人教的,沒準就是這個賈老婆子教棒梗的。”


    “是的,是的。棒梗才五六歲,懂個啥,要不是後麵有人慫恿,那孩子他也敢?”


    “這就是家穿的。賈老婆子以前是挨家借東西,之後不還,他孫子就是挨家直接偷東西了。這要是再有孩子,是不是就要挨家的搶東西了!”


    ……


    院子裏的人又開始了唾沫橫飛。


    要說,前麵隻有秦淮茹在。那大家也算是就事論事,畢竟秦淮茹的人品再差,跟周圍的鄰居也沒有太多的仇怨。


    她還是知道要避嫌的,基本不在院子裏的人身上動心思。


    大家罵著罵著,其實也就沒有更多的詞匯和緣恨了。孤兒寡母的,發泄發泄也就是了。


    就在大家都準備停止討伐的時候,賈張氏這個目標卻出來了。


    這可讓大家找到了新的噴發口。


    賈張氏可是跟其他人不一樣,曾經多少年,全院子的人都籠罩在賈張氏的陰影之下。


    舔著個臉,跑到你家借東西,等你過去要的時候,她就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準備把她那死去的男人叫過來。


    不隻蠻橫無理,還糾纏不斷。讓所有人都拿她沒辦法。


    這仇怨,可就不是現在這麽點小事情了。


    這會看到賈張氏出來,那罵人的方式可就更多了。


    從現在的事情,說到了從前。


    什麽以前賈張氏跟他家結過幾斤棒子麵;什麽賈張氏跟誰家借過幾碗肉;什麽賈張氏跑到誰家門口唿叫老賈。


    等等等等。


    後麵,甚至解放前的事情,都被大家挖了出來。


    要說賈張氏的戰鬥力,那可真的不一般,開始還能跟著院子裏的人對罵,可惜無奈招惹的人太多。


    到了後麵,也是沒有辦法了。


    這要是別人,可就真的要隻能認慫了。


    可賈張氏是誰啊,隻見賈張氏直接坐倒在地,一邊拍腿,一邊哀嚎。


    “老賈啊,你快看看啊。咱們家都快被欺負死了!你快來看看啊!我們孤兒寡母不容易啊!你快迴來吧!把他們都帶走啊!”


    標準的賈張氏叫魂,信手拈來。哭嚎聲,配合著賈張氏特有的尖細嗓音。


    聽的所有人都是後背發涼,寒毛豎起。


    要說,賈張氏還真的是人老成精,她準備把這個全院大會攪黃,隻要沒有這麽多人了,到時候無論是胡攪蠻纏還是賠禮道歉,這事情也就算過去了。


    可是,自然有人不會讓他如願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閻埠貴準備開口維持秩序,許大茂準備開口把事情繼續迴到棒梗盜竊的事情上。


    兩個人都準備開口,可是,真正打斷賈張氏施法的卻是他的好大孫,棒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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