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軒一處雅間,韓安盤膝而坐,佩劍秋水放置案桌右側。

    杏黃裙女子笑吟吟道:“客人稍等片刻,酒水、飯菜立刻送上來,不知您是否有什麽忌口的需要吩咐。”

    黑鬥篷下,韓安聲音平穩傳出:“沒什麽忌口,四菜一羹湯搭配,你們隨意。不過,素問紫蘭軒蘭花釀乃是新鄭第一美酒,先來一壺。”

    “好的,請客人耐心靜坐。”妙齡女子心情不錯,似乎很少遇到像韓安這樣不挑剔的人。

    韓安點頭:“嗯。”

    盤膝靜坐,韓安進入打坐狀態,明玉功緩緩運轉,先天之氣輔佐下,他的運功速度勝過常人數倍。

    這段時間,韓安可沒有鬆懈內功修煉,加上經曆過毒蠍門一戰小試身手,迴來之後修為更加穩固,這些天使用韓王安以前收集的滋補、珍貴藥材輔佐修煉,外罡巔峰修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已經觸及先天瓶頸。

    嚴格來說,韓安此時算得上半步先天,魏明魏園兄弟二人也是這個境界。

    韓安進步神速,可見先天根骨資質驚人,可見上品先天明玉功之奧妙;縱然沒有外物輔佐,也也有把握一月左右踏入先天宗師。

    約莫二十分鍾,韓安聽到門外動靜,退出修煉狀態。

    唰啦——

    戰國時期、日式橫移房屋徐徐拉開,兩名妙齡女子走入房內,蘭花釀與四菜一羹擺放案桌上。

    嘩啦啦!

    杏黃裙女子玉手提壺,酒水清澈、清香襲人。

    滿上一杯,女子笑道:“客人請慢用,弄玉妹妹已經在準備,立刻便來。”

    “好。”

    韓安舉杯黑色鬥篷掀開一半,兩名女子好奇一瞧,結果隻見到三分之一黑鐵麵具,表情哭笑不得。

    “咕嚕、咕嚕!”

    韓安一飲而盡,砸了咂嘴道:“好酒,此酒甜而不膩、香而不澀,入口柔一線喉,不愧是新鄭第一名酒,名副其實。”

    “嗬嗬,客人過獎了。”紫女知性清媚,舉手投足動人心魄,媚態天成。

    紫女美眸含笑:“蘭花釀乃小女子親手釀製,能得客人如此點評,紫女不勝欣喜。今日這酒錢便給客人你免了。”

    韓安聞言,笑問道:“那飯菜錢呢?”

    紫女蘭花指一捏,樂不可支道:“客人說笑了,紫蘭軒這一大家姐妹可都是靠這點營生過日子。您可是一擲千金的貴客,還會在乎許些飯菜錢麽。”

    韓安點頭道:“說的也是,那好,再給我來20壺蘭花釀。反正酒錢免費。”

    紫女:“……”

    “嗬嗬嗬,客人莫要為難紫女姐姐,蘭花釀一壺價值十金,免單二百金,姐姐她可是會心疼的。”

    韓安尋聲望去,少女一襲鵝黃長裙,亭亭玉立,瓜子臉蛋白皙如玉,氣質頗有幾分大家閨秀典範,嫻靜淑雅。

    弄玉,han國第一琴師,世上最年輕的琴藝宗師,才藝無雙、顏值傾城。

    韓安調侃道:“上述隻是玩笑之言罷了。”

    隨後,韓安望向來人,拱手一禮,客氣問候:“百聞不如一見,在下見過弄玉姑娘。”

    紫女眉眼一白道:“客人果然是專為弄玉妹妹而來,見到她,整個人注意力都放在妹妹身上。”

    “得了,我也不打攪你們,今夜還有貴客需要招待。”紫女轉身道:“我們走。”

    韓安明白,紫女口中貴客大概是韓非、張開地、張良三人,此時衛莊、紫女與韓非僅僅初步相識,深厚感情還未建立。

    目送紫女離開,弄玉走到韓安右側案桌,美人身後是紗窗,皎潔月光斜照灑落,讓得美人披上銀白亮紗,越發美麗動人。

    弄玉丹唇輕啟:“客人要聽什麽曲?”

    與此同時,韓安意識世界,人皇係統發音:“叮咚,根據宿主此刻的內心強烈夙願,觸發隨機任務: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作為男人,作為君主,豈能沒有一個德才兼備、美貌無雙的女子成為紅顏知己。去吧,征服弄玉的心,成為她的好友。”

    韓安微微一頓,沉穩敦厚聲音徐徐道:“我聽人說,弄玉姑娘自創一曲滄海珠淚,該曲一出,短短數日風靡新鄭,今日便聽此曲吧。”

    “好。”

    弄玉兩手十指如玉,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玉指撥動琴弦開始試音,試了幾下七弦琴,美人麵容端莊秀麗,兩手十指彈奏而起。

    錚錚錚、錚錚……

    雅間紗窗威風襲來,韓安鬥篷與長發微微飛揚,右手舉杯飲酒,左手五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打節拍,腦海一片空明、靈覺出竅一般。

    恍惚之間,韓安轉換時空來到一片海域,海域靜謐,皎潔皓月之下,遠處海水一卷一卷拍打浪花,一座座礁石上,傳說中的滄海鮫人歡聲笑語不斷,她們都是女性,絕色傾城,冰肌玉骨。

    韓安心神放鬆,享受這難得的安謐,上一世身處體製鉤心鬥角,這一世為了自己為了家國同樣注定奮鬥不息……一顆將疲倦鎖住的心,此時打開心房,釋放疲倦與心中壓力,識海空明,什麽都不想。

    這種神魂遊離於天外的玄妙之感,韓安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刻鍾(15分鍾)、也許半小時,也許更久。

    錚錚!

    琴弦停止。

    韓安漠然不動,約莫幾秒才緩緩迴過神,飲一杯蘭花釀,由衷讚譽道:“古人雲: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不外如是。”

    弄玉美眸含笑:“客人秒讚,您喜歡便好。”

    一時間,弄玉仿佛找到了知音,她能感覺得到,韓安是真心實意喜歡她的曲子,心神跟隨滄海珠淚一曲遊離天外,這是身為琴藝宗師的感知。

    這個感知很玄妙,卻真實存在。

    對於樂師來說,知音是他們琴藝存在的意義,甚至與知音高過於他們自身的曲藝。

    比如春秋時期,俞伯牙與鍾子期的故事。

    俞伯牙是當時最善彈琴的人,可惜終日彈琴也無人賞識。隻要有一天,偶遇鍾子期,子期聽到伯牙的琴聲,激躍之處,便說浩浩乎誌在高山;當聽到琴聲迴轉千疊處,便說蕩蕩乎誌在流水。

    高山流水遇知音源自於此。於是二人成為莫逆之父。後來,鍾子期病故,伯牙悲歎沒有了知音,便摔掉他珍愛的琴,再不彈琴。

    知音,對於琴師來說如同,寶劍之於劍客。沒有劍的人不叫劍客,沒有知音的琴師算不得真正的琴師大家。

    弄玉一時間對韓安產生了玄妙情緒,即便她不知道韓安身份、年齡,也不曾見到他的容貌。

    有時,往往是沒有利益糾紛、不知彼此身份的天涯行者們更加容易成為知己好友。

    韓安舉杯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聽了弄玉姑娘一曲,在下也迴贈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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